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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把一件衣服披在安殊的身上,道,“外面很冷,别睡了。”
安殊头还是晕晕的,手指拉着翟宁臂膀处的衣服,嘟嘴在上面轻轻的侧头,不依的抗议了一下,柔软的头发擦过翟宁的脖子,有一点点痒,又有一点香香的。
但总算是醒了。
幸而提前醒了,不然凭她的身体素质,在出车门的时候绝对会因为骤然降温的天气而感冒。
因为安殊的身份证还没有拿到,翟宁预定了一间标准间,两个人住到了同一个房间。
他们两个都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带了,倒也方便,安殊从头到尾都是迷迷糊糊的,后来更是在洗漱完毕后,完全没有意识他们是住在同一个房间,就倒下去睡着了。
旅途总是疲倦的。
翟宁笑了笑,他还以为安殊会睡不着,哪里想得到她居然没睡醒。
安殊的睡姿很正,红扑扑的脸蛋露在外面,鼻子里细微的呼吸声音很有规律,手捏成拳头,放在胸口的地方。
丝毫没有因为换了地方,而换了睡眠质量。
翟宁也躺在床上,在陌生的地界,原本没有睡意,看着安殊竟也渐渐闭上眼睛睡着了。
一夜无梦。
安殊是被尿意憋醒的,去卫生间还差点走错了路,意识到是陌生的环境后,她彻底的清醒了。上完厕所回来,她就坐在床上发呆。
房间里面是中央空调,暖暖的。
然后,她意识到,翟宁又乱花钱。
再想到,翟宁有乱花钱的本事,怕什么。
翟宁!
安殊心里咯噔一下,往旁边一看,放松了一口气,床上没人,只有她一个人呢。
而后,她又紧张了,因为翟宁的东西就放在床旁边的椅子上。
翟宁昨天是在这个房间里睡的!
安殊心跳开始砰砰砰。
花痴!
安殊暗骂自己,但是却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等她清理完自己,房间滴的一声,门打开了,翟宁走进来,浑身上下都是汗珠。
他看着安殊,安殊看着他。
“醒了?”
安殊傻傻的嗯了一声。
翟宁进了卫生间,刷刷刷的水声响起。
安殊又忍不住傻笑了。
那天早上因为手上没有工具,翟宁为她讲了一个小时的练字技巧,然后顺便巩固了以前学习的知识点。这个家伙遇到专业的东西就变得无比的正经,问安殊问题,回答不上来的,就让安殊重复背十遍,当着他的面背,因为都是以前讲过的,安殊记得,却也经不住时间的遗忘,还是有些不记得了,背不上来的那一刻,安殊恨不得去换一张脸。
丢人啊。
完全没有想到会有抽查这一说法。
翟宁却在即将结束的时候开口了,道,“只有真正的把一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喜欢了,才会时时刻刻想着,不会遗忘。”
于是,安殊被教训了。
但翟宁不会死捏着一件事情,等结束了每日的教程,就立刻收拾东西退房,然后租车前往泰山。安殊刚开始还有点怏怏的,但翟宁说得也对,她对知识的掌控太浅了。
这些只能依靠时间的积累去完成,去努力。
开车的是一个本地的大汉,一口浓厚的本地口音。
安殊听不懂,但是翟宁竟然也能跟着说一两句本地口音,让那个大汉哈哈大笑。
在市里一路安然,在去泰山的路上遇到了堵车,略微等了等,他们才来到景区的入口处。
初二,这里的人太少了,他们到达景区的时候,只看到三三两两的人。
买了票进场,卖票人还道,“大冬天的来泰山,还是过年,比较少见了。”
安殊不知道翟宁要来泰山的用意,但是想必和他以前的生活有关吧。
安殊猜测,估计是来追忆吧。
他们走的是红门盘道徒步路线,听说也是最经典的路线,从红门道中天门,再到南天门。
如果她不来,永远不会发现世界上还有这么雄伟壮观的地方。
不是单纯的用眼睛看到的美,而是形容不出来的雄壮之美,也许因为现在是冬季,这里更增添了肃静,让人颇有惊心动魄之感。
“登泰山而小天下。”
安殊终于明白了这句话中藏着着何种韵味。
沿途的冻流、攀岩而上的怪石,只剩下少许绿色的松树,枯掉的树枝正在等待春天的来临。
水帘洞、古庙、沿途还没有化干净的雪花。
萧瑟,却古朴。
“千山闻鸟语,万壑听风声。”
安殊渐渐的走热了,他们两个人的脚步一直很慢,慢到了一定的阶段,而且沿途都要不停的休息,所以颇为悠哉,她把家里的照相机也带过来了,沿途照了一些风景照。
山顶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有一股缥缈的意味。
过了中天门之后,风景鬼斧神工起来。
翟宁什么都没有说,她在拍照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等着,不知道自己也成了相机中的一部分。
整个过程中,翟宁都很安静。
他安静,不是在享受爬山的过程,而像是在想着什么。
安殊却是真正的在感受这个过程。
她完全不用着急,用五感去感受生命,看着停留在树干上得鸟儿,耳朵听着空灵的鸟鸣声,不禁为这弱小的生命而担忧;路过如刀锋一般的壁垒,手里摸着冰凉而厚重的岩石纹理,又为古人的智慧而感到惊奇。
自己在这里,仿佛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生命体,世界太大,而她太渺小。
她看着一直不离她前面三步远的翟宁,笑道,“景色不迷人自迷。”
翟宁听她说话,接道,“岁月如梭人如衣。”
安殊感受不到翟宁的那种苍凉感,完全感受不到。
走走停停差不多三个小时后,她坐在台阶上,下面垫着书包,喝了一口茶,问道,“以前来过这里?”
翟宁点头,他来过,但当时距离现在的景色相差太远,两者有着太多太多的不一样,说他是在怀念亲人,还不如说是在祭奠他们。
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来祭奠他们,希望即使是在不同的时间里,也能够站在同一个地方,用这种方式来“看”他们。
安殊笑道,“如果他们看得到你,发现你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教训你的。”
翟宁愕然,问道,“嗯?”
安殊眨了一下眼睛,俏皮道,“越是亲近,就越是忍不住责怪。”
若是不相关的人,又怎么会花费时间去教训一个人呢?因为怜惜,所以才会责怪。
翟宁想了想,眼睛像是一层白雾挡住,缓缓道,“我的几个母舅他们总是很少说话,也不会随意责怪于我,若是做得好的,他们会带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送给我,作为奖励,若是做得不好的,必定要我反复做上几次。”
难怪,他会让她重复背个十次八次的,原来也是自己经历过的。
“那些小东西我都收拾了,一直放在库房里保存着。“就是不知道现在落灰了没,不,现在应该已经化成渣了。
安殊好奇问道,“是他们一直在照顾你吗?”
翟宁点头,道,“最重要的几年,都是他们照顾着。”
所以,他才会感觉到如此的悔恨,悔恨自己因为轻易的相信一个人,而辜负了身边在乎他的人,导致如今时空两隔,永不得相见,这个时空找不到任何关于他和他那个时代的事情,仿佛自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唯有这座山,差不多的地形和作用,不一样的名字,所以想来看看,碰碰运气。
这个特殊的时候,特殊的地界,奢望能够看一眼以往的那些人。
但不一样的,终究不一样,明明知道不可能呢,却偏偏要去尝试。
翟宁看着天空,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们爬上去花了八个小时,而后在山上住了一个夜晚。
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好忙啊,今天加班到凌晨呢,还写了这么一段= =明天估计不太可能写了
☆、人生定义
无比昂贵的房费,却连水都变成了奢侈的东西,无法洗澡,没有吃的,就连电灯也无,但作为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有张床,有避风的地方,他们也满足了。
安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大腿都是酸酸的,胀胀的,运动的后遗症出现,她坐在板凳上揉着自己的腿。
翟宁结完账,出来就看到安殊步履僵硬的行走着,他问道,“还能自己走吗?”
安殊觉得自己还是能够走的,下山的路毕竟没有上山那么累,她点点头。
两个人到了下山的地方,翟宁却把书包背在前面,在她面前蹲下,道,“上来吧。”
这是要背她的意思吗?
安殊看着那直挺挺的背脊,道,“我还能……”
翟宁仍旧只是两个字,“上来。”
语气柔和,却不容许拒绝。
这个人啊。
安殊慢慢的走近,扶上他的肩膀,而后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她的膝弯穿过,把她背起。
安殊略微不适的靠了靠。
翟宁叮嘱道,“把手绕在我的脖子上,别放手。”
安殊闷闷的嗯了一声。
翟宁起身,调整了一下姿势,而后开始往下面走。
安殊在他的背脊上,很快就感受到了翟宁身上火热的气息,穿过厚厚的衣服传导到她的身上,翟宁和她住在一起后,学着她也抹了一点霜,主要是擦在脸上和手上,防冻保湿的,于是安殊就为他买了男士专用,放在他的卫生间中,这次也带了过来。
他的身上平时有一股暖香,很舒服,很悠长,在泰山这个冰冷的地界,变得冰冷了一点,却也是暗香浮动,绵绵不绝的传入她的鼻里。
头发即使用毛巾擦干净了,也还没有完全干,这个家伙,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回来就像是一块行走中的冰块,完全没有顾忌这寒冷的天气。
安殊的手绕过他的脖子,在他的胸前交握,问道,“翟宁,你觉得以后你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翟宁笑着,胸膛处传来振动,道,“没想过。”
安殊低头,看着翟宁脚下前方的路,道,“我小时候想做一个护士,因为老师说他们是洁白的天使,这个想法持续了三年,直到老师不再教导我们;后来想做一名教师,因为父母说做一名教师不用花太多的钱,当时觉得不花钱的东西很好啊;再到后来,似乎只要有一份工作,能够安稳的赚钱,就无所谓了……而现在……”
翟宁的鼻息很正常,问道,“现在想做什么?”
现在想做什么?
她又想做什么样的人呢?
安殊看着翟宁薄弱的耳垂,听说这样的人福气都不大,但是如果是翟宁,她相信他有很多很多的福气,这些福气都是由他自己亲手创造,而后轻柔道,“我也在想,我以后究竟会做什么,又会成为一个什么的人呢?”
“但绝对不是一份能够安稳赚钱的工作,是吗?”
安殊点点头,道,“对,现在要求提高了不少,目前就想读完高中,上一个好的大学,学一份感兴趣的专业,大概……再以后,想法也会不同了……暂时就只想到了这么远。”
安殊这走一步看一步的节奏,翟宁早有体会,但如此清晰明朗的说出来,翟宁也很感兴趣的接过话题,道,“我呢,以前想着大概是结婚生子,而后在家庭的蒙荫安排下,择其一项进入,开始熬资历,为以后做铺垫,现在嘛,两袖清风,一身白板,倒也自在;不过看现在机遇无限,做什么都是一种挑战,我也相信自己能够创出一番家业,倒也脱离了安稳,让人喜爱。”
安殊疑惑问道,“喜爱?”
翟宁嗯了一声,眼神充满了自信,道,“这个时代很好,让人想要征服。”
要问翟宁有没有野心,他肯定呵你一脸,贵家子弟里生长出来的孩子,从小就是面临着各种竞争,如果没有野心,无法达到长辈的要求,估计也就是棋子一枚,让你往东,你就必须往东,让你往西,你就无法往南。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白白养着你,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准备被牺牲吧。
越是大家族,斗争越是纷杂。
妇人就不说了,即使是男人,平时需要仰望着家族的势力生存,但到了用到你的时候,该牺牲还是绝对不会手软,小的方面例如联姻而后巩固家族势力,大的方面在家族重要角色遇到不可抗力危险的时候,顶替罪名那也是应该的了。
翟宁母系的势力太大,小时候也差点遇到危险,但都有惊无险的躲避掉了。
所以当他长大后,对面婚姻大事,愿意让娘家掺和进去,甚至由他们选择决定,除了那么多年的深厚感情,家族势力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耍花招都是纸老虎。
他本身就是有野心的,他要依靠母族的背景,利用自家的关系。只需在缔结姻亲后,踏入各种纷端中,抢夺、瓜分,不断刷新自己的实力,在这之前已经有人在为他铺路。
现如今,当然没有人为他铺路了。
这就更加激起了翟宁的斗志。
一个凭借自己的双手,就能够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时代。
特别是走出了家门,走出了学校,步入网络,各种纷杂的信息交汇传递,各种商机闪现,不再压抑封闭的时代,当然是喜爱了。
各行各业,各种领域,都想要征服的冲动。
他想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去研究这个世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受别人的制约。
他的心很大,而且也只会越来越大。
他要把自己在原本世界未完成的事情实现,并且要做的更好,他要证明他自己。如果有一天,他遇到自己的母亲,他要让她骄傲,遇到自己的父亲,他要让他畏惧,遇到自己的亲人,则能让他们放心。,他要这些站在他身边的人受到他的庇佑。
翟宁笑了笑。
安殊不觉得他狂妄,反而觉得凭他的这股拼劲,所谓的高峰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信服兼鼓励道,“我相信你,凭你的能力,不管想走多远,都足够。”
翟宁却正色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学无止境,我也只是一个高二的学生。”
安殊趴在他的肩膀上轻声笑道,“那这位高二的学生,这么久了,你累吗?”
翟宁摇头,道,“不累,你要是身体感觉不适,告诉我。”
安殊道,“我被你背在背上,有什么可累或者不适的,”而后问了一个很久也很疑惑的问题,道,“你每天早上都出去晨练吗?”
“对,以前留下来的习惯,早上都会出去晨练。”
所以他的身材才会越来越好,每天吃得多,运动量大,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别提多性感了,安殊在他的背后,都似乎可以感觉到。
而且翟宁这个家伙,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慢慢行走,到后来的时候,越走越快,简直就像是跑的一般,让安殊胆颤心惊,旁边偶尔有上山的人提醒道,“小伙子,慢点慢点,急什么。”
他们下山的路只花了四个小时,其中一部分都是翟宁背着她前行。
安殊望着翟宁红红的胳膊,心里是五味陈杂。
经过泰山这趟之后,他们没有急着赶着回去,而是顺着一路游玩回去。
这个时候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农村里热热闹闹,城市里宁和平息。
他们游过湖,坐过船,去过农家乐,尝过农家菜,到过古镇,看了雪景,穿过雨幕。
旅途中,狼狈过,高兴过,失望过,激动过,留恋过,他们见过对方最失落的样子,也见过对方最美丽的样子,照相机早已经装不下他们的相片。
他们的这段旅程从初二开始,到初十结束,整整七天,原本因为三天所携带的东西远远不够,在路上又临时购买了一些东西。
两个人回到芙蓉县的时候,精神焕发,容颜绯红,状态格外好。
这个新年,过得格外的有意思。
因为沿途都是自己找攻略,找人问路,自己宿舍吃饭坐车逛旅游景点,为了节约费用,一直都是住的标间,刚开始两个人的时候还不自在,等住了两三天,住宿的目的只是睡觉,两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样算下来,他们两个人每天的花费在500元左右,也不算高。
还没有过完十五,县里人烟还是很足,店铺仍旧处于关门状态,但是市里已经展开各自的工作,恢复了一个城市该有的作息,这个时候,安殊的身份证也到了。
于是,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做产检。
隔天,他们去了市里的妇幼医院。
这个时间段,医院里的人很多,并没有因为过年而减少人流,安殊在翟宁的陪伴下,挂号,在妇科的等候室里等候叫号。
其实她很紧张,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事实,就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恐慌。
即使她佯装平静,内心却颇为不安。
不一会儿,就叫到她的号。
安殊自己走进去,把简历放在那位男士医师的面前。
医师正在写着什么,写完之后,看她的简历,视线在她的年龄这一栏面前停留了很久。
“很年轻啊。”医师道。
18岁,虚岁,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确很年轻。
医师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也不多说什么,了解情况问道,“是出去工作了,还是闲在家中?”
到了这个地步,安殊反而镇定了,她回答道,“还在上学。”
医师看了一会儿她,而后嗯了一声,道,“那是打算打掉?”
安殊摇头。
“打算生下来?”
安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