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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缝纫机回古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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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颜往何大林屋子望一眼,见他正在往钱袋子里装铜板儿,知道又是要送到二房那儿去的,烦躁地啧了一声:“这就走这就走,待在家里闷气。”

何漾也跟着出了屋,同夏颜并肩走:“我也一道去,眼不见心不烦。”

十几个舞伎踩着小碎步鱼贯而入,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跟着乐章起伏翩跹,甩袖转圈一气呵成,恍若遗留在人间的仙子。

鼓声突然变得密集,领舞的伎子终于入场,垫着脚尖轻跳起舞,如蝴蝶般轻盈灵动,腰间像没有骨头般或扭或摇,手腕的动作转得极快,甩出的袖子都跟不上她的节奏,绞成一团。

“若此时有个水袖一甩而出,就漂亮极了。”何漾赞道,说出的话也正中夏颜的心思。

“不错,可光有水袖还不够。”不够惊艳,转手腕的动作若是没有喇叭袖相称就太可惜了,袖子多缝几层,一转起来像朵花儿似的展开,方可谓绝美。

心里有了构图,夏颜嘴角扬了起来,何漾见她这样,就知道事情有谱了。婉谢了梅廉相送的好意,自己带她去找乐子。

“去秋山赏红梅吧,漫山的梅花如朝霞喷火,是万不可错过的景致。明年可就见不着了,据说广阳王要在那一带建温泉庄子,明年的秋山就是皇家别院了。”

夏颜被他说的心痒痒,也想去看一看,自古秋山就是文人骚客常光顾的地方,留下多少千古名篇,据传至今还有鸿儒苏济铭的名篇刻在石头上。

“赏梅怎可无酒?我们也得学那千古名士的做派,饮酒做赋,赏梅起舞才好。”夏颜跳起来一鼓掌,兴致勃勃地说。

“那好办,咱们在山下酒肆打壶酒提上去就是。”

这里离秋山不远,遥遥都能望见那火红的一片。何漾雇了一匹马,带着夏颜共骑,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脚,果不其然拐去打了一壶酒。

山路越往上去路越窄,枝头也越低,得弯腰才能避开迎面而来的梅花。

把马拴在树上,两人继续前行。地上有些积雪,何漾前头走着,不时回过身来拽她一把。待走到一处开阔地,夏颜嘶了一口气,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

这是一处小山峰,两人立于顶端,仿佛置身于一片红云之中,触目所及无不是嫣红一片,脚下是个山谷,也布满了梅花,雪缀梅间,淡香缭绕。

何漾开盖饮了一嘴酒,咽下喟叹一气儿,说不尽的满足,接着又连喝了几口,却没有给夏颜的意思。

“怎么就顾着自己喝,”夏颜不满地夺过酒壶,也灌下一口,却被辣得流眼泪,“咳咳咳,你怎么买了烈酒!”

何漾失笑,揪着袖口捧起夏颜的脸,细细替她擦拭了,一双眼睛黑洞洞的,盯着她瞧。夏颜咳嗽了两声,躲开了灼人的手。

何漾很快恢复了清明,目光也投到了更远的地方:“一直没问你是哪里人,听你口音像是南方人?”

“算是吧,比凌州城更南一些……”夏颜语焉不详,不欲在这话题上多说。

何漾听出她语中逃避的意思,不禁自苦一笑:“你到底还是把我们当做外人了。”

“不是这样的,我是有自己的苦衷,我是哪里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见到了何漾眼里促狭的笑意,夏颜知道自己被骗了,一张小脸不禁怒红了,“你说我见外,自己又何尝掏心掏肺了?”

“哦?你倒说说,我有什么可隐瞒的?”何漾一脸兴味地望向夏颜,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是那个……红杏!”夏颜一咬牙豁出去了,这个八卦埋在心里多少天了,都快发酵了,索性趁着酒意一气儿问出。

何漾不料她会问这话,愣了一瞬间,又有些脸红,嘴角也翘了起来:“你想问的是晚晴姑娘?其实,她与我没什么关系……”

“骗人……”夏颜一脸不信,嗤笑了一声,“那红杏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一夜夫妻之类的话到了嘴边生生断住了,夏颜想起自己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不该把这些话放在嘴边的。

“不能喝酒还逞能,都开始说胡话了!”何漾把手里的酒坛子扔掉,扶着夏颜往回走,拉了两下没拉动,见这丫头还犟在原地,头疼地叹了口气,“她说的那人不是我,是敬文,她来求我,其实是想求我去苏家,这下你安心了吗?”

夏颜转了转眼珠子,拍了拍何漾的肩以示表扬:“很好很好,我家兄弟不是那等寻花问柳之人,我就放心了,将来也不会影响到我说婆家,那就……哎呦!”

夏颜的手腕被捏得生疼,鼻眼都皱了起来,何漾的一张脸面无表情,唇线也抿得直直的:“你问我话,就是为了这些?”

“那不然呢,爹爹说了开春就要帮我相看了,左右不过这两年的事情。”何大林是有这么一说,不过夏颜没应就是了,但缘分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没准儿不两年就碰到看对眼的人了呢。

第14章 过年

乘兴而至,败兴而归。

何漾黑着一张脸,坐在夏颜身后,驱马回家。

此时夏颜正在心里思考着新舞服该怎么做,脑子里不住有灵感往外冒,最让她忘不掉的,还是那梅林里的一片红。

“你在织云坊前头把我放下来就行啦,我去买些料子。”夏颜脆生生地说,仰头朝他一笑。

何漾的嘴角绷得更紧了,把夏颜放下后,一夹马腹,一溜烟儿跑走了。

夏颜在布庄里看了几件梅红色的料子,都觉得颜色不够正,干脆一咬牙选了正红色的。

配舞的衣裳是蓝白相间的,以白为主,用红色一点缀,足够醒目。这次不做那层层叠叠的花样,三五尺布就足够了,一想到今年过年要给家人各做一身新衣,就又多扯了几尺。

脚下缝纫机踩的飞快,夏颜掐着点儿车线,点着油灯做活儿到底费眼睛,还是开灯最方便,只是空间里一次只能待二十多分钟,一日最多进来两回,次数再多,头就要疼了,这也是空间的一个副作用,极容易疲倦。

在外面时,夏颜也没歇着,紧赶慢赶做头饰。这次她放弃了珠帽,改做花冠了。

梅廉给出的预算只有二两,再怎样也不能媲美梅老板那顶镶满宝珠的帽子,于是她决定另辟蹊径,给人一种视觉冲击的效果。

袖子做成三层喇叭袖,还打褶做出了荷叶边,原本打算加的水袖,则改成了长绸,依旧染成了红白渐变的效果,在手掌处嵌了一根竹签子,便于舞姬甩绸。

打褶裙改成了喇叭裤,裤脚镶着一道银绸边,舞姬赤脚跳舞,穿上裤子能跳的幅度更大也更灵动。花冠就做成梅花状,花蕊是用银花片拼成的,下头还坠着细细的红绸带,舞动起来随风而摆,又是一景。

终于在年关前赶制了出来,夏颜梅廉俱都松了一口气,为了防止再出意外,二人决定暂不公开这件衣服,等临近元宵再送到教坊里。

这日难得出太阳,夏颜把舞裙挂到院子里晒霉。

再有三天就是除夕了,还得把家人的新年衣裳赶制出来,夏颜一刻也不得停歇。正当她在空间里忙活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响动,便迅速出了空间,只见稀客苏敬文立在院中,盯着红衣飘带看得入神。

“大少爷怎么来了?爹爹和哥哥去办年货还未回呢。”夏颜笑着迎出,顺手把衣裙收了起来,又请他进屋喝茶。

“原来你在家,我还当家里无人呢,”苏敬文婉谢了茶水,拿出一纸彩笺,双手递上,“下月重慈八十寿宴,还望阖家赏脸赴宴。”

夏颜笑着接过,展开一看,烫金的彩笺上印着福禄寿仙,拿金粉写了“恭备薄酌、焚香以待”之类的邀请辞。

“多谢苏大哥了,前儿爹爹还说,能吃上老太太的寿酒,是我们莫大的福气呢。”老太君的寿宴分三轮,第一天是达官显贵相聚,第二天是普通亲朋聚会,第三天则是大摆流水席,平头百姓也能讨上一餐热饭吃。

何家就被安排在了第二轮,因着何漾母亲的旧情,也因着何漾是苏敬文发小的关系。

苏敬文告辞后,夏颜把烧得通红的木炭放进铜制熨斗里,取出才做好的新衣,把起皱的料子烫平。

何大林的衣服滚边处,用黑线绣上了回纹,前襟处绣上了忍冬花,这些都是用缝纫机绣出来的,装上绣花板,套好花绷子,磨合几遍后,很快就能上手。

何漾的衣服也依葫芦画瓢,拿银丝线绣了波涛纹,后背又绣了一团缠枝纹,一眼望去倒有些像官服上的补子,夏颜这么做也是求个好兆头,来年秋闱,何漾就要下场了。

夏颜的衣服来不及细做了,只粗粗做了个红袄子,用月白色缎子绣了几朵梅花,做成腰带扎在腰间,看起来也叫人眼前一亮。

今年是夏颜在何家的第一个新年,该好好热闹一回的,但何氏有了孕,活儿都推给了夏颜。人手不够,何大林便亲自下厨煮咸货:“你婶子害喜,今年就委屈你了,等元宵节庙会,爹爹给你买个大花灯。”

夏颜忍不住笑一声,撕下一片腌鸡腿肉塞进了何大林嘴里:“我不要大花灯,我要大元宵,荠菜豆干馅儿的。”

豆腐在窗头外冻了一夜,早已硬邦邦的了,夏颜取进来化冰,切成小块烩杂汤。猪皮炸的脆脆的,收了汤汁,咬下一嘴满口鲜。再加些鱼圆肉圆鹌鹑蛋,大白菜煮的软烂,口重的舀出蘸酱吃,筷子就丢不下来了。

年三十儿这天,芝姐儿也早早来帮忙了,十来岁的小丫头做活儿倒是麻利,炒大锅菜还缺点力气,烧火洗菜倒是没停歇过,还不时舀些汤水给她娘送去。夏颜也怜她伶俐,见她连块糖都舍不得吃,就抓了把花生糖塞进她兜里。

一天下来,何氏就坐在炕上嗑瓜子,夏颜在外头忙活,两人也算处的相安无事。就是何板材三句不离往日荣光,还爱挑刺儿,夏颜这回算是知道了,这夫妻俩都不是讨喜的。

“这鱼圆子搓得散了些,景福斋的圆子拿豆粉裹了,再拿猪油炸过一遍,可不香的人要吞下舌头去,颜姐儿的手艺到底是欠了些……”

吃完饭该守岁了,何氏的眼神还没从菜肉上收起来,只和一旁吃醉了的何板材嘀咕,声音却没低下来:“这些天老是起夜,总觉得肚子没填饱过,那腌鸡子不错,一会儿你包些回去。”

何板材本就喝得双颊泛红,听自家婆娘这话,更觉老脸挂不住,虎着脸瞪了何氏一眼:“你还嫌不够丢人!”

何氏被臭了一句,气得扭过身子,盘着腿上了炕。何大林见状立刻安抚道:“莫恼莫恼,怀身子的人饿得快是常有的,弟妹也是自家人才不见外,颜姐儿拿油纸包起来罢,那炸年糕也拾几个去。”

夏颜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拿帕子擦擦满是油的手,指了一指厨房:“早就备好了,就防着这一出呢。”

芝姐儿红了脸低下头,绞起了衣角,何板材皱紧了眉头,握拳咳了两声没多言,何氏却不依不挠了:“何板材你是死人啊,你婆娘叫个小丫头挤兑了去,还有脸不?”

何漾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拽着夏颜也起了身:“你收拾了碗筷就回屋歇着罢,忙活了一天可有人谢你?守岁这种事儿,意思意思就成了。”

丢下了何板材一家的,再也没多看一眼,自己回屋呼呼大睡去了。

何家老两口去世后,来往的亲戚渐渐就少了,初三那天过完,亲朋就走动的差不多了。这是夏颜第一次见远亲,压岁钱倒收了不少,晚间她把几个红封子放到桌上,对何大林说:“这些钱爹爹拿去吧,将来都是要还人情的。”

何大林哪里肯收这些,夏颜却执意不要:“我都已经赚钱了,再用不上亲戚给的这些,倒是爹爹最近花销大,手头该不宽裕了。”

自打何氏有了孕,何大林也不知贴补了多少进去,夏颜前几日替他洗衣服时,只在荷包里摸到了几个铜板。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缺钱的空当儿,何大林的生意又出了差错。早前他打的一批发往临县的嫁妆,在路上进了水霉烂了,主人家偏说是漆没上好,在铺子里扯皮几天,定要何大林重新打一批。何大林哪肯应下这事,可自己的招牌也不能砸在手里,只答应前往临县修补去。

婚期就在下月,即刻就要动身,夏颜替他收拾了穿衣用度,炕了一斤干粮给他随身带上,同何漾一齐送到了码头边,细细嘱咐了许多句,才目送他起船离开。

家里一下子空了下来,连元宵庙会都不想出门看了。这世道不太平,几个县接年遭了雪灾,闹得家破人亡,拐孩子卖女人的事常有,何漾去拜访老师了,夏颜也不想独自出门。

今夜广阳王府大摆筵席,各大教坊都有献艺,梅廉家的也在其中,这会儿怕是已经舞过了吧,也不知道那些舞服摆动起来是个什么样儿,夏颜在脑海里想象一回,抱着枕头傻笑了起来。

这回二十件成衣,一共赚了十五两多,这样的生意也不是天天有的,还是要把日子过踏实了。上回的棉袄好卖,夏颜就想再多做几件。凌州的冬日长,至少得三月末才转暖,棉袄生意还有赚头。

先前打版的纸样还在,能直接拿来用,夏颜挑了银朱石绿藤黄几种嫩色的料子,和春景更搭,又扯了一段雏菊印花布做交领配饰。做得多了,手下也更熟练,二十件袄子七天就得了。

夏颜还发现空间的时间又长了些,现在大约能坚持一小时。想不透原因也不去计较了,左右也是一件好事。

夏颜还在布庄见到了一种妆花绒料子,用来做兜帽披风最好,开春后风沙大,兜帽是家家户户必备的物件,单布披风太单薄了些,只能挡沙不能御寒。妆花绒虽好但价高,夏颜怕成本高了卖不出去,就去空间翻找了一回,还真个让她找到了一种相似的剪绒。

这批剪绒是杏色和桔梗色的,没有织花看上去朴素许多,却更适合寻常百姓穿戴,夏颜选了一种蜡染的迎春花料子做里子,既应景又鲜嫩。做披风的工序更简单,通共不过几个裁片,里外缝好再压线,一天就能做四五件,若是踩缝纫机的时间能再长点,还能做的更多。

第15章 盘剥(伪更,放图)

小芦河码头第一天开市,夏颜就驾着小骡车去了,到底雇来的车不方便,若是能自家添一辆就好了,何大林进木料也方便。

还是固定的时间固定的摊位,夏颜的车刚停下,骡子还没拴好,就有媳妇上来问了:“小娘子,上回的棉衣可还有了?我家姑子也央我来买一身。”

“有有有,样式还是一样的,就是料子不同,”夏颜乐呵呵的说着,手上的动作更快,“我也不瞒您,这次的料子不如上次的软和,但质量花色都不差的,这回算你便宜些,单件一百五十文,打着灯笼也寻不着第二家的。”

“再让些利罢,一百三可好?”夏颜刚把包袱打开,还没挂上绳子,那媳妇就迫不及待挑拣了起来。

做生意有个规矩,早上头一笔生意,能顺顺当当做成最好,当下也不多讨价,爽快答应了。那媳妇付了钱,挑了一件银朱色的,欢欢喜喜套到了自己身上,夏颜止不住的夸奖她:“这料子极衬你,腰身看着更细了。”

那媳妇被夸得喜上眉梢,忍不住又要了一件:“要不我自己也添一身吧,上回只给婆婆买了,我倒是一件新衣也无。”

“是这个理儿!忙活了大半年,总得犒劳犒劳自己嘛,这回价更便宜,不买上一件可惜了。这料子结实,穿几年都不用打补丁呢,若是三年内破了,您来新仓街何大林家找我,我免费替您补花!”夏颜这话说的声音极高,就当做是吆喝了。

做成了这笔生意,就算是开市了。夏颜把头一个顾客的事迹当成例子,凡是来光顾的客人都听她宣传一遍,后面几笔生意也做的顺顺当当。

比起棉袄,披风的生意还更好做些,这些绒面在丽裳坊这样的成衣铺子,少说也得卖上一两吊钱,夏颜的小摊上只卖三百文,怎不惹得一群人眼馋,何况还是双面的,针脚又密又直,拿在手里使劲儿扯两下,纹路都不变形,可见做工是极扎实的。

“这样的货色仅此一家,仅此一批,您若是看好,尽快下手,下回再来,可就没有这样的花色了,”夏颜拿起一件兜帽翻了过来,指了指衣领处的一小片棉布签,上头绣了个“颜”字,“你认准这个字号,就是我家出品的,凭着这个,缝补免费。”

夏颜作为一名设计师,品牌意识是融在骨血里的,再把售后做好了,她就不信这生意起不来。

这次依旧早早收了摊,夏颜掂着钱盒子,忍不住盘算了起来,照这样下去,半年内就能盘个铺子了。

只可惜算盘打得不错,现实却不尽如人意,开年第二次出摊,麻烦就找上了门。

夏颜的生意红火,到底惹了一些同行眼红。

码头边的邢裁缝被抢了生意,恨透了这个平白无故冒出的小丫头,一心想给她点颜色瞧瞧。眼看那边生意越做越大,到底忍不住跳脚了,她扯了几尺绸面,并一壶好酒,送到了田泼皮家。

田泼皮是这一带的地头蛇,在码头上做生意都要打点他,听邢裁缝一嘀咕,竟有个小丫头不把他放在眼里,做了这许久生意都没来拜码头,不禁把眉眼一瞪,胡子吹得直抖:“爷倒要会一会她,看是哪个替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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