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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妻子刚刚是在假装失忆后，徐木道：“要是你真的失忆了啊，估计我就得经常带着去一些咱们曾经去过的地方，说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然后看能不能让你的记忆恢复。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买一份皮蛋瘦肉粥给你。”
“嗯，好。”
嘱咐妻子好好休息后，徐木走了出去。
徐木暂时不想提及下午所发生的事，也不想去提那天下午所发生的事，他怕这样会刺激到妻子。所以他是打算等到妻子完全康复了，再和妻子好好聊一聊，看他妻子到底肯不肯松口。当然，徐木是做好他妻子不肯松口的准备，毕竟之前询问的几次都是这样。
买了皮蛋瘦肉粥回来，徐木耐心地喂着妻子吞咽。
吃完后，唐璐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说最快也要明天下午，”徐木道，“因为是后脑勺遭到撞击，存在不可预估的情况。”
“医生这么说只是想多赚点钱，现在医院不都是这样吗？”
“反正不差这么一天，”看了下手表后，徐木道，“今晚我没有回去，蕾蕾由游佳照顾着。我先出去吃个饭，等吃完饭了我就回来陪你。需不需要买点苹果或者是橙子？”
“你早点回来就好。”
“那我就自己看着买吧，”笑了笑后，徐木起身往外走去。
丈夫离开后，唐璐喃喃道：“要是真的失忆了，或许会更好。”
十五分钟后，徐木走进了一家牛排馆，并看到李贞淑正坐在角落，还在打电话。
第342章 怎么理解
看到徐木后，还在打电话的李贞淑招了招手。
待徐木坐下来后，李贞淑这才挂机，并将手机放进了一旁的包里。
将菜单推给徐木后，李贞淑道：“你先点餐吧。”
徐木傍晚有和李贞淑通过电话，约在了这家牛排馆吃晚饭。而因他主要是想了解和妻子第一份工作有关的事，所以对于吃什么，他压根不关心。但见李贞淑这么热情，徐木还是随意翻动了下，并点了一份西冷牛排。
徐木点完后，李贞淑这才接过菜单。
点了一份香烤嫩羊排，并让服务员过来接单后，李贞淑才开口道：“这个城市对于我而言真的非常陌生，就熟悉度而言，和福州真是天差地别。所以呢，我总是希望能在这城市多几个朋友。但如果是在福州啊，我倒是希望朋友少一点，因为我的朋友圈实在是太广了，几乎每天都有人打电话找我。就像刚刚一位老朋友又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一块吃宵夜。我说我已经搬离福州了，她还有些舍不得，呵呵。”
“言归正传吧。”
“你还真是急性子，难怪会连问都不问就想拿椅子去砸我老公。”
“我根本不需要问，我在隔壁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徐木道，“就算他不是我要找的那个胖子，但他也曾经欺负过我老婆，所以我修理他的理由很充分。淑姐，我想知道我老婆以前在你店里到底是上的什么班，可别再说是卖衣服了。”
“先陪我把这顿饭吃完吧。”
“你都说我是急性子了。”
“就算是急性子，半个小时应该等得住，”笑眯眯的李贞淑道，“其实现在主动权是在我手里，我说与不说你都强迫不了。所以呢，为了不影响吃饭心情，咱们还是先别成年旧事。我们只叫了主食，饮料还没有叫，你看你是要喝点什么？”
“我什么胃口都没有，我只想知道真相。”
“我先问你个事，你们所说的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老婆没有和你说？”
“如果说了，我也就不会问你了。”
看着笑眯眯的李贞淑，想着李贞淑对其丈夫下手毫不留情，徐木问道：“淑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下手怎么那么干净利落？”
“我呀？混黑道的啊，”笑得嘴角都显现梨涡的李贞淑道，“其实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原谅不了我老公。加上他一直很怕我，所以哪怕我对他下毒手，他也不敢反抗。和我熟悉的人说我找的不像是老公，反而像是仆人，我觉得说得非常有道理。我原以为这个仆人在各方面都会言听计从，哪知道竟然私底下和小雀混在了一块。要不是怕惹麻烦，我都想直接将他揍死。”
“小雀是谁？”
“以前和小璐住在一间宿舍的人，”李贞淑道，“非常会打小报告，非常的小气，有便宜都会尽量去占。反正呢，就是一个非常市侩的女人。我记得小璐离开不久，她因为怀孕而离开了我的店。算一算时间，小雀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我老公的。希望没有生下来，要不然我还得回头处理这件事。所以我一直觉得，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出轨，爽都是一时半会，麻烦则会接踵而至。”
“淑姐，别再聊那些我不关心的事了。”
“那行，那你先告诉我那胖子是怎么回事。”
“如果淑姐肯说我老婆以前是干什么的，那我会告诉淑姐你的。”
“这是交易吗？”
“随便你怎么理解。”
“那行，那咱们就进行这个交易吧，”靠着椅子后，李贞淑道，“因为我现在一点也不急，所以这笔交易等饭后再说。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喝什么饮料？如果你不点的话，那就由我来帮你点了。”
“和淑姐你一样就好。”
“好吧。”
笑了笑后，李贞淑将服务员叫了过来，并让服务员来一份鲜榨橙汁。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李贞淑一直在说着一些徐木不关心的事。至于徐木，他除了当个偶尔会回应的听众以外，他还一直盯着李贞淑的餐盘。他希望李贞淑能早点把那份量十足的羊排给吃了，可李贞淑一直在细嚼慢咽，这让徐木有些无可奈何。
半个小时后，见李贞淑将最后一块羊肉送进嘴里，徐木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待李贞淑擦完嘴巴，徐木道：“淑姐，现在可以说了吧？”
“当然可以，”喝了一口橙汁，李贞淑道，“其实我有站在大部分男人的角度考虑，考虑的结果是不能告诉你她以前在我那里上的是什么班，这也是为什么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会说小璐是帮我卖衣服。但因为今天你听到了我们之间的谈话，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掩饰。至于知道结果的你会怎么选择，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总的来说，这世界没有谁不犯错，但只要知错能改，并且不再涉足，那就可以原谅。”
“淑姐，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我真的是快急死了。”
“其实我知道小璐为什么不肯和你说。一个是怕影响到了夫妻关系，第二个是怕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这点我真的是深有体会。当初小璐在我那里上班时特意申请了一个qq，用于和姐妹还有客人保持联系。至于她平时用的qq，店里只有我一个人才有。我有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她只打算做一阵子，不打算做长久，所以她不希望那份工作在她人生轨迹中留下什么痕迹。所以要是她走了，她只要不再登录那个qq，那基本上就没有人会知道她那段时间到底干了什么。”
“客人？”心已悬空的徐木忙问道，“她当初到底在你那里干了什么？”
“小姐。”
第343章 鱼饵而已
听到这两个字，徐木如坠深渊。
他曾经有设想过妻子曾经是一名小姐，但他又觉得更可能是技师，因为妻子非常擅长穴位按摩。其实他曾经这样想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希望妻子曾经堕落到那种地步。可从李贞淑口中听到这冷冰冰的两个字，徐木还是不敢相信，他甚至觉得李贞淑是在开玩笑，平时显得贤良淑德的妻子怎么可能会那样？
难道，为了钱，他妻子甘愿让自己绝美的身体在那些丑陋的男人身下扭动吗？
看到徐木这反应，噗哧笑出声的李贞淑问道：“你真觉得小璐曾经是一名小姐吗？”
被李贞淑这么一问，又想起妻子曾经说过在第一份工作时没有堕落，所以徐木又反问道：“你在骗我？”
“只是想看下你的反应以确定小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罢了。”
“这种玩笑真不好笑，”徐木道，“我是一个性子比较急的人，你就不怕我摔桌子走人去质问我老婆？”
“那我会在你转身而走之前把你叫住。”
“别再跟我开玩笑了，有些玩笑我真的承受不起。”
“一个大男人，口吻却像娘们似的。”
“就算再坚强的男人，在经历一些事之后都会变得脆弱。当然，像你这种不把老公当人看待的女人是不会明白的。”
“或许吧，”已经开始把玩打火机的李贞淑道，“我开的其实是足浴店，小璐有在我那边上班，不过她上的班和普通技师有些区别。普通技师就是给客人按摩脚或者是推背之类的，但小璐负责的是钓鱼。那时她来上班的时候，她说她急用钱，问我怎么样来钱快，我说当楼凤。她还问我当楼凤是什么，这可真的把我给笑死了。当我解释说楼凤就是独自接客的小姐时，她就一个劲摇头，说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只想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她这样说后，我就说那你还是好好在我这里上班吧，一个月好歹也能拿个五六千甚至上万块。在培训结束并且准备上岗的前几天，她再次找我，说真的急需钱。我问她为什么需要钱，她说她妈妈生病住院，急需一笔钱。我问她数目时，她说保守估计在五万到十万之间。”
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的李贞淑道：“其实有时候我很痛恨在个社会，富人越富，穷人越穷。富人可能什么事都不用干，每分每秒都有资金进账，穷人却是每天花十个小时左右才能拿个几十上百块的。所以当小璐这样和我说时，我也觉得小璐蛮可怜的，所以我就给她指出了一条发财之道。我刚刚说我其实是一个很仇富的人，所以我将目标锁定在了富人身上。你让穷人拿个成百上千出来，穷人可能会很心痛。但你让富人拿个几万块出来，富人可能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所以如果那些富人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我手上，那让他们吐点钱出来简直是小菜一碟。所以呀，当小璐说她妈妈生病急需钱时，我问她肯不肯帮我钓鱼，思考了足足两天的她还是答应了。”
见李贞淑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橙汁，心急的徐木问道：“你们玩仙人跳？”
“差不多是这意思吧，”停顿了下，李贞淑继续道，“我开的足浴店是在四星级酒店里，所以我能接触到不少上流人士。这些上流人士对长得漂亮的女人兴趣不会非常大，但对高气质的女人兴趣非常大。所以呀，在小璐来面试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选中她了。只是要让她从事这和法律相抵触的工作，她肯定不会立马答应。幸好她急需用钱，所以一拍即合。加上我先帮她垫付了她妈妈的医药费，所以她也没办法反悔。”
“能不能说一下仙人跳的具体过程？”
“我刚刚说了我能接触到不少上流人士，我会从中筛选出哪些适合下手。当我筛选出之后，我会在这类客人到达时安排小璐去服务，并让小璐和这类客人说一些悲惨的经历。因为小璐小时候经常被爸爸毒打，后面爸妈还离了婚，而她妈妈那时刚好生病住院，所以悲惨的经历会说得很顺溜。毕竟呢，都是她亲生经历过的事。服务完之后，如果客人主动和小璐要联系方式，小璐就会把那时特意申请的qq号码报给对方，并和对方保持联系。要是对方下次来店里呢，我一般会说小璐没空，或者说小璐回家看望生病的妈妈之类的，这是钓鱼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可能让客人心急如火的一步。这步完成后，当然就是在外面见面，之后就差不多该收网了。顺利收网的话，我会分一笔钱给小璐。有时候悲惨的经历反而会成为人生中最大的筹码，那时的小璐就是如此。”
听到这里，徐木对李贞淑产生了几分厌恶。
因为徐木知道，既然他妻子是鱼饵，那肯定在当鱼饵的过程中有吃过亏。
想到此，徐木问道：“她有没有被客人欺负过？”
“几乎没有。”
“我不要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但我只能这样回答，”李贞淑道，“在我的印象里是没有，但偶尔被拉一下手，或者突然被抱住那应该是有的。反正我有嘱咐过小璐，说让男人心痒痒的最好办法就是别当一只温驯的羊羔。所以如果发生这些的情况，她必须第一时间挣脱。要是太过于顺从，那客人就不会上钩了。”
“我真的很想痛骂你一顿。”
看着面色冷峻的徐木，笑出声的李贞淑道：“我没有逼小璐，是她自愿的。其实你不觉得我让小璐干这个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吗？那时小璐急需钱，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那她如何筹到这笔钱？要一两个月内弄到五到十万的，你觉得干正常性质的工作能完成吗？假如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仙人跳，一个是被富人包养或者当楼凤，你会让她选择哪个？”
“我两个都不会选择。”
“那你就是准备让她妈妈因为没钱支付医药费，而被赶出医院，然后含恨而终，并让小璐自责一辈子了？”
听到李贞淑这话，徐木沉默了。
徐木想说“就算困难再大，那也有解决的途径，没有必要出卖自己”之类的话，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已经站在那时妻子的角度去考虑了。
甚至呢，徐木都能想到妻子那时的心态变化。
为了短时间内赚钱就去足浴店，可她妻子发觉足浴店里赚钱也没有想象中来得快，所以就想着更快的途径。而在培训期间，因为妈妈住院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所以他妻子变得非常着急。而当李贞淑提出仙人跳时，他妻子应该是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只是因为这和法律相抵触，所以还是会考虑再三。在考虑了两天后，因为真的急需一笔钱，所以他妻子还是答应了。加上李贞淑提前帮他妻子垫付了医药费，所以他妻子已经无法再拒绝，只能按照李贞淑吩咐的去办。
用了足足十分钟将妻子的心态复习了一遍之后，徐木有些伤感，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要是那时候遇到他妻子，他能施以援手吗？
如果让他家人帮忙筹这笔钱，问题应该是不大。
可惜的是，他是在妻子已经在赵铭公司上班时才遇到了他妻子。
喉咙动了下，心有些疼的徐木歪过脑袋看着窗外。
不知道为什么，徐木总觉得那时的妻子应该非常无助，就像一个被囚禁在牢笼里的金丝鸟，想飞出牢笼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用叽叽喳喳的方式讨好着那些即将踏入圈套的赏鸟人。
深吸一口气，徐木努力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他怎么也做不到。
虽说他还不知道那胖子到底是谁，在巷子里到底对他妻子做了什么。可只要想到他妻子为了医药费有当过仙人跳的诱饵，而且是在非自愿的前提下，徐木的心情就糟糕透顶。幸好他没有想象中的脆弱，否则他的眼泪可能已经掉下来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徐木这样感伤一点意义都没有，毕竟他妻子隐瞒太多的事，而且可能还在巷子里被那胖子搞过。
但因为唐璐是他妻子，在知道自己妻子曾经经历过那些事之后，如果徐木一点也不伤感，那反而说明徐木是一只冷血动物了。
更何况，那些事都是发生在他们认识之前。
从口袋摸出一包烟后，徐木想点上一根。可看到墙壁上偌大的禁烟标志后，徐木又将烟收进了口袋。
看着依旧笑眯眯的李贞淑，徐木道：“如果那时候你肯借一笔钱给她，并让她找一份正经的工作，那她肯定会感激你一辈子。”
第344章 也有混过
“有一点你可能没有搞清楚，”依旧笑眯眯的李贞淑道，“这世界上穷人很多，就算我能帮得了一两个，那我也帮不了更多，所以我连这个先河都不想去开。其实你不觉得我有在帮小璐吗？如果我没有先帮她垫医药费的话，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糕。她急需一笔钱，而仙人跳这种事也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所以不可能她一答应就立马能钓上鱼，立马能讹到钱。”
没等徐木开口，李贞淑又继续道：“你知道在大部分足浴店里，什么样的女人最多吗？”
“我很少去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听你的语气就好像她们干的是下三滥的工作似的，她们难道是小姐吗？”轻轻哼出声的李贞淑道，“她们也都是靠自己的劳动力赚钱，又不是躺着趴着或者骑着。我跟你说吧，会在足浴店里上班的绝大多数都是湖南、云南、湖北那边的结婚女性。那边有些地方很贫穷，她们会把孩子扔给长辈照料，自己就一个人来到沿海城市。因为像收银员之类的工作来钱慢，所以技师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们赚了钱就会把相当一部分的钱寄回去，以便让长辈能更好地照顾她们的孩子。”
“我没有歧视她们，只是觉得有更好的选择。”
“谁不想有更好的选择？谁会愿意在别人面前点头哈腰，坐着或者蹲着给别人洗澡，偶尔还要被吃豆腐？”李贞淑道，“我真觉得你是一个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没有接受过风吹雨打。你觉得这是个什么样的社会？这并不是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你还以为财富都是共有的啊？”
被李贞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