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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姬见她如此伤怀,却也想到在船上的往事,喜儿的这般遭遇,好似自己也亲身领受过一般,竟是难以言说,毕竟当日在船上那般遭遇,自己不也是生不如死的?如若不是镜北王,自己的下场却又能比曾经的喜儿好得到哪里去呢?
“这些事儿都已经是过去了,人总是不能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毕竟我们活在当下,如今我们所要做的,是过好今后的每一天,这才是最最正经的。而那些曾经的阴霾,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便淡去了。喜儿姐姐,你觉得妹妹说的可对?”璃姬宽慰喜儿道。
“是了,妹妹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虽然我度过了污糟不堪的两年,可如今我在这王府中却也是知足的……殿下……殿下……殿下……”喜儿像是说给璃姬听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只是面色失常地自顾说着,并不看璃姬。
璃姬见她这般神色,一股怪异之感在心中升起,却又说不上是个什么感受来。
“殿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所以……”
“所以……像王爷那般……毫无瑕疵之人,自然不能有任何弱点……他背负着镜北一方的……重大责任,断然……断然不能被任何人影响……”喜儿继续不管不顾地喃喃说着,也不理璃姬正诧异地看着她。
正在喜儿自顾自说话间,二人突闻得一阵砰砰砰的敲门之声,喜儿这才蓦地停住了口,璃姬则是赶忙站起身来去开门。
将门打了开来,却是和璃姬睡在同一屋子的青梅。她左手抚着胸口,右手撑在腰际,气虚喘喘地立在门口,璃姬见青梅如此匆忙的样子,便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
青梅接过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复才开口道:“唐儿,殿下唤你呢,他现下就在鈺枫阁,你且快些去罢。”
璃姬闻言,却是面色一僵,她哪里想去应付那个冰冷无情的面具王爷呢?可不过瞬息之间,璃姬又恢复了先前那般神色,将所有的情绪都悄悄掩藏起来,她转身对着喜儿,略带歉意地道:
“倒是陪不得喜儿姐姐了,姐姐自在坐会儿,妹妹先去殿下那儿了。”
“不妨事,很不必管我,我也得回舟澜院那边去了,唐儿妹妹你自忙去吧。”
二人匆匆道别后,各自往相反的两个院落而去。
鈺枫阁内
璃姬匆匆地行至鈺枫阁内,对着旈臣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子,继而开口道:
“殿下金安。”
事实上,她如今见到旈臣那周身冰寒的气息便心中发怵,因此很不敢拿眼睛看他,只低着头盯着自个儿的鞋尖罢了。
旈臣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名小人儿,让璃姬半蹲着身子在那儿捱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
“唐儿,你看看这是何物?”
'古镜歌镜北篇 第49章 她之身世'
春日的阳光,从窗棱的缝隙照射进来,将书阁内的二人身上都镀上了一层光晕,那淡淡的玉兰花香气也萦绕在两人的周围……
却说到旈臣挥退了左右之后,蓦地自手中抛出一样雪白的小物件,丢在了璃姬的脚边,并冷冷地道:
“你自个儿捡起来,打开看看罢!”
璃姬闻言,乖乖儿地俯下身去将那物件拾了起来,拿在手中之后方才知晓,这个小物件却是一片折成指甲盖大小的素白缣帛,璃姬将这片柔软轻便的缣帛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素白缣帛之上,只得寥寥数笔:“务必护她周全”,落款却是单单一个“霖”字。
此时,旈臣用他那如千年古冰一般的低沉声音,缓缓开口道:
“说来也巧,这缣帛却是本王从一名男家丁身上所得,本王却是奇怪……这默默无名的家丁身上,怎会有这等上层之物?能用得起这般昂贵的丝织素绢传信的,大都是皇族或是簪缨世家……是了,唐儿……你可知阮如虹阮都督的小字吗?”
璃姬此刻哪里敢抬头去看那恶鬼一般的镜北王,只不做声罢了。
“哼!好个阮霖,阮如虹!这是务必要护谁周全呢?竟是把眼线都安到本王这里来了!本王倒是听说……这男家丁自打来了我王府,从来不跟任何侍女接触,唯独……”旈臣停了口,只死死地盯着璃姬罢了,那脸上因覆着玄铁面具,越发令人觉得双眸漆黑如墨。
隔了好半响之后,旈臣复又才道:
“那家丁……唯独在阮如虹来我王府上的第二天,与被华富罚扫这鈺枫阁的唐儿有过一面之缘……唐儿,本王说的可对?”
璃姬此时已经是吓的没得话说了,又哪里敢应旈臣呢,不管旈臣如何说中事实,她只低眉顺目来个不言不语罢了。
可旈臣又岂会放过她,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却是捏住了璃姬的下颌,迫使她仰头看他。
旈臣双眸微微眯起,面上的玄铁面具透着森森的寒光,只慢慢地道:
“船上那二十四名少女,本王已查清了所有人的底细,却单单除了你,竟是无人知你身世……说!你究竟是何人?”
璃姬绝望地闭了闭眼,罢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只想着如何将这一劫渡过去罢了。
旈臣等了半响,见璃姬仍是默然不语,心中的烦闷与不快更甚,他不耐地道:
“我的耐心就快告聲了,你最好快点儿交代,也好少吃些个苦头。”
璃姬此时受制于人,却是又能如何呢,上次总还有覃舟救场,今次这鬼面王爷却是遣退了左右,单单留了自个儿在场,看来,她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为今之计,只能似假还真地说上一通了:
“殿下,您真真儿是太高看奴婢了,奴婢并非有所隐瞒,其实奴婢家里也没有甚么特殊的,只是一般儿的家世罢了,奴婢家祖上都是读书之人,家父却是那镜文十五年的进士,奴婢的父亲虽参与了科举,有功名在身,却未入仕,而是开了一家小小儿的私塾,只教书育人罢了。”
“因家父在奴婢幼时起,便教习奴婢读书识字,因此奴婢很是懂得一些个道理。去年八月十五月夕节那日,奴婢因贪看热闹,和家人走散了,遇上了无耻拐子,才有之后那般遭遇……”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盼殿下知悉详情之后,原谅奴婢则个。”
璃姬从善如流地说道了一番,这般胡诌,既是有其根据,却又不是真相。
事实上,这具身体的父亲璃勤,确确实实是在镜文十五年投状应试的,然而璃勤考取的并不是进士,却是那年殿试的榜首,旈臣之父镜文帝钦点的状元郎罢了。而这事儿,也是她在璃府那段时日,佯装记不得从前之事,从自个儿的大丫头兰草口中得知的。
据那兰草所言,璃勤从金銮殿到回璃府那一路,可谓轰动一时,当年众人在街头立而望之,只见那璃勤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红色宽袖袍,手捧钦点圣诏,脚跨金鞍白鬃骏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自是气派非凡。
再观那状元郎的面容,却是令众人愣怔当场,只见一双清澈又睿智的双眸,挺直的鼻梁,红唇皓齿,那无处可挑剔的五官……真个儿是俊美绝伦!
众人哪里料得状元郎竟是如此难得的好相貌,这般的明珠宝玉,偏还没得一点子高门大族的纨绔之气,性情也是极为平易亲人。
这金科状元跨马游街之后,街头巷尾皆在议论:状元郎年仅十九岁,虽是举朝闻名的簪缨世族子弟,却仍是潜心苦读,勤奋不辍。那风采真个儿是纵使百般说道,也难述其一二。
自那之后,每当璃勤外出行至街上,不说那青春年少的女子,连那街头的老妇人,都为之倾倒,每每掷果盈车之盛状,真真儿是令璃勤不胜其扰。这等状况却是连他与阮玲宛成婚之后也未改变,故而他也是极少单独出门的。
“嗯,你这番说辞倒是无可挑剔,本王且信了罢,只那阮如虹为何要护着你?”旈臣一句淡淡地发问,将璃姬的思绪又收了回来。
“家父曾与阮都督之父,从一品左光禄大夫阮大人是诗友,因此小时候在机缘巧合之下,与阮都督打过照面,那日得见阮都督,突然勾起思乡之情,故而露了丑态。”
“如今奴婢已经想的明明白白,先前遇拐,日子过得颠沛流离不说,在船上还……还遭到拐子百般羞辱,那般梦魇,唐儿至今仍是骇怕,若不是殿下及时搭救,只怕唐儿已不知身首在何处,唐儿今日还能吃饱饭,穿暖衣,都是殿下恩赐的,在殿下的庇护之下,唐儿才能好好儿地站在这里,唐儿如今只想好好儿地活着,好好儿地服侍殿下。”
璃姬心知旈臣不会那般轻信于她,故而自编了一套与阮如虹在幼时有过交集的说辞,末了,还不忘“好好儿”地表忠诚表决心,给旈臣戴一顶大高帽子,只盼这“恶鬼王”早些儿揭过去罢了。
“你能这般想,自是最好不过,观你平时,年纪虽小但做事还很是稳妥,你要牢牢记住你刚刚说的这番话!且退下吧。”旈臣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去,从书架子上抽了一本书来翻开,不再看向她。
璃姬闻言,自是快快退出书阁,临走时心中升起一种虎口脱险之感……
行至那葱郁小径之处,璃姬却是被人拉了一把,她偏头一看,竟是那早已候在一旁多时的喜儿。
喜儿在璃姬脸上、身上来来回回地巡了个遍,方才开口道:
“唐儿妹妹可还好?姐姐见你脸色煞白,殿下没得为难你吧?”
“不妨事,不妨事!只是问了妹妹一些事儿,姐姐是知道的,殿下那般气势,哪个在他面前能不打颤的?”璃姬勉力一笑,回道。
“既是如此,那姐姐带妹妹去个地儿,妹妹可愿意?”喜儿说完这句话,却是极为谨慎地盯着璃姬,那般表情却是不容拒绝的。
璃姬这近一年之中,经过了许许多多的坎坷,这点子戒备之心还是有的,只是她也好奇,这喜儿究竟意欲为何呢?
这四下无人的,喜儿又比自己年长高大,力气也更为大一些,即便自个儿拒绝了她,这喜儿若是硬拖着自己去,自己也是没法子挣脱的。实际上,和喜儿相处了这许多个月,璃姬但观喜儿其人,只是个不喜与人交流的性子罢了,也并没有同楚涟那般欺负她,算了,将计就计,且看看这喜儿要做些什么罢。
璃姬思及此,便由着喜儿拉着自己,往那玉树亭的方向而去……
行至一片林子前,璃姬终于发现了不妥之处……
她见眼前这林子,却正是那镜北王时常练剑的小树林,她想起大总管耳提面命了许多回,殿下习武之地,是决计不许人进去的。一番思忖之后,璃姬自然不肯再往前多走一步了。
那喜儿却是不管不顾地拖着她,继续抬脚往前走,璃姬这才发觉不对劲,便开口道:
“喜儿姐姐,虽然这会子还有太阳,可眼看着那乌云便要飘过来了,只怕要不得一会儿,便要下雨了,咱们还是回去罢,再者,这林子乃是殿下习武之地,我们却是不得入内的。”
喜儿却是执拗地道:“妹妹,我实话同你说,殿下几次救你于水火,待你那般特殊,就连你生病了也从库房里拿出世间罕见的雪峰山参来,为你续命,甚至为了你,连自幼跟在他身边的华富也撵了回去……”
璃姬这时才大吃一惊,她观那喜儿的模样,却是不同寻常的面色潮红,神情也颇为激动。
“这喜儿在贺文川的船上待了两年,饱受精神上的打击……只怕意识和情感上已经出现障碍。”璃姬一边分析着,一边缓缓想要后退。
'古镜歌镜北篇 第50章 习武之林'
却说到那喜儿,趁着四下无人,拉着璃姬竟是去了镜北王每日习武的林子。
喜儿见璃姬转身欲走,哪里肯依,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便死死地锁住了璃姬的柔荑,竟是不管不顾地拖着璃姬,往那树林里大步走去……
“妹妹,你先前答应同姐姐一块儿来的,这还没进去呢,怎么却想一个人先走了呢?”喜儿偏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璃姬,那般幽幽地表情,空洞的眸子,令璃姬毛骨悚然,只不敢再刺激她了。
既然挣脱不掉,璃姬只冷静地思考着应对之策:在别无他法之下,碰到这样精神失常之人,只要令她发泄压抑的情绪,获取别人的同情和注意,或得到些个支持和补偿,也许她便放过自己了……
思及此,璃姬放弃反抗,只顺从着喜儿罢了。
行进了那小树林之后,璃姬和喜儿二人却双双傻了眼!
只见这镜北王练武的林子竟是大有古怪!从外边儿看上去,这只是一片小树林罢了,可内里却如浩瀚大海一般,根本望不到尽头,这般的无边无垠,真真儿是神机鬼藏!
这诡异阴森的林子里边,不止有茂密葱郁的苍天大树,竟还遍布了造型怪异的巨型岩石。璃姬惊愣之后,心中想的却是:这镜北王不愧有“鬼王”之称,他每日在犹如巨大的天然迷宫一般的地方练武……他……他这是要上天吗……怪道那管事儿的再三叮嘱,万万不许人靠近这里呢!
不光璃姬觉得震撼非常,喜儿又何尝不是呢,若是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见这林子大有古怪,定然是赶紧寻那出路退回去的,可喜儿此时已经魔怔了,却是不会轻易退缩的,只拉着璃姬继续往前走罢了。
可二人吃力地找路进行着,来来回回地兜转了两个时辰,却仍在这巨大林子的一隅,没得进展……
眼看着暮色将至,二人的体力也渐渐不支。
此时璃姬尽量忍着不刺激喜儿,疲惫地开口道:“喜儿姐姐,走了这许久也不知究竟身处何处,还是坐下歇息一会儿罢,天色渐暗,咱们俩个又是迟迟未归,很快便会有人出来找我们的,不如留在这儿保存些体力,很是不必再到处乱走了。”
喜儿也知道璃姬说的在理,再者,她也实在累的走不动了,便依了璃姬,二人便心思各异地靠着大石头坐了下来。
璃姬在疲累之中,不忘打量四周,却发现这周围的景色,几乎是不变的,故而根本不能分辨出自己究竟在何处……
这林子……也忒是古怪了……从外围看去,仅仅只是一小片林子罢了……哪知这内里却是如此的繁复辽阔……
璃姬蓦地想起,这般玄妙又古怪的林子……该不是依照那传说中空间与方位相结合,变幻无穷的奇门遁甲之术所造了吧?
璃姬细细回想那刘偲所赠的《军器图说》之中,除了记载兵器的打造方法之外,在最后一部分章节之中,单独出现了三章,那内容却与造兵造器大相庭径。
那章节里面记载了一些个行军打仗、遣兵调将的兵法,以及机关造物的神奇技法……而这部分章节的内容,刘偲在书中曾经提及,是从一个名为“玖”的人那儿得来的。
这其中还提到了一个名叫“一千零八十局”的故事,那故事讲的却是八百多年前,镜观帝旈世统一大陆之前,带兵打仗的情形,书中将他形容成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奇门遁甲的军事大师。那书中将旈世描绘的神乎其神,他常常以遁甲之术呼风唤雨,排兵布阵,克敌于无形……
马嘴朝天,大雨在前。蜘蛛结网,久雨必晴。对从现代穿越重生而来的璃姬而言,那旈世知些古人所不知的事儿,预测天气,带兵打仗,自是有如神助。
可此刻璃姬哪里又有闲工夫细想那些个玩意呢?她的心中,已是惊骇至极,如今二人所入的林子,恐是镜北王所造的巨型迷阵,若是找不到破解之法,只怕要交代在这里边儿了……
若是能在高空之上俯览这片林子,便可知,这小小的林子,的的确确是由苍天大树和巨大岩石,所排布而成的一个特殊难解的阵法。实际上这林子确是没得多大,但这阵法的绝妙之处便在于,让身处其中之人,越发感受到这林子幅员辽阔,无边无垠。
旈臣那般体质特殊之人,因行动速度和寻常人并不一样,区区一个小林子哪里够他施展?也只有在这阵法当中习武,场地才堪堪够用。因此,知悉详情之人,若是不懂得这阵法的破解之道,自然不会蠢到来这林子里找死,而不明就里之人,在镜北王的再三严令之下,也是不敢靠近的。
四月初的镜北,那白日的气温还算友好,可到了晚上,依旧冷的怕人,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周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有的只是那寒风刮过,林子里响起树叶儿的沙沙声。而这点子声动,在这四处无人又阴森可怖的巨大林子里,让璃姬顿觉寒意四起。
这种时刻,除她以外,那周围唯一的活人,却偏偏最是不能信任的那一个罢了。
璃姬转头看了看喜儿,见她依旧不言不语,似在思考些什么,只呆呆地倚着巨石,席地而坐。
那般空洞的眼神,面无表情的模样……
再这样下去,璃姬觉得自个儿定然会崩溃,总得找点事儿或是说点儿什么来分散注意力……故而趁着这歇息的空档,璃姬见那喜儿神色还算平和,她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惊惧,对那喜儿开口道:“喜儿姐姐,你为何执意要妹妹来这林子呢?”
若是在平日里,璃姬断不会说出这般贸然的话来,可在这诡异又寒冷之地,她却是哪里顾得上那许多,竟以自己的真实想法为优先,只将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