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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的身份更是不凡,今晚自己那么武断地判断他的一切,到底是太过冲动了。
“之前,我有点脑子发蒙,并不是存心怀疑你和乔老他们是一伙的。我向你道歉。”
Grantham瞥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半丝表情,只是冷冷道:“不用。”
冷偳咬牙。
轿车后座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云溪早和峤子墨一起离开了。被人用这样冷淡的语气打发,的确让他很生气,但想想,刚刚要不是Grantham豁出命去救云溪,搞不好,现在还真的让乔老得逞,顿时,脾气便又好了一些。谁让,他理亏呢。
“我很感谢你今晚救了我妹妹,不过,有些事,你也知道,”冷偳顿了顿,决定把话挑明:“按峤子墨的性格来说,他既然认定了云溪,谁都抢不过他,更何况,他都见过我家的长辈了……。你即便再喜欢云溪,也不要太执迷了。毕竟,是没有结果的。”那般的奋不顾身,却是毫无希望。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一种打击。
谁知,车内的气氛竟然为之突然一沉。Grantham冷冷地转过头,看着他,那目光,似乎在研究一个BULLSHITTER。
冷偳实在抵不过他这目光,摇开窗子,透了口气。
谁知,转头回望,却见Grantham已经挪开视线,仿佛懒得和他再说一个字。
顿时,有种狗咬吕洞宾的心情。
他好言好语地劝人,竟然被人给无视了。好吧,有本事,你和峤子墨去抢吧,不撞南墙心不死。
这一路,两个人从此陷入沉默。冷偳心情说起来不好不坏,却是没有多注意,Grantham眼中的深思。
——
云溪眼见着车子开到市中心峤子墨的私人大厦,这里的一切还是一如既往,就像他一直生活在顶层的那套奢华套间内。
一路上,峤子墨都没有再说一个字,打开车门,直接抱起云溪,往电梯里走。司机和其他人员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隐身成为壁纸。
到达顶楼时,他只轻轻地睨她一眼:“坐。”
云溪以手撑额。
看样子,刺激狠了……。
“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云溪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努力摆正姿态。虽然卖萌耍宝不是她的强项,但这个时候,就不要太计较形象之类的了。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你觉得,你还有信用值吗?”峤子墨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扔给了她,态度却不见丝毫春回大地。
云溪默了默,感情,她的信用已经破产了,连承诺都不得人重视。
不过,易地而处,如果是峤子墨在她眼前玩了一把危险游戏,估摸着……她会比他更不好说话!
想到此,她有点悲催得发现,除了丧权割地,否则,绝无翻身之处。
“那你说,你想要怎么着?”赖在沙发里,顶级的牛皮柔软而舒适,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根本就想躺在上面直接睡过去。
看着她微微侧过脸,惬意地窝在沙发里,浑身散发出一种慵懒的味道,他忽而一笑,自上而下地双手圈住,恰将她围在怀里,漆黑深邃的眸,紧紧地盯着他。呼吸交错,竟是连彼此的心跳似乎都能够听到。“我想要什么…都行?”
黯哑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溪顿时耳朵一热,情不自禁地抬头,却恰好对上他的唇。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却发现,这一瞬,他眼底闪过的炙热和火辣。
勾唇一笑,双手在他颈后合拢,整个人仰面送了上去。
唇,像是天生一对,一旦触上,便难舍难分。他的呼吸配合着她的,就像是鱼水,从来就是不可分割、永世相依。
舔舐、交缠、抵死温柔。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云溪仰头,承受所有。心,却是越来越软,也越来越热。
这个男人,为了她,不远万里,不辞辛苦,永远是把她放在第一位。以他的冷静事故,若真的能定下心来思考,绝不会情绪出现这样剧烈的波动。说到底,他在乎她,在乎到不能自已!所以,才会对于她的冒险不能放任。
“叮”——
门口的直达电梯忽然一声脆响,扣着乔老和黑衣人上来的那些人压根不知道自己撞断了什么好事,一个个神色肃穆地推着人从电梯里走出。
云溪听到玄关处的声响,轻轻地推了推他。
峤子墨深深地叹了口气,缓了一缓,这才直起身子。
转身,刹那间,眉目在望向乔老时,闪过一道冰冷的杀气。
Grantham和冷偳搭乘第二部电梯紧随其后,进门的时候,两人同时被这道杀气所慑,顿时,背后一寒。
可全场,唯有一人,不动如风。
仿佛,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笑得格外诡异。
CHRISTINA和乔老是坐同一辆车子过来的,在路上,乔老醒后,她就发现了他的异常。没有被人扣押的紧张和惶恐,也没有事发之后反而陷入逆境的狂怒,相反,乔老自醒来之后,就一直笑得格外兴奋。那双眼睛里,几乎都能闪耀出惊人的光。
难道是脑子出了问题?
就连Grantham和冷偳都发现了异常。其他的黑衣人一脸惊愕地愣在旁边,仿佛对于现状都有点云里雾里了。明明,乔老是被人捉了现行,怎么反倒是笑得这般猖狂?
云溪微微眯了眯,目光在乔老那高高翘起的唇边上来回扫过,“看来,你还准备了后招。”
姜还是老的辣。
这句话,向来,她是记在心底。
商场上,从来没有永远的赢家。饶是身为商界帝王的萧然都能一朝跌落神坛,更何况是她?
乔老敢下这么大的赌注,她从来没想过,会轻而易举地就赢过他。
但是……。
望着他那双眼底散发出来的诡谲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
手心忽然传来一阵暖意,峤子墨不动声色地将她的五指握紧。
站在一边的Grantham看到,目光顿在那里,不动。冷偳发现了,却是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以为你赢了?不,冷云溪,我告诉你,你还太嫩了。冷家最容易下手的,从来不是你!”乔老忽然抬头,以手指天,张狂一笑。“你以为,就你聪明,会多做一手准备?你怎么不想想,我干嘛非把你晾在香港再出手?真当我是因为在B市施展不开吗?”
调虎离山!
乔老话音一落,这四个字立马浮现在众人脑中!
冷家,最容易下手的,从来不是你!
那是谁?
不会是老爷子,更不会是她父亲!那便只有……
手无缚鸡之力,却又心软无比的母亲!
“你把她怎么了!”云溪忽然从沙发里一挣,整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要不是峤子墨在背后握着她,她几乎立马冲到那个满脸癫狂的疯子面前。
“你以为呢?既然要动手,我向来喜欢斩草除根!”乔老满足地看着云溪的脸上倏然惨白,那眼睛里,此刻尽是渗人的光芒,却像是烈火烹油,将他心底最畅意的火光点燃!
她以为她是谁!
能过躲过刚才就是赢了?
太天真!太自以为是!
他还没把整个冷家打入地狱,怎么可能在这里就轻易败了?
“你母亲张翠,可是定期要到医院复查身体的。就算有人陪着又怎么样?再厉害的保镖和护卫,到底不是刀枪铁壁!你不妨现在打电话回去问问,看看,发生了什么好事!”说罢,乔老笑得越发得快意,像是将这辈子所有的笑意都凝聚在了一起,彻底放开了。
“闭嘴!”峤子墨一手扶着云溪,一手直接拧断了他的下颚。
“呃,呃,呃……”没有了下颚骨的作用,乔老当即再也笑不出声。剧痛让他整个人都扭曲成一团,但,他望向云溪的眼神是那般的志得意满和嘲弄嗤笑!
------题外话------
BULLSHITTER,中文意思是“蠢货”。
☆、第二百六十五章 果敢
云溪怔怔地退后几步,直到沙发挡住她的退路,她才像是一下子晃过神来。
从衣服里死劲地掏手机,只是,手指颤抖着,脸色惨白到几乎透明。
峤子墨心中一痛,忍不住将她整个人扣住怀里:“冷静一点!不要自己吓自己!”
云溪下意识地抬头看他,目光却依旧是涣散的。
峤子墨忍不住皱眉,终于,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键钮,拨了过去。
手机被放在她的耳边,规律而冗长的等待铃音,似乎将她的神智一下子唤醒。
云溪忽然双手紧紧握住手机,眼睛圆睁,死死地咬住嘴唇。
殷红柔软的唇,被咬得一片红肿,她却丝毫没有痛楚的感觉。
张翠,自己从医院一醒来便见到的第一人。她是那般娇宠自己,无条件、无原则的付出,哪怕在别人眼中,她不过是个胡作非为的二世祖,她也总是祥和而包容地朝她微笑。
她知道,因为,她是她的母亲。而母爱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情感。
可她并不是冷云溪,她是死而复生的笪筱夏,从小失去父母和外公一起长大的笪筱夏。
没有人知道,她看似沉默冷静,但是,对于这个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女人,她的心底是有多么的珍视。
她不能出事!
千万,不能出事!
娇媚的通讯员声音在耳旁一遍一遍地响起。
云溪的心却像是一点一点地沉入谷底。
冷偳和Grantham站在一边,望着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顿时,只觉得,最难以置信的事情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你!”走到被卸了下巴的乔老面前,冷偳一把拎起他的衣领,顿时,乔老整个人呼吸都困难起来。一张脸,涨得青红泛紫,简直一个喘息不过来,就能立马闭过气去。
唾液因为无法吞咽,顺着他的嘴角一路流了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只一双眼,狠毒得像是一批在原野中被暴风雪即将吞没的孤狼。
“你冲动有什么用!”眼见乔老就要晕死过去。Grantham一把拍开冷偳的手,乍然涌入的空气,将乔老呛得眼泪直流,嘴巴想要喘气,偏是无法控制下巴的张合,一时间,鼻涕眼泪唾沫到处都是,别说是什么要员,说是逃荒的乞丐也毫不为过!
云溪却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她又一次拨打着张翠的手机号。只是,无人接听,依旧是无人接听。
夜,死一般的静寂。整个豪华顶层中,忽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沉默、绝望,像是无边无际地侵蚀着每一个人的思维和镇定。
终于,云溪主动挂断了电话。
一时间,房间里所有人都定定地看向她。
她却忽然换了个号码,重新拨通。
这一次,没过多久,电话就接通了。只是,说话的人,显然不是手机的主人。
“云溪吗?”强自镇定的声音从彼方传来,云溪只觉得,自己忽然掉入了冰窟。
不会的,不会的……她颤抖地,靠在背后的沙发上。试了许久,终于,成功地逼出几个字来:“爷爷…”
冷老爷子面色难看地坐在医院急诊室外,望着李嫂六神无主的样子,久久,才将眼中的酸涩逼了下去。“李嫂的电话在我这,你,你赶紧回来吧。”
森冷安静的声音在医院走廊里回荡开来,云溪握紧手机,终于听清,耳边远远地传来李嫂惨烈的哭声:“小姐,你赶紧回来!夫人,夫人想要见你!”
嘶哑悲鸣的哭声,在耳边一圈一圈地回荡,云溪几乎可以感觉到李嫂瘫倒在地,双手捂脸,满眼绝望的样子。
手机,“吭”——地一声,滑落在地。
她却无知无觉,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终于能够正常呼吸的乔老面前。
脚尖抬起,下一瞬,只听一声惨叫响彻房间!
云溪的脚尖碾在乔老的指甲盖上,一遍一遍的碾压着,眼神却是越来越亮。
那一瞬间,冷偳只觉得,心底闪过一道悚然,他竟觉得,她嘴角挂着一抹渗人的笑。那笑,便是看一眼,都能让人午夜惊魂!
“你会为今晚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云溪却突然恢复了平静,“我保证。”最后几个字,从唇边吐出,像是在飓风浩瀚中忽然沉寂下来一样,低头逼视着乔老。那目光,竟吓得乔老当即连手指上的剧痛也无暇他顾。只觉得,从背后升出一抹邪冷的寒气,如附骨之疽。
当即,云溪像是丢开一块垃圾一样,将乔老踢到一边。转身,就朝电梯走去。
峤子墨忽然拉了她一下,望见她那双眼睛,忽然一怔,却是毫不迟疑:“楼上有直升机,跟我走。”
冷偳和Grantham动作迅速地跟上,看也没看跌在地上,如老狗一样残喘的乔老。
直达电梯的最高一层果然是顶楼阳台。峤子墨打了个电话过去,很快,风声在头顶越来越盛。衣角翻飞,头发凌乱。她的目光却久久地望向某一处,毫无反应。
峤子墨将她整个人抱住,“冷云溪,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保证,绝对会让你尽快回到你母亲身边。”
他的话,像是一块烙铁,活生生地钉在她的胸口。火热,滚烫,却像是将她一下子从深渊里拉了出来。她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上:“峤子墨,你要说话算话。”
回答她的,是他温柔的抚摸。长发飘散,他的手指像是带着安定剂一样,将她濒临爆发的疯魔一下子扯了回来。
“我决不食言。”峤子墨静静地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轻得像是空气一样,却让她的心在那一刻,忽然安稳踏实起来。
果然,直升机降落后,待他们一行四人上了飞机,直接飞往香港机场。
峤子墨显然已经吩咐下去,她们刚刚到达候机厅,便被空姐引到一架飞机上。
没有航空记录的飞机,随时听从峤子墨调配的飞机,不同于寻常的私人飞机,他甚至连飞行轨道都没有联系就能要求直接起飞。这是怎样的特殊,才能拥有这样的权限?
Grantham是目前四人当中情绪最稳当的一人,也是唯一一个深深看了峤子墨一眼,转而恢复沉默的人。
抵达B市机场时,已然凌晨。
黑色车辆急速驶过,在高速公路上,简直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云溪一直静静地攥住峤子墨的手,脸上的气色却越来越让人看不透。
终于,她们一路无阻地跑到急症加护病房时,已然夜里一点。
空荡的走廊里,没有一人。
李嫂那惨烈的呼喊声就像是一个幻觉一样,从未发生似的。
云溪以为,自己今晚做了一个噩梦,被乔老的一句话吓得神志不清。是的,是梦,明明张翠出门都有人看护,怎么可能说进出事就出事了?一定是乔老唬她的!
对,绝对是!
她刚回头,想要对峤子墨说话,却是目光一顿,整个人活生生被定住一样,呆滞地望着来人。
冷国翼扶着旁人的手,蹒跚地站在走廊灯口下。
这一刻,云溪只觉得,耳朵轰鸣。
像是全世界都轰然坍塌……。
“冷云溪!”峤子墨一下子抱住云溪瘫软的身体,只觉得她浑身冰凉,就像是一块巨型冰块。“医生!医生呢?”
漆黑阴森的夜像是一下子被撕开一道口子,整个安静的走廊豁然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
值班医师一路跑过来,喘得几乎要背过气了,但依旧铭记这幢大楼是专属国字打头的VIP才能入住的特殊病房,于是,耐着脾气,好声好语道:“来,把她放开,我检查一下。”
眼见峤子墨紧紧抱住冷云溪,而她脸色灰白,以为是病人突发疾病,医生也不做她想,直接越过冷国翼就往上冲。
“我母亲,她,她怎么样了?”云溪却是一下子死死地揪住医生的白褂,那力道,几乎让医生整个人一个踉跄。
“你是张翠的女儿?”医生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当即,脸色有点难看。“还在抢救。目前,你母亲的失血情况严重…。”
“验我的血!”云溪一把拉开袖子,拽着医生就要往楼下走。
可这时,冷国翼却定定地走到她的面前:“你不可以。”
四个字,像是座冷山,直直地压在她的脊梁上,将她整个人震得魂飞魄散!
“为什么?”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脸色冷峻的父亲,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耳聋,又或者,这一场噩梦压根没有结束……。
望着病人家属对峙不下的样子,医生终于恢复了平常,“你父亲没有说错,你的确不能献血。”
云溪一愣,发现,父亲的脸色焦急之色并不比她少,只是,刚刚强撑着一口气,现在,却是要靠着生活秘书的肩膀,才勉强站立,当即,觉得自己云里雾里。
为什么?她脑子里反复出现的,便是这三个字。
“你不能验血。”谁知,冷国翼突然斩钉截铁地说了这几个字,当下,越发让云溪觉得惊愕。
医生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接过话头,将刚刚打断话,继续说了下去:“亲友之间血液是不能互输的。亲人身体的‘健康与否’并不能根据日常表现评估;更重要的是,近亲输血更容易导致‘输血相关移植物抗宿主病’。”
事实上,移植物抗宿主病在近亲间输血中的发病率远高于非近亲输血,父母、子女等一级亲属间输血的危险性更大。这种病的死亡率高达99%。
也就是按照通俗的解释,输血就等于是用血者身体里来了许多“外来客”,非亲属之间的免疫淋巴细胞容易被识别、排斥。而亲人间的“外来客”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