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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笙顿觉冤枉,“久久,你这么说,对我很不公,我心里很是不平衡。”
明明这五个人都是跟着久久学坏的好么?这个女人,不认清自己教坏人的本事也就算了,竟然都推到他身上来。
荀久轻哼,“难道我还说错了?宫商角徵羽五个人都是跟着你以后才学会油腔滑调的,说话也没个正经。”
扶笙面部抽了抽,“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荀久瞅他,复又收回视线,四下打量着苏简的宫殿,由衷赞道:“行啊,你这寝宫装潢得不错。”
苏简道:“这是我父王在世的时候就修葺的了,苏承天继位的时候,寝宫并不是这里,我嫌弃宣德殿是他住过的,所以搬到这边来了,刚好还能怀缅怀缅我父王当年的英姿。”
“说得也是。”荀久摸摸下巴,“对了,你明日大婚是不是不亲自去迎接阿紫?”
苏简不知道荀久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按理说来,她是秦王正妃,关于诸侯王立后的诸多礼节,她应该比自己清楚才是。
腹诽归腹诽,苏简还是乖乖答:“按照诸侯王的礼节,立后的时候可以不必出去迎接,在王宫里等着便是。”
荀久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眉梢眼角都隐匿着得逞的笑意。
苏简并未发觉。
出宫以后,荀久和扶笙去住的客栈,他们俩并未公开身份,不能去驿馆,况且那地方已经住了阿紫。
荀久沐浴完就睡下了,睡前嘱咐扶笙一定要在三更天唤醒她。
扶笙含笑应了,看着她慢慢入睡。
三更天的时候,扶笙起床看了看窗外,由于蜀王大婚的关系,街道上灯火一夜未灭,璀璨非常,到处可见绚烂的亮色。
扶笙回到床榻前,蹲下身来轻轻附在荀久耳边唤道:“久久,已经三更天,可以起床了。”
荀久困得紧,本想翻个身继续睡,蓦然听到耳边扶笙的低喃,挣扎了两下,终是睁开眼睛,瞧见他已经穿戴整齐,她目露疑色,“你一夜未睡?”
“睡了。”扶笙道:“刚醒来不久。”
荀久掀开锦褥坐起身,扶笙替她捏肩捶背了好一会才亲自去端来温水为她梳洗。
她今日穿了玫红色长裙,腰间轻束淡粉嵌钻缀流苏腰带,袖口压了银色滚边,裙摆上绣吐蕊白梅,发髻高绾,斜插珠联璧合,桃花眼顾盼生辉,唇如樱瓣,仪容韶秀,身姿曼妙。
好一个精美剔透的妙人儿。
扶笙替她插完最后一支簪子,再看向铜镜里,一时有些晃神,从后面抱住她,嘴里笑道:“早知道换上这一身衣服会这样美,我就不该让你穿的,如今可怎么办,我都不想让你出去见人了。”
荀久翻了个白眼,“今日可是阿紫大婚,莫非你让我穿着平时的衣服去?”
“那有什么关系。”扶笙言语间带着笑意,“反正今日你不是主角,没必要艳压主角不是?”
扶笙说着,就要伸手弄乱她的发髻。
荀久忙站起身往旁边一躲,“你最好打住,否则耽误了我的时辰,我跟你没完。”
扶笙站在她对面,对她招手,“你过来。”
“我才不过去!”荀久警惕地瞪着他,“谁知道你又耍什么花样。”
“不闹你了。”扶笙嘴角噙着笑,眼神很认真,“抱抱你就走。”
“真的?”荀久不太相信他,毕竟以前上过很多次当,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否则真耽误了阿紫大婚的时辰可就尴尬了。
“真的。”扶笙再次认真点头。
荀久还是不信,站在原地不动。
荀久不动,扶笙却动了,他三两步走到她面前,紧紧抱了她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道:“走吧!”
警惕解除,荀久走在前面,低声咕哝,“什么怪毛病!”
扶笙跟在身后,听到她嘟囔,只觉好笑,哪怕她就在身边也会犯相思,这算是怪毛病么?那他愿久病不愈。
两人来到驿馆的时候,里面已是热闹非常,命妇和百岁婆婆早就到了,正在给阿紫添妆,一群人有说有笑,嘴里全是吉祥话,想来命妇们都是有经验的人,一番吉祥话说下来竟不带重样的。
荀久进去的时候,正巧阿紫转过身来,见她就笑,“瞧,这里来了一位比新娘还美的。”
阿紫话音一落,众人的视线纷纷往荀久身上落,一时惊艳抽气声,赞美声四起。
荀久瞪了阿紫一眼,笑吟吟看着命妇们,温声道:“各位夫人可别听王后瞎说,今日是封后大典,蜀王和王后为主角,试问有谁能盖过王后风姿?”
荀久没有曝光身份,所以命妇们都以为她不过是普通的妇人罢了,听她一说,众人连连点头称是,当着王后的面这般称赞他人着实有些过分了,迅速反应过来的几人赶紧又将注意力投放到给阿紫添妆上来。
荀久走进去,四下扫了一眼,没看见踏月,她走到阿紫身边,小声问,“你姐姐呢?”
阿紫让命妇们先退出去,这才看着荀久,掩唇笑,“王妃不是让我们姐妹俩都穿上喜服吗?正巧,苏简送来了两套,我穿了一套,另外一套给她,如今我在外间梳妆,她在里间呢,待会儿出来,保证是一模一样的。”
阿紫这么一说,荀久心中一时好奇起来,抬步就往里面走去,果然见到有宫女正在给踏月梳妆,发髻与阿紫的一模一样。
便是荀久这样五百年前就熟悉了这两姐妹的人也没法分辨出来。
用惊艳地目光看着踏月,荀久满面震惊,“简直太像了!”
宫女闻言转过身来,好笑地看着荀久,“夫人也这般认为么,早上王后和踏月姑娘一起进门的时候,奴婢们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谁,若非她们自己开口说话,只怕奴婢们到现在都还乱不清楚。”
荀久想着这下子可有趣了,阿紫和踏月后背上都有一模一样的花魂印记,长相更是能以假乱真,这回,她倒要看看,苏简那小子凭什么能分得出来谁才是真正的阿紫。
迎亲队伍来的时候,两位“新娘”都已经梳了一模一样的妆容并坐在外间的长榻上。
命妇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荀久慢悠悠走出来,放眼望去,姐妹俩皆身着火红嫁衣,衬得肤色雪白,冰肌藏玉骨,柳眉积翠戴,十指纤纤好似鲜嫩葱尖,真真是红颜新妆比花艳。
荀久笑开来,嘴里赞道:“好一对双生姐妹花,且看我们的新郎官如何将你们区分出来了。”
阿紫面色红晕,难得的含羞带怯。
荀久转而看向命妇们,问:“迎亲队伍来了没有?”
一人道:“快到驿馆了。”
荀久吩咐那人,“为了不耽误时辰,我们也不等迎亲队伍来了,你直接跑去告诉礼官,就说驿馆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新娘,你们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还请君上自己来分辨。”
“这……”那命妇有些犹豫,诸侯王大婚,按照礼节是不需要出来迎亲的,如今这位美貌夫人的做法岂不是让她们冲撞了君上?
命妇拿不准主意,眸光扫向阿紫,阿紫摆手笑道:“就按照这位夫人吩咐的去做,务必要尽快将话传到王宫君上的耳朵里,免得耽误了大典吉时。”
“臣妇遵旨。”那命妇朝阿紫行了一礼,匆匆跑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后,命妇在隔着驿站不远的地方遇到了前来迎亲的队伍,最前面的人赫然是宫里的礼官。
瞧见前头莽莽撞撞跑来一个妇人,礼官骤然勒住马,蹙眉向下望去,不悦道:“来者何人,不知此为迎亲专用通道么?谁让你上来的!”
命妇忙跪在地上,道:“启禀大人,臣妇是替王后添妆的命妇之一。”
闻言,礼官眼睛眯起,“既然是给王后添妆的,那你不好好待在驿馆等着迎亲队伍,当先跑出来做什么?”
命妇面上做出惶恐状,赶紧解释,“大人,不得了了,驿馆出现了两个王后,无论是妆容还是长相皆一模一样,臣妇们无法分辨出哪位才是真正的王后。”
礼官听后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两个王后?!”
命妇点头。
礼官脸色一再变化,最终还是有些不敢确信地盯着命妇,“你确定?”
“臣妇敢用项上人头担保!”那命妇深深伏跪在地。
礼官捏紧了手里的缰绳,心中忐忑不已,迎亲队伍就快到驿馆了,如今却出了真假王后,这可如何是好?
纠结再三,礼官吩咐礼乐队和花轿继续前行,他决定回宫去请示君上。
礼官心中很清楚,即便是他们这些迎亲的人去了也见不到新娘子的真容,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请君上亲自来处理,纵然这样很不符合礼数,但眼下状况已经别无他法。
思及此,礼官飞快扬着马鞭,没多久就到了王宫。
苏简已经穿戴完毕,大红喜袍着身的他与平素的清逸秀雅不同,平添了七分艳色,眼瞳宛若明亮的星辰,长身玉立,衬着他线条柔和的容颜,在烛光下显得幻美非常。
守在大殿的小宫女们时不时抬眼看着首座的苏简,眼神娇怯,涟漪浮动,心神微漾。
苏简左顾右盼,就是没见到迎亲队伍回来,出于礼节,他也不好找人去问,毕竟迎亲队伍才出去没多久,按照正常速度,这时候也没可能就回来,他只好压下心中的焦躁,安静等着。
不多一会,神色匆匆的礼官拾阶而上,跪倒在大殿之内,声音发颤,“君上,为王后添妆的命妇说驿馆出现了真假新娘,她们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真的,下官无法见到王后真容,所以只能去而复返请君上亲自前往辨认,以免误了吉时。”
分列两旁的百官闻言,顿时哗然。
让君上亲自出城迎接王后,这在历史上可是很少出现的,想不到这位新君才刚继位就遇到了这种问题,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成为笑谈?
苏简并没有第一时间答话,他脑海里不期然浮现了昨天荀久问过的一句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当时,荀久问他是不是今日大婚不亲自去迎接阿紫,当时他坦然回答说不用去。
如今想来,定是秦王妃为了逼他出去迎亲而搞的鬼。
想到这一点,苏简不怒反笑,笑声温润,悦耳非常,直看得百官一脸茫然。
站起身,苏简嘴角噙着一抹愉悦的笑,吩咐礼官,“让人备马,孤这就亲自出城迎亲。”
立即有人站出来反对,“君上,万万不可,按照礼节,您只需要在大殿等候即可,断然没有亲自出宫迎亲的说法。”
苏简挑眉,“规矩,不都是人定的么?既然是人定的,自然是由人来打破,更何况孤又不是要做什么杀人放火十恶不赦之事,不过是出城迎亲而已,对方是孤最终爱的女人,又不是豺狼虎豹,孤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苏简一番话,堵得众臣哑口无言。
众人无奈,只得目送着他们的新君骑着雪白漂亮的马儿出了宫。
雪白马背上那一抹绝艳的欣长身影从铺设了红毯的迎亲通道上飞奔而过,仿若来自天边的一抹红霞,艳丽得让人错不开眼睛。
苏简很快就到了驿馆。
原本王后在入宫前的这段时间都不可以和蜀王见面,但如今情况特殊,苏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冲进驿馆来到阿紫添妆的房间。
老远,苏简便听到房间内传来说笑声,他这一路上都在想,与阿紫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人就是是秦王妃本人假扮的呢还是另外找了人易容的,如果是易容的那就好办了,光是从易容术上,他必定一眼就能认出来,可若是动用灵力或者是巫术幻容,那么恐怕有些麻烦,倒也不是他认不出来,苏简只是怕耽误了吉时。
思绪终止的时候,苏简刚好踏进房门。
一眼瞥见房内长榻上坐着两位新娘,都盖了盖头,看不清容貌。
荀久见到苏简亲自前来,顿时面含笑意,眼眸熠熠生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说完,荀久走过来推了苏简一把,直到他退出房门外才住手,抱着双臂,挑眉看向她,“两位新娘,你要带走哪一位,我可先说好,选了就不准反悔。”
苏简站在房门外,眸光在两位新娘身上扫了扫,一时面露为难,“你这要求也太高了,两人都盖着盖头,我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如何看得出来谁是阿紫?”
荀久摸摸下巴,“那么,你是想亲眼看一看新娘的长相?”
命妇们忙道:“使不得啊,新郎官在行礼之前不能看到新娘子容貌的。”
荀久扬了扬眉,“如果不让苏简看到新娘,那你们可分辨得出谁才是真正的王后,万一到时候弄错了,你们可都是要负责任的。”
命妇们身子齐齐一凛。
苏简失笑,无奈扶额,“既然我都破例出来迎接了,那就掀开盖头我看看。”
荀久接话,“掀开盖头是可以的,但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错了,就只能将错就错。”
命妇们暗自捏了一把汗。
苏简手指紧了紧,点头,“好。”
荀久示意两位命妇将新娘子的盖头掀开。
苏简只看了一眼,然后惊呆了。
☆、第022章 老天不宠你,我宠你
坐在长榻上的新娘,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无论是容貌、眼神,还是周身的清冷气质,无一不相像。
纵使苏简早些年就已经和阿紫青梅竹马,相知熟识,然而此刻隔着一道门槛望过去,竟无法在片刻之间区分开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她。
苏简很确信,假的阿紫并没有使用易容术,而是真的和阿紫长得很像!
微微眯着眼,苏简慢慢平复心绪,用一种温柔平静到淡若无痕的眸光看向两位新娘。
荀久侧目看他,很满意这样的反应。
作为蜀国的王,就该由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卓然气韵,如此才能处变不惊,才能让臣下信服,百姓依赖。
悄悄收回目光,荀久重新看向两位新娘,一时心中感慨。
纵然阿紫这一世并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但在五百年前,她是凤息的左护法,上一世由于凤息的死,契约了花魂的姐妹俩不得善终,这一世,荀久说什么也要想尽办法弥补她们。
荀久坚信苏简是真的爱阿紫,否则当初在燕京城的时候,他不会向宫义下跪求他瞒着阿紫的杀手身份。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这个男人,肯为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在无形中从骨子里显露出了对阿紫的无上宠溺。
荀久今天之所以要让踏月也假扮新娘,一来是想为阿紫他们的大婚增添乐趣,让他们永远记得这一天;二来,也是想让踏月亲眼看一看苏简有多爱阿紫,好让她放心将阿紫交给苏简。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荀久偏头笑看着苏简,问:“辨认出来了吗?”
苏简唇角含笑,“她们不能开口说话?”
荀久点头。
“那我呢?”苏简又问,“她们不能说,我也不能说吗?”
“不能。”荀久挑眉,“你一说话,阿紫肯定会做出反应,这样岂不是轻易就能区分开来?那我设这一关卡还有什么意思?”
苏简颔首,沉吟片刻,终是点了头,“我认出来了。”
荀久一愣,“这么快?”
苏简薄唇扬起温润笑意,慢慢道:“外表看来,这两个人的确是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很多不同的地方。”
荀久眉眼含笑,“说说。”
苏简不紧不慢地说:“每到冬天,阿紫就会手脚冰冷,她会在沐浴的水里加上甘菊,所以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甘菊味,另外,除了在浴桶里加上甘菊暖身之外,她还会按摩手背上的阳池穴,因此,阿紫手背上阳池穴的位置会留下一点不易察觉的淡红色印记。”
荀久讶异一瞬,顺着苏简的视线望去,果然见到其中一位新娘的手背上有一点淡红印记,颜色非常淡,若非仔细观察,根本无从查觉。
两位新娘身上都有甘菊花香味,但其中一位的似乎偏重些。
荀久暗自咂嘴,想着苏简算是抓到了细节了,这些东西,她在布置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
最后,苏简补充,“今日大婚的人是阿紫,她的眼神自然是不一样的,即便两人都面无表情,但阿紫的眸光深处含着无法藏匿的幸福,那是即将与心爱的人永世相守的雀跃,所以,我不会认错。”
苏简说完,抬步慢慢走了进去,在右边那位新娘面前止了步,微微俯下身,很有礼貌地向她伸出手,精致唇角笑意暖如春水,声音亦柔和得仿若风中飘絮,“阿紫,跟我走。”
阿紫面上含着幸福笑意,慢慢将手递给苏简,在他的轻轻拉拽下站了起来,两人深情对望片刻。
命妇们皆面色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忖君上果然对王后极其上心。两个新娘,便是她们亲眼看着两人上妆的,也无法准确认出来,然而君上只随便一瞥,就把细节全部抓到了,可见君上对于王后的心思,堪比海深。
荀久眸光讶异地看着里头深情对望的那一对新人。
所以,苏简这是轻易就把阿紫给认出来了?!
呆愣着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一道温存清冽的声音,“用时还是太久了些。”
荀久木讷着回过头,就见扶笙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身后,他嘴上说着关于苏简和阿紫的话,被晨阳点了碎金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看着她。
从荀久这个角度,能见他肌肤如碎玉堆雪,眸中碎光幻化成一道道温情蜜意直往她身上来。
讪笑一声,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