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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缝纫机回古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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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颜刚把案几上的香灰擦干净,梅廉就拎着布袋子到访了。夏颜赶紧迎他进屋落坐,又沏了酽茶招待,这才把何大林也叫来。

两男人互报了名姓,客气一番,就算相识了。梅廉从布兜里拿出笔砚,又铺开一张纸契,先递给了何大林。

何大林接过仔细审阅一遍,只添了一项钱货两讫后除开质量次劣,不得随意退货的条款,其余便通过了。

夏颜也拿了契从头至尾审了一遍,觉得条约都算合理,便同意签下。她绕过了梅廉递来的印泥,右手执起笔,握笔的姿势又正又熟练,倒让梅廉刮目相看。

何大林也惊讶,虽知道夏颜识得几个字,却没想到还是个会写的。

歪歪扭扭写上自己的大名,又按上手印,眼见这狗爬似的字儿,夏颜耳根有些发烫。换过梅廉签字按印,这桩买卖才算敲定。

还没来得及谈后续的事儿,就被一个慌张闯进的人打断了:“何大叔,您快去看看吧,刘家大娘被人打啦,何漾也伤了脸!”

屋内众人俱都唬了一跳,夏颜第一个跑出了屋子,何大林也匆匆告罪离开。

刘大娘屋子里闹哄哄的,街坊们都挤进去瞧热闹,夏颜仗着身量小,好容易从人缝里钻过去。

只见刘大娘趴在床上,从腰到腿的衣裤上血染了一片,夏颜受惊,急忙捂上眼,心口咚咚跳得厉害。

手又突然被人一把抓下,何漾一脸乌青出现在眼前,他嘴角破了皮,颧骨肿出老高:“先给大娘换身衣裳,我去请大夫。”

说罢抬脚就要走,又被夏颜一把拉住:“这是怎么了?”

“救人要紧,回头细说。”

夏颜也不再多做纠缠,把屋里乱糟糟的人都请了出去,只留下两个相熟的媳妇一起照顾。

王棉花家的一层层剥开了刘大娘的衣衫,眼见血肉一片模糊,忍不住闭了眼。她稳了稳心神,才又道:“颜姐儿先去拿热水来。”

夏颜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形,一时间六神无主,但好歹也是历练过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不需多做吩咐,就用滚水煮了帕子,绞干递了过去。

另一个媳妇麻利地从箱笼里找出干净的中衣,几人搭把手,给刘大娘擦净换上了。

大夫赶到的时候,屋里都收拾了干净,夏颜还去了刘大伯的屋子,轻声细语宽慰他一番。刘大伯嘴唇又干又白,止不住地抖,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啊的声音,眼角的浊泪流不尽,夏颜给他擦了脸,又拿棉花球蘸水喂他。

因为伤着的地方不好,郎中不好细看,只匆匆把了脉,在屋外询问伤口的情况,得知是棍棒打伤的,留下了金疮药粉,并细细嘱咐了用法。何漾的脸伤,也一并瞧了,都是皮外伤,只说不碍事。

何大林在外间送走郎中,便去抓药,何漾回屋来就被几个女人围住。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家姐姐向来与人无争,怎么会伤成这样?”

“还不是这几日知府下县巡访,大娘得信后在路上拦轿递状,说丈夫的抚恤银子被昧了,那昏庸的知府竟把事情不了了之了,反叫雷蚂蟥知道了,押过去一通好打。”

刘大伯是军户,剿匪的时候致残了,拿命换来的二十两银子,拖了大半年也没见到影儿。这钱进了谁的口袋,百姓们都心知肚明。王娘子叹了一回,按了按眼角:“唉,这都是什么世道……”

夏颜没工夫感慨世事,只盯着何漾脸上的伤:“你可是跟官府动手了?”

“没动手,只是冲去护住大娘的时候,挨了几下挠挠。”何漾说得轻松,一扯嘴角就疼得龇牙咧嘴。

到底是雷县令心虚,打了几十板子就不再追究了。

这里有王娘子看顾,夏颜是放心的,几人说定好轮流照看后,就一道回去了。

踏进门槛时,夏颜一回身,差点撞上何漾的胸膛,后退了一步仰起脸来:“明个儿我去看顾,到了饭点儿就去替我,由不得你偷懒了!”

叫个小丫头看轻,何漾顿觉颜面有失,举手就要敲个爆栗,被夏颜灵巧躲开了。

一同穿过堂屋,只见院子里还立着一人。

“梅相公?你怎么还在这里,”又觉出这话有撵人的意思,夏颜急忙补充道,“我是说,早上对不住了,撇下你就跑了。”

梅廉微微一笑,先对着何漾抱拳见礼,才转回目光对着夏颜:“虽立了契,在下的定金还未交付。”

夏颜又立即把他迎进屋,在桌边坐下,何漾却没回屋歇着,也搬了凳子坐在一边。

梅廉从袖袋里取出个荷包,搁在桌案上:“先付定钱五两,夏小娘写个收据吧。”

“先等等,”何漾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又觉说话扯着嘴角疼,便用拇指按住伤口,“你付的这是定钱,进料的钱呢?”

“在下已和夏小娘商定,先从定金里扣。”梅廉对着肿成猪头的何漾,竟涵养极好的未露出一丝笑意,反而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这钱一进一出就说不清楚了,我们这儿的规矩,定金本钱是要分开的,所以这账得重新算,”何漾又摸出了他的小算盘,一边敲一边自言自语,“二十件舞衣得用上好的纱缎,还有江宁织造的绫罗,绣线里可有金线?有的话得另添一笔。”

最终他敲出个数来,递给了梅廉。

梅廉顺着他的话,思索良久,才对他拱手抱拳道:“实不相瞒,今晨在下心里还有些后悔,兜兜转转了半天竟找个小娘子合作,但看方才事件,认定兄台一家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就知道这单是成了一半了。兄台方才所言比在下周到得多,梅某不得不服,这是在下当家后第一笔生意,故谨慎了些,还请夏小娘见谅。今日梅某把本金也一并留下,就算交了二位朋友了。”

果然他又取出一块银锭,与荷包放在一处:“一共十两,进货的本钱再添五两,多退少补,这样可好?”

夏颜自然满口答应,掩不住喜色,直拉着何漾的袖子笑,却被他嫌弃地推到一边,啧了一声:“出息。”

已快午时,夏颜便留梅廉吃饭,他们已成商业伙伴,吃顿饭也是应该的。梅廉提议要请他们去饭庄,可何漾肿了脸不便见人,就只好留下一起吃锅子了。

天气凉了,何家是常吃锅子的,草果八角茴香是常备的,夏颜一早还熬了辣油,知道梅廉也爱吃辣,倒省去了做白锅的功夫。

夏颜手快洗了菜,把鲜白菜切成一条条装进敞口瓶里,又用热水揉搓开香菇切成片儿,豆腐皮泡开了摸在手里滑溜溜的,一摞子青菜只取嫩芯子,外面老的菜叶留晚上焖菜饭吃。牛羊肉切的极薄,肉丸子只搓成铜板大小。把腊肉片在米锅里,烧火焖饭。最后开了一坛新酒,用温壶装满。

食材虽不丰,倒也够几人吃得尽兴了,夏颜不能吃辣,还得用白水过一遍才能入口。

几个男人都吃得面红耳赤,就是带着伤的何漾,都喝了三盅黄汤,一顿酒饭下来,都成了称兄道弟的关系。

夏颜不去理会他们的醉态,收拾好自己的碗筷,留他们在桌上胡言乱语。

回了房,她先取出梅廉给她的图册子。这只是一套粗粗画成的样稿,大致颜色配上粗略花纹,只能让人猜出个大概,具体的设计还得重新来过,对于这一点,夏颜还是充满信心的。

二十件衣裳大多是仿唐制的舞衣,外覆轻纱,内衬绫罗。其中一套领舞的衣裳更加华贵,搭配的七彩珠帽,与先前夏颜卖出的头花有些相似,梅廉就是看中这个,才找她来制衣的。

做衣的工序自然没有难度,但目前却有两个难题。一是领舞的衣裙为飞天样式,露脐贴身,尺寸不能有半点闪失,没有人形模特试衣,夏颜是断不敢随意下剪的。

还有一个就是衣服上的绣花,夏颜虽然学过刺绣,但毕竟不是本行,和这时代的巧手绣娘没法比。缝纫机装上绣花板倒是可以绣的,但现在空间能利用的时间太少,十分钟基本上做不了什么事情。

她又折回去找梅廉,把自己的难处说了。

梅廉吃酒吃得双颊通红,眼神却还算清醒:“这都不难,乐坊就在本县,舞姬随时可以来试衣。你只需管制衣这道工便是,断不会让你一人包圆儿的,绣娘前日就找好了,只等你下好料子送去。”

夏颜这才转忧为喜,又把自己关进屋里闷头研究去了。

第9章 忙中出错(伪更,放图)

现在是冬月初,离交货还有四个月,选料打样绣花,即使有缝纫机也不能放松,夏颜时刻绷紧了一根绳,一闲下来就盘算起裁衣结构来。

今日轮着她去照顾刘大娘,便早早买好了菜备在厨房里,只需到点儿回来下锅炒熟。

刘家夫妻现如今都卧在床上,夏颜需要两头看顾,渴了喂水,饿了填点心,有了三急就扶去出恭。至于大伯,他吃喝拉撒本来就都在床上,腚下垫了纸布,何大林会定点来换。

左右一整天没什么事,夏颜不想浪费时间,便把工具都装布兜带到了刘大娘家。

刘大娘气色比昨儿好多了,夏颜一来就嚷嚷着口渴,夜里就渴醒了,挨了半夜才等到人来。

夏颜也来不及烧热水,倒了半碗冷茶就递过去,刘大娘咕咚咚喝了个精光,而后才由着夏颜扶去小解。

等到一切都忙定,刘大娘已经趴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夏颜取出木炭条和竹尺,照着梅廉给的尺寸,在桑皮纸上勾勾画画起来。

不出两刻钟,纸样就打好了,夏颜按线剪下,铺在了一张旧布上,照着样子裁成片。

这是她接的第一单,出于谨慎,她打算先用废布做一套试试。

衣片拿在手里比划了半天,总觉不能得心应手。这时候就体现出立体人台的好处了,把衣片固定在人台上,该收该放一目了然。

夏颜见刘大娘睡得深沉,心思一动便躲到了恭桶间,这里有个帘子遮住,又隐蔽又能听见动静。

心头一转,立刻进入了工作室。

因没带油灯,眼下漆黑一片,夏颜开了灯,抓紧时间工作起来。

扯开一卷胶条,往人台上划分结构,完事了拿出珠针,手上捏着,嘴上叼着,衣片按着胶条标记铺好,手下麻利地戳着珠针,三五分钟就固定好了。

腰身松了些,再收进去一寸就正好,胸部的结构有些垮,还得做出胸省来。裙子需多打几褶,转圈儿的时候才更加飘逸。夏颜脑子里飞快思索着,手捏粉饼迅速标记好。

夏颜心里默念着数,算着时间快到了,便慌慌忙忙收拾起来。因为太急,手下不意被珠针戳了个血口子,夏颜“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本能地缩回手时,扯开了连着人台的布料,又带倒了人台。

顷刻间,工作台上的东西全被扫落了下来。珠针撒了一地,粉饼也碎得到处都是。

夏颜懊恼地吼了一声,赶紧俯下身子收拾东西,越慌乱越出错,手上又被扎了两下。收拾完一个角落,夏颜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按理说该到时限了,怎么这回却没被退出呢?顶着一脑袋疑问,手上动作愈发放缓了。

直到她慢悠悠把东西收拾完,头顶的灯依旧亮堂着,夏颜把散落的衣片叠好揣进布兜里,坐在工作台上,望着白晃晃的灯愣愣出神。

约又过了一盏茶时间,灯光终于闪了一下,一片黑暗袭来后,夏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拍拍裙子上的泥尘,夏颜并不在意,她的心思还留在刚才的变故上。

直到外间的刘大娘哼哼了一声,这才收回心神,掀开帘子出去。

临近晌午,何漾换班的时辰快到了,夏颜站在门口张望,不料竟连何大林也一并来了,后头还跟着个男子,夏颜认识的,是何漾的朋友,衙门里的那个捕快。

三人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地嘀咕着什么,何漾又和老爹争了个急赤白脸,夏颜已经见怪不怪了。

快到门口时,三人又不约而同禁了声,何大林带头打哑语,夏颜看得更纳闷了。

何漾叹了一口气,拧不过老爹,一甩袖子带着朋友去了里屋,夏颜就站在外间侧着耳朵听。

“大娘,官府的抚恤银子下来了,”夏颜一听这话,首先起了疑,转过头用目光询问何大林,何大林却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是真的,我这朋友就是衙役,他亲自给你送来了。”

何大娘低声说了什么,何漾轻声笑了笑:“我估计,八成是知府大人管了这事吧,雷县令立马就把银子派了下来呢。”

那衙役也适时拿出两个银锭子,摆在了刘大娘枕边。

夏颜一看银子的成色,并不像是官造银,那衙役给了钱也并没有给官印文书,夏颜就知道这事儿八成还是何大林做主,自家填了银子进去。

当下颇不赞同地看向何大林,后者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又一言不发去刘大伯的屋子了。

何大林要做慈善,夏颜也不好多嘴,毕竟不是她亲爹,她也不图何家的家产。只是那二十两银子是何大林攒了来年种树的,现在一下子打了水漂,也不知他还拿不拿得出这许多。

何大林出来时手上端着个屎尿盆子,里头是换下的脏布垫子,臭味熏天,夏颜一把捂住鼻子,忍住心底的波涛翻滚,憋着气儿道:“把这些都丢了罢,改明儿我带几块干净的布来。”

“小门小户哪里禁得住这般糟蹋?你先回家,我把这些洗了就来。”夏颜望着何大林的背影,久久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做人实诚到这份儿上,倒真叫人肃然起敬。

夏颜深吸一口气,跺跺脚,扭身跟了过去。心里决定,明儿就做几件尿布兜来。

等到刘大娘的伤渐渐好起来时,夏颜已经把舞衣改了几版,再待刘大娘能下地走动时,第一件样衣都打好了。

绀青色的衣裙渐变为白,广袖立领,唐制抹胸进行了改良,更加修身挺立,缎裙外覆着腰裙,既有型又飘逸。

梅廉见了啧啧称奇,止不住地赞叹:“这样的颜色,这样的巧思,你是如何想到的?”

夏颜逛了几个绸缎庄子也没找到渐变色,便买了白缎回来自己染,空间里有现成的染料,既鲜艳又不掉色。夏颜对此回答得笼统,只说是用蓝草染的,反正不论是茶蓝马蓝还是吴蓝都是蓝草,梅廉也不欲追根究底。

定下了这一款样式,夏颜就开始批量裁片了,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也不得不用上空间的工具了,家里的剪子实在不锋利,上好的缎子都扯拉丝了。在空间里,夏颜把纸样覆在料子上,用轮刀一滚就成片了,边线又直又平整,能省去一半功夫。

不出三天,十九件衣服的裁片就好了,夏颜分类打包好,前往和梅廉约好的地方去。虽然设计图册已经送给了绣娘,但当面沟通一定是不能少的。

绣娘吴氏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生得一副好相貌,见着谁都是笑吟吟的。她看过夏颜送来的样衣,直夸她心思巧。

“你说绣上折枝牡丹如何?”吴氏摩挲着光滑的裁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牡丹虽富丽华贵,但和这套飘逸的仙子服并不搭,况且夏颜只打算在袖口、衣领和腰线上绣些小巧的图案,便摇了摇头道:“牡丹有些喧宾夺主了,这些只是伴舞衣裳,领舞的华服还没做出来呢,不如只在这几处绣些茉莉罢。”

蓝底配上小白花,也是极雅致的,吴氏赞同地点点头,望向一边的梅廉,抿嘴一笑:“只咱俩讨论得火热,这儿正经的管事还没发话呢,梅相公,可要再添几缕银丝线勾边?”

梅廉听了连连摆手,不住地抱拳告饶:“姑奶奶可放过我罢,这穿针绣花的门道我哪里懂?既把大权交付于你,我乐得做个甩手掌柜呢。”

看样子他们二人是极相熟的,梅廉还跟吴氏唠起了家常:“这次多亏你出手相助,才解了我燃眉之急,不然可不得让家里叔叔瞧我的笑话了。”

“你本事也不小呐,他想给你下绊子,叫你使唤不动家里的长工,你倒好,一转眼就找了个更巧手的裁缝。”吴氏笑着点了点夏颜,和梅廉交换了个眼色。

寥寥几句,夏颜也听出了些门道,却不欲掺和进这些宅门内斗里,只做充耳不闻的样子。

定好了花样子,夏颜就告辞,留他二人叙旧,自己回家一头扎进了空间,给剩下的领舞衣裙寻找配饰,这才是真正的硬骨头,从头饰到裙褶,无一不是挑战。

据说领舞的是个西域舞姬,丰胸纤腰,极尽风情,夏颜第一个有灵感的便是珠帽,她买到了一块暗金黑纹的绸缎,看似低调的花色若是配上宝珠,便会大放光彩。

空间里倒是有一盒湖珠,并不是什么名贵货色,颗粒大小不均,光泽倒是不错,夏颜挑出一些来,托人去穿孔了。

梅廉给的预算有限,她也不能拿出太扎眼的东西。就像上次的珠花,珠子虽是仿真的,但工艺在这时代却足以以假乱真,夏颜并不敢冒险。倒是这里有一种宝石打磨出的彩珠,和空间里的釉光米珠极相似,夏颜比量着预算,取出一些来做搭配。

“你这丫头,怎么跟你说了两遍还没听见。”何漾一把揪住夏颜的耳朵,凑近了大声说。

夏颜哎呦呦叫唤了两声,连忙捂住耳朵,这几天她全副心思都在做衣上,整天魂不守舍的,说话做事总是出错。

“今天的饭菜味道忒怪了,你莫不是又把糖当成了盐?”何漾尝了一口,就嫌弃地把碗筷丢在一边,只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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