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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袭盛装打扮的苏婉婷在丫鬟的簇拥下,缓步走了出来,刚好听见了苏云绣的那一番话。她微笑着,向着她们这边款步行来,“二妹妹,你也生得十分乖巧,日后再把女红功底练扎实一些,相信也一定能深得太妃的喜爱的。”
苏云绣立刻垮下脸来,心里边早已是将眼前之人恨透了,怪就怪这个苏婉婷总是会有意无意戳中别人的要害,而且是哪里敏感,脆弱,便往哪里戳!“大姐姐说得极是,绣儿一定会苦练女红,争取早一天出人头地,以前是我心浮气躁,以为在苏府绣工第二便可以沾沾自喜,却忘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这哪里是虚心受教,分明是在暗讽苏婉婷的绣工不如她,然而她却忘记了这样的明朝暗讽对苏婉婷来说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自小就锦衣玉食的苏婉婷就算不懂女红,甚至是琴棋书画都不精通,但只要仗着侍郎府嫡出长女的身份,足可以把苏云绣甩出去几条街了,更别说她的头上还顶着一个以舞艺艳绝上京的响亮名声。
苏婉婷莞尔,精心修饰的妆容在暖暖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白皙剔透,如同一块无暇的美玉,“二妹妹能这样想,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就放心了,只希望二妹妹的这番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样一说,苏云绣便明白自己又输了苏婉婷一截,气得翻了翻白眼。
苏婉婷也不再理会她了,而是看向了谢小桃,“四妹妹,这次的宴席与别的不同,对出席者的身份也有严格的要求,虽然太妃一直都十分喜欢你,但你终归还是去不得的。你可不要因为这件小事就记恨太妃啊。”说的时候好不得意,生怕谢小桃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庶女的身份。
谢小桃自然是不会将她的故意挑唆记在心上,“大姐姐放心好了,这点小事锦儿还不会在意的。宫中一向都是讲究规矩的,像这种隆重的皇家宴席繁文缛节肯定是少不了的,咱们府上怕是只有大姐姐才能在其中游刃有余吧?”
“是啊,是啊,里面的规矩讲究一定特别多。像我们这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姐恐怕是应付不来了。”苏云绣借着谢小桃的话向下说着,“但大姐姐就不同了,从小就由宫中的礼教嬷嬷亲自教导,就算随便做做,都能比别人做得好,加上今日又是一番盛装打扮,肯定能艳压群芳的。”言外之意是在提醒苏婉婷要事事小心,千万别在皇室宴席上出错,否则那丢人可就是丢大发了。
“不懂规矩可以学,待明日我就去找母亲,给二妹妹拨两个妈妈教你礼仪,可好?”苏婉婷神情淡若地说,对着苏云绣勾起了唇角,好看的眸子里似是多了几分期待,期待着苏云绣能再说些什么,奈何对方自小就不是骨头硬的,稍稍施压便是被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也不愿意再理睬,“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陪两位妹妹了。说来也是遗憾,今日本是咱们姐妹第一个团圆节,理应大伙聚在一起庆祝、守岁的,奈何天不遂人愿……”说罢,转过了身子,迈着莲步优雅地向大门口走去。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一众人影,苏云绣气结地跺了跺脚,一甩袖子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进个宫,至于的吗?锦儿,你瞧瞧她那趾高气昂的样!”
谢小桃侧头,看向了苏云绣,不经意地皱起了眉头,然后缓声道:“二姐姐,前段日子你不是要我绘了一幅莲图么,我已经画好了,不如你跟我去拿吧。”
苏云绣还在气头上,哪里还有心思去看什么绣图?“不去不去,我可没有心思弄那些。”
“那二姐姐想干什么呢?莫不是二姐姐想去宫中逛逛?尝尝御厨做的饭菜是不是可以勾起人的食欲,叫人大快朵颐?”说话的是苏婉怡,她从远处走了过来,对着苏云绣眨了眨眼睛,轻蔑地哼了一声,“你当皇宫是咱们府上的花园,随便一个人都能自由出入?”未等苏云绣回答,她又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两姐妹真不愧是同父同母所生,居然不约而同地开始针对苏云绣了。谢小桃生出几分感慨,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旁的苏云绣则是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了,对着苏婉怡挺直了腰板问:“你什么意思?”
“说你身份太低呗。二姐姐莫不是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了?”苏婉怡大惊失色,“几日不见,二姐姐怎么变得傻乎乎的了呢?”
“你……”苏云绣被气得涨红了小脸,“苏婉怡,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姐姐。”
“姐姐?可笑!一个下人生出来的孩子也配当我姐姐?”苏婉怡鄙夷地甩了个脸色与她,“平日里,叫你一声二姐姐是对你客气,你可别因此蹬鼻子上脸,真以为自己的身份有多高贵!这人啊,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现在就学会了用身份压人,到老了,还不定怎么倚老卖老呢!”
“你……”这下,苏云绣是被气得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我要是你,早就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呆着了。”苏婉怡没好气地说,然后转头看向谢小桃,“四姐姐,像她那种心肠歹毒的人,咱们还是离远点好。”说话间,更是亲昵地拉起了谢小桃的手,“我听说福宴楼请来了一个很有名气的杂耍班子,反正现在府里没人,不如四姐姐和我一起去看看吧?”一口一个四姐姐,叫的十分甜,不得不叫人怀疑,她的小嘴上是不是抹了一层蜜。
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谢小桃有些适应不了,如果在苏云绣和苏婉怡之间选一个,她更愿意与苏云绣相处,哪怕她们之间经常是话不投机。“这恐怕不好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哪有那么多万一啊?”苏婉怡道,“除非是四姐姐成心不想与我去。”
的确是不想去。谢小桃在心里答着。
“四姐姐,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会叫你这般厌恶……”苏婉怡垂下了眼帘,暗自神伤起来。若是她有些自知之明,稍稍用点脑子便能猜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气息。
谢小桃笑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就好,害我白担心了一场。”苏婉怡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四姐姐,咱们就去外面逛逛吧。”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谢小桃就向着外面走去。
谢小桃的心底闪过了一丝不安,隐约觉得苏婉怡的这般热情一定藏着猫腻。
果然,如她料想的一样……
167哄骗出城
纵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谢小桃也无法拒绝苏婉怡的邀请。她们走得很急。谢小桃甚至连与绿屏招呼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随着对方一起出了苏府。
街上,人来往来。人们不约而同地换上了新置的衣服,特别是小孩子,几乎全是小红棉袄,小红棉裤地满大街地跑,看起来好不红火。
“四姐姐还没有过过春节吧?”苏婉怡笑盈盈地说,语气里多少有一些瞧不起人的感觉。她想,一个在庵堂里长大的孩子应该是过不起春节的。
谢小桃也是一笑,“建福庵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春节还是要过的,毕竟一年只有一次。”
“哦?”苏婉怡不太相信,“那你们是如何过年的?”
“也没有特别的讲究,只是伙食上稍稍比平时好了一些罢了。”谢小桃淡淡地回应着,声音轻缓,根本没有争强好胜的念头。
“只是吃的稍稍比平时好一些啊,连新衣服都没有,还真是寒酸。”苏婉怡有些失望,不屑地扁了扁嘴巴,“不过想想也是,尼姑庵素来贫苦,又怎么会有银两添置新衣服呢?”
“衣服是会添置的。”谢小桃纠正道,每年过年期间,来建福庵烧香的香客就特别多,所以庵主会给庵堂里的小尼姑们准备新衣,基本上是一年一套,以图个新年新容的好彩头。“师父待我们极好,除了过年外,每一季都会有一套新衣。”
苏婉怡的笑容有些僵硬了,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她看向谢小桃,微微皱起了眉头,“可是,我怎么觉得庵堂里的生活好像没有四姐姐说的那般好呢?”她上下打量着谢小桃,“想想之前四姐姐刚回来那会儿,穿的衣服可真是够穷酸的。我还说呢,这是哪里跑来的一个乞丐。”
这是在赤裸裸地挖苦,谢小桃正欲还击时,却听见苏婉怡的声音又一次地响了起来。
“也就是我们侍郎府大度,要不像四姐姐那样的人怎么可以随便出入府上呢?换做其他人家,恐怕早就不想接你回来了,毕竟谁也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家里有一个与贱民无异的小姐。”苏婉怡唇角微微上扬,“四姐姐觉得我这话对不对呢?”人分三六九等。在上京城里,但凡有些头面的达官显贵都不喜欢与穷人沾亲带故,一来是觉得丢人,二来是嫌穷人麻烦。在他们的眼中穷人都是唯利是图的。
谢小桃不愿意去看苏婉怡的脸,将头瞥向了一侧,目光无意间落在了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那里好像是有人在施粥。
苏婉怡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然后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是今年父亲、母亲都被叫进了宫,否则他们也会给百姓施粥的。”
施粥……谢小桃只觉得苏婉怡这话说得有些大言不惭了。前世,她在侍郎府里生活了六年,也只见到过苏婉婷在街上与百姓施粥、发粮,那还是因为苏绍得知皇上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才故意叫她去做的。
“父亲、母亲可是出了名的大好人,就连我和姐姐都被感染了。”苏婉怡的谎话几乎是张口即来,说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一点倒是与她的父亲苏绍很是相似。“他们时常告诫我们,要懂得尊老爱幼,遇见穷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千万不能对他们红眼睛。”
声音还没有完全落下,苏婉怡就觉得腰部一痛,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她低下头,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红棉衣的小孩子“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哇——”大抵是被摔疼了,那个红衣小孩儿咧嘴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吹着鼻涕泡泡。
苏婉怡本就不喜欢小孩子,见到那一鼓一鼓的鼻涕泡后,更是厌恶到了极点。她刚想发作,耳畔却是想起了谢小桃的声音。
“五妹妹刚刚说的极是。尊老爱幼可是大家闺秀应该具有的美好品德。”谢小桃微笑着看着苏婉怡,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好像在等着看对方如何应对。
牛都已经吹了,这个时候,若是苏婉怡对那小孩儿恶语相向,无异于是自扇嘴巴。所以,此刻就算她是如何的厌恶这个孩子,都要面带微笑地弯下身子,将他扶起来。“小弟弟,是不是摔疼了啊?”明明是一句极为简单自然的关切之语,却是叫她说得非常生硬。
谢小桃在一旁窃笑,倘若是换做平常,要一向骄纵任性的苏婉怡说出这种话,简直比杀了她都难,现在却是为了自圆其说而不得不为难自己。这个苏婉怡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苏婉怡连拉带拽地把红衣小男孩儿从地上弄了起来,又是装出关切的模样,挥手帮他把身上的土拍了下去。
她的下手没轻没重,使得小男孩原本就被摔得很痛的屁股更加疼了。小男孩“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这一哭,倒是把那鼻涕泡泡冲破了。
苏婉怡被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了他,并且向后错开了好几步。这个小孩子还真是讨厌,差一些就喷到我身上了。
谢小桃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小男孩护在了怀中,掏出帕子,将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姐姐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说着,领他去买糖葫芦。
苏婉怡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了别人指指点点的声音,“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居然对一个小孩子都这么狠心!”
“是啊,那孩子幸亏是被人抱住了,要不还不知道被摔得有多惨呢!”
苏婉怡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过去,果然,那些指指点点的百姓立刻闭上了嘴巴。她气鼓鼓地甩了甩帕子,便向着谢小桃走了过去。正好谢小桃刚为小男孩买完糖葫芦。
“四姐姐,咱们走吧。我还要带你去感受一下上京城如何过春节的呢!”苏婉怡说着,拉起谢小桃的手便向着远处走去,不愿意再多逗留片刻。
她在前面走得飞快,而跟在后面的谢小桃也不得不加快速度,直到没入了到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才停了下来。
小苏婉怡依旧是紧紧抓着谢桃的手,左跑跑,右逛逛,看什么好像都觉得十分新鲜,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跑到了城门口。
春节不同于寻常的小节,热闹程度也是其他节日不可比拟的,从街上贩卖东西的小摊上就能看出来——它们会从城内一直延伸到城外五里左右。
“四姐姐,你看那个……”苏婉怡拽着谢小桃向远处跑了两步,跑到一个卖绢花的小摊边,信手拿起了一朵,但看了好没两眼,就又被前面卖首饰的小摊吸引了过去。
看样子,这是要打算出城了?谢小桃在心里问着。果然如她所料,在苏婉怡又蹦又跳间,她们已经钻过了城门。
苏婉怡的兴奋劲头反而是更浓了,拽着谢小桃的手也是更为用力,生怕对方会逃掉似的。
谢小桃只觉得手上一痛,终归还是忍不住地停了下来,“五妹妹,我们还是回去吧。”
“干什么要回去啊?”苏婉怡的小脸上生出几分不悦,“我还没有玩够呢!”好戏还没有开始,我怎么舍得就这样回去?
“可是,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就要黑了。”谢小桃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头顶上那片已经被夕阳染红的穹幕,生怕苏婉怡看不见。
苏婉怡只当谢小桃这是害怕了,唇角勾起一丝薄笑,“时间还早呢。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可以出来,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回去呢?”
“可是……”谢小桃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被苏婉怡打断。
苏婉怡调皮地摇晃起谢小桃的手臂,撒娇道:“四姐姐,你别总是这么扫兴,好不好?咱们就再逛一下下。我答应你,等我玩够了就回去,行不行啊?”
对方都这样说了,谢小桃也不好再拒绝。她看着苏婉怡,依旧是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是卖得什么药。她显得有些为难,“那五妹妹玩够了一定要告诉我啊,免得回去晚了,叫母亲她们担心。”
“好,一定会说的。”苏婉怡笑着答应,暗地里却是狠狠将谢小桃鄙视了一番。我当你胆子有多大呢!这才刚走到哪里啊,脸都吓白了,真要是留你在郊外呆上一宿,恐怕连魂儿都要被下没了吧?
两人结伴着向前走着,渐渐地,远离了人群,远离了喧嚣。
日落西山,周围的夜色也渐渐浓了起来。不知走了多久,苏婉怡终于是停下了步子,拉着谢小桃的手也是松开了。她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好累啊,四姐姐,我走不动了。”
谢小桃停下脚步,“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然后就回去。”
苏婉怡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现在有些口渴。四姐姐能不能帮我去找点水啊?”
“找水?这荒山野岭的,要去哪里找水啊?”
苏婉怡也开始张望,笑着道:“前面有间屋子,不如四姐姐去那里看看?”
谢小桃顺势望了过去,还没等看清,后脑勺就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然后便不省人事了。
168威逼利诱
“你们来的可真晚!”苏婉怡对着身边的两名壮汉抱怨道。要不是他们来的太晚,她何苦要在这荒山野岭的逛这么久?“知不知道我差一些就要把脚脖子逛断了!”
壮汉甲将手中木棒丢到地上,讪讪地说:“我们这不是害怕天太亮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猥琐,“五小姐,您可是一直都在跟我们强调说这位四小姐要比寻常人聪明。我们兄弟二人寻思着,若是太早出现,可能会暴露自己。叫她发现了我们二人是小,耽误了您的要紧事可就是大事了。”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来晚了还要找这么多理由!”苏婉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看向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谢小桃,不确定地用脚踢了踢,“念在你们办事还算利索的份上,姑且饶了你们这一次好了!”
壮汉乙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这个五小姐苏婉怡,特别是听见她这样说以后,心底更是厌烦了,奈何她是金主,是他们兄弟二人的衣食父母,就算心里边有一千个不喜欢、一万个不喜欢,仍是不能表现出来分毫。他指了指谢小桃,道:“五小姐,这个四小姐该怎么处理?”说实话,他还是有几分同情谢小桃的。谁又能想到堂堂侍郎府的五小姐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姐姐?
苏婉怡沉吟片刻,“你们把她抬进屋子里去,绑好,然后给我弄醒了。我待会有话要问她。”
声音落下,两名壮汉便抬着谢小桃走进了那间被荒废了的农家小屋。他们将谢小桃绑在了椅子上,复又用冷水泼在了她的脸上。
彻骨的寒意随着那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冻得谢小桃不由得打了寒颤。她晃了晃脑袋,警觉地睁开了眼睛,那两名壮汉的身影便映入了眼帘。“你们是谁?”
两名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