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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云绣根本没有打算同他计较这些,只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发钗,想象着这支钗子插到自己云鬓间的模样。正为出神之际,却是被人突然撞了一下,撞得她痛得皱起了眉头。
“哪里来得不开眼的,这么宽的路不走,非要撞到人身上来?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苏云绣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将视线移了过去。一道高大的背影突然闪入眼帘,怎么看怎么觉得莫名熟悉。
望着那颀长背影,苏云绣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是大声叫道:“段大……”她刚想唤对方段大人,但在刹那之间又是猛地改了口,“段公子!”
前面正在走着的男人不觉顿下了脚步,很快,就见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蹙眉,极是不解地问:“这位小姐,你是在叫我吗?”
苏云绣抬着头,审视着那人的脸来。那样一张俊美的容颜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梦境里,与记忆里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段寒之段大人,还能有谁?
苏云绣不免有些惊喜,“段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面对着突然跑过来,跟自己亲近的苏云绣,段寒之只觉得有些好笑。他苦苦一笑,笑着的同时,也是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真的不记得了吗?”苏云绣生出好一阵的失落,却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段大人可否记得在五年前的一个晚上,你曾经救了一个从马车里飞出来的女孩?”
晚上?救人?随着苏云绣的讲述,段寒之认真地思索起来,他隐约能记起自己好像曾在晚上碰见了一个昏倒在草地上的女子,至于是不是从马车里飞出来的,他就不清楚了。
“段公子,你有没有想起来?”苏云绣再次询问。
段寒之又想了好一阵子,终于恍悟,“莫非当年那个小女孩就是你?”
见着对方真的想了起来,苏云绣更显激动,重重地点了脑袋,“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就是我。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希望能同段公子当面说一句谢谢。”很难想象,为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谢谢,苏云绣居然苦苦寻觅了这么多年。
段寒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当年也不过是恰好碰见了而已,小姐也不用放在心上。”
“对于段公子来说,当年只是举手之劳,可对于我来说,却是救命之恩。”苏云绣难得有如此温顺的一面,“不知段公子有没有时间,能否叫我好好谢过你的恩情?”说着,她又补充道,“听说宴宾楼的酒菜不错。”
“谢,就不用了吧?”段寒之的脸上浮出些许的不自然。
“段公子,你就当是成全小女子的心愿吧。”苏云绣恳切祈求着,“若是段公子嫌弃宴宾楼的酒菜不好,咱们就再选别的地方。”
段寒之无奈。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碰见像苏云绣这样勇敢的女孩子,居然对着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发出这样的邀请来。他想,看来今天这顿饭菜是躲不过去了。“咦,那边是什么?”
苏云绣诧异,面前的男人早已经走到了卖珠钗的摊子前,弯了下身子,不一会儿手里便是多了一只浅绿色的荷包来。
“这是我的……”苏云绣一下子就认出了是自己的东西,面颊一红,略显羞怯的从段寒之的手中接过了荷包,“还说要请段公子呢,不想居然连荷包掉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对方眼尖,只怕到时候她都付不了帐。
段寒之笑了,“幸好是被发现了。小姐以后可要看管好自己的东西。”
“谢谢公子。公子,看来今日这顿饭,你是真的躲不过去了,一来是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二来则是因为这只荷包。”
“盛情难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苏云绣的“威逼”之下,段寒之也只能勉为其难的选择了同意。
551一病不起
两人结伴,真的去了宴宾楼——那座在上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为了不失面子,苏云绣故意对着店小二说,想要这里最好的厢房,奈何不凑巧的是最好的天字房已经被别人抢先订走了,不但是天字房,就连其他三间最好的厢房都已经有了客人。
无奈之下,苏云绣只好接受店小二的推荐,选择了一间稍稍差一些的厢房,说是差一些,但也生过了很多酒楼里的那些上等的厢房。
苏云绣只是连呼失望,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因为同样都是厢房,但相比于天字房来说,这间厢房的价格只是那间的三成而已。这样的价格刚好是她所能负担得起的。
“段公子,不好意思,之前说是想要谢你的,却不想事与愿违,只好叫你在这间厢房里委屈点了。”苏云绣亲自给段寒之倒了一杯茶水,权当做是在赔罪,然后对着店小二说出了几道菜的名字。
段寒之本就不饿,之所以答应苏云绣的要求,也是无奈之举。可当听见苏云绣一连报出了好几样菜名的时候,便是忍不住开口阻止道:“小姐,够了。你点了这么多的菜,咱们两个根本就吃不了。”说完便对店小二吩咐,只挑了其中四样菜,其他几样就不用了。
这样的举动叫苏云绣心头一暖,更是对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男子多了几分倾慕。在她眼中,段寒之的身上全都是优点,一举一动都深深的令她着迷。她执着地认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夫婿人选。
店小二退了下去,苏云绣讪讪道:“段公子,只有四样菜真的够吗?”事实上,再点更多的菜品,她怕是也负担不起,只是碍于面子,不想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丢了份儿,才会咬牙强撑的。现在这样问,倒是颇有几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味道。
“够了,真的够了……小姐……”说着,段寒之好像想到了什么,“都说了这么多话了,在下居然还不知道小姐贵姓。”
“小女姓苏……”苏云绣悄悄垂下了头,脸颊上却是闪过了一丝羞赧的红晕。
“姓苏?”段寒之陷入了深思当中。方才,他是亲眼见到苏云绣在张罗厢房与菜品时,根本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样子,那样的豪爽绝非是一般的小门小户所能拥有的。
而据段寒之所知,在上京城中,能有小姐做到挥金如土地步的大户人家也就只有侍郎府的苏家了。
段寒之不觉有些吃惊,怔怔地问:“莫非小姐是侍郎府的千金小姐?”
苏云绣缓缓点了点头,她的确是侍郎府的千金小姐不假,但只是一个庶出而已。不过当着心爱男人的面,她还不想那么早就把自己的身份完完全全暴露给他。
这样的回答,叫段寒之吃惊了好一阵子,复又把今天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猜测面前这位女孩儿到底是侍郎府的哪位小姐,居然可以做出这等豪气非凡的事情!
想着,段寒之的脑海里就是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来。现在在侍郎府中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恐怕也只有那样一位小姐了。
段寒之几乎已经肯定自己的想法,毕竟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着拦住一个陌生的男人去酒楼吃饭的。这样的张扬,这样的任性,除了侍郎府的那位小姐外,还能有谁?
苏云绣将头抬起来的时候,刚好发现段寒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脸颊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潮红,又一次冒了出来。她有些结巴地问:“段公子,你在看什么呢?是不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在苏云绣的问话声中,段寒之的意识渐渐回笼,随便扯了一个谎道:“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当年救下你时的情景。我记得那个时候的你,好像还只是一个没有怎么长开的小女孩,不想才不过几年的光景,竟是蜕变得如此美丽。”
长这么大,苏云绣还是头一次听见别人这样夸赞自己呢,不但是夸,还夸得是如此的好听,叫她的心如同小鹿乱撞般地狂跳不已,“段……段公子……”
段寒之好像没有察觉到苏云绣的异样,继续就着刚刚的话道:“如果不是你的坚持,怕是我早就已经忘记了在那样冷的夜晚,曾经救下了如此美丽的女子。”他顿了顿,复又继续着说,“苏小姐,其实刚刚你真的不必在人潮中认出我,并执意坚持当年就是我救了你的。”
“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记得的话,又与猪狗有什么分别?自从与段公子分开以后,我就一直都在找寻你的踪迹。苦苦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叫我找到了!”苏云绣越说越觉得欢喜,真的觉得没有什么比能与段寒之的再次相遇更为开心的事情了。
见着苏云绣笑了,段寒之的脸上也是拂过了温柔的笑容,“记得上一次与苏小姐遇见后不久,我就因故离开了上京,一走就是好几年。最近也是才刚刚回来不久。”
这一点,对于一直都有用心留意着段寒之的苏云绣最为清楚不过了,“所以,咱们才有缘分啊。”一时口快,她说出了这样的话,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脸颊又是浮出了几分不自然的红晕来。
这样的属于女子独特的娇羞,段寒之看得真真的。他笑了,比刚刚笑得更为真切,顺着苏云绣的意思道:“嗯,说起来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奇特,总会叫你在不经意间遇见该遇见的人。”说完,他便是陷入了沉默。
然而,这样的话却使苏云绣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总觉得对方的话是在暗示着什么。“段公子……”
段寒之沉吟了片刻,又颇为感慨道:“说起来还是咱们北方的女子叫人觉得比较舒服。直爽起来从不扭捏,扭捏的时候又总能透出几分单纯来。”
虽然对方没有指名道姓,但苏云绣还是忍不住对号入座,固执地认为这就是在形容她的。她轻轻地问:“那依公子所见,南方的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嗯……像水一样,总是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样子,总是能勾起人的保护她的念头来。”段寒之如实道,见到苏云绣听见这话以后,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僵硬后,便又立刻添了一句,“不过,相比于南方的水来说,我更喜欢北方的雪。”这一句话说得很有味道,“说起来,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咱们北方的雪了。”
“段公子喜欢雪?”
“嗯……”
“我也喜欢!”
段寒之笑了笑,“既然如此,不如等下次下雪的时候,咱们一起去郊外赏雪?”
“赏雪?”苏云绣受宠若惊,犹豫了一会儿,就马上欣然答允,“好,上京城的雪总是最好看的景。”
“那就一言为定,待下次起雪时,我会在郊外的留客亭等待小姐的出现。”
“一言为定。”
……
尽管白天的时候,陈玉珍就已经命令了习秋去找苏景坤的,可当时的苏景坤正在翰林院里,忙着处理手中的事情,就是她习秋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冲到苏景坤的身边,除非她有翅膀。
无奈之下,习秋也只好在侍郎府的大门前焦急地等待,一直等到了黄昏时分,才见着盛载着苏景坤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大少爷……”在苏景坤迈过门槛的那一瞬间,习秋开口唤。
苏景坤停下了脚步,淡淡地应了一声,适才意识到了什么,“你不好好在母亲身边伺候着,跑出来干什么?”
“是夫人叫奴婢在这里等你的。”习秋认真地说。
“母亲?”苏景坤挑起了眉头,实在是想不通陈玉珍为何要找自己的理由,“她找我有什么事情?我这里还要忙着去整理东西。”今天,他已经做好在书房待上一整个晚上的打算了。
习秋似乎预料到苏景坤会这样说了,但还是低眉顺目道:“大少爷,夫人交代过,不管你有没有急事,只要一回来就得先去一趟澜宁院。”
苏景坤心中有疑,实在是想不出自己的母亲陈玉珍为何如此强烈希望自己过去,“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疑问一直持续到他见过陈玉珍以后。他万万没有想到陈玉珍竟然会为了萧绾绾的事情来找自己,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着他与萧绾绾已经结成了夫妇,小夫妇之间要和睦相处,相敬如宾。
苏景坤暗中生怨,却是隐而不发。他真的没有想到萧绾绾会做同陈玉珍告密这样恶心人的事情!带着这股怨愤,苏景坤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他的出现叫一旁服侍的珠云惊住了。这还是三个月以来,苏景坤第一次这么早就回来呢。“少爷……”
“少奶奶病了?”苏景坤问,声音里透着些许的寒意。
“是,小姐她病倒了。”珠云并没有意识到苏景坤的异样,亦或是察觉到了,却还是欺骗自己,苏景坤是因为担忧才会这么早就赶过来的。
“平日里好吃好喝地供着,怎么还会生病?”苏景坤又问,立刻走到了萧绾绾的床榻旁边,似乎是不愿意轻易相信身子一向都很好的一个人居然有一病不起的时候。
552一晃半月
“小姐这是由心病所致。”珠云替自家小姐解释,“少爷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陪着小姐了。每天,奴婢都能看见小姐一个人唉声叹气,甚至连东西也都不怎么吃,就是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住。今天倒下以后,就这么一直昏迷着,从始至终都没有醒过来一次……”
珠云的话叫苏景坤震惊,他看了看言辞认真的珠云,好像不是在说谎的样子,忽然意识到可能是自己错怪了萧绾绾。既然萧绾绾从始至终都没有醒过来,那就无法向陈玉珍告状了。
苏景坤坐了下来,恰好看见有一行清泪沿着萧绾绾眼角滑落。他心中一动,伸出手将其拂去。这一碰,竟是被结结实实烫了一下,“怎么会这样烫手?”
“是下午开始发热的……”珠云又道。
苏景坤的心终于是忍不住痛了一下,脑海里居然想起一年前迎娶萧绾绾时所立下的誓言——要一辈子都对她好,白首不离。可是,他还是辜负了她。
想到这里,一股愧疚便是袭遍了苏景坤全身,“喂过药了吗?”
“喂了,但是小姐不肯吃……”
“交给我,我来喂她。”
珠云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从桌子上取来的药碗,递到了苏景坤的手里。
苏景坤接过了药,舀了一勺,递送到了萧绾绾的唇边。可是,小小的勺子被阻拦在禁闭的唇瓣外面,根本无法进去。
这个女子就是这样的固执,一旦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就不允许他人轻易改变。吃药是这样,交朋友也是这样。
不过,现在的苏景坤是愧疚大过于生气,对待萧绾绾的态度也是在不经意间温软了许多,“乖,来吃药。”他一边劝说,一边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往对方唇边送着药汤,不知舀了多少勺,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成效,虽然进的少,出的多,但终归还是叫萧绾绾喝下了一些。
那体贴的模样,落在了一旁站立的珠云眼中,勾得她忍不住红起了眼眶。是在为又能看见过去的那个对她家小姐百般体贴、万般心疼的苏景坤而感到开心。
不但是她,就连整个房间里也都被这温馨的一幕所感动,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即逝。
经过长时间的修养,萧绾绾的身子好转了不少,但还只能躺在床上。不过,她并不寂寞,因为在她的身边有了苏景坤的陪伴。为了照顾她,苏景坤甚至将书房搬到了房间里。
突如其来的转变叫萧绾绾直以为自己是做梦,梦着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在外面游玩时候的那段欢乐时光。她很开心,但总觉得有些不太踏实,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是海市蜃楼,也许在下一刻就会被风吹散。
好多次,她总是这样睡着睡着就被惊醒,四下茫然无措的去寻找着苏景坤的身影。
“景坤!”萧绾绾从床榻上猛地坐起,映入眼帘的却是满目漆黑。在这样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的泪早就已经泛滥。
“我在……”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是苏景坤。他就一直睡在萧绾绾的身边,“怎么了?又做恶梦了?”一边问着,一边将萧绾绾揽入了自己怀中。
温暖的怀抱,叫萧绾绾那颗受惊的心渐渐安稳了下来,她沉溺在其中,仍是有些惊慌,“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恶梦,梦见不管我如何去找你,都无法找到你。景坤,你会离开我吗?”
“傻丫头,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苏景坤认真地说,脑子里却是浮出了另外一个女子的影子来,浮出她在深沉的月色下素手抚琴的模样,“你要快些好起来,我想听你抚琴。”
萧绾绾只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不觉湿润了眼眶,“好,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不但要为你抚琴,还要给你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嫁过来一年了,一直没有为苏家开枝散叶,是横亘在萧绾绾心头的一根刺,无时不刻都在深深刺痛着她,就算没有陈玉珍的逼迫,她自己也会觉得十分愧疚。
“别总是胡思乱想的,现在你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要走,早晚都会有自己的孩子。”苏景坤轻轻拍打着萧绾绾的肩膀,仿佛是在哄孩子。
萧绾绾淡淡应了一声,心里的愧疚也变得没有方才那么强烈了。苏景坤说的没有错,他们夫妻二人还有一辈子要走,总有一天他们会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
好不容易哄劝好萧绾绾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