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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几步后,清觞又转回头叮嘱我,“紫儿,你也看着时辰,差不多就该出去了,该准备的先备好了。”
我点了点头,“爹爹,我知道了。”
辰时中,吉时。
阵门外,偌大的空地被布置一新。
场地四周红绸迎风披展,百姓们送来的鲜花将整个场地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
场地前方高台上,金皇、水皇……包括清觞紫祁等长辈已经入座,场中筵席座位也全部满满当当,还有一些百姓也上来了。
上千平方的场地,只留下了红毯的位置。
五米门楼是新建的,地面铺上了红毯,楼体被红绸罩起,四面摆满了五色鲜花,将我簇拥其间。
我穿着金绣大红嫁衣,额间贴着花钿,头上戴着由九百九十九颗珍珠镶成的头冠,除此之外,发上别无其他装饰。
我静静站在路口的门楼顶上,身前摆着一架古琴,嫁衣的后幅一直拖满了整个数米长的楼梯。
云罗同红羽站在我的身后——她们今日为我迎嫁。
看着下面蜿蜒的山路,我面上平静,心里却波涛起伏,而她们两人却是毫不掩饰的满面激动。
尤其是红羽,看着现场的气氛,和高台上的那些一国之尊,简直激动的无法言语,不住嚷着“这简直是五国历史上最热闹,最尊贵,最盛大的婚礼……漓紫你太值了,太幸福了……”云云。
连云罗也道,“我看不仅是前无古人,只怕还是后无来者。”
我轻轻笑了笑,心情有说不出的感慨。
“来了,来了1突然红羽叫了来。
我赶紧极目望去——只见山路最远的拐弯处,白马红衣的一道身影缓缓入目!
真的来了!
我不由攥紧了衣袖!一瞬间,忽然心跳如雷!
慢慢的愈来愈近,连马蹄声也清晰起来,声声如同敲击在我心上。
“是归长老1红羽眼力最好。
再近些,我看见了那一头黑发,还有那熟悉的清秀面容——真是归离!
白马走得很稳,他抬起头一直望着门楼的方向,清秀的面容上是专注的神情,与我视线相交时,他唇边露出了一个轻轻的微笑。
一刹那,我的心便化成了水。
到了门楼前数米远,他勒马而停,静坐马上不动。抬首朝我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容,然后又朝后看了看,向我示意其他人在后面。
“来了,又来了1红羽兴奋的声音又叫道,“我看见了,是柳郡王!是绿发1
是轻柳!同样的红衣白马,马蹄声轻快而有节奏……
我静静的看着他由远而近,直到他在归离身边停下,先同归离相视一笑,然后抬首看着门楼上穿嫁衣的我。
同归离一样,他的眸光中有一抹惊艳的喜悦,然后便是放松的笑意。
“来了,是月皇子来了……。”
“三王爷来了……”
“是轩夜,是轩夜……是红头发,我看见了……”
“是五王爷……”
“白仞来了……”
…………
辰时末刚到,七人都到了。
同样的白马神骏,一色的红衣轩昂,七个人都是那样的风华绝代,足以让世间所有的女子心醉沉迷。
看着门楼下的七个男子,红羽和云罗在我身边同时低低的惊叹。
我静静的屹立,静静的凝视……
“漓紫,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啊?”红羽突然拉住我低声急叫。
我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了!
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抹了把泪,笑道,“你没听过喜极而泣蔼—我这是高兴。”
随着新郎的到齐,场中的沸腾的人声也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我们这里。
我缓缓坐下,深深的看着前方的那几个人儿,轻轻一笑,将手放到琴弦上……
在琴弦拨动的那刻,悠扬动听的琴声立刻响彻天地间——我霎时一愣!最好的音效也不过如此了,只怕方圆数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了……
一愣之后,不由转头朝高台上看去,却见紫祁靠在椅背上,笑容依稀有些慵懒,看到我回首,他竖起两指在太阳穴一点,做了个美国大兵不宣而照的手势,竟然异常的潇洒熟练……
定了定心神,朝他灿然一笑,我回首过来,启口而唱……
鸳鸯双飞蝶双栖,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个你,
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愿今生常相随。
………………
唱到那句“王权富贵”时,我听见身畔红羽轻轻的吸了口冷气。
我轻笑不理,愈加唱得缠绵婉转……
琴声悠悠而远,歌声悠悠柔美,天地间恍若只余我一人凝视着楼下七道谪仙般的身影倾心而唱……
七张面容,我的眸光轻轻流动着。
归离神情宁静,目光专注无比。
轻柳唇畔含笑,眸光深幽无限。
非月望定我,一双凤目中波光潋滟不绝。
炎赫星眸闪亮看着我,听到那四字时,唇边顿时笑意绽放。
轩夜满面笑意最为明朗,眸中一片清澈纯净,却有隐隐热切。
五鹤唇边笑意柔柔,眸光更是似水温柔。
还有白仞,黑发红衣,双目狭长,相貌却是另有一番特异的风格。
他静静的看着我,那双狭长的双目如此之沉静深刻,仿若天地间只有我一人般的凝视着我……
我闭上了眼,将我所感受到的所有,统统藏进心底,再统统的融进我的声音里。
待曲歇歌罢,尾音袅袅中,我缓缓睁开眼,却见云罗满目湿润,而红羽却早已热泪不止。
“漓紫,你唱得太好了……我忍不篆…真替你们高兴……”红羽激动。
云罗也微笑,“漓紫,你们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1
我慢慢站了起来,转身朝楼下走去。
红羽还是忍不住,悄声问我,“你那样唱,不怕金皇水皇……”
我垂眸微笑,轻声坚定,“他们为我舍得,我便为他们唱得1
下了门楼,红玉香草两个丫头并七对童男童女迎了上来,为我在后面牵起曳地的长长嫁衣,红羽云罗陪在我身后两侧,我一步步朝我的爱人们走去。
看到我出现在门楼下,七人都身形利落的跃下马背。
紧接着,我身后的七对粉雕玉琢的童男童女也笑着走了过去,分别站到了他们的身侧。
这时,身后传来了礼官的声音,“请新人入唱—”,早已准备好的婚礼伴奏乐曲也响了起来。
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场中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我朝他们微微一笑,沿着红毯转身先行。
归离朝我微微颔首,牵起了身边两个花童也迈步而来。
然后轻柳、非月、炎赫……都牵起身边的花童踏上红毯通道。
此刻通道两侧已经站满了人,手中都拎着装满了各色鲜花瓣的花篮,见我们过来,都带着喜悦的笑脸,朝空中洒起了花瓣。
一时间,头上,身上都落了不少花瓣,幽香阵阵沁入心脾。
待我们走到高台前,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婚礼进入正式的程序。
按照礼官的指引,我们先拜了天地,然后再走到高台前,朝台上的亲眷高台叩拜三次,最后是夫妻交拜。
这时,云罗从旁边丫鬟手中接过托盘,上面是七个小小打开的戒指盒。
我取出戒指,亲手为他们一一戴上。
白仞的戒指是这次红羽带来的,跟我的一样,也是一枚钻石戒指。
戴好戒指后,我看着他们轻声道,“这一生无论如何,我终究算是负了你们——若有来生,愿还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听到我的所言,七人面色皆有不同。
轩夜看了其他几人一眼,嗫嗫低声道,“若是只得一世相守——我…我情愿这般日日相见。”
我心中一震,顿时感觉莫名。
却见包括轻柳在内,六人也都露出了沉思之色。
这时,礼官却在高台上朗声喜悦,“开席——”
场中的杂耍班子开始入场表演了,等高台上的贵宾退下后,还有唱戏的班子。我们几人也要进去陪客敬酒。
台上的金皇水皇等贵客也被下人们引入了阵内宅中设好的宴席中。
轻柳轻声一笑,柔声道,“走吧,我们也该进去敬酒了*—有一辈子的日子足以慢慢商议,不必着急一时。”
非月却似想到了什么,走过白仞时,看着白仞别有深意的笑道,“仞小子,今日你可要看好了——”
我一怔,却见轻柳几人都在抿唇而笑,分明意会,我更是不明所以。
非月嘿嘿一笑,又凑近白仞,挑眉低声,“只喝五分——正正绝好……”
这个没脸皮的!他竟然,竟然……
我的脸“轰”的一声,霎时火烧火烫,看到白仞也面红耳赤了,我又羞又气,只能磨牙低声,“蓝、非、月——”
炎赫呵的一笑,伸手揽住我的腰,看着蓝非月笑得不怀好意,“娘子,要罚这家伙法子多的很,譬如——”
不待他说完,非月倏地跳了过来,一把将炎赫拉了过去,咬牙道,“我那是兄弟和睦,你这可是使阴招——还不赶紧进去敬酒去……”
轻柳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拉过我前行,“还不快走——大家都看着呢1
我只听红羽在后面对云罗压低了嗓子,“咱们没事就来这住住,肯定很好玩儿……”
我和轻柳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顿时无语……
后记三——圆满
中午喜宴过后,在众宾客的要求下,无数的麻将桌被支起了。
虽然非月提醒了,可是我还是喝了不少酒,别的不说,那些长辈们一人敬一杯已经是超出我的酒量范围了。
后来再去阵外的宴席上敬酒,我的杯中已经换成了白水。
可即便如此,我也有些发晕了。
轻柳他们见我果然不行,也有些忍笑。
五鹤柔声道,“先去歇息吧——这里我们陪便好。”
我也不坚持,便跟着红玉回房,昨夜本身也没睡好,早上卯时便起来了,我简单梳洗一下,躺在床上酒意上袭,很快便睡着了。
再睁开眼,却见桌上龙凤烛烛火摇曳,窗外天色已经落下。
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坐起身,外间红玉听着响动走了进来,笑道,“郡主你醒了。”
我揉揉太阳穴,清醒一下,“现在什么时辰了?”
红玉笑道,“姑爷们也都回来看过了,看郡主睡的熟也就没扰您——柳郡王说让您晚宴不必出去了,他们自会招待,你就好好歇着就是。”
我“哦”了一声,这样也好,要不然就算喝水喝多了也不好受。
“那郡主先用些膳吧,申时都快过了。”红玉轻笑打趣,“等下只怕白姑爷便要回来了。”
我噎了噎——只得面红的点了点头。
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至少这下不用我伤脑筋了。
想到他们几人的体贴细心,心里一时又是感动。
晚膳过后,红玉问我可要先沐浴,我想了想还是摇了头,“不急。”想着白仞大约也没这么早回来,便在床头柜中取了一本书来翻看着。
红玉也未多言,只笑嘻嘻道,“我到外头候着,郡主若有吩咐叫我便是。”
翻了几页,却始终静不下心来。
白天清觞爹爹的一番话又回荡在我心头……
在桌前坐了良久,我起身走到窗前,只见天际一轮玉盘浑圆皎洁。
静静凝视,心绪慢慢宁静安详。
“白姑爷——”红玉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脚步声轻轻走近,我慢慢转身。
一道大红的欣长身影停在卧室门口,定定的看住我。
“白仞。”我轻声。
红玉在白仞身后探了探头,抿唇一笑,“郡主,白姑爷,红玉先下去了。”
脚步声下楼了,然后是楼下大门轻轻合拢的声音。
白仞的目光开始有点游移,脸微微有些发红。
我也有些紧张,轻轻低下头,“方才红玉让我先沐裕”
白仞轻轻“嗯”了一声。
我低声道,“我说不急。”
他又低低“嗯”了一声。白仞这是。。。。。。我疑惑。
抬眸看住他,“我想我的新郎回来定然想看到我穿嫁衣等候他的模样。”咬了咬唇,“你可喜欢?”
随着我的话声,他的目光也渐渐凝结。
“喜欢——很喜欢。”他看住我,一字一顿。
看着他未曾移动的脚步,我轻轻叹了口气。
垂眸片刻,我抬首,“爹爹告诉我,我身为妻主当懂为妻之道,要学会做一家之主。”
他眸光一闪,望住我却未言语。
“我方才在这里一直都在想——我没有做过妻子,更加不会做妻主。你们个个都比我有本事,个个也都是人中龙凤,在这个家中,我觉得我们每个人的地位都是一样的,我爱,我也会尊重。我不希望你们把我当成妻主。我只是你们的妻子。我也知道你们每个人性情不同,我也许做不到面面俱到,也许也会有疏漏,我希望无论任何时候,你们有心事都能告诉我,若我有错处,你们也能告诉我。”我慢慢朝他走去,在他身前停住,“譬如这几日,我竟然没有同你好好的说说话——”
我停住,“白仞,对不起。”
他眸光中闪过一丝慌乱,脚步竟然微微一退,“漓紫,我,我不曾怪你——这几日,你忙。”
看着他的动作,我呆了呆!
他这是?——白仞在躲我?!
心沉了沉,我咬了咬唇瓣,沉默片刻,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我面上受伤的表情,白仞慌乱更甚,伸手握住我的手臂,“漓紫,我不是……”
我心神一定,看了看他握住我的手,又不解的看着他。
他却一下又将手电闪般的收回,目光不敢直视我,“漓紫,我,我……”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明白了!
心一下子疼了起来,又酸又软。
他感觉到了我的心思,神情蓦地变得颓然,只听他吸了口气,“漓紫,我去叫归离——”
说完,便欲转身。
“白仞1我蓦地叫住他。
他背影顿时僵直。
“我们已经成亲了1我轻声道,“今夜是我们的花烛,你要丢下我么?”
他没有转过身,身形却微颤,“漓紫,我不干净……我做不到,我一想到……”
他的语声比身影还是颤抖得厉害,满满都是压抑的挣扎,“如今已经同你在一起。。。。。。。只要能同你在一起——就够了1
我顿时心如刀绞,却明白他的这份心结需用重药,我一字一顿,“你今日若离开,我永生永世不原谅你1
他霎时僵直!
我闭上眼,“我心中的白仞,从来都是个有血有肉的男子!他比这世间许多男子都要高贵,都要善良,都要有情有义!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如天神一般出现,救我于危难!免我于厄难1
旧日情景浮现眼前,我不觉的已经热液缓缓沁出,“在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子,或许还更早,在我未发现的时候,我心中已有了他!最开始的不爱,并非因为他的身份。而最后的爱——也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停止1
脚步声一步一步的挪动,他的呼吸触到了我的面庞。
我没有睁眼,热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那时就说过,若是他当日未曾……我会同他在一起——我会同他做真正的夫妻!因为他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的1
一直温柔而温暖的手颤抖着抚上了我的面颊,触到我的泪时,颤栗得更加厉害!
我没有动,只慢慢道着,“我会同他成亲,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我要他做我的夫君,同我一生一世……”
“漓紫……”白仞语声轻颤,忽的伸手将我拥入怀中,他是那么的用力,那么的紧,“漓紫——”
我慢慢睁开眼,那狭长的双眸定定的看住我,他的唇瓣也在微颤。
静静的绽放一个微笑,我轻声道,“我想你,白仞,想得心都疼了,很疼很痛——不要不理我,也不要躲我——白仞,我是你妻子。”
他的吻在我尾音落下那刻,也落在了我的唇上。
轻轻一碰,然后便是重重的研磨。
没有深吻,我已经开始轻颤酥软,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
我第一个呻吟刚刚发出,他的舌便同我的碰触到了一起,没有过接吻经验的他似乎一下子领悟到了真正的诀窍。本能的开始了深深缠绵。
温润柔软的轻舔过我唇内的每一处,我脚软得几乎站不祝
我已经不记得我们吻了多久才气喘吁吁的分开,看着彼此鲜艳的唇瓣,呼吸都分外急促。
白仞的眸光亮的惊人,脸红了,耳朵却比脸更红!
我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微微有些羞赧,却听他在我耳畔低声道,“漓紫,我没有亲过别人,也没让别人亲过我。”
这个傻白仞啊!这种时候哪里需要说这种话!我何尝在意这个!
我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最后只能化作无奈的心中一叹。
山不来就我,只能我去就山了!
我垫起脚尖,轻轻的开始轻吻他的脖子,轻咬他的肌肤……
他呼吸顿时更加急促,手也慢慢在我背后滑动起来。
当我的手滑入他的衣襟,轻捏他的胸前时,他终于忍不住,猛地一颤,将我抱了起来。
只一刹那,我已经躺在了床上。
大红的锦被上,两个大红的身影紧紧的重叠在一起。
珍珠头冠被取下,一头青丝顿时倾泻铺满,他眸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