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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谢小桃是野丫头,苏婉婷承认,但绝对不是一个什么“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要知道前段日子,谢小桃出入宫门的次数可比她们大多了。如果当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小怡,人不可貌相,无论以后你遇见了什么人,都要牢牢记住这句话。”
“为何不可?相貌外表是别人给我们的第一印象,美就是美,丑就是丑,凭什么不许说?”潜藏在苏婉怡身体里的混儿劲又有了破土而出之势,恨不得用自己的话来说服对方。
见她如此执着,苏婉婷也是不再劝说什么,“罢了,你要是非要与之过不去,那就随你胡闹好了。”
“什么叫做胡闹?我还就瞎胡闹了,有本事叫那野丫头找我来啊!我就不相信她还有本事叫父亲再打我二十几个板子!”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只能靠趴在床上,一边忍耐痛苦,一边无聊地打发时间,她的心里便如同被人引燃的烈火似的,恨不得把满腔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好了,好了,这话同我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同着外人的面说。”苏婉婷好生告诫着。
对于苏婉怡来说,说与不说对她都不重要,说出来只是单纯的发泄而已,真正的解气则是要想办法惩罚谢小桃才是。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就且叫她得意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在她身上连本大利的讨回来!”
苏婉婷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将野丫头怎么样?这点小打小闹根本不足以威胁到她,更别说将她赶出去了。”
“那怎样做才行呢?”苏婉怡又问。
苏婉婷却没有回答,所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好了,还是想想去雅兰会都穿什么吧!”苏云锦,咱们走着瞧!
184婉婷受难
雅兰会的地点设立在大越有小皇宫之称的长公主府。整座府邸呈红色,屋顶乃红色琉璃瓦堆砌而成,辅以金色、银色作为点缀,脊上吻兽栩栩如生,皆是按照太子府的规格所排,足可见这位长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可惜,府邸的主人只生就了一个女儿身。府内廊榭、栈桥皆以汉白玉所造,上面绘着繁复精美的花纹,小到连栈桥柱顶的部分也是被匠师雕刻上了好看的花纹,做工之细,连花纹上鸟的羽毛都被雕活了,真是连任何一个小的细节都不放过。
除了汉白玉以外,在这座院子里最为常见的还有玉,有细腻如婴儿肌肤的羊脂玉,有呈色通透的碧玉,还有深沉大气的墨玉……品种齐全,颜色繁多,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配得起这位如玉雕刻出来的绝世美人。
在宫娥的引领下,苏婉婷与苏婉怡两姐妹沿着栈桥行至了小筑,说是小筑,其实是一座临水而建的小楼,三面临湖,一面靠岸,风景优美,景色宜人,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风吹起层层紫色纱幔,为那座临水而立的小楼又添了几分神秘感,同时又添了几分仙气。隔着那飘渺如烟的轻纱,苏婉婷能看清里面正坐着一群女子,个个都是华服缠身光鲜亮丽,个个都算得上是美人,但与坐在主位上的女子相比,她们的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在那位美貌若仙的尊贵女子面前,她们顶多算是胭脂俗粉。
苏婉婷有些看痴了,难道说那个女人就是长公主?她不确定地想,凝视着长公主的眼眸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光亮。
以前,她就听说皇室中有位绝尘脱俗的美艳公主,但从来都没有见过对方的真容,只因为那位长公主一直都是以面纱遮脸,从来不肯轻易抛头露面,不想今日见到以后竟会带给自己如此大的震撼!
这个世上真的有如此好看的人儿吗?苏婉婷的目光一直都停在了长公主那似玉雕的精致面容上,看着她与其他官宦小姐谈笑晏晏,忽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了。
“已经到了。”在将她们送到了小楼后,宫娥的声音响了起来,如同一阵清风吹拂而过,使得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水波。她对着姐妹两人微微颔首,然后垂着脑袋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这个两年一度举行的雅兰会是供小姐们嬉戏玩闹的,作为下人的她来说,是没有资格参加的,甚至连踏进小楼的资格都没有。什么样的下人能出入什么样的地方,这在公主府来说,有着十分严格的规定,任何人都不可以违背。
苏婉婷浅浅地应了一声,微笑着向着各府小姐们所聚的方向走了过去,不知怎的,心头竟是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些紧张。
见她来了,原本聊得正起劲的小姐们纷纷停了下来,皆是将头转了过去,注视着眼前这位一直都很端庄的苏府大小姐苏婉婷。她们只看见了她的光鲜亮丽,却是不知在那广袖之下的手早就因为紧张而紧紧攥成了拳。
苏婉婷在心里反复确认,已然肯定那位绝色脱俗的美人就是一直都没有看见过真容的长公主。除了长公主以外,谁又能在公主府堂而皇之地坐在代表身份的主位之上呢?
她与苏婉怡一起福下身子,恭敬地行了个礼。
长公主应了一声,淡淡地道了一句:“赐座。”
声音落下,便有两名宫娥端着两张小凳走了过来,放在了长桌前,上面已经布好了水果点心。
苏婉婷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除了有时令水果外,还有几样是她没有见过的。
而苏婉怡也是同样的反应,在吃的方面上,她可以算的是一个行家了,以为自己沾着兄长苏景坤外出游学的光,吃了不少寻常人见不到的水果,却不想这大千世界中,竟然还有那么多她没有吃过,甚至是闻所未闻的水果!看来,今儿个她算是来对了。想到自己能与大姐苏婉婷一起有幸参加这一次的雅兰会,她的脸上便扬起了甜甜的笑,心里边更是早已经乐开了花,同时又觉得十分骄傲,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参加的。
“刚刚你们不是一直都念着苏家大小姐吗,怎么人家一来就变得鸦雀无声了?”大抵是觉得氛围太过压抑了,长公主忍不住开了口,试图打破这份不该有的沉寂。
一旁,一位着粉红色宫装的女子道:“回公主,我们这都是在等婉婷开口呢。”说话之人是三省总督冉放冉大人之女冉千洛。
“哦?”长公主疑惑。
冉千洛道:“您大抵是不知道吧。平常的时候,我们府上小姐小聚,总是婉婷最为能说,每次有她在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叫她来挑起话头。”
“原来是这样啊。”长公主恍然大悟,然后又笑了起来,“那你们平日的时候都爱聊些什么呢?”听得出她是有意在拉近自己与各府小姐间之间的距离,只是不知道这份刻意里面有几分真情。
“聊得内容可多呢。”冉千洛又道,“每次只要有婉婷在的地方,就不会有沉默的时候。”说完,她终于是看向了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苏婉婷,笑盈盈地问,“婉婷,今儿个,你怎么就一句话都不说了呢?”平时,不就数你最爱出风头吗?我就给你一个出头的机会!
其实,往常小姐们小聚的时候,苏婉婷并没有冉千洛说的那般能说会道,只因为有着出众的外貌和过人的才情,走到哪里都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都会被人众星捧月地包围着。
而对于冉千洛来说,从小就是看不惯苏婉婷那种被人吹捧着的感觉,因为嫉妒就将它认定为是苏婉婷在出风头,现如今刚好有了个机会,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可以借机挖苦的好时机。
苏婉婷有些欲哭无泪,才一过来就碰上了冉千洛这号人。略一沉吟,她对长公主道:“回公主,婉婷一向都不善言辞,哪里会如千洛形容的那般啊……”
“苏小姐,这是在谦虚吗?”长公主笑着问,问的时候,目光也是落在了苏婉婷的脸上。看样子,她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苏婉婷的。
“就是啊,长公主,这一定是婉婷在谦虚呢!”冉千洛随声附和着,用帕子掩住了唇,发出两声清脆的笑声,“婉婷,这个时候你怎么就哑巴了?莫不是也像我们一样被公主的美貌迷住了?”她玩笑道。
“迷住了?本宫还能迷住素有上京第一美人之称的妙人儿吗?”长公主勾起了唇角,脸上漾起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苏婉婷面色一红,下意识地看了长公主一眼,复又立刻垂下了头,一颗心忍不住慌乱起来,如同小鹿乱撞般地惴惴不安,“公主言重了。婉婷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容貌过人……”
若说那些世家小姐们是俗世里的花花草草,那她这个一向以容貌倾城自居的侍郎府大小姐在长公主的面前也是同样的俗不可耐,虽说都是美人,但之间的差距又何啻于云泥?
在听见这样的话后,冉千洛的心底掠过了一丝得意。苏婉婷,没想到一向自恃清高的你居然也有对别人俯首称臣的时候,虽然不知道这样的臣服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但看起来也是叫人好不痛快!
可能都是以容貌而出名的美人,对于别人的美貌都有着过分的在乎,就连长公主也是如此,尽管她还如平时一样的风轻云淡,一点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
“好了,说笑而已,苏小姐不必当真。”长公主淡淡地说,终于是将目光从苏婉婷的身上移开了。她对着众人招呼道,“好了,别都站着了,快些坐。这就是一场吃喝玩乐的小聚,别都弄的那么严肃。”
吃喝玩乐的小聚?苏婉婷可不是这样想的,此刻,她的手心里早已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没有再说话,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会再次惹火烧身。不知为何,在这位绝色公主面前,她总有种抬不起头来的错觉。曾经,她一度以被邀请出席雅兰会为无上荣耀,可现如今看起来,却是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
“今日,是以‘雅’为聚,不如我们就开始吧。”见众人都坐了下来,长公主终于切入了主题,“都说我大越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个个都是才情出众,才华洋溢,不知谁最先叫本宫开开眼呢?”
众人皆是沉默,这样的场合,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表现时机。
“这第一应该由婉婷开始,婉婷不但人长得美,还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才女呢。”说话的还是那位冉千洛,看样子,她是和苏婉婷对上了。
苏婉婷那叫一个憋屈,暗自检讨自己是不是出门没有给菩萨烧香,才会一来到公主府就得罪了眼前这位瘟神。可令她想不到的居然是,背后竟然有人跟冉千洛搭腔。
“哦?原来苏家大小姐还是一位才女?”这一次说话的是大铭公主,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身侧的谢小桃,“锦儿,你大姐姐当真是文采非凡吗?”
谢小桃偷笑,没想到,她才一来,就看见了这么精彩的一幕。这一次苏婉婷算是栽了吧?
184太子侧妃
锦儿?正在为姐姐着急的苏婉怡听见有人喊“锦儿”,有些不敢确定地向着声音发起的方向望了过去,不想居然会看见了谢小桃。
轰隆——
一道惊雷自脑海里炸响,伴随着电闪雷鸣,不可谓不震撼!
怎么会这样?她一个低贱的庶女怎么有资格来这里?苏婉怡想不明白,但也没有时间再去细细琢磨这些了,因为此刻,她姐姐的安危全都系在了谢小桃的身上。
众人也是齐齐地将目光落在了大铭公主身边并不算太过出众的小女孩身上,最深刻的印象便是那一张白皙得有些过分的脸上还挂着几分属于孩子的稚气。有眼尖的人早已经认出谢小桃的身份,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她会与大铭公主走得如此亲近。
苏云锦,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一定会撕烂你的嘴!苏婉怡恶狠狠地剜了谢小桃一眼,并在心里警告道。奈何,对方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应该是吧。在家的时候,父亲母亲总是会夸奖大姐姐。”谢小桃凝神想了片刻,用一种莫罗两可的方式回答着,可实际上,却是把苏婉婷往风口浪尖上推。天底下的父母都是疼爱孩子的,没有谁是不喜欢自己所生养的孩子的,但落在有心之人的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这样的话说出来以后,应该会有不少人会好奇苏绍夫妇到底为何总是夸奖自己的大女儿苏婉婷了吧?
果然,有人意会了谢小桃的意思,“传闻,苏家长女三岁能识字,七岁能成诗,不知是不是这样呢?”一个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人未到,声已至。不消多时,一道着绛红色绣金花纹的女子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见状连忙行礼。来着不是别人,正是太子的侧妃高迎。
谢小桃也是福身行礼,心道:这感情好,一个小小的雅兰会居然连太子的侧妃都来了,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大铭公主说的惊喜中的一部分呢?
这个高迎是高国公的孙女,虽然是个庶出,但在男丁兴旺的高家中却是十分得宠,更是高国公的掌上明珠。于两年前嫁给太子为侧妃。
在一众人的行礼中,高迎缓步朝着长公主走去,举动优雅却带着三分跋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跋扈是与生俱来的,这是源自于国公府小姐尊贵的身份。
“本来姐姐也是要来的,奈何今早上旧疾又发作了。”高迎向长公主解释,她口中所说的姐姐,指的是太子妃。“不过姐姐说了,就算她人不来,东西还是要带来的。”说着,她命身后的几名婢女把手举之物呈现在众人面前,是乐器,有琴,有萧,有琵琶……一共八种,都是适合小姐们玩耍的。“既然是雅兰会,又怎么能没有这些呢?原本还有文房四宝的,但经过前院的时候不知哪位爷突然兴起,临时要走了。”
此次雅兰会被邀请之人不仅仅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还有各个府上的公子,以及那些年纪轻轻却有才华的青年才俊。不过碍于男女有别,他们聚会的地点是在前院。
高迎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能从太子侧妃手中要走东西的主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谁了——那便是当今的太子殿下。长公主了然,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人能来就好了,这些乐器什么的,本宫早已经吩咐别人备下了。原以为等小姐们诗词做完再拿出来,不想遇见你这个心急的。”细细辨认,还隐约能从其中辨认出一两分怨怼。想想也是,偌大的公主府邸能寻不出几件像样的乐器吗?偏偏这个高迎要送上这些个物件来,真不知道是太子妃的意思,还是那位太子的意思!
“礼都带来了,哪有藏着掖着的道理?”高迎反问,又笑着对长公主道,“就算是提前摆出来了,至多就是在一旁晾一些时间,刚好也可以给它们沉淀沉淀。”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在众多小姐的身上依次扫过,好像在告诉她们,不妨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琢磨下该用什么样的乐器展现自己的才艺。
长公主笑笑,浅浅的笑容在那张如玉般剔透的面容上又添了几许清寒。“既然方才说到了诗词,那本宫也只好命人把笔墨端上来了。”说着,对宫娥递了个眼神。
须臾,四名宫娥分别端着笔墨纸砚从小楼里走了出来,放在了事先备好的桌案前,看来今日小姐们若是不留下点墨宝什么的,都不能离开公主府了。
“苏小姐请吧。”长公主对苏婉婷道。
拒绝是不可能的,苏婉婷抿唇笑了笑,“婉婷总觉得诗词歌赋太过沉闷,既然笔墨已经备好了,不如婉婷就献丑作一副画吧。”上京城内会吟诗作赋的女子比比皆是,今日在场的诸位小姐中,学识才情在她之上的也不在少数,若是她真的作了诗词,恐怕那个冉千洛还会第一个站出来挑刺,倒不如退而求其次,改为书画。
长公主点了点头,算是答允。
苏婉婷迈着细碎步子朝着桌案走去。在她作画的时候,又来了一群人,其中当属谢家长女谢倾容最为抢眼,她是上京城内唯一一个可以与苏婉婷齐头并论的女子。若说一曲清月舞造就了十二岁的苏婉婷的惊艳之名,那作为当晚为其伴乐的谢倾容也是同样的震惊四方。
她们沿着栈桥走了过来,但令太子侧妃高迎觉得奇怪的是,这些人中竟然还有谢家的庶女谢倾心与谢韵儿。她失声笑笑,对长公主状似耳语道:“原来这次的雅兰会请了这么多人啊。”
“是啊,这一次本宫可是把能请来的人都请来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往年的雅兰会就是人太少才会那么沉闷的。”长公主解释。以往的雅兰会就是门槛太高,能符合要求前来的人寥寥无几,所以,这一次她不但宴请了嫡出小姐,就连那些年龄超过十岁的庶出也一并请了过来,甚至是亲自委派了专门的人手,专程去各个府上拉人。
听到此话,高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越琢磨越觉得长公主这话是在影射着自己,上一届的雅兰会是由她亲自操办的,虽然不如现在这般热闹,但也成就了她的多才多艺的美名,从而被选为了太子的侧妃。
就在她走神的空档,苏云绣与苏云轻也和其他小姐走了过来。两拨人在长公主的吩咐下,依次坐了下来。
而谢小桃因为是由大铭公主亲自带过来的缘故,则是坐在了上座,旁边是一同前来的秦楚衣。
谢小桃特意看了眼不远处正捧着杯盏的苏婉怡,对方的脸上再也没有以前的骄傲与得意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凝重焦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