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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县老爷问道,虽是这样问的,但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师爷已经这样说了,说明肯定是确有其事,而且严重程度远远超过于复述的程度了。
“真的!”师爷无比坚定地回答,然后又向着县老爷凑得更近了,“老爷,估计过不了多久,这个冷面王爷就要灰溜溜离开咱们戚川了。”试想一下,如果朝廷派下来的钦差把整个县城的百姓都得罪了,除了离开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听见离开两个字后,县老爷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了。这些日子,他是日日夜夜都盼望着那个荣王爷能滚出戚川,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又怎会不激动?
县老爷一边按捺着满心的兴奋,一边琢磨着什么,只见那双黑眸在眼眶里转了两转,然后对着师爷招了招手,“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如送他一程好了?”
师爷口中的“过不了多久”,恐怕也是很长一段时间。这对于县老爷来说是漫长且痛苦的过程,与其就这样盲目地等下去,倒不如来个主动出击。
只见,县老爷把师爷招到了自己面前,揪着那只耳朵,小声耳语了几句,一张有些年岁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拍了拍师爷的肩膀,“成不成的,全在你了!”
师爷也是附和着笑了起来,好像在说:一定不会辜负老爷的期望。
……
又过了两日,关于储沂轩种种不好的流言便如同瘟疫爆发似的在整个县城蔓延开来,对于这位由朝廷派下来的钦差、王爷,百姓是怨声载道的,就差往上京城里递千名状了。
为此,琅少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恨不得能长出个三头六臂,把那可恶的采花贼揪出来,奈何事与愿违,自从采莲死后,那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任何消息。
无奈之下,琅少只好换了一条路,领着储沂轩跑到落霞山来调查红色泥土,并且解释说:“在采莲出事后不久,我就在山间的院子外面发现了血迹和那红色泥土的痕迹,想必是那采花贼受了伤而留下来的。”
“可万一受伤的是只小猫小狗怎么办?你又没有见过那个采花贼,怎么能肯定所看见的血迹就是他留下来的?”储沂轩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这就要问问楚衣了。”琅少回答,把这些日子有关于秦楚衣的奇怪举动都跟储沂轩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你想一下,如果不是其中有什么问题的话,好端端的,楚衣怎么会问小桃花有关于如何治疗溃烂的问题?又怎么会在听见采莲说完采花贼的容貌后,有那般强烈的反应?所以,我们按着红色泥土的方向调查准没错。”
见着琅少这般笃定的模样,储沂轩忽然笑了起来,“万一错了呢?抑或说,费了半天力气,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怎么办呢?”
“错了?”琅少沉吟了片刻,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如果真的错了,那错就错了吧,就当咱们又白费了半天工夫。”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那天红色泥土消失的地方了,琅少用脚尖比划了一番,“那天,我和小桃花就查到了这里。这一次,咱们继续往前走。”
储沂轩没有说话,默默地跟着他朝前走着,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处分叉路口。
“这……”琅少惊讶,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一条路是通往深林,而另外一条路则是通往山崖。他指了指通往深林的路,提议道,“咱们往这里走吧。另外一条路走到头是山崖。上一次,你同楚衣说开了以后,她就稀里糊涂从那边滚了下去,还被野兽夹夹住了腿。那么僻静的地方,要不是我和小桃花赶到,估计早就没有她了。”
如此一说之后,储沂轩反倒是觉得该往山崖的方向走。他没有多说一句话,便是迈开步子走了起来。
“喂!那边是山崖!”琅少在后面喊,但是喊了好半天也没有见前面的人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好妥协地追了上去……
313红色泥土
储沂轩在前面走得飞快,只见那黑色的衣袍如同旗帜一般,在股股寒风中张扬飞舞。
很快,他与琅少便是来到了山崖边上,不,其实应该说是山坡更为妥当。
“那日,秦楚衣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储沂轩问,心里却已然有了答案。
“对。”琅少点头,他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用脚尖点了点边上的一块石头,虽然只有巴掌大,但踩上去的时候就会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了——这块石头并不如其他石头稳固,会晃,“我想当时楚衣一定是不小心踩到了这块石头,所以才会从这里滚下去的。”
石头松动并不是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事情,怪就怪秦楚衣当时太过倒霉,所以才会刚好踩在了上面。
储沂轩没有说话,只是就近选了一块个头较大的石头,从山坡上踢了下去。
只见,那块土灰色的石头如同蹴鞠一般咕噜噜地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很远的地方,最终消失在那片花海里。
琅少不明白储沂轩究竟在试探什么,正欲开口问的时候,对方已经向着下面奔了起来。看着那飘逸的背影,琅少只剩下无奈的苦笑了。这个储沂轩,从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也亏他反应够机灵,否则这些年来,指不定要被落下多少次呢!
一番自嘲地笑过以后,琅少赶忙迈开步子追了上去,眼看着离着上次发现秦楚衣的地方越来越近了,便立刻提醒道:“阿轩,别再靠近了,那附近有捕兽夹!”
声音落下,储沂轩也是停下了脚步,随手拾起一根约莫三尺来长的粗树枝,时不时的往草丛里戳上一戳。
这一次的动作,琅少是看懂了,便也学着储沂轩的样子,找了一根足有三根手指头摞在一起时一样粗细的树枝,每走一步,都要在前面的草丛里仔细地戳上一戳。不知是不是太过幸运的缘故,才戳了五下,就听见“吧嗒”一声,然后他手中的树枝就被死死地咬住了。
琅少抽了抽嘴角,把手往高处抬了抬,一只用来捕捉野兽的铁夹子就这么暴露在他们面前了,“看,我说的没错吧,这里的确是有捕兽夹子。根据我走江湖多年的经验,这里的捕兽夹子绝对不止这一只。”
这还用说吗?储沂轩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只道:“小心。”说完,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试探。
山坡并不算太陡,却比其他的要长了很多倍,加上一路上布着很多埋伏在草丛里的陷阱,使得他们前行的速度慢了不少。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了。
琅少擦了擦额角上流下来的汗珠,仰起头,看了看几乎已经到达头顶的太阳,不由得感慨道:“没想到这条路居然这么长。”如果不是亲自走了这么一遭,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相信这一个不起眼的山坡居然会耗费这么长的时间。
储沂轩举起了自己手里的树枝,将沾染上泥土的那一头呈现到琅少面前,认真地问:“你们说的红色泥土是这个吗?”
话音一落,使得原本只是关注于时间的琅少立刻收回了涣散的注意力,仔细地瞧着那树枝上的泥土来,是红色的,“对,就是这个。你从哪里发现的?”
储沂轩用眼神指了指他们脚下的土地,没有做声。
琅少不敢相信地蹲下身子,用手指抠了一小块,若有所思地捻了起来。没想到他与谢小桃苦苦找寻了良久的红色泥土竟然是在这个不起眼的山坡下面!“难怪我和小桃花几乎把半个落霞山都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它!原来它一直在这里!”他又站了起来,环视了一眼周围,除了大片碧油油的绿草和野花以外,什么都没有,几乎可以用空旷来形容了,“这里人迹罕至得连鸟都不屑过来拉屎。阿轩,你说那采花贼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人迹罕至吗?”储沂轩反问,缓缓的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其他,“我看未必。”言外之意是在提醒琅少不要被假象蒙蔽了双眼。
琅少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完全听不懂他在担心什么,“阿轩,你是不是多想了啊?”
储沂轩指了指远处的绿草,“如果真的是常年都没有人来,从咱们脚下到那边的草不会只长到了半尺来高的样子。”担心琅少还是没有想通,他便举了一个例子,“还记得之前的那片芦苇荡吗?如果这里真的如表面看上去一般的荒芜,这里的草就该长得盖过了人头一般的高度。”
琅少细细地回忆起来,印象中好像是有那么一片芦苇荡。他还记得当时自己与谢小桃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迷失在那片芦苇荡中的,要不是因为储沂轩的笛声,恐怕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走出去呢,然而,这并不能作为说服他的理由,“阿轩,我觉得是你多虑了,每个地方的草都不一样,说不定这里就是适合生长这么半尺来高的野草的呢?”
“当真如此吗?”储沂轩并不相信,抓起琅少刚刚触摸过泥土的手,放在鼻翼下面嗅了嗅,“若是我的鼻子没有欺骗我的话,在这边土地下面应该埋了不少尸体。”而且死的时候一定很惨,才会将整片土地都染红的。
琅少狐疑着,也把手指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却是只闻见了泥土和青草混合的味道,“可是我怎么什么都没有闻到呢?”
储沂轩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对于像储沂轩这样从小就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人来说,对血的敏感程度,自然是要优于琅少。他可以闻见常人不能闻见的血腥味道,哪怕只是一点点。
见他沉默,琅少便明白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但又不愿意就这样承认,“阿轩,我知道你从小就在战场上长大的,但我好歹也代替你,在军营中生活过两年,如果这片土地里真的混了血,我应该也是可以感觉得到的。”他不相信自己的鼻子会比对方迟钝多少。
储沂轩还是沉默,专注地用手中的树枝在地上不停地戳着、翻着,不一会儿便从下面翻出了一具白色的枯骨。
琅少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这……”这分明就是一根人的手骨!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储沂轩所言非虚。
“现在相信了吧?”储沂轩问。
琅少点了点头,仍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很难想象,这地下到底埋了多少具尸体才能将整片土地都染成暗红色。然而,储沂轩的话却是叫他震惊的几乎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想这里一定经常埋死尸,否则这里的草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儿高。”储沂轩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想这里的土壤一定是经常被人翻动,打搅了杂草的生长。
“那我们岂不是到了一片乱葬岗?”过了很久,琅少才将嘴巴合上,看了看周围碧油油的草地,忽然觉得有凉气从背脊后面冒了出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继续向前走走看吧。”说完,储沂轩便是做了表率,朝着前面又一次迈开了步子。
想到他们走得每一步都是在践踏无数人的尸体,琅少便觉得头皮发麻,有些后悔自己早上荒诞的提议。可既然已经来了,他又不好丢下储沂轩一个人离开。
两人又朝着前面走了很久,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片硕大的山壁,才被迫停下了脚步。
琅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阿轩,没有路了,我们回去吧。”
储沂轩摸了摸面前的石壁,有些不甘心地扭过了头,目光刚好看见不远处好像站着一个人,便是眯起眼睛,仔细地瞧着,瞧了半晌儿,终于看清那人竟是谢小桃。
琅少也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奇怪,她怎么会来这里?”未等询问储沂轩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就见谢小桃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整个人很是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小桃花!”一边喊叫,一边快速冲了过去。
谢小桃从地上站了起来,只一眼便瞧见了匆匆赶来的琅少,有些吃惊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还没有完全消散,就看见了跟在琅少身后的储沂轩。奇怪,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来调查红色泥土的事情,结果查着查着就查到了这里。”琅少解释。
原来是想到一块去了。谢小桃放下心来。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琅少关切地问。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脚。”谢小桃适才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又把刚刚绊过自己的地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根藤蔓?”按理来说,山野里长藤蔓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杂草堆里就只长了这么一根就显得很是怪异了。
谢小桃又用鞋子踢了踢,刚好把藤蔓踢倒,然后更为诡异的事情便发生了——他们的耳畔响起了“咕隆隆”的响声,紧接着石壁上就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大门似的洞。
314主动牵手
谢小桃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一个无意间的举动会有这样的效果。她定定地盯着墙壁上的洞口,仔细地看了半晌儿,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与她一样反应的还有琅少和储沂轩,不过后者比他们更为懂得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罢了。他们谁都没有料想到就是这么一面普普通通的石壁竟然会暗藏玄机。
三人面面相觑着,还是琅少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这里有个洞,我们该怎么办?”其实,他很想进去瞧瞧的,但考虑到现在身边多了一个谢小桃,所以显得很犹豫。
谢小桃似乎是看穿了琅少的担忧,未等他把话挑明,便道:“我想进去看看。”
储沂轩微微一怔,静默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只在那张白皙的脸庞上看见了认真。他明白她不是随口说着玩的。“好,我们一起。”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足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琅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阿轩,这样不好吧?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啊?毕竟小桃花一点武功都不会,而且身子板还很……”
储沂轩微微一笑,“咱们两个大男人,还怕保护不了一个弱女子吗?”
话是这样说的,却仍是无法叫琅少打消顾虑。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那两人就好像约定好了一般,竟然已经迈着脚进到了里面。
呃……琅少欲哭无泪,在心里对着储沂轩狠狠地比划起拳头来。阿轩,要是小桃花出了什么事,别怪我翻脸啊!想罢,也是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他们在洞穴里才走了没几步,原本敞开的穴口,竟然鬼使神差地合上了,与石壁又重新混为了一体,只留下了一片深沉的漆黑。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琅少的心头蔓延开来,他试着在石壁上摸索,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点裂缝或痕迹,“完了,我们好像被困在里面了。”如果只是困住也就好了,关键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甚至连火把都没有。他想到了谢小桃,“小桃花,别怕。”
谢小桃忍不住莞尔一笑,尽管这样的笑容已被黑暗吞噬,“放心好了,我还没有那么胆小。”说话间,她注意到储沂轩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发出莹莹的亮光,便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地问了一句,“那是什么?”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指了指那片微红的光芒。
可能是因为亮光就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缘故,使得储沂轩将谢小桃的动作看得真真的。他低下头,看了看,“是一对玉佩。”这对龙凤血玉玉佩,他一直都戴在身上,除了当初为了隐藏自己是面具人时摘下来过一段时间。如今见着谢小桃这样问了,他便主动解下了其中一块,塞到了对方手中,“你拿着照亮儿。”
“啊……”谢小桃连忙向后躲闪。她虽然不太懂玉器,但也明白这样的血玉并不常见,“锦儿不敢收……”
“有什么不敢的?”储沂轩的声音阴冷了几分,好像是生气了,也不管谢小桃愿不愿意,便是将它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你小心。”看得出,他不太擅长说这些关心人的话。
盛情难却,谢小桃只好暂时收下这块血玉佩,明明只是一件小小的玉佩,可她却恍惚觉得好似千斤巨石般地垂在胸口,沉重得叫她抬不起头来。
三人继续摸黑朝前走着,走着走着,眼睛便慢慢适应了这片黑暗。
“这条路到底是通向哪里的啊?怎么这么长?”琅少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沿着石壁慢慢摸索,摸了半天,还是没有摸到有洞口之类的感觉,终于是沉不住气地问。
“不知道,总之小心一点。”谢小桃提醒道,心里却在问着自己同一个问题——这个洞穴到底和瑞王爷储沂烨有没有关系。
“咕隆隆——”
突然间,石壁发出一阵挪动的声音,却比上次要果断了许多。
“我……”琅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惜还没等说完,便戛然而止了,紧随其后的又是一阵“咕隆隆”的声响。
谢小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刚才……难道说,琅少……
她不敢相信地转过身子,用手开始拍打石壁,“琅少!琅少!”可惜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是没有找到暗门或者机关。
黑暗中,储沂轩也如同谢小桃一般的反应,不住的在石壁上拍打着,拍着拍着就拍到了谢小桃的手上。
“啊……”谢小桃吃痛地缩回了手。
储沂轩感觉到了异样,把谢小桃的手往自己的面前拽了拽,闻见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你的手受伤了?”
“是刚刚摔倒的时候,不小心蹭破了一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