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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缝纫机回古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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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饭菜味道忒怪了,你莫不是又把糖当成了盐?”何漾尝了一口,就嫌弃地把碗筷丢在一边,只拿茶水漱口。

这已是夏颜第三次犯错了,何漾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就连何大林也吃得直皱眉头。

夏颜尝了一筷子炒鸡蛋,确实齁,自己都没法下咽的东西,也不好意思再叫他们吃,只好讨好地笑:“我去买些油泼□□。”

何漾丢出一枚碎银子,连连挥手,连看都不想再看面前的菜一眼:“速去速回!”

第10章 钟鸣鼎食

小芦河码头一船上好的琉璃纱入了仓,织云坊的老板早早就来验了货,定下十匹,大骡车装得满满当当,一路走来,把路面都压出了泥印子。

这种纱看起来轻薄,实则压手呢,价钱又贵,寻常人家是不穿的,只有极考究的裁缝,才会买上一二尺做饰头。

这回不知怎的,丽裳坊一下子就订了八匹,还有个小丫头也订了一匹,真是怪事。但有钱赚谁不乐意,织云坊老板想过一回就丢了开去。

夏颜对这次买到的纱极满意,真丝织就的,光滑不扎手,色泽也莹润,很上档次,当下便爽快地付了尾款。出门时看见丽裳坊的骡车也在成批的运着相同的料子,多扫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回家后,夏颜估算好尺寸,裁了一大片料子下来。煮了面粉汤,把料子下锅上浆,夹出后晾在绳子上,再用猪毛刷子顺着经纬刷一遍浆,就等着晾干了。

琉璃纱质薄易拔丝,老式缝纫机不好操作,必须得上浆加厚才能车出直线。

何漾回来的时候闻见面汤味,还当煮了饺子,在锅里舀了一勺汤,咕噜一口咽下,抹了抹嘴道:“饺子呢?”

夏颜见了哈哈大笑,指了指外面晾着的纱料说:“饺子在那儿呢!”

何漾知道自己被戏耍了,作势要拿勺子敲她:“不得了,你这丫头做衣服疯魔了,竟要煮料子吃!”

笑闹了一番,他一把逮住逃窜的夏颜,捏住脸蛋扯了两下:“快去换身体面衣裳,带你去见见世面。”

见他这一脸痞样,不知为何,夏颜突然想起了上次来哭求的丫头红杏,说出的话也不经过脑子了:“你不是要带我去逛花楼罢……”

何漾闻言脸色倏地一变,猛然站直了身子:“浑说甚么!小小年纪就学起嚼舌根子了!”

夏颜不料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张着嘴呆立半晌,心里又秫又气。

何漾到底还是和她一起出门了,只是一路一言不发,夏颜也安静地跟着。过了先时的惶恐,现下胆子大了起来,直在肚肠里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自己不过一句玩笑话,倒让他逮住了小辫子好一顿训斥。

夏颜越看他越不顺眼,走两步就对他后背翻一记白眼。

不知不觉,就被带到了荫封巷里,这里住的都是大户人家,夏颜每次路过都怕遇见什么贵人要跪拜,硬是多绕远路也不愿穿巷而过的。

他二人在一处角门外停了下来,屋檐上挂着摇摇摆摆的灯笼,上写着大大的“苏”字。

夏颜不禁有些紧张,苏府的名头,一直如雷贯耳的。

这家出过一个皇后,一个太傅,两个驸马,各部官员不胜枚举,是真正的世勋大家,几十年下来,积威甚重。只是近些年来,出了些秘闻丑闻,门风才渐渐败坏了。

开门的小童一见是何漾,立马打千作揖,躬腰笑着迎了他们进去,连通报一声都不必,看样子是常来的。

夏颜两辈子加起来,也没真正踏入过豪门世界,上一世才刚刚踏进上流社会半只脚,就被硬生生穿越了。想到自己那么奋力,才有了一席之地,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少年郎,凭什么能在这钟鸣鼎食之家来去自如。

“我知你今日必会来的,特地早早下了学,”迎面走来一束冠少年,年岁与何漾相仿,面色微黑,身量挺拔,声音极是清亮,他一眼瞧见了后面的夏颜,露齿一笑,“你家里还买了个小丫头子?”

夏颜面色一红,一半恼一半赧,自己这身粗布麻衫,确实连他家丫鬟都不如,这是她今天因着要给料子上浆,特地换的一身旧衣。因早先跟何漾怄气,这才没换上新衣。

“这是我家阿颜,早前同你提过几次的,”何漾一把扯过夏颜,揉了揉她的头顶,又介绍道,“这是苏家大少爷。”

“原来是令妹,是敬文唐突了,”苏敬文满脸歉意,弯腰作了一揖,夏颜连忙侧过半身避开了。

夏颜虽然心里恼羞,面上依旧神定自若,对着苏家少爷还过一礼,就安静地立在后面。

看过这丫头撒野的样子,何漾一时接受不来她贞静的模样了,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好在也没当面拆穿她。

“我这里新到了两件掐丝珐琅,定要与你共同赏玩一番,”两位少年走在前头,闲话说着家常,“对了,上回你托我找的精铁铸的剪子,可巧也有了,正准备派人给你捎去。”

“赏玩就罢了,今日景福斋开了分店,打算带阿颜去捧捧场。我来也是顺道取剪子的,我家阿颜见天儿的念叨这件事。”

夏颜一听这话,立刻双眼放光,连端着身走路都没心思了。何漾回头望了一眼,把她这幅变化看在眼里,暗自觉得好笑。

“学里最近可好?”何漾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欣赏起沿途的景色。

“自你离开后,就无人能同我说得上话了,”苏敬文叹息一回,随手摘了一朵花揉碎了,“夫子也是日渐消沉,漾之,你还是回来罢!”

“你可知……日前红杏来过我家一回。”

何漾的声音越说越轻,苏敬文的脸色却越来越白,捏着花朵儿的手也抖了起来:“她过得……可好?”

何漾叹息着摇头,不再多说,苏敬文却突然抱着头发起狂来:“都是我害了她!”

何漾一把抓住了苏敬文,话里的警告意味渐浓:“你既已成亲,这些话少说为妙,你家里的那位雷霆手段,你不是不知!更何况,雷贵是你内兄,这话断不能传到他耳朵里去,否则,打死她的一日也不远了!”

这话说得弯弯绕绕,夏颜在心里过了两遍也没理清。红杏是那日来跪求的丫鬟,夏颜是知道的,可她家姑娘不是何漾的旧相好么,怎么跟苏家少爷也不清不楚的,还有掺和在其中的雷县令,竟然是苏敬文的大舅子,这里面的爱恨情仇,似乎比一部书还精彩。

不消一刻钟,两人就走到了书房,是个独立的二层小楼,夏颜立在门外,没有进去。

大户人家的规矩她是知道一些的,像书房这样敏感的地方,不是她一个不知根底的丫头能随意进出的。

何漾也回转过身,刚要说些什么,不远处走来一个端茶盏的丫鬟,遥遥行了一礼,上前笑道:“少奶奶叫奴婢送茶果来。”

苏敬文不耐地摆摆手,让她进屋斟茶去,待那女子退出,又对着三人行了一礼:“老太太听见夏姑娘来了,想见一见。”

夏颜一听这话,心中立刻警铃大作,她什么都没准备,就这样素面朝天去见主家,是不是太失礼了?

苏敬文听了这话,也是眉头紧皱:“老祖宗跟前谁伺候着?”

那丫鬟低眉顺目,说话言简意赅:“太太,奶奶都在,姨太太也来了。”

“姨妈也来了?快去我屋里把那条蜀锦腰巾取来,给姨妈送去,那巾子上勾破了一道丝,让姨妈家的绣娘看看可有能补的?”苏敬文对着丫鬟一通吩咐,随手赏了个荷包给她。

那丫鬟接过,轻声应了,转过身看向夏颜,目光里有探寻有打量,一扫而过她今日的穿着后,便低下眉眼不再说话。

“你去罢,到了地儿多听少说,有什么难答的话,就一笑而过,再不行就推到我头上。”何漾对着她细细嘱咐,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夏颜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就当是去见客户了,当年更难缠的顾客都遇过。不过是去说两句话,气度上一定不能矮了。

跟着丫鬟离开的脚步走得稳当,脊背也挺得直直的。

“你家那位倒是好耳目,这功夫就把人的来历摸清了,还抬出老太太来。”何漾看着夏颜渐行渐远的背影,讽刺一笑。

“你就别打趣我了,整天被她管得束手束脚,快烦出病了!”苏敬文一甩袖子,率先踏进了门槛。

夏颜跟着丫鬟七拐八拐,先去取了蜀锦巾子,又穿过抄手游廊并垂花门,最后进入一处梅林院子。

那丫鬟把她引至廊下,兀自前去通报了。

夏颜拿出帕子擤了擤冻出的鼻涕,又清了清嗓子。

屋内烧着暖炉,香气袅袅,夏颜被请进屋时,冷热交替,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前边传来一声轻笑,夏颜闻声望去,是个面若银月的年轻媳妇,眉间一点梅花钿,发髻梳得又高又紧,连把眉眼都吊得上扬了三分。

堂屋中央正放着个穿衣镜,那媳妇身穿一袭大红缎金边挑线裙子,肩上披着一件芦花竖领雀羽大氅。此时正在镜前试衣弄姿,眼瞅着人进来了,便疾步走来,亲热地执起夏颜的手,往正中卧榻的老人跟前带:“老祖宗,这就是何家新认的闺女,您瞅瞅可水灵?”

老太君戴起了西洋眼镜,拉过夏颜的手不住地摩挲,嘴角的笑意就没淡过:“不错不错,是个齐全的孩子,瞧着倒像是江南水乡人儿。”

“我也是这么觉着呐,乍眼望去,还以为是老祖宗的家乡人呢!”说完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惹得在场其他人也忍不住捂唇而笑。

这媳妇大概就是苏敬文的妻子苏雷氏了,她引荐过夏颜,便丢开手。自己把肩上的大氅解下,丢给下面的小丫头,自己坐到另一妇人的下手,撒起娇来:“好姨妈,这氅子就先让给我罢,这衣料看起来薄,实则捂暖呢,开了春再加一件单衫就够了,待我侄子周岁宴,正好回娘家可穿。”

被唤作姨妈的妇人竟然是丽裳坊的梅老板,此时正一脸无奈地点点她的额:“你这个磨人精,我这里但凡有些好东西都叫你哄了去!”

“母亲您瞧瞧,姨妈不是真疼我呢,她铺子里漏些边角料来,也是我们这等市井小民没见识过的,竟为了件大氅舍不得呢!”

苏敬文的嫡母苏夫人头疼般揉了揉额角,端起茶盏轻吹了一口:“你就给了她罢,不然她晨昏定省都要在我面前念叨呢。”

“拿我的东西做人情,你倒是说得轻巧,当初爹娘给你那许多嫁妆,怎么不自己添一件给她?”梅老板指着婆媳俩打趣,剜了苏夫人一眼。又被磨得没法,只得投降道,“好好好,都给了罢,这天下间的好东西,都逃不了你这琴丫头的眼儿!”

老太君也被逗乐了,吃了半块桂花酥,歪在塌上看小辈们笑闹,夏颜坐在榻边的脚踏子上,就像被遗忘一般。

第11章 冬至

慈辉堂里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一丫鬟在雷彩琴鬓边耳语了几句,就见她捂嘴一笑,朝底下端着托盘的丫鬟招了招手:“才刚知道,我家大爷巴巴的求姨妈看看,这巾子可还能补?”

说毕那小丫头就捧盘奉上,一块绣着并蒂莲的蜀锦呈现出来。雷彩琴一见上头的花样,脸色微变了变。

“这倒是常看文哥儿戴在身上的,想来是极爱的,”梅老板轻轻执起巾子,一只纤纤蔻丹仔细轻抚着拉丝毛边的地方,“这孩子向来长情,用坏了的老物件儿都不舍得扔。”

“姨妈看着办就是,您的手艺谁还信不过,”雷彩琴的脸只僵了一瞬,复又恢复光彩,好似突然想起一般,“哎呀呀,怎么把妹妹冷落了半天,瞧我这跳脱性子,着实该打该打!”

夏颜冷不丁被点名,只得扯了扯嘴角,假装娇羞一笑。

一时外间有人通传,说何家相公来接妹妹了,本已困乏的老太君听到何漾的名号,又打起了一丝精神:“何家大郎今年也有十八了罢,他母亲当年也在我屋里养过几年,没想到一眨眼,她儿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这话到让夏颜一惊,没想到何漾的母亲竟跟苏府还有牵连。

老太太忆起了过去,看向夏颜的眼神更加和蔼:“好孩子,今日怠慢了你,你莫要恼,过俩月家里办寿,你同你哥哥一道来吃酒,今儿天晚了,也不虚留你,这里有一件小玩意儿,你带回去顽罢。”

是一对儿寸长的金如意,用作对小辈的见面礼,也很够分量了,夏颜立即起身告谢,旁边的丫鬟拿了个软垫子来,夏颜知道这回是免不了要跪的了。当下也不扭捏,朝着老太君就是一拜,就当是跪自己奶奶了。

梅氏两姐妹都有随礼,一枚烙花银锞子,一对银耳钉。雷彩琴拿出一套棉衣来,塞进夏颜怀里,挑眉一笑:“天儿冷了,我见妹妹身上穿的单薄,就送套衣裳罢,妹妹可别嫌弃。”

这料子花色,夏颜在洒扫的小丫鬟身上看到过,当下也不戳破,微微一笑,淡淡道了一声谢,便告辞了。

天色已晚,绕道去景福斋的计划只得作罢。回去路上,夏颜有些沉默,何漾把一只锦盒递了过去:“喏,你要的剪子有了,汤大家亲制的,寸铁寸金呢。就当是给今儿下午赔不是了,别再板着脸了。”

夏颜瘪瘪嘴,看在他软了态度的份上也不计较了,轻巧巧接过剪子,展颜一笑:“多谢,这剪子来得太是时候了。”

打开锦盒,宝蓝色天鹅绒上摆着一副玄黑剪刀,刀身狭长,和一侧刀柄呈一条直线,刀刃开的又薄又利,掂在手里,极有分量。

“那你为何还闷闷不乐,可是在里面受了委屈?”何漾心思细腻,一下就猜到了关键。

夏颜嗯了一声,扯了扯身上的麻布衣衫:“被人看轻了。”

这滋味并不陌生,在浮华的时尚界,名利权欲就像空气般无处不在,从底层爬上来的设计师,排挤和嘲讽没有一刻离开过她。夏颜不得不承认,在豪门贵胄的同行面前,她曾有过深深的自卑感的。

雷彩琴就像一面镜子般,照印着她忍辱卑微的过去。好在她只低落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又重拾了自信,前世的经历让她相信:天道酬勤,英雄不问出处。

何漾倒是少有的沉默起来,夏颜与他搭话也显得心不在焉,回家后连饭都没吃几嘴,就默默回房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何漾才从屋里懒洋洋出来。他跑到厨房晃了一圈,拎了个小篮子,往里塞起了腊肉和鸡蛋。

夏颜在对门屋里愣愣地望着他,手举裁衣剪子迟迟不下去,直到手沉了才醒过来,揉着腕子纳闷道:“青天白日的,还有人连家里的菜肉都偷?”

“这是束脩,我得拿去拜师。”何漾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像小媳妇般挎着个篮子出门了。

夏颜惊讶地张大嘴巴,呆立在原地有一刻钟,又突然回过神,急急忙忙跑到前头去告诉何大林了。

何漾原来是上过县学的,只是后来不知闯了什么祸端,被勒令退学了,如今游荡在家也有大半年了,只不知他这回怎么又抽风了。

何大林听到这个消息时,惊得差点被锯子勒了手。父女俩焦心等了大半天,才把人给盼回来,何漾一进家门就被团团围住,七嘴八舌问个不停,烦的他像撵苍蝇似的直挥手:“哎呀哎呀,没回县学去,只不过是拜了个致仕举人为师。”

“好好的举人老爷怎么会收你做学生?”夏颜一脸狐疑,盯着何漾的眼神恨不得把他身上戳出个窟窿来。

“他前年就想收我为入室弟子,只不过我没应他罢了,”何漾颇为自得的转了转手腕,大咧咧坐下来,指使着夏颜道,“去给我倒碗茶来,写了一上午策论,腕子都酸了。”

夏颜切了一声,把手上的抹布丢到了他脸上:“还没出息呢,尾巴倒先翘起来了!”

日子照常过着,只有天气一日寒似一日,凌州城终于下了一场大雪。

化雪这几日,夏颜烧了暖炉躲在屋里,全力攻克最后一套领舞的衣裳配饰。

珠帽已经串好了,绀青色米粒大的釉珠像小帘子般坠在帽上,拿湖珠点缀着。绣着百鸟朝凤的金色蝉衣熠熠生辉,用珠光琉璃纱制成的长裙拖着大大的裙摆,层层叠叠,既华贵又灵动,可以想象穿着这套行头在群舞中间灵动穿梭,将会是多么摇曳生姿的景象。

夏颜把舞衣整烫好,挂在壁橱里,就等着梅廉来验货了。提前了一个多月完工,夏颜止不住的得意。

冬至这天,何大林拿出了火盆,放进几块点燃的木炭。何漾跪着给列祖列宗和娘亲烧了纸钱,夏颜走出屋,蹲在火盆边烤了手,也丢进一沓黄纸略表心意。

刘大娘提着熏肉来时,火盆还没收起,她也顺道烧了一把纸钱:“一晃眼,你娘亲就走了这许多年了,我还记得她刚怀上你时,同我一道做小袄子的情景呢。”

夏颜想象出两个小媳妇凑在一处,嘀咕着花样子的情形,也顿觉美好,不禁露了笑颜:“哥哥的娘亲,还在苏老太太膝下养过吗?”

“不过是隔房又隔房的亲戚罢了,占着个苏姓的穷亲戚。”何漾不欲多说这段旧事,想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今儿冬至该煮饺子吃的,我带了些熏肉来给你爷俩下酒,”说着又拿出一小段红头绳递给夏颜,“你这丫头也该绑头绳戴红花才是,年纪小小穿那么素作甚?”

夏颜欢喜接下头绳,一转眼就绑到了辫子上,刘大娘立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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