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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看这件事恐怕是事有蹊跷……”苏婉婷在一旁说道,见着陈玉珍没有说话,她又补充道,“锦儿和雪晴主仆一心,说是二妹妹推的人,而二妹妹则是称自己没有。这件事里并没有其他人在场,谁是谁非根本无从判断啊。除了她们三个当事人外,谁又能证明啊?”
“证明?证明什么?”苏景程忽然发出了声音,“证明她们是好朋友吗?”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被苏莫氏拦了下来。
“景程,别添乱,没看见现在都乱成这个样子了么!”苏莫氏的脸上现出几分不悦。
苏景程却是不高兴地对着苏莫氏呲了呲牙,然后摆摆手道:“他们可真笨,难道非要找人证明才行吗?以前我看他们审案子的时候,就算找不到人证,还能找到物证呢!叫他们把物证找出来不就好了吗?”
这话说的在理,却是没有获得该有的赞赏,换来的居然是一阵窃窃的笑声。这件事归根结底,无非就是内宅之中,小姐之间的明争暗斗罢了,又去哪里找什么所谓的物证呢?
“景程,这里可是你三叔家的家务事,别乱插话。”苏莫氏又是不悦的当众指责起自己的儿子来。在宗族里,苏绍在他的那一辈分的人里面排行第三,在苏乾的下面。
一直以来,陈玉珍只当苏景程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听见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更是打心眼里不待见他了,甚至连带着把苏莫氏也一并鄙视了。她没有理睬这对母子,“绣儿,锦儿,我且问你们,你们能否证明自己所说的就是真话?”
苏云绣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母亲,当时根本没有外人在,女儿要用什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啊?怪就怪女儿太单纯,不知不觉就着了她们的道!”
看着苏云绣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谢小桃冷冷一笑,这个苏云绣也算不简单,不但学会了苏婉婷的那一套,就连装可怜博取同情的道理也懂了。想着,她便寻思着自己要不要也效仿她的样子,给大家来上这么一段。
“这么说,你和锦儿都不能证明自己说的话了?”陈玉珍严肃地问。
谢小桃却是突然抬起了头,明明是仰视着对方,却一点也不见有卑微的感觉,“母亲,女儿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嗯?”陈玉珍有些惊讶,“你真的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谢小桃重重地点了点头,“是。”
闻声,苏云绣立刻止住了哭声,“苏云锦,你又想玩什么鬼把戏?是不是又打算整出什么花花肠子诬陷我?”
“二姐姐,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有碰过雪晴?”谢小桃没有理睬苏云绣的指责,开门见山地问。
苏云绣不假思索地回答:“对,我就是没有碰过雪晴!”
“那你敢不敢当众证明自己的清白呢?”谢小桃又问。
瞧着对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苏云绣有些心虚,“怎么证明?莫不是你想叫我自己拿出证据来证明吗?若是我拿不出来,你就凭此来冤枉我说的话都是假话?”
这个苏云绣,叫我说点什么好呢?如果真的可以这样,还用得着费这么半天的功夫吗?谢小桃在心里说,直直地凝视着她,唇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看起来有些诡异,“母亲,我想叫人端一盆白酒过来。”
“白酒?”陈玉珍有些听不明白了,不但是她,就连在场众人也是同样的疑惑不解,拿出证据和白酒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众人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自己的时候,谢小桃却是慢慢地开了口,悠悠地解释道:“前段日子,我的院子里丢了东西,蛮心害怕是内鬼所为,就给了我一些药粉,叫我混入水中,涂在值钱的物件上,而偏偏不巧的是,前天在配制的时候,不小心将药水洒在了雪晴所穿的这件衣服上面,大概有整个后背那么大吧。”
“那种药粉有什么用?”陈玉珍问,“可是有毒?”
“毒倒是没有,只是能叫贼自己现身罢了。”谢小桃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依次从众人的脸上扫了过去,看着那一张张既吃惊又好奇的脸,她倒是真想故意卖个关子,把那药粉的功效说得传神一些,可惜,眼下没有机会。
“如何现身?”陈玉珍又问,然后反应过来,“锦儿,这里可不是你瞎胡闹的时候,有什么话就直说。”
“是。”谢小桃点头应了一声,神情里却不见有一丝慌乱,“其实也没有什么,那种药粉混入水中无色无味,也没有毒,只有一点奇特的地方,就是遇见白酒就会显形。”说着,她又一次将目光落在了陈玉珍的脸上,一脸坦荡地直视着对方,“不信的话,母亲可以找那两位老妈子检验一下,是她们刚刚把雪晴从地上扶起来的,若是她们不小心碰到了雪晴的后背,在白酒里一泡,手自然就会变成别的颜色。”
陈玉珍对习秋递了个眼色,对方便去吩咐丫鬟准备白酒。须臾,一名着对襟小袄的丫鬟便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过来。
清风徐徐拂面而来,浓浓的酒香便随之飘散而出,闻之令人心醉。
在陈玉珍的命令下,两名老妈子便相继把手放进了酒中,原本白皙的手果真是变了颜色。
看着那两双不同程度都沾染上了绿色的粗糙大手,苏云绣面色变得苍白无比。这……
谢小桃看向了她,道:“二姐姐,现在该你了。”她对苏云绣展开一道好看的笑容,明明是在笑,却是带着一种不容人忽视的压迫感,“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碰过雪晴一下,到底有没有放在酒里泡一泡便知晓答案了。”
苏云绣下意识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向后退了两小步,“不,我才不要泡那个东西……”
“为什么?难道二姐姐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你不是一直都说是我冤枉了你吗?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证明了,你怎么就开始闪躲了呢?”谢小桃不解地问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因为害怕而开始微微颤抖的苏云绣,眼底早已写满了鄙夷。
“不,母亲,我不要去……”苏云绣极力反对,“谁知道她有没有在里面下毒啊?万一女儿的这双手被毁了怎么办?”
“有毒?这就是普通的白酒而已,是母亲吩咐人去准备的,从始至终我连碰都没有碰过,怎么会下毒?”谢小桃反问,“莫不是你想说是母亲吩咐人在里面下毒的?或者,你想说我同母亲一起,想要陷害你?”
“胡闹!”这一次说话的是陈玉珍,却是对谢小桃发的脾气。
谢小桃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母亲可是在指责锦儿胡闹?锦儿这样做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若是二姐姐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话,那锦儿不逼她也就是了,免得叫母亲看不顺眼。”说着,她跪了下来,摆明了是不想给陈玉珍面子。
“咳咳……”人群里传出了一阵咳声,在宝琴的搀扶下,苏莫氏向着陈玉珍走了过去,“夫人,原本这件事我是不该插手的,但有句话不得不说,今日的事情都已经闹得这么大了,若是不叫二小姐当众试试,恐怕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啊。”
陈玉珍无计可施,可得暂时收住了怒火,“绣儿,那盆子里只是些普通的白酒而已,你只管把手放进去便可。”
苏云绣还是摇头,可已经有老妈子朝她走了过去,抓起她的双手便往酒里泡。
201漏网之鱼
苏云绣想要挣扎,但哪里挣得过老妈子的粗鲁?
片刻之后,泡在铜盆里的纤纤玉手有一只就变成了绿色,正是她推雪晴的那一只。
铁证面前,苏云绣再也无法抵赖了。
谢小桃则是立刻瞪起了眼睛,义正言辞地质问道:“二姐姐,你还敢说你没有推雪晴?”
“我……”苏云绣一时语塞,豆大的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很快便润湿了整张小脸。
这一套对谢小桃来说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她可不想再像以前一样的息事宁人。“母亲,您也看见了吧?相信您也知道女儿到底有没有冤枉二姐姐了!”
“母亲,不是我……”苏云绣还想为自己辩解,话才刚刚说出口就意识到再用这套说辞怕是难以服众,便是换了一个说法,“母亲,就算我真的推了雪晴,但也不是故意的……”
谢小桃却是抓住了她的手,将已经被染成了绿色的一面呈现给众人看,“不是故意的,落在你手上的颜色会这般深?二姐姐,你整个手心几乎都是同样的颜色,说你不是故意的,谁会相信啊?”唯恐大家不相信,她又抓起了其中一个老妈子的手,同样的高高地举了起来,“若是大家怀疑,就再看看这只手,上面的绿色并不均匀。”的确是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浅,浅的那些地方刚好可以说明那名老妈子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碰上的,同时也推翻了苏云绣的辩解之词。
苏云绣再无辩解的话语,身体僵硬地愣在当场,呆若木鸡。
“母亲,今日也亏了躲在幂篱之下的是雪晴,如果是我娘的话后果简直不敢设想!”谢小桃一字一顿地说,把每一个字都咬得十分用力,字字句句间不难看出她的愤怒。说着,她指起了苏云绣的鼻尖,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放肆地去指某一人的鼻尖,“她先是推雪晴跌下台阶,诬陷于我,后又百般阻挠我,叫我不能去检查雪晴的伤势,难道就没有想过会因此耽误了诊治的最佳时间?抑或说,她根本就没有想着叫人来治病?”说到这里,她看向了苏云绣,“二姐姐,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在你阻挠我过去的时候,可曾想过幂篱之下的人会受伤?或者,从一开始你就认定面纱之后的人是我娘,恨不得把她和她肚子的孩子一并铲除?”
“我……我没有……”苏云绣极力反驳,可这样话在现在听来却是太过苍白,比她的脸色还要白上许多。
“二姐姐,亏我一直都拿你当好姐妹对待,不想你居然会是这样的人!连一个未出生孩子都要伤害,用心之狠,令人发指。”谢小桃字字如刀,狠狠地向苏云绣砍去,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凌迟了。
陈玉珍看着谢小桃,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坚持,仿佛今日之事不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就不肯轻易的善罢甘休。
果然如她料想到一样,谢小桃果真开始向她这个当家主母发难了,“母亲,当着众人的面,锦儿想要为我娘讨一个说法。”不依不饶的架势已然表明了她的心意——若是陈玉珍不给出一个合理的判决,她就会这么一直闹下去。
陈玉珍微微眯起了眼睛,刚好遮住了藏在眼底的那一抹愤怒。重新睁开的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她看了苏云绣一眼,当众宣布把对方罚去庄子,好好思过。看似严厉,实则还是有几分偏袒了。
谢小桃有些不甘心。苏云绣的惩罚,在她看来还是太轻了些,但更不甘心的则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只叫苏云绣一人栽了进去,而作为整件事的幕后军师的苏婉婷却始终都以旁观者的姿态出现!
陈玉珍又是安慰了谢小桃两句,便是在习秋的陪伴下离开了,当然这样的安慰中还有警告,警告她不要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见状,众人也都纷纷散开了。
谢小桃适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刚想回去的时候,却听见后面响起了一个声音。
“难怪别人提到四小姐的时候都是一副惊奇不已的表情,这一次,我算是领教到了。”苏莫氏笑着说,清浅的笑容里带着同样清淡的赞赏。她虽体弱,脑子却一点也不糊涂,明白今日之事不过是谢小桃一手安排的结果,只是她很想弄清楚谢小桃到底想要干什么。“霜姨娘能有你这样一个孝顺的好女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谢小桃微微垂下了头,“二娘谬赞了。”
“你今年多大了?”苏莫氏问。
“十一岁。”
“几月生人?”
谢小桃摇头,“我不知道,我娘没有说。”
苏莫氏并不觉得奇怪,“你应该去问问的,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的生辰的?”说完,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缓缓地沿着游廊离开了,才走到转角,肺中便是一阵热火难耐,“咳咳……”许是因为咳得太过用力的缘故,竟是咳出了血。
搀扶着她的宝琴急红了眼睛,“夫人……”这段时间,苏莫氏咳血的频率是益发的频繁了。
苏莫氏却是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我没事,什么都不要说,先回去……”
……
苏云绣被送去庄子的前一天晚上,谢小桃去看过她。
谢小桃以为,在苏云绣看见自己的时候,会像疯狗一样的乱扑乱咬,不想竟然是一反常态的安静,安静到叫人怀疑就算不用门锁也不会冲出来闹事。
隔着那一块又一块小小的方格,苏云绣定定地看着谢小桃,看着月光之下那一张白嫩的小脸,喉咙干涩得竟是一点声音也都发不出来。
谢小桃也没有说话的打算,也是用同样的神情凝视着苏云绣,不过与之相比,她的样子则是多了几分坦然,更多的则是平静,仿佛什么都无法触动她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云绣终于是耐不住这份如桎梏般的沉默,缓缓张开了嘴巴,可能是因为许久没有沾过水的缘故,这一张开,竟是挣开了几条血口子,她没有理会,“苏云锦,拜你所赐,明天我就要去庄子了,你可满意了?”
“满意?为何要满意?”谢小桃故作不知地问。
“你处心积虑的设计陷害我,不就是想赶我走吗?”苏云绣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的痛苦不堪,笑着笑着,便又一道清泪顺腮滑落,“从你一回府的时候,就看我和我娘不顺眼,先是害死我娘,现在又来害我。现在,你终于是得偿所愿了,难道还不觉得满意吗?”
“二姐姐为何要这样说?莫不是你觉得雪晴之事是我故意挖个坑叫你来钻的?”这话说得不假,但谢小桃不会亲口承认的,“二姐姐,这你就冤枉我了,你可以好好想想,想想从始至终是不是我在针对你!如果是我有意针对你而故意设下的陷阱,为何会留下那么多的破绽?你说看见我扶着雪晴闲逛的时候,没有怀疑过对方的身份,但在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我一同争执时,难道就没有为她身下一点血迹都没有而感到奇怪吗?”唯恐他们会发现跌下台阶的雪晴身下并没有血迹,谢小桃还特意叮嘱雪晴穿的是一件降红色的衣服,虽是如此,她还是一直在担心会露出马脚。不过好在当时有苏云绣那般竭尽全力的闹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才不至于叫他们发现端倪。
“甚至是,从始至终,雪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你就一点都不奇怪吗?”谢小桃又问道,言外之意则是告诉苏云绣,但凡她不那么急于求成,静下心来好好琢磨琢磨就不会落得现在这般凄惨的下场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苏云绣知道自己是输了,而且是输得彻彻底底,“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对你不是真心的吗?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
谢小桃没有回答。这两句话都算对吧,像她这种死了一次的人,真的很难再去相信一个人,而像苏云绣这样有“历史”的人更是不能获得她的信任。若说是什么原因叫谢小桃决定这样做的,也要从苏云绣开始劝她带霜姨娘出来走走时说起。像苏云绣那种女人,连对待与自己一同长起来的苏云轻说话都不客气,又怎么会去关心霜姨娘的死活呢?加上犒军结束的第二天,绿屏去给苏景程送点心,无意间看见苏云绣和苏婉婷在交头接耳地嘀咕着什么,谢小桃便决定采纳苏云绣的提议,把人带出来,借此试探一下她。
不过谢小桃的目的其实苏婉婷,可惜,对方太过狡猾,居然又漏掉了。
“我曾经以为二姐姐是真心待我的,不曾想一切都是假的,直到现在我仍是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二姐姐,你当真想要害我娘吗?”
苏云绣沉默了,她该不该向谢小桃道明一切?说出整件事情都是苏婉婷的计谋,故意制造出她们姐妹决裂的假象,然后由她故意接近谢小桃,博取信任,再趁其不备栽赃陷害。
202姐妹斗心
谢小桃看着苏云绣,看着那双因为犹豫而微微翕动的唇瓣,复又添了一把火,柔声细语地说道:“二姐姐,平日里你对我,对我娘都那么的好,怎么想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你会对我娘下毒手啊。”
“锦儿,我是迫不得已的……”苏云绣的声音细若蚊蝇,若非是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恐怕很难被人听清。
“迫不得已?”谢小桃作出惊愕状,然后近一步逼问,“可是有人胁迫二姐姐的?”
“我……”苏云绣有些犹豫。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应该去告诉母亲。二姐姐,威胁你的人是谁?”谢小桃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苏云绣,清亮的眸子里似有无尽的期待。她的确是在期待,期待着苏云绣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叫别人都看看在那张美艳的人皮之下是一颗怎样丑陋的心!“二姐姐,如果你真的是受了威胁,一定要说出来,因为过了今晚,你就再也说不了了。”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二姐姐,你可见过这府上被派到庄子上的人,可有回来的?”
这话似乎戳中了苏云绣心中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