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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被对方拿话堵回去了,秋月也没有其他的理由去说服储沂轩收回程命。太妃,您能不能告诉老奴要怎样做才能阻止她回去?这个她自然是指谢小桃。秋月相信依照谢小桃的本事一定不会叫自己就这么默默无闻在戚川呆一辈子的。
305别有目的
夜,在一整天的喧嚣过后显得格外安静,以最为柔和的方式安抚了人们躁动不安的心情。
忙碌了一天,所有人都已经回房,准备休息了。虽然彼此都有自己的房间了,但这一夜谢小桃和秦楚衣还是像往常一样住在一间里面,躺在一张床上,只是谁都没有睡意。
“今天见到张嬷嬷的时候,我几乎已经认不出她了。”秦楚衣向谢小桃说出自己的想法,说的时候脑海里全都是张嬷嬷那张苍老到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了。
“我也是。”谢小桃附和道,要不是那熟悉的声音,恐怕连她也是如此。
“锦儿,你说皇宫真的有那么可怕吗?”秦楚衣懦懦地问,未等对方回答,就又开了口,“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皇宫是个可怕的地方,人挤人,人踩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太妃把我保护得太好的缘故,这些年来,我并没有机会‘领教’它的冷酷无情。可是直到今天看见了张嬷嬷,才知道原来很多事情都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在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是那样的舒缓,又是那样的有气无力,仿佛是漂浮在天空上的稀松残云,一阵风就能吹散。
大抵是被秦楚衣感染到了,谢小桃也不自觉的陷入了神伤。皇宫如何冰冷,她是没有机会体会的,但人挤人、人踩人的事情却是亲身经历过的,而且还沦为了牺牲品,接受那最为残酷的命运折磨。她兀自笑笑,笑得是如此的自嘲。一个小小的侍郎府尚且如此,又何况是各大家族相互纠缠的后宫呢?“其实,最为冷酷无情的不是皇宫,而是人心。”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男人们在朝前明争暗斗,女人们则在后宫、后宅里上演着一幕幕勾心斗角的戏码。
“人心?”秦楚衣默然垂下了眼帘,稍稍沉吟,便是认同了谢小桃的观点,却是想不明白是什么使得那些原本就善良的心灵变得那般丑陋不堪的。她闭上了眼睛,逼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再次睁开的时候,蕴藏在眼底的忧愁似乎浅了许多,“算了,不说这些了,总之张嬷嬷是脱离苦海了。”
然而,很多事情不是说不想就真的可以一点都不想的,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其他人。
这个时候,谢小桃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是那个曾经和她共同进退的绿屏。
绿屏,现在的你还好吗?三年不见,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样。有没有吃苦,有没有受罪?谢小桃在心里一句接着一句地问着,心情也变得比之前更为差劲了。
见着谢小桃很久都没有说话,秦楚衣转过了头,只一眼便瞧见了那张白皙的小脸上的哀愁,忍不住地问:“锦儿,你在想什么?”
谢小桃回过了神儿,如实回答:“我在想绿屏,看见了张嬷嬷以后,我就忍不住开始担心起绿屏来了。”要知道张嬷嬷可是太妃身边的红人,连她都被摧残成那样了,更何况是小小的绿屏?再者说了,侍郎府与皇宫不同,是只属于陈玉珍一个人的天地,要惩治一个小小的女婢还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来得容易?
“放心好了,绿屏那样乖巧,一定不会有事的。”秦楚衣宽慰道。她定定地看着谢小桃,原本还想问问对方,如果可以选择,还愿意回上京,回到那个繁华却冰冷的地方。可现在,显然是不需要再问了,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在太妃死后就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了,特别是对于谢小桃来说,除了有放心不下的绿屏,还有霜姨娘和姐姐、弟弟。那份浓浓的亲情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她们来戚川已经将近三年,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听谢小桃提到过那些人。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不提并不代表不想念。在她的印象中,谢小桃一直都把亲情放在第一,只可惜某些人却并不把这个重感情的好女孩儿放在心上。
“锦儿,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想过侍郎大人?”秦楚衣试探着问,想到这几年来,苏绍对谢小桃的不理不睬,便是为其感到不值得。
谢小桃自然是明白秦楚衣想要表达什么,但苏绍根本就不是她的父亲,她才不会犯贱去想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虽然对方没有回答,但秦楚衣还是明白了谢小桃的想法,哪怕只是自以为是的以为。“有时候我真的为你感到委屈。这些年来,他们对你根本就是不闻不问!”
“可能他们是在忙吧?”谢小桃试探着说,然后装出了一副欣慰的神情,“不过好在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去了!”绿屏,等着我,你家小姐一定会想办法回去的。嗯,我一定可以回去的!
……
“你一定要叫小桃花回去吗?”在另外一间大宅里,琅少认真地瞧着面前的男人,尽管那只是一个看不见任何表情的背影。
储沂轩随意地拨弄着面前的袖珍常青松,尖尖的叶子扎进了肉中,却是扎不穿那指腹上的茧子。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不但要叫谢小桃回去,还要是风风光光的,就像当年他从边陲凯旋归来一般!然而,这些他只是在心里想想,表面上却问:“不是你先前同我说过一定要想办法叫她回去的吗?”
“是,这话是我说的不假,可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琅少道。他指的是谢小桃当医女这种方式,虽然他之前一直都在为谢小桃能当上医女而感到开心,可当他打探到医女除了负责给官员治病外,还会兼当仵作一职的时候就高兴不起来了。
“学以致用,不是最好的方式吗?”储沂轩反问,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看上去有几分辨认不清的意味。
“不好!”话音才落,就遭到了琅少的否定,而且是那样的坚决,“小桃花只是一个女孩子,难不成你真的想叫她去面对各种各样的尸体?”
“这是她的职责。”储沂轩淡淡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有需要的话。”言外之意是在说,戚川是个小地方,也不是总有机会接触到尸体的。
琅少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可你别忘记了,仵作可是人们最瞧不起的行当之一啊。”尽管他并不喜欢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但在所有人的心中,仵作是最为低等的人种之一。想到谢小桃即将成为那样的人,他就再也无法淡定下去了。
“这是她的选择。”储沂轩的语气还如刚刚一般的风轻云淡,好像并不觉得琅少的担忧是必要的,“好了,我有些累了。”说着,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一直以来,琅少都非常讨厌储沂轩这种一甩衣袖,潇洒离开的态度,特别是现在,“喂!阿轩,你别忘了,她极有可能是姑姑的孩子!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她?”
储沂轩脚步稍顿,“如果她不乐意的话,没有人会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说完这句话后就真的离开了。
月色皎洁如水,打在储沂轩俊美的脸庞上,为那清冷的面容又添了几分孤独。
他仰起头,凝视着那轮半圆的月亮,眼前却是浮现出一位故人的影子。
那一年八月,正值木槿花开得最为灿烂的时候,一位着了粉红色衣裙的女子伫立在树下,信手拈起一朵还没有完全绽开的花苞,口中不自觉地冒出了一丝哀叹。
只有十五岁的储沂轩注视着她,忍不住地问:“姑姑,你又不开心了?”
那名被唤作姑姑的女子缓缓转过了头,“姑姑没事。”
“真的没事吗?阿轩却觉得姑姑是在说谎,您一定是在想自己的孩子呢!”那时候的储沂轩还不太懂得避讳,总是想说什么是什么。
话音才出,就把女子吓到了,吓得她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阿轩,这种话不要乱说,从她离开我的那一刻起,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知道吗?”
储沂轩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好一阵难过,是为眼前之人,明明是日夜都在思念着自己的孩子,却不敢承认。看着女子强作无恙的神情,储沂轩暗自发誓道,姑姑,您放心,等阿轩身子好了,就一定会把您的女儿找回来的,不管您想不想认她!
想到这里,储沂轩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捏了捏微微发胀的眉心,那些回忆便随着这个简单的东西戛然而止了。没有人知道姑姑对他除了有救命之恩外,还有类似于母子的感情,对于她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会狠心将其往火坑里推呢?哪怕那个对象是还无法确定身份的谢小桃。
独自枯坐了一夜,直到墨色的穹幕被蓝天白云取代时,储沂轩才发现自己竟然坐了这么久。他站起身子,准备回房间,却见长东朝着这边大跨步地走了过来。
长东作揖道:“王爷,医馆那边传来了消息,采莲已经醒过来了。”
306采莲证词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及时被封住了穴道的缘故,使得采莲比原本预料的早了一天醒了过来。
储沂轩主仆三人赶到的时候,谢小桃正在给采莲喂糖水,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恐怕肠胃无法负担起消化饭菜的重任。
“王爷……”见着他赶来,屋子里的下人纷纷对其行礼。就在这齐齐地呼应声中,谢小桃缓缓转过了头,她站起身子,正要屈膝时,却是被对方即使阻止了。
“无须多礼。”储沂轩淡淡道,说完以后,便是将目光移到了采莲的身上,看见的是一张苍白且憔悴的小脸,“她怎么样了?”
“刚刚苏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谢小桃如实回答,顿了顿,又道,“这个时候恐怕不适合问话。王爷若想审问什么,还是等等再说吧。”对于她而言,采莲是朋友而非证人,所以凡事都以对方的身子健康的角度考虑。
这一点储沂轩也是料想到了,他又看了看采莲的气色,感觉现在的确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微微点头,算作认同。既然人已经醒了,那他们就有的是时间对采莲进行审问,也无需急于这一时,这一刻。“苏四小姐说的对,那本王就把采莲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若是棘手的,大可派人去行馆通知本王。”
从储沂轩进来以后,采莲的目光便是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没有移开过,虽然她知道一直盯着别人瞧很没有礼貌,但那一张貌若谪仙的脸就好像有魔力似的,使得她完全无法自己。见着那俊俏的男人要走,她适才缓过了神,有些焦急地说:“王爷……”
“嗯?”储沂轩停下了脚步,以为对方是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自己。
采莲看着他,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能留住对方的方式也只有一五一十的向对方说明整个事情的经过,可一旦说出来,她又有何脸面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特别是当着这位丰神俊逸的美男子的面。想到这里,她又兀自垂下了眼帘。
储沂轩看出了她的犹豫,很是体贴地说了句,“你刚刚醒过来,先调整调整,至于案子的事情不用着急。”说完,就打算离开,然后却再一次被采莲叫住。
“王爷……”采莲抿了抿唇,恨命运为何对自己如此的不公平,同时也恨那些把她害成了这样的人。想着想着,强烈的恨意便充斥了她的全身,浓浓的根本化不开。她一定要叫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王爷,采莲没有事的,有什么尽管问。”
储沂轩仔细地瞧着采莲,看见的是一张写满了坚决的小脸,不用猜就知道对方的决心有多么的强烈,也就没有再拒绝,开始向对方询问案发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开始的时候,采莲有一些抗拒,哪怕是已经做好了决定,但想到那一晚如梦魇般的事情经过,还是很难一下子就说出来的。她缓了好一阵子,才幽幽的开始了自己的陈述。
那日,采莲与谢小桃、秦楚衣告别以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又是触景生情地哭了好久,一直哭到了肚子饿了,就想着去弄些吃的东西,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才一站起身子,就看见了陈玉寒带着两个陌生的家丁从外面闯了进来。
因为前仇旧恨,陈玉寒那个畜生便把所有火气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再一次奸淫了她。陈玉寒在她身上折腾了很久,从下午一直折腾到了暮色四合,折腾得她遍体鳞伤,可还是没有能消除他的心头之恨。后来,他就命令那两名家丁将她绑了起来,打算送到窑子里。
马车上,采莲把自己哭成了一个泪人,很想要呼救、想要逃走,奈何身子被绳子绑着,嘴巴也被那禽兽用破布堵住了,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她感到绝望之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她以为是到了妓院,可等了半晌儿,却不见那两名家丁带她下车。
带着好奇与困惑,采莲尝试着挪动了身子,将自己慢慢挪出了马车,才发现两名家丁已经不见了,而车上居然插着一把匕首。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本能地想到了逃跑,于是便用那把匕首割断了绳子,然后一刻都不敢犹豫的开始跑了起来。哪曾想,还没有跑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打昏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案发之际了。若不是突然起了夜风,采莲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冻醒了,紧随其后的是下体被冲撞的疼痛。
前后经历过陈玉寒两次施暴,她不会不知道对方这是在做什么。她挣扎,反抗,并且试着把对方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奈何自己的力气太小了,反抗了很久,对方仍如同一块巨石一般死死地压在自己的身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采莲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哭得泣不成声。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厄运居然会一次又一次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那浑身止不住颤抖的瘦弱女子,谢小桃和秦楚衣都忍不住为她感到怜惜,同时也恨自己不该答应叫采莲离开的要求。如果不是她们放采莲回去,采莲也就不会经历这样的事情了。
“那你可曾看清了采花贼的脸?”这一次开口的是琅少。他明白当务之急是找到真凶,而非任由这一屋子的女子看着采莲哭。
经琅少这样一问,采莲果真是停止了哭闹,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然后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采花贼脸上蒙着布,我根本就没有看清……”
听到采莲这样说,琅少不免有些失望,但转念想想,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既然是采花贼,就肯定会在作案前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不事先把脸蒙起来,难道还打算在案发后,叫人认出来不成吗?
和他想法一样的还有储沂轩,然而,就在他打断放弃这一次的审问之时,却听见采莲道:“不对,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不小心碰过他的脸。”
琅少苦苦一笑,碰过对方的脸又能怎样?难不成能凭着那么一下就指认出人吗?
沉浸在回忆之中的采莲并没有注意到琅少的变化,只是缓缓地说:“对,可能是没有料想到我会突然醒过来,所以在我反抗的时候,不小心用手掀开了挡在他脸上的布,虽然只是那么一小角,虽然并没有真正看见他的脸,但我的手指是摸过的!”说到这里,她忽然显得很激动,“是摸过的!他的脸并不像常人那样的光滑,反而是摸起来很粗糙。”
男人的面皮本来就比女人的来得粗糙一些,光凭这一点,完全没有办法抓人。储沂轩看着采莲,感觉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耐心地等待着,没有打断。
“不,不应该是粗糙,应该……”采莲一边描述,一边在脑海里搜寻着合适的形容词,“那感觉应该是在摸一块腐烂的肉!对,就是一块腐烂的肉!”
“腐烂的肉?”琅少显得很困惑,“你确定吗?”
采莲点头,“我确定……而且我感觉我当时摸的时候,是整个手掌都有那种感觉。”
“也就是说,他的脸是大面积的腐烂了?”这一次问话的是储沂轩。女子的手就算再小,也能摸到男人半张脸了,如果整个手掌都是那样的感觉就说明对方的脸已经大面积的腐烂了。
啊……秦楚衣猛然一惊,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鬼影。难道说他们想要找的采花贼是他?不!不会的!
她在心里强烈否定着,然后也将视线移到了采莲的身上,“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你确定你的感觉没错吗?”
采莲当时虽然被歹徒控制着,但意识还很清醒,又怎么会有错呢?“秦小姐,我可以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因为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特别了。”而且特别到终身难忘。
“这么说,那采花贼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脸太丑了,才会产生了报复女子的扭曲想法?”琅少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既然他长得如此有特点,除非是上天入地,否则咱们就一定能将人揪出来!”
他们真的要抓影吗?秦楚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你怎么就确定对方不是经过乔装打扮的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本能地觉得这件事与鬼影无关,哪怕是在亲耳听见采莲的证词以后。
“楚衣,你要想想,如果那采花贼真的有乔装打扮的本事,又怎么还需要蒙着脸作案呢?那不是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