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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男子领过了信笺,便是迈开了步子朝着外面走去。
储沂烨目送着他离开,想到不日那封信笺就会被送到自己父皇手中时的情景,心情大好。他负手,走出了这间房间,鬼使神差间竟是来到了谢小桃所住的那间宅院。
里面,谢小桃正在与连翘说着什么,说到欣喜处,也能闻得欢笑阵阵。
“聊什么呢?聊得这般开心?”带着好奇,储沂烨朝着谢小桃走了过去,声音一出,那样的笑声便是戛然而止。
似乎是没有料想到储沂烨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谢小桃微微皱了下眉头,转而归为了平静,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到过不了多久,那些病患便会痊愈,便会和家人团聚,忍不住替他们感到开心。”
“哦?”储沂烨脸上的笑容浓烈了几分,刚好他也想同谢小桃来谈论这件事,“本王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谢小桃看向他,没有发出声音。
“巴州百姓能好得这般快,苏四小姐功不可没。你帮了本王这么大的一个忙,可想过要本王如何酬谢了?”储沂烨言不由衷道。
谢小桃也是没有客气,半开玩笑的口吻道:“我想要王爷手中的权,王爷能给吗?”
储沂烨微微一怔,大抵是没有想到谢小桃会有如此大的野心,可细细回味,又觉得方才的话不过是出自一个小女孩儿的顽皮而已,“要本王手中的权?你可知本王手里到底有多少权?”
“王爷手里有多少权,恐怕只有王爷自己心里清楚。”谢小桃如实回答,“放心好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我一个女孩子家家要权有什么用,无非是想试探一下王爷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有些话,说与不说其实本来没有多少区别,可若是故意藏在心里,只会叫某些人胡乱猜忌,与其那样,倒不如以这样玩笑的口吻抢先讲出来。
“放心好了,你帮了本王这样一个大忙,本王自然是由衷想要表示自己的感谢。不过,你还就真说对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确是不能要权,除此之外,本王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说着,储沂烨顿了顿,然后又道,“苏云锦,你有没有想过留在本王的身边?”如今谢小桃也算是名声在外了,又有这样一身超凡的医术,若是与自己走得近些,只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也是储沂烨之所以改变想法,低声下气求谢小桃的原因之一。
“留在王爷身边?”谢小桃兀自觉得颇为好笑,恍惚回到了上一世,只可惜她已经错过了一次,又如何允许自己再重蹈覆辙?“以什么样的身份?”
“以什么样的身份随你。不管是三皇兄还是六皇弟,他们于你而言终归是过客而已,你身边总是要有个靠山才是。你若是同意,哪怕是本王的妾室,本王都可以允你。”在储沂烨看来,一个瑞王爷的妾室的身份对谢小桃这样的庶女来说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473好言恶语
只是储沂烨并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只会遭来谢小桃的鄙夷。如果说上一世谢小桃对储沂烨的感觉是抬头仰望,那么这一世剩下最多的便只有鄙视了,“妾室,王爷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锦儿要的只是一个人的一心一意!”她要的爱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哪怕是细水长流,但那“细水”也只可以为她一个人而流,不掺杂任何的杂念,或是利益关系。这是她心中所想,可也明白这样的愿望不过是想想而已。对于习惯了三妻四妾的大越男子来说实在太难,没有谁可以心甘情愿把自己的真心只交付于一个人的身上。
果然,在听闻这样的话后,储沂烨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大声,同时也是那样的毫无顾忌,“一个人的一心一意?那恐怕这辈子你都嫁不出去了。”
“王爷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宁缺毋滥吗?”谢小桃反问。
“好一个宁缺毋滥!”一番放肆地笑过之后,储沂烨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苏云锦,希望今日你所说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言外之意是告诉谢小桃过了这个村儿便没有这个店儿了,以后千万别哭着来求他迎娶自己!“本王再给你一些时间考虑一下方才的提议。”
“方才的提议?不是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吗?就算再考虑十天半个月的,锦儿也是同样的答案!”谢小桃严肃道,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至于王爷说的要锦儿依靠于你,我想没有这个必要,锦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只想着过普普通通的日子,还没有必要非要攀附权贵。”
“没有必要攀附权贵?”储沂烨眉峰一耸,好像很难相信这样的话是从谢小桃嘴里说出来的,“那半月之前,你为何要答应本王的讲和?”
笑,谢小桃的脸上只剩下了笑,笑得是那样的浅淡,仿佛风一吹便能吹散一般,“王爷也说的是讲和。讲和,顾名思义,是双方都放弃以前的恩恩怨怨,并没有任何攀附、依托的意思。”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储沂烨也变得认真起来,深邃的眸子也是不由自主地冷了几分。
当然不愿意!谁会愿意去依附一个注定没有什么前途的人?谢小桃莞尔浅笑,“王爷是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逼着锦儿亲口说出来?”
这一句话足以叫一向都自恃清高的储沂烨的尊严扫地,一瞬之间,他有种被人狠狠踩在脚下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是他从小就极其厌恶的,因为他的母妃死的早,因为他从小就寄人篱下,因为他从来都不是受皇上重视的那个皇子,纵然他从一出生就被封为了瑞王,但从来没有人真正把他当做过王爷,虽然一直都生活得衣食无忧,可终归是在人们的冷眼和碎语中长大。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而且拥有了不小的一片势力,最是痛恨的便是被人瞧不起了,特别是像谢小桃这样的庶出女子。
“苏云锦,你就这么笃定本王没有能够值得叫你依附的本事吗?”储沂烨的声音里也是染上了一层寒霜,听起来冰冰冷冷的,看来,他的忍耐已经到了一定的极限。
面对着对方带着警告意味十足的威胁,谢小桃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畏惧,“锦儿不明白,为什么王爷非要叫人依附于你呢?这样能叫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同我好好相处!”储沂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来,他也没有必要再打算挽留谢小桃了。
这人,不但心眼坏了,就连脑子也不太好了,居然把两件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是,她是从来都没有打算要同储沂烨讲和,之所以有现在的和平相处,不过是她在委曲求全罢了,不这样做,怎能消除他的顾虑与猜忌,又怎能将他至于万人唾骂的境地当中?“王爷,你这般强烈要求锦儿去依附于你,可是有什么别的想法?锦儿只是一个弱女子,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得到你的地方。”
储沂烨顿时恍悟,所有的愤怒也在眨眼之间转瞬消失,不见了踪影。原来她是这样想的。他不由得多看了谢小桃两眼,“能不能帮到本王,不是你我说的算的。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谁都说不好。”说着,他的话锋陡然一转,“不过,你要是不乐意的话……”
随着那一个字一个字从储沂烨的嘴里蹦出来,站在一旁的连翘已经是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可没有自家小姐的那般镇定自若,在听见这赤裸裸的威胁以后,一颗心几乎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就那么卡在喉咙里,压迫着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只是,储沂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远处走来的蓝衫男子打断。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蓝衫男子垂首道,严肃的态度足以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谢小桃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实话,她是真的很好奇是什么叫储沂烨的左膀右臂如此紧张的。
可惜没有人替她解答疑惑,留给她的只剩下储沂烨主仆二人朝着远处走开的背影。
两人沿着游廊朝前面走着,直到确认走得足够远了,储沂烨才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瞧着蓝衫男子这般急急忙忙的样子,他还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势。
蓝衫男子偷偷喘了一口长气,暗叹着自己总算是在自家主子说出那样的话以前及时赶到并阻止了下来,“主子可是打算要去要挟苏四小姐?”
“要挟?不过是在同她讲道理而已,提醒她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储沂烨并无任何悔恨的意思,好像是笃定谢小桃只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需要被人吓一吓才能明白过来。
不知道天高地厚?储沂烨兀自愣了愣神儿,忽然想起谢小桃的确只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该死,我居然同一个小毛丫头叫起真来!有她没她的帮助,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见着储沂烨迟迟都没有开口说话,蓝衫男子权当他是默认了,“主子怕是不能动苏四小姐了。”
“为何?”储沂烨的注意力立刻被提到了一处。他是堂堂的瑞王爷,捏死一个小毛丫头不是很容易?就算是真的把谢小桃杀了,到时候告诉天下,她是不慎染上了瘟疫,还不及救治便香消玉殒了,再将尸体一烧,谁能知晓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蓝衫男子沉了沉,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因为皇上那边已经得知了苏四小姐的事情。”
“知道她什么?”
“知道她为了救百姓脱离瘟疫的折磨尽心尽责,甚至连自己生了病都不愿意浪费药材,还知道现如今她就在巴州帮王爷替那些染上瘟疫的人。”几经犹豫之下,蓝衫男子把自己才刚刚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
“什么?”储沂烨立刻瞪大了眼睛,深邃的眼眸里尽是惊讶之色,“是谁告诉的皇上?”
“是……是太子……”蓝衫男子吞吞吐吐道,“十日以前,太子动身回上京,跟皇上汇报的。”在私底下,他从来都不叫皇上为父皇,因为他从骨子里认为自己之所以有那么惨淡的童年全都是拜那个受万人敬仰的九五之尊所赐!
闻言,储沂烨便是忍不住满腔的愤怒,指着蓝衫男子的鼻尖训斥道:“你平日里都干了什么?不是叫你派人监视那边的动向吗?怎么连人离开都不知道禀告?”若是个寻常百姓也就算了,可那人毕竟是太子,自然是非同一般。
蓝衫男子认错般地垂下了脑袋,“主子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力。”说起来也是奇怪,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太子究竟是怎么离开的,居然能叫他派出去的人一点儿都察觉不到。
“办事不力?你的确是办事不力!”储沂烨愤怒极了,“现在皇上那边怎么说?”
“皇上那边决定要好好奖赏苏四小姐。”蓝衫男子如实回答。
奖赏……其实是最为合情合理的事情了,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奖赏足以破坏他所有的计划。因为有太子的事先告密,以至于皇上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自然也是无法再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了,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一次邀功请赏的机会。“太子那人的命是苏云锦救的,想必定会说不少好话给她。”
“是,听说皇上很开心,说大越能有如此一个胆识过人的女子是大大的福气!”
福气!我看是晦气!储沂烨恶狠狠道,却是更恨太子,要不是他多嘴,怎么会有谢小桃一人独居功劳的事情发生?
“王爷,如今苏四小姐已经得到了皇上的注意,您万万不可得罪于她了。”蓝衫男子改为苦口婆心地劝说,“她既然都已经答应与您讲和了,您何不好好利用呢?还是那句话,说不定早晚都有利用到的可能呢!别说是利用,就是她的那身医术也比寻常医者厉害了不少!”
474离开不易
储沂烨面色一寒,眉宇间已经被一层寒霜覆盖,“笑话,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凭什么叫本王不要得罪她?”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王爷,凭什么因为谢小桃受到了皇上的注意,就要他主动退让一步?
直到储沂烨的脸色变了,蓝衫男子才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属下该死,属下嘴笨说错了话。”虽然是连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他明白有些话必须要说给对方听,“王爷,属下只是想表达,要同苏四小姐搞好关系。毕竟,这一次,她是成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今后是否荣华,谁也说不准,可一旦她成为命运的宠儿,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说白了,你还是觉得本王会需要那个丫头的帮忙!”
“不,属下没有那个意思……”蓝衫男子矢口否认着,天知道,他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一门心思地为着储沂烨好。在这个世上,可以说他是对储沂烨最为忠实的仆人了。
然而,于储沂烨来说,他又何尝不知道蓝衫男子的真正意思,只可惜心中怄着一口气,而对方刚好不开眼地撞了上去。他斜睨了蓝衫男子一眼,“引起皇上注意又能如何?”
在储沂烨的声音中,蓝衫男子隐隐听出了几分杀机,大骇,道:“王爷,万万不可……”这样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说出来,就又遭到了一记狠辣辣的目光。
“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提醒!把人给本王看好了!”说完,储沂烨一甩袖子,朝着远处走了起来。
“主……”蓝衫男子还欲开口说些什么,看见的却是一道冷漠得不能再冷漠的背影,最终只剩下一声无力地叹息。
跟随在储沂烨身边多年,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储沂烨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
最后几名病患是在四日后彻底痊愈的,和以往一样,谢小桃与连翘一起送着他们离开。
连翘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小姐,这下咱们总算可以彻底轻松下来了。”
“是啊,这一场瘟疫总算是结束了。”说到这里,谢小桃便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然而这样的轻松却是极为短暂的,接下来就该想想该怎么离开这里了。依照她对储沂烨的了解,应该不会如此轻松就放她们回去的。
“小姐,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连翘并不知道谢小桃就在想些什么,只是因为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么一个鬼地方,心情便是不自觉地好了起来,脸上也是荡漾起浓浓的欢喜,恨不得立刻就和自家小姐离开。
瞧着连翘那般欢喜的神色,谢小桃并没有阻止,“也好,先把东西收拾出来。”说着,便是对着连翘笑了笑,“我跟你一起去吧。”
连翘自然是开心不已,与谢小桃一起朝着房间走去。才一跨过门槛,便是径自朝着衣柜跑去,将里面那只在很久以前就想整理的包袱拿了出来,开始整理。
而谢小桃这边,则是径自朝着桌案走去,铺好了宣纸,提起笔,不知要写些什么。
她写得专注且认真,好像落在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紧紧皱起的眉头便是最好的证明。
“小姐,等奴婢收拾好了,就去跟瑞王说,咱们要离开。”连翘一边收拾,一边抬起了头,望向了谢小桃,才发现自家小姐正在提笔的样子,顿时生出了几分困惑,“小姐,您在写些什么?”
声音落下之际,谢小桃也刚好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她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对着连翘笑了笑,“是写信。今晚恐怕还要麻烦你再偷偷出去送一封信了。”
“送信?”连翘有些听不懂了,“小姐,咱们不是要离开了吗?为什么还要送信啊?”
就知道连翘会这样问,谢小桃并没有觉得有多意外,更没有打算隐瞒,“咱们是要离开不假,但今日怕是离开不了,所以,你就暂时把东西收拾一下,先不用去通知瑞王。”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叫咱们这么容易就离开巴州的。”谢小桃十分肯定地说。
“可是现在巴州不是已经没有疫情了吗?他凭什么不叫咱们离开呢?”
“这个就要问问他自己了。”就在他们说话之际,宣纸上的墨迹已经渐渐干了,谢小桃将它叠好,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信封,“算起来,今天又是同阿夏见面的日子,这一份信关系到咱们能否顺利离开,千万不可有任何差池。”
见着谢小桃这般认真,连翘也是变得严肃起来,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好,等天色黑了,奴婢这就偷偷跑出去,把信交给阿夏姑娘。”
谢小桃微微点了点头,适才放下心来。在来巴州以前,谢小桃曾经告诉过荣王储沂轩,每隔五天便会派连翘出去送信,于是才有了阿夏定期出现。
谢小桃亲眼看着连翘将信笺揣进怀中,忽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是一种莫名的开心。如果储沂烨知道,她身边的这个小小婢女曾经三次逃过他所布置的眼线,成功把信送到外面阿夏的手里,会不会连心肝脾胃肺都被气炸了?
当然,这也全要拜上一世的经历所赐。如果不是上一世的倾心仰慕,谢小桃也不会去注意储沂烨的,不会注意便不会有那种深入骨髓的了解,更不会有如今能猜出储沂烨会怎么布局的谢小桃!
夜,悄然而至,连翘摸了摸被揣进怀中的信笺,打开了门,蹑手蹑脚的向着后门溜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适才重新折了回来,故意压低声音,对着谢小桃道:“小姐,信已经送出去了。”
“还算顺利吗?”谢小桃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