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伸手把鞋子勾出来,跪在矮几旁边,老吴忽然觉得身上冷了起来。
“这、这个玩笑开得太、太过分了……”
拿著鞋子,老吴感觉自己更加冷了,他甚至看到自己的胳膊上有鸡皮疙瘩冒出来。
看到什么的一瞬间,老吴一动不动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他现在全身上下唯一可以动作的部位,只剩两只眼睛,透过视网膜,他觉得自己看到了难以想像的画面:人!好多人!
屋子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
男人……女人……老吴看到他们在自己身边的客厅内翻找,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听到他们轻微的呼吸声,这么多的人,这么近的距离,然而他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在自己身边翻找了多久。
“……我老听到周围有人的呼吸声,好像很多人在似的……”
张大勇曾经说过却被自己嘲笑的话,忽然清晰浮现在老吴耳边,老吴僵硬的吞了一口口水。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这些人已经在自己身边的话……
这些人……他们真的是“人”?
视线和其中一人直直对上的瞬间,老吴的眼睛瞪到最大,维持著这个姿势,他陷入了黑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张谨感觉脑下的东西硬硬的。他想呼吸,却觉得呼吸异常费力,他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睛被什么紧紧蒙上了。
挣扎间,张谨握住了蒙住自己眼睛的物体,小巧柔软的,是女孩子的小手,吃力的睁开眼睛。
张谨这才发现梦里一直压迫自己,让自己无法呼吸的,原来是坐在自己胸前的三妹小叶子,看看被自己抓著小手咯咯傻笑的妹妹,看来,梦里让自己无法睁眼的罪魁祸首也是她。
“哥哥,你怎么睡在地板上?”对哥哥奇怪的睡眠地点完全不在意,小叶子只是咯咯笑著,“被我踩到都没有醒过来,哥哥真迟钝!”
迟钝这个词是几天前她二姐形容她的,小丫头很快就学会了这个词,并且炫耀式的见人就用。张谨无奈的拉著妹妹的小手。
“嗯,知道了,不过你先从哥哥身上下来,小胖猪你好沉……”
吃力的站起来,感觉头部钝痛的张谨,信手向疼痛的源头摸去,于是,昨天晚上的记忆,在他摸到脑后大包的一瞬间回炉!
“糟糕!”
昨天他看到有人潜入自己家了!小叶子既然出现就说明她没事,可是其他人呢?
心跳一下子变乱的张谨,匆忙推开剩下两个妹妹的门,小溪和小楠房间内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房间里完全没有她们两人的影子!
“小溪!小楠!”完全乱了阵脚的张谨彻底暴走,他冲到浴室,却在重新出门的瞬间和小溪迎头撞上!
“小溪!小楠呢?”双手把住妹妹的肩膀,张谨脸色苍白的问著自己的问题。
“我在这儿……”从小溪身后探头的,却不是小楠是谁?
松了一口气的张谨,于是虚脱的靠在身后墙壁上。
“你们这帮孩子,怎么神出鬼没的……不要让我担心了……”喃喃的说著,张谨敲了敲自己的头。
“才不是!我们本来就在你旁边啊,是你没有看见,哥哥像个傻子一样到处跑的样子我们都看到了。”撇著嘴,小溪奚落著兄长。
被完全说中的张谨无话可言。
妹妹就在自己旁边,自己怎么就完全没看到呢?自己有慌乱到那地步么?
不过……也罢。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患得患失,说的更加过分一些:他有些歇斯底里。
可是多年前那件事真的把他吓坏了,对于他来说,妹妹们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他无法看著她们再一次在自己面前,遇上任何危险。
“那么……你们继续收拾,我下去准备早餐。”虽然被奚落,不过毕竟安下了心,微微一笑,张谨向楼下走去。
“哥哥老是这个样子行么?”望著哥哥的背影,小楠小大人一样的抬头问姐姐。
刚才还在嘲笑兄长的小溪一脸凝重,半晌叹了口气,“没办法,那是一种障碍。”
“障碍?障碍是什么?可以吃么?”求知欲旺盛的小妹立刻开口询问。
“……傻瓜,障碍怎么可以吃?”拍了小妹圆滚滚的脑袋一下,小溪低下头,“那是只能跨越,无法被时间啃噬的东西……”
她还想说什么,可是楼下却忽然传来张谨的吼叫。
“小溪!快拨警察局的电话!我要报警——”
警车在二十分钟后堵在了张家门口,看著不断在自己家进去出来的员警,张谨庆幸自己提前让妹妹们偷偷离开。
员警问了许多问题,然而张谨却大部分回答不上来。
他只能反覆说著自己在客厅看到一拨人,然后又看到另外一拨人,碰到第二拨人的时候他当即被对方砸倒,立刻陷入昏迷的他什么也不知道的度过了整个夜晚,然后第二天,在他的房间,他发现了砸晕自己的人。
确切的说,是那个人的尸体。
他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死在他的房间,也不知道其余的人究竟怎样,客厅里还躺著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
医生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可以导致昏迷的伤口,可是他确实在昏迷,强制叫醒那个男人之后,那个男人却只是不停的颤抖。
从他后来断断续续的零星片语里,警方只能得出一个大概结论——
“所以说是先来的入室抢劫犯,被后来的入室抢劫犯杀死了?屋子的正主儿——你,因为之前就被砸晕反而毫发未伤?”拿著当天的报纸,田里啧啧不已。平日每天读报纸也就罢了,能读到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发生的新闻,可还是比较新鲜的事。
“别闹了,一早上看到尸体的感觉可是一点也不美好。”其实他当时也不确定,看到自己屋里躺了一个头部血淋淋的人,瞬间他就出门呼救,大门一关的他再也没勇气打开卧室看一眼,那人是死是活还是后来听员警说的。
直到尸体从他房里运出去为止,他一直保持著僵硬的姿势,他想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做恶梦。
“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约会么?在你的卧室里……”完全不理会张谨的一脸别扭,何珍阴阴的笑了,“新鲜的死者……或许可以有一次特别的体验……”
“打住打住!我家是绝对绝对不欢迎你的!我家还有妹妹,可不能让你把她们带坏了!”伸手比了一个X型,张谨义正词严的拒绝。
“不过……其实有件事有点奇怪。”义正词严之后,张谨的脸色忽然一豫,半晌之后,他在田里的催促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犹豫。
“那是报纸上没有写的事情,关于那具……尸、尸体的验尸报告……”
验尸报告几个字明显引起了何珍的兴趣,张谨看到何珍端著饭盒坐到了自己旁边,女人眼里昂然的兴趣让他顿时心生畏缩,不过最终还是继续说了。
“法医检验的结果:那个男人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二十八个小时。”
“啊?”田里还有点不明白。
“我和那些员警说得很明白,我醒来的时候特意看过表的,那时候是凌晨两点半,之后我出门碰到小偷,然后被砸晕,发现尸体则是早上七点多,这段时间大概是……”
“啊!最多不过四个小时啊!”终于发现问题所在的田里立刻跳了起来,指著张谨的鼻子,田里一脸惊恐,“明明才死了四个小时的尸体,检验结果却是死了二十八小时,这、这、这不是凭空多死了一天么!”
低下头,被田里说出事实的张谨,皱眉低下了头。
就是田里说的那样,简单的加减法,是个人就能推算出来的时间,可是却有了解释不清的黑洞。
“难、难道你其实昏迷了一天?”想了半天,田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嗯,一定是这样,叔叔上次不就那样说我的么?一定是你脑袋被砸得太严重,你晕啊晕的就多晕了一天……”
田里的话被张谨打断了,田里看到他摇头。
“不是的,昨天是十号,今天是十一号,日历我还会看的。”
“啊?”这下,找不出理由的田里呆住了。
“后来醒过来的那个犯人也出具了同样的证词,虽然他还有些神智不清,不过对于作案日期他却牢牢咬定是十号。”
说著困扰自己一个上午的事情,张谨的眉间推出一座小山。视线不由自主的望向远处静静吃便当的苏舒,分神看向别人的时候,才发现剩下两人的注视对象也是他。
“干嘛都看我?我不会分你们饭吃的。”眼睛抬也不抬,苏舒慢条斯理吃便当,发觉自己的话对三人无效之后,苏舒抬起头看向张谨,“警方怎么说?”
“警方倒是没说什么,毕竟证词上没有问题。”想著今天早上警方脸上的困惑,张谨眉头皱的更紧,“所以最后他们决定把那个当作法医技术的漏洞。”
“这样么?”将最后一块肉扔到嘴里,苏舒慢慢嚼著,视线落到窗外不知名的地方,“和你无关,那不就得了?总之没事就好。”终于用餐完毕的苏舒站了起来,“你这也算死里逃生了,今天和妹妹们一起好好压压惊吧。”
苏舒说完,看了看表,“今天你早点回去吧,后面你没完成的工作我替你好了。”
他的话让张谨惊讶的抬起头,看著苏舒默默拿起自己那份邮包的时候,客气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张谨只能点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苏舒说的没错,昨天的事情确实称得上死里逃生。
他会突然醒来果然是一个警告!
如果不是他忽然醒来他就不会走出卧室,不走出卧室他就不会发现客厅的强盗,没发现客厅的强盗他就不会上楼寻找妹妹,不上楼寻找妹妹他就不会遇上另一组强盗,没遇上另一组强盗他就不会被忽然砸晕,没有被忽然砸晕他说不定就……
说不定今天倒在屋里的尸体会是他。
“呵……幸好不是生日那天遇上的事情,要是生日那天……我的忌日岂不是也是四年才有一次?”
抓著头,摸到头上那颗大包,张谨脸上笑著,心里却忽然生出一股寒意。
和局长说明了情况,张谨第一次在未下班的时间内,光明正大的整理完东西回家,这次的东西很好整理,因为他今天来的本来就早,很多东西压根没有拿出来。
去超市采购了需要的东西,打算好好做顿晚餐给家人压惊的张谨,踏上了回家的路,走到家门口、看到门口蹲著的三个身影时,张谨愣了一下。
“你们怎么会……”
是妹妹们,在不该放学的时间,三个孩子全都到了家,到了家却不进去,只是巴巴的蹲在门口,那样子有点可怜。
“没带钥匙么?”
妹妹们齐齐的摇头,半晌,大妹低著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害怕。”
看到平时总是故作坚强的大妹难得示弱的样子,张谨摸了摸她的头,笑了,“大哥回来了,现在不怕了吧?走,我们进门去。”
听到大哥的话,小叶子立刻拍著屁股起来,跟在张谨身后蹦蹦跳跳进了门,小溪低著头跟进,小楠则是走在最后,细心的女孩走在最后一个,代替大哥把大门锁好。
那个晚上,四个人谁也没回房间睡觉,拿了毯子坐在客厅,四个人挤成一团聊天,那天张谨并没有反复确认大门是否锁好,事实上家里被贼人打破的窗户也还没修,为了不让冷风进来,张谨用牛皮纸把它勉强糊了一下而已,可是当时的张谨却只感觉安全。
紧绷了一天的心终于得到放松、张谨感到困意向自己铺天盖地袭来。
早上张谨是被窗户里漏过来的冷风吹醒的。
摸著酸痛的脖子,张谨被自己醒来的地方不是卧室,而是客厅的地板这件事吓了一跳,然后随即想起之前和妹妹们聊天不小心睡著的事情。
对了!四个人一起在客厅睡著了,可是……
妹妹们呢?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旁边,张谨愣住了。
没有被子,没有一丝热气,没有一丝有人待过的痕迹,张谨的心跳猛地加速。
那些孩子们……回房了么?
可是张谨来到二楼轻轻推开妹妹们房门的时候,卧室里……
是空的!
“小溪!小楠!小叶子!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张谨焦急的声音在自家的宅子响起,一大早的,听起来格外响亮。
就在张谨心脏高高悬起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
视线反射性的向电话看去,张谨盯著红光不断闪烁的电话机,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胆怯,身子于是钉在了原地,他就维持那样的动作直到电话自动转到留言电话。
“是我,你们到家了吧?抱歉公司今天忽然有事情没法陪你们出去玩,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零钱在客厅的抽屉里,你们喜欢什么就去吃点吧。”
乏味刻板的男人声音传入张谨的耳中,听到那声音的瞬间,张谨呆若木鸡——
“是……我的声音?”喃喃的说著,张谨彻底愣住了。
然后,他又醒了,然后才发现,突然惊醒的事情原来只是自己做梦。
第四章红白喜事
那里!那里明明是遗照啊!是我的遗照!该死!我居然看到我自己的遗照了!谁来告诉我我是在做梦——
小学的时候老师曾经问过每个学生他们未来的愿望,和其他同学精彩绝伦、极富想像力的伟大理想比起来,楚柔的愿望非常简单——她说她想当新娘。
那个愿望让她被嘲笑得很惨,诚然,在一群情窦未开的小学生里,说出这样的愿望是害羞的事情,不过楚柔却把这个愿望坚定了很久。
她很早就谈了恋爱,很早就关注每年新娘妆的变化,甚至很早就开始存自己的嫁妆,可是她的愿望始终没有实现。
她一次也没嫁出去。
“我们分手吧,过几天我要娶别的女人。”前几天,她好不容易找到、觉得可以结婚的对象对她如是说,然后一星期后的今天,那个男人果然结婚了,和另外一个女人。
酒席上笑吟吟给客人敬酒的新人,看起来极为碍眼,她本来不想来的,可是她还是来了。
“该死——祝你们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恨恨的说著祝福的话,楚柔将喝干的杯子用力砸到桌子上,动静之大,旁边同席的男人皱眉看了她一眼,楚柔反射性朝对方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对方看神经病一样看了她一眼,紧接著就阴沉著脸离开——手里拉著旁边的女伴。
“讨厌——好男人不是同性恋就是已经结婚,这句该死的话是谁说的?”又干了一杯酒,楚柔眼圈一红,趴在桌上呜呜哭了起来。“我不想一辈子嫁不出去啊!”
看她失态,旁边和她一起来的女性友人一边脸红一边小声安抚她,“你那么漂亮,一定可以嫁出去的……”
“你骗人!我现在全明白了,结婚和长相完全没关系,那些新娘都没我好看——”
“……那个……”
“越好看的女人难道越不好嫁出去么?这世界是什么道理?”喝醉了的楚柔强词夺理,抢白了一阵之后,又开始自顾自怜起来,“其实,我曾经碰到过好男人的……可是……”
话说到这里,楚柔的视线忽然放远,陷入长久的沉默之后,她的身子忽然哆嗦了一下,随即趴倒在桌上。
“唉……你就是这样表里不一,才老是找不到男人啊,你看你,把周围的男人都吓跑了,啊!那位小姐可以帮我一个忙么?我朋友她醉了,我一个人架不住她……”
友人无奈的看著睡著(晕倒?)的楚柔,再看看被楚柔的行为,吓得人烟尽去的酒桌,半晌瞅准旁边一位看似空闲的女人,请求她帮自己把楚柔架出去。
楚柔的女伴原本想把她架到空闲的休息室让她清醒一下的,谁知中途手机响了。
“抱歉,我可以接个电话么?”抱歉的对帮助自己的女人笑笑,在对方点头之后,她拿著电话背朝两人接电话。
电话是她老公打来的,问她时间有些晚了要不要人接,开心接受老公体贴的女人和老公顺便肉麻了几句,等到她终于想起身后醉得一塌糊涂的楚柔而挂掉电话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身后没了楚柔的身影。
“哎?人呢?”
“我想……吐!呕——”嘴里刚刚把这句话说出来,楚柔嘴里同时发出了呕吐声,扶著她的人立刻将她带到洗手间去,看著远处打电话的同事背影,楚柔心里纳闷:奇怪,自己不是喝酒么?怎么忽然跑到一个类似走廊的地方来了?
奇怪奇怪啊。
醉鬼的脑子里的记忆是断层的,急于把胃袋清空的楚柔,也没力气思考什么有深度的问题,很快的被人扶进洗手间之后,她抱著马桶呕吐起来。
秽物看起来很恶心,味道也很恶心,皱著眉将吐掉的东西冲掉,坐在冰凉地板上又待了一会儿的楚柔精神了不少。等到她离开马桶走到洗手台那里的时候,她已经醉的不是很厉害了。
“这样子真吓人!”被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吓了一跳,楚柔匆忙寻找自己的手包。
“找到了找到了……”注意形象的楚柔有随身携带手包的习惯,就算是喝醉也没忘记把包挂在身上再走,不过这样让她记挂的,却不是包里那个没装多少钱的钱包,而是她的化妆包。再好的妆容时间久了就不那么完美,她要随身携带,随时补妆。
脸色太可怕,加上身上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