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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你的。”
这一次陈素月乖巧的点头应了下来。
想起凌仙裳，陈素月拉着凌容靖说道，“我们去看看仙裳吧！”
凌容靖点头，两人便一起去了凌仙裳的房间，这个时候凌仙裳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呆呆的坐在床上，也不言语，双喜在一旁劝着，但是凌仙裳无知无觉，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仙裳。”
陈素月忽然有一种不知道怎么面对凌仙裳的感觉，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听到陈素月的声音，凌仙裳忽然从床上下来了，跑到了陈素月面前，“是你带他回来的？”
“是我。”
“为什么你毫发无伤的回来了，他却死了，素月，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啊？”
凌仙裳语气有些激动了，她紧紧的抓着陈素月的手，指甲已经钳进了陈素月肉里面，虽然生疼，但是陈素月却没有吭声，任凭凌仙裳抓着。
“仙裳，你别胡闹，快点放开月儿。”
看到凌仙裳如此抓着陈素月，凌容靖微微蹙眉，出声提醒凌仙裳。
凌仙裳一下子松开了手，语气之中满是绝望之意，“三哥，那是我的夫君啊，我和他明明还有一辈子，可是才走了这么一点路他就丢下我了，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啊？”
“仙裳，我知道你难受，月儿心中何尝又好受。”凌容靖放缓了语气，低声安抚着凌仙裳，“这个仇我会给元奕去报，你放心，如今逝者已去，仙裳，你要保重身子，想想母妃。”
凌仙裳抓住了凌容靖的手，忍不住泪如雨下，“三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元奕活过来，我只要他活过来，老天爷能不能不要带走元奕，能不能把他还给我，我什么都不求了，就算他一辈子都对我冷冷淡淡的，我也不在乎了，只要他好好的在我眼前，好好的。”
“仙裳……”
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这个样子，凌容靖心中也非常的难受，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陈素月已经别过头，她怕自己忍不住又会落泪。
忽然她想起了陈元奕让她转交的锦盒，她拿出了锦盒，上面还满是血，手有些发颤，递到了凌仙裳面前，“仙裳，这是大哥让我交给你的，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凌仙裳松开了凌容靖，接过了锦盒，看到里面的发簪，轻轻的抚着上面的菊花，那是她最爱的花，原来陈元奕也知道，看到上面那个九字，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她无力再支撑身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元奕，明天就是我的生辰了，你怎么不等等，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你说，我都没有来得及给你生个孩子，你走了，我以后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以后要怎么办？”
“仙裳，你要好好活着，大哥让我告诉你，他说他对不起你，他想和你重新开始，他希望你自此忘了他重新开始生活。”
陈素月蹲在凌仙裳面前，把陈元奕临终之前说的话转告给了凌仙裳。
“我不会忘了他的，既然嫁给了他，那么我凌仙裳这辈子生死都是他的人，陈元奕，你最后一面都没有给我，你真的愿意和我重新开始了吗？”
“大哥他愿意的。”
陈素月低声回了一句。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三哥，素月，你们先出去吧！”
“仙裳，不要胡思乱想。”
“你们放心，我不会寻死的，我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说完凌仙裳便不再说话，陈素月吩咐了双喜好好看着凌仙裳，双喜红着眼睛应了下来，两人才一起出了房间。
天黑了外面便越发的冷了起来，一股寒意袭来，陈素月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凌容靖揽住了她的肩膀，“月儿，你别自责，此事并不怪你。”
陈素月脑子里面想的还是陈元微的事情，她总觉得这样做对不起陈元奕，但是老夫人跪下求她，的确是对她有影响，在她心中老夫人还是非常权威的，她就像是陈家的灵魂，把整个陈家聚集在一起，她是没有那样的境界，但是并非不懂老夫人的意思。
只是心中完全不能原谅陈元微，但是这件事她也没有说出来，甚至连凌容靖都瞒着了，她要好好想想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容靖，我好累。”
“恩，那我们回去。”
回府的路上，陈素月一直没有说话，就这样靠在凌容靖肩上，眼睛红肿，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衣服上还沾染了不少血，形象可谓非常的狼狈，凌容靖只觉得心疼，只是让陈素月这样靠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回了王府，换过衣服之后，陈素月呆呆的站在窗前，外面风很大，呼呼的风声拍打着窗户，屋里面有地龙，因此暖融融的，陈素月只需要穿着单衣就可以。
“月儿，过来吃一点东西。”
知道陈素月晚上没有吃东西，凌容靖特地让厨子做了一些开胃的小菜，此刻已经全部摆在桌子上，听到凌容靖的声音，陈素月回过头，却是摇头，“我吃不下。”
“那就勉强自己吃一点。”
“那我试着勉强一下。”说着端着碗筷吃了几口，之后她放下了碗筷，望着凌容靖，“我已经勉强过了，但是只能吃这么多，不知道王爷可否恩准我不吃了。”
“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陈素月点头，凌容靖也不再勉强，知道陈素月此时心里面不好受，就连说话语气都温柔了不少，之后便让如吟撤下了饭菜。
陈素月双手支着下巴望着凌容靖，忽然出声道，“容靖，你自小在皇族中长大，家族利益很重要吗？”
凌容靖没想到陈素月会忽然问这种问题，看着陈素月眼中的疑惑，回道，“皇族牵扯到江山社稷，关乎的是黎民百姓和整个南朝，个人的事情也好，利益也罢，和江山社稷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几乎是不值一提。”
“如此说来，为帝者便要绝情弃爱，这样才不会受羁绊，不然又如何能够控制自己的事情，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岂不是很痛苦。”
“月儿，足够强大便可兼顾。”
“兼顾不到的时候又要怎么办？”
陈素月从前就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大局，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陈家，老夫人要求她顾全大局和家族利益，凌容靖则身在一个更大的家族里面，这种问题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若是兼顾不到，我必然先护你周全。”
一句话道出了凌容靖的态度，他之前的确不知道答案，但是经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知晓答案，知道陈素月在他心中的分量。
一句话，让陈素月心中一暖，冲着凌容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的王爷的确很好很好，而她也会努力做一个很好的王妃。
第184章不能原谅他
陈元奕的死在南都之中引起很大的波澜，毕竟是陈家唯一的嫡子，还是当朝的九驸马，南帝亲自下令让京兆尹彻查此事，整个陈府上下笼罩在悲戚之中，阮氏的眼睛一直红肿着，好几次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凌仙裳已经平静了下来，一身白衣的她一直守在灵堂不言不语，面色憔悴，就这样呆呆的望着陈元奕的灵柩。
因着陈家的家世，上门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几乎南都之中的世家大族都来了，几位王爷也亲自上门吊唁过，一时之间陈家进进出出，阮氏悲戚的无法待客，便由二姨娘帮着老夫人一起待客。
陈素月和凌容靖一起上门吊唁，陈素月穿着米白色衣衫，脸上没有施脂粉，头上也只别了几朵绢花，脸色也很憔悴，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夜里难以安眠，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陈元奕一身是血躺在地上，几天下来从未睡过一个整夜觉。
上过香之后，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凌仙裳，陈素月上前，凌仙裳双目空洞，原本的圆脸似乎一下子就消瘦了不少，露出了尖尖的下巴，显得眼睛更加大，头上只插着陈元奕送给她的发簪，看到她这副样子，陈素月忍不住劝道，“仙裳，双喜说你两天没有吃喝了，先去吃一点东西吧！”
凌仙裳没有动静，也没有反应，目光直直的望着陈元奕的灵柩。
“仙裳，你这个样子若是让母妃瞧见了该有多心疼，我知你心中难受，但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凌容靖还从未见过凌仙裳这个样子，凌仙裳一直就是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有一点小任性，嫁给陈元奕之后变得沉稳了许多，这样毫无生机的样子却是从未出现过的，让他也担心起这个妹妹。
只是凌仙裳像是没有听到她们说话一样，如同木偶一般没有反应。
陈素月跪坐在凌仙裳前面，低声说道，“仙裳，你这样大哥也会担心的，他并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说句话好不好？”
无论陈素月说什么，凌仙裳都没有反应，凌容靖微微皱眉，一下子也拿凌仙裳没有办法。
这时候陈素宛过来了，她穿着一身浅蓝色衣衫，陈素宛一向钟爱艳丽的颜色，平常几乎从不穿这么素净的颜色，此时也是因为前来吊唁陈元奕，头上只插着一根碧绿色玉簪，脸上也没有施脂粉。
她一向注重仪容，出现在人前都是明艳动人的，必定画着精致的妆容，忽然这么素净，陈素月还有一点不适应，而且她发觉陈素宛打扮素净的样子也很好看，身上没有了那股强势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不说话的时候如同一朵淡雅的兰花，只是目光之中的气势依然不减。
上过香，她直直的走到了凌仙裳面前，脸上并无悲戚之意，反而非常的平静，“听闻公主已经好几天未曾吃喝，不知道公主如此是不是准备随大哥而去？”
凌仙裳也没有搭理陈素宛，继续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陈素宛语气非常的冷淡，“若是公主打算随大哥而去，也不必如此麻烦，一条白绫就好了，或者干脆撞棺。”
“陈素宛，不要胡言乱语。”
看到陈素宛有意激凌仙裳，凌容靖有些不悦，他怕凌仙裳真的这样做了，语气之中已经有警告的意味。
陈素宛并未看凌容靖，这个她一心想嫁的男人从未欣赏过她，甚至一直就很厌恶她，如今她是彻底没有了想要嫁给凌容靖的心思，但是心中对凌容靖同样有怨，明明她足以匹配凌容靖，偏偏他就是看不上她，甚至那样警告过他，连句温柔的话语都不曾给过她，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败给了陈素月，到现在她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唯一明白的就是她不愿意再去伤害这个妹妹了，因为伤害她，她心里面并不好受，甚至会愧疚和自责，她从未对任何人生出过愧疚之意，只对这个妹妹有过，自己居然无形之中被她所影响。
“公主若是不想死，对大哥真的情深一片，那么就该好好查清楚大哥的死因，替他报仇，你这样不吃不喝守着他又有什么用，既报不了仇，大哥也醒不过来，公主还是好好想一想。”
这些话对凌仙裳似有触动，那双空洞的双目之中有了一点神采，袖中的双拳紧紧的握着，对，她还要报仇，她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是谁做的，一定要替陈元奕报仇。
说完陈素宛朝着凌容靖福了福身便出去了，陈素月让凌容靖看着凌仙裳，自己追了出去，陈素宛看到陈素月追了过来，停住了脚，“还有事？”
“大姐，我们谈谈吧！”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嘴上这样说，脚却是不由自主往僻静的地方去了，陈素月跟在陈素宛身后，待陈素宛停住了脚，她站在了离陈素宛一步之遥的地方，陈素宛极其注意这些，并不喜欢别人靠她太近。
“有什么话就说。”
“大姐，大哥……”
她很想把真相告诉陈素宛，毕竟陈素宛也是非常关心陈家的事情的，而且不是那种非常受羁绊的人，要不要放过陈元微其实她非常的纠结，虽然答应了老夫人，但是并非她心甘情愿，那种情况下，她算是被老夫人逼着答应的，在陈家久了，她的确也会考虑陈家，所以才会觉得纠结。
“大哥是在舞阳的墓地被杀的，对不对？”
陈素月对外都是说陈元奕在城外遇刺，若说陈元奕是为了保住舞阳的尸身，她知道凌仙裳心中会更伤心，所以她瞒住了这件事，不想在她伤口上撒盐了。
陈素月有些惊讶，“大姐，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些都是她让伯毅去查的，她本来也知道舞阳就葬在竹林之中，陈素宛显然对陈元奕有些恨铁不成钢，“大哥也真是活该，舞阳都死了那么久还能被人利用此事，还因此丢了性命，真是丢陈家的脸。”
“大姐，大哥已经走了，你就别说他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们的大哥，他为人如何，大姐本就清楚，舞阳在他心中有很重的分量。”
“一个娼妓而已，他也真是鬼迷心窍，娶了公主还想着那个娼妓，如今这样倒是满意了。”
听到陈元奕身亡的消息，陈素宛也非常惊讶，虽然看不上陈元奕的作为，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当时她就让伯毅去查这件事，只是并没有查出是谁杀了陈元奕，只查到陈元奕死在竹林之中，那片竹林葬着舞阳，陈素宛之前就知道，一下子她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大姐，逝者已去，你不要再说他们的不是了。”
陈素宛睨着陈素月，语气越发的冷淡，“那你拦着我想说什么？”
“是陈元微。”
“你说什么？”这个结果让陈素宛都很惊讶，想过几个王爷，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是几个王爷最有嫌疑，唯独没有想过陈元微，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祖母求我不要说出这件事，让我以大局为重，可是看着大哥枉死，我真的做不到忘记这件事。”
“这个陈元微真是好大的胆子，堂堂庶子，居然敢谋害嫡子。”
想到此，陈素宛已经快步去了陈元微的院子，刚开始陈元微都在沉香院，之后便送回自己的院子里面，对面也是说遇刺，这些事情陈家其他人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因此他一直在自己院子里面养伤。
看到陈素宛去了，陈素月急忙追了过去，她知道陈素宛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但是也摸不准陈素宛想做什么，原本她告诉陈素宛是想和陈素宛商量如何处置陈元微，毕竟陈元奕是两人的同胞大哥，让她听老夫人的就这样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放过陈元微，她实在是不甘心。
陈素宛直接闯进了陈元微的房间，陈元微为了打消老夫人和陈振南的怒意，那一剑刺得很深，因此伤的也是很重的，连床都下不了。
看到陈素宛和陈素月进来，陈元微有些惊讶，陈素宛虽然脸色如常，但是眼神已经冷了下去，她走到了陈元微面前，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大哥那么一点武功还能伤到二哥，那可真是不容易。”
陈元微脸色一变，勉力维持着神情，没想到陈素月居然告诉了陈素宛，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居然对那个女人不奏效，真是该死。
“素宛，我没听懂你说什么。”
“二哥又何必装糊涂，没想到二哥平常不声不响的，这心眼还挺大的，居然是一直盯着掌家人这个位置，你就和陈素莹一样，命不好偏偏要怪别人，总是觊觎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老夫人为了面子，为了陈家留着你，对，你现在的确是陈家唯一的男丁，但是你这种出身根本就不配为陈家繁衍子嗣，到时候岂不是还有舞女的血统。”
陈元微脸色铁青，却隐忍着不发作，二姨娘舞女出身已经够让人诟病，就连他都恨二姨娘的出身，偏偏总有人提起，让他完全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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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要让他生不如死
“老夫人如今真是饥不择食，连血统都不顾及了，陈元微，叫你一声二哥是对你客气，没想到你如此不安分，还害死了大哥，这的确是我们陈家的事情，不宜外传，不然丢的是陈家的脸面，谁让你也姓陈呢？不过不外传可不代表我们自己人不能处置你。”
陈素宛的声音越发的冷凝，陈素月不知道陈素宛想做什么，走到了了陈素宛身边，低声问道，“大姐，你想做什么。”
“杀了他多便宜他，就该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素月，我早就说过，他们只比丫鬟好上一点，若是安分可以客气一点，不安分无需客气。”
陈元微知道陈素宛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此刻他受着伤，陈素月身边有个会武功的丫鬟，他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心中顿时也有些紧张，他也猜不准陈素宛话里面的意思，只能求着，“素宛，不管我出身如何低微，我们都是父亲的子女，都姓陈，是一家人，大哥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如今也是深深后悔。”
“嘴巴说后悔又有什么用？陈元微，这可是你自找的，你以为嫡子和嫡女都这么好欺负吗？大哥和素月性子软一些，我陈素宛可不是吃素的，你伤她们就是伤我，我一向有仇必报。”
陈素宛丝毫不为所动，对着身后的陈素月说道，“素月，你先出去，好好守着外面就好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大姐，你……”
“放心，他不会死，老夫人有些话没错，这件事的确不能传出去，也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毕竟大哥还是驸马，若是传了出去，陈家必乱，但是我们自己可以处理，不然他怎么会长记性呢？”
说着外面忽然闪进来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