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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斜了眼许管事，路管家淡淡地道：“当然，你们可是我们许家的奴才，留下做什么？如今少爷可是大了，不必再要奶娘了。”
“谢谢，谢谢，小的一定让我那老婆子好好查查。”得了路管家的实话，许管事难得的喜出望外。
“成，我走了，记得你说的东西。”说完，路管家往外走去，边走还边拉着声音，冷冷地道：“不然，哼，哼，你们就永远陪着表小姐和表少爷吧。”
“记得，记得，晚些时候，小的就送去。”瞧着走远的路管家，许管事带着笑连应了几声。
他们俩在大门外的这番对话，没过多久，就被内院的张曦秀知道了。
对来报告的大川，张曦秀问道：“没被发现吧？”
“没有，我跳到了门口的那颗槐树上了。”
知道大川的功夫不弱，张曦秀放心地点了点头。
到了晚间，许妈妈居然不怕死的又来了。
虽没料到她来的这么早，但也不意外。张曦秀看着站在屋里的许妈妈，问道：“早上的话，妈妈没记住吗？怎么不在贤哥儿屋里好好当值，来我这做什么？”
“这会子还没睡，铁子在那陪着少爷说话呢。”
“嗯，说吧，什么事？”
张曦秀的不咸不淡并没吓住许妈妈，在她心里现如今没有谁比路管家更可怕了。再说了，路管家答应她们回去了，且还不必跟着张家姐弟，她也不惧早上张曦秀的威吓了。
遂，她忙道：“也没什么事，这不是凝香那丫头走了吗，老奴想着，单阮妈妈一个人服侍小姐肯定累的很，少爷那现在没事，老奴就来您这看看，若是有什么能搭的上手的，小姐只管吩咐。”
这话？张曦秀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许妈妈，眼珠一转道：“噢，难得你有这心，成，我这会子倒是饿了，妈妈帮着去厨房弄些甜点来吧。”
“啊？”
见她诧异，张曦秀脑子一转，就知道她这是为什么了，遂讽刺一笑，“怎么？不愿意，妈妈不是说来搭把手的吗？”
“不是，老奴灶上的手艺不行，还是让阮妈妈去，老奴在屋里服侍小姐。”许妈妈不敢硬推，只得拿话搪塞。
知道这老婆子没安好心，张曦秀故意吊她胃口，长长地出了口气，在她快挺不住的时候，才瞥了她一眼道：“这样……”
☆、10。第10章 要溜
听的小姐拉长了的话，只吐出了两个字‘这样’，许妈妈觉的一口气被吊到了嗓子眼。就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张曦秀发话了。
“行，你去交代阮妈妈吧，对了，她现在怕就在灶间呢，若是不在，就劳妈妈好好找一找。”
听的是这话，松了口气的许妈妈，忙应道：“成，成，老奴这就去，小姐安心等着。”
瞧着她风风火火的走了，张曦秀冷笑地撇了撇嘴。
“呸，这眼里没主子的贱婢，居然敢这么闯进来。”说着话，阮妈妈从后头的耳房走了出来。
“妈妈听到了？”
“可不是听到了，我提着一桶热水，走的慢，不然早跨进来刺哒她几句了。”说完，阮妈妈又笑道：“亏得没进来，这下子她有的转悠了。”
张曦秀早知道奶娘到了后头耳房，这才故意指使许妈妈出门找阮妈妈的，想到许妈妈在外头找的直跳，也有些发笑。
发笑归发笑，事情还是要布置下的，遂张曦秀住了笑道：“妈妈，许妈妈估计一会子就得转回来，你赶紧地将东西收拾收拾。”
“真要这么干？”
“可不是，她不是想看看我这里有没有东西吗，让人明着搜没面子，可暗地里展露给她看还是可以的，且更可信。”
阮妈妈眼前一亮，点头道：“是这话，不过，怎么收拾？”
听阮妈妈问怎么收拾，张曦秀叹道：“若不是现在不是时候，直接不用这么费事。”
“可不是，唉。”
见奶娘遗憾，张曦秀笑了道：“奶娘，也不用多收拾，你直接将我那个放的最靠里的箱子打开就行了，不过别刻意了，就装着找东西的样子，且还得防着许妈妈，总之做的逼真点。”
“噢，这个我会，那我现在就去？”
“嗯，现在就去，您直接守在那里，我出去等许妈妈，她一来，我会让她去里间找你，这就能对上了。”
“成，我这就去了。”
“好”
果真没一会子，许妈妈气喘嘘嘘的回来了。
一见了张曦秀，她立马抱怨道：“小姐，哪里有阮妈妈呀，我这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个人影，别不是出门逛去了吧？”
这就给人上眼药了，里面的阮妈妈听了直接啐了一口。
张曦秀淡淡地瞥了眼还在喘气的许妈妈，冷声道：“妈妈还是慢些说话的好，阮妈妈在里间找东西呢。”
“啊”刚啊完，许妈妈顾不得担心刚才的话被阮妈妈听了去，便心头一喜，忙道：“找东西，我去帮忙。”说着提脚就准备往里走。
张曦秀如何会这么容易让她称心如意，出声拦道：“不必了，妈妈请回吧，贤哥儿那里，妈妈可得当心些。”
这么好的机会，许妈妈如何会放过，直接老脸一扯，讪笑道：“小姐安心，贤哥儿那里妥当着呢，我还是去里间帮帮阮妈妈的好。”
说着话，许妈妈已经迈开步子往里间挪去，边挪还边嘚瑟道：“不是我依老卖老地说您，小姐还是太不体谅阮妈妈了，这些日子没个人替换，阮妈妈可是累的不轻，她到底上了年岁了。”
“哎，你干什么？”张曦秀故意指着许妈妈，气道。
“不干什么，小姐先坐着，我进去帮忙。”说完，许妈妈张狂的半点不顾张曦秀的臭脸，人就闪进了里间。
瞧着她这样，虽然是自己想看到的，可也绝对没想到这许妈妈如今眼里这么没人，没什么意外的，张曦秀的脸是又臭又硬。
若是，此时许妈妈看见这样的张曦秀，怕是也不敢擅闯小姐的闺房了。
接下来的事，毫无意外的如张曦秀预料的一样，看完箱子后，许妈妈失望的半点不耽搁，溜了。
“晦气！”刚才同许妈妈推搡的时候，阮妈妈不小心被扯坏了个纽扣，不觉心疼的直骂许妈妈。
“奶娘别气，等老爹回来，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整治了。”
“行，妈妈不气，只当是被狗扯了。”
主仆俩不愿多说这个令人厌的许妈妈，看看时间不早了，张曦秀便洗洗睡了。
溜回家的许妈妈已经定了主意，对老伴道：“当家的，我可是同你说，张家真是精穷了，你是没看见，往日小姐锁的最严实的那个箱子里，别说银子了，好一点的衣服首饰都没有，尽是些素的不能再素的衣服，我摸了下，料子还不是极好的。”
“噢，这样？”
“什么这样那样的，我可跟你说，你赶紧地收拾收拾，准备走人，我今天算是得罪死了大小姐和阮妈妈，不赶紧走，我可吃不了那个瘪。”
见老伴落了脸，许管事想想重新捋好了的账本，点头道：“成，明儿就走。”
“明儿走，路管家同意了吗？”
“点头了，只要我们证实了张家没家底，就可以走人了。”
“真的！”
“可不是真的，收拾吧，明儿要走就一早走，不然来不及。”
“来不及，怎么就来不及了？”
许管事瞥了眼老伴，道：“我怕阮管家明儿一早回来。”
“也对，不过，若是阮管家不回来，你那差事交给谁呀？”
“还交啥差事，直接将账本给小姐就是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她张家的奴才，来去他们可做不得主。”说着，许管事起身开始忙乎着收拾包袱了。
瞧见他这样，许妈妈虽有些担心，还是被要离开的兴奋给带过去了。
外头监视的大川，听了这话，忙转身离开了。
一路跑到了张曦秀的屋子外，远远瞅见自家老娘站在廊下，本有些担心小姐睡下的大川，忙高兴地奔了过去。
“嘘”瞧见大川跑来，生怕他莽撞地吵醒小姐，阮妈妈忙竖着手指连嘘了几声。
见老娘这样，大川忙放轻了动作，可心里倒是急了起来，忙道：“小姐睡了？”
“嗯，睡了。”
“这可怎么办，许家人正在家收拾行礼呢，打算明天一早就走。”
听的这话，阮妈妈冷嗤了声道：“哼，想走，那也得看看我们放不放。”
☆、11。第11章 挑破
见娘话说的是狠，可一点动作也没有，大川急了。
只见大川涨红着脸，搓着手，急道：“娘，这话得同小姐说，我瞅着他们收拾了好多东西，里头大部分东西怕是少爷屋里的。”
知道儿子着急，阮妈妈笑着安抚道：“小姐早料到了，所以才让我在这等你的，行了，你别急，今儿你去少爷屋里陪着少爷，一切等你爹明儿回来就有结论了。”说着话，阮妈妈抽出袖笼中的帕子，给大川抹汗。
大川毕竟才十岁，也没什么主意，听他娘这么说，只得听话地去守着少爷了。
瞧着儿子走了，许妈妈叹了口气，刚才在儿子跟前的笃定，一下子荡然无存，深深地为明儿的事担心不已。
第二日一早，心里有事的阮妈妈老早就醒来了。
张曦秀其实也没阮妈妈想的那般镇定，阮妈妈一起，她也醒了。
瞧见小姐也醒了，阮妈妈叹了口气，知道小姐这也正担心呢。
不想一早就惹小姐忧心，阮妈妈没有再提许妈妈的话，按部就班地伺候小姐梳洗了。
“妈妈，别担心，许家要走，手头上的事得交代清楚了才能走得掉，这么一来，老爹怕是也到家了。”
“要是他们愣是要走，我们可拦不住。”
张曦秀不在意地道：“他们不敢，先别说，我们这院子还有周家派来的护卫，就他们手里的东西，他们也不敢惹火了我，要知道，路管家和许家舅舅眼里盯着钱，可饶不了他们的隐瞒。”
“倒也是，唉，这都是些什么人呀，怎么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也不知那路管家憋着什么坏呢，这老头子怎么还不回来，陵县离我们常山也不远。”阮妈妈着急地道。
张曦秀正同阮妈妈说着话，大川在外头回话了。
张曦秀听到大川的声音，忙对阮妈妈道：“妈妈，赶紧去看看，八成是老爹回来了。”
阮妈妈一听这话，来劲了，忙道：“成，我去看看。”
瞧着阮妈妈喜滋滋地出去了，张曦秀也露出了轻松的笑。
没一会子，阮妈妈领着大川进来。
没瞧见老爹，张曦秀心头一紧，“怎么了？”
“不是老头子回来，是许家打算走人了。”阮妈妈一急，头上汗都出来了。
大川也是满头的汗，点头道：“可不是，我天没亮就去盯着了，哪里想到，许管事他们居然这么急，这一大早，连马车都喊好了。”
“马车都喊好了？”张曦秀也有些心慌了，不过还算是镇的住，瞧见这已经回凉的天，奶娘和大川都是满脸的汗，知道他们比自己还急，忙摆手道：“别担心，他们走不了。”
“怎么就走不了了，我们现在就一个大川，可还是拦不住的。”
“奶娘难道忘了，外头还有周家的护卫。”
“周家护卫可不好进内院，这许管事要是耍横就糟糕了。”
“不敢，他们不敢。”说完，张曦秀也有些没底，想了想道：“这样大川，你去许妈妈那屋，将铁子和他弟弟带到贤哥儿屋里来。”
“啊，小姐，许管事平时不让带宝儿出来走动的。”大川实在是没想到，小姐会这么吩咐，也顾不得不好随意插话了，立马诧异地道。
大川的突然惊讶，令张曦秀暗了暗眼神，暗道，就是因为他许家稀罕这老儿子亲骨肉，才要将宝儿带来的。
遂，张曦秀也没有解释为什么，直接对大川道：“你去就说，是我让你带宝儿来的。”
大川也没多想，小姐叫人，难道许管事还能不应的？哼，不怕他许管事黑脸，遂直接点头道：“成，那小的就去了。”
“小姐，奴才领着当家的来了。”
呀！屋里三人才商量个结果出来，人家已经上门了，得，计划不能实施了。
张曦秀冲着阮妈妈和大川摇了摇头。
“小姐，许妈妈来了，怎么办？”阮妈妈抚了抚刚被吓了一跳的心，小声地道。
“不怎么办，让他们进来，大川你待在这别走。”
“好”
见小姐定了主意，且再看看十岁的儿子已经壮的像个半大小伙子，阮妈妈这才无奈地点了点头。
“小姐，老奴领着当家的来了。”没听到里头的回应，许妈妈又出声了。
张曦秀冲着阮妈妈点了点头，让她先出去看看。
阮妈妈知道今儿必须拖着许家俩口子，遂整了整衣摆，抹了把冷汗，出去了。
“哟，许妈妈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少爷那收拾好了？”
许妈妈知道阮妈妈这是故意的，也不辩，直接道：“老姐姐不必阴阳怪气的，我们这可是来辞行的。”
“辞行？辞的什么行？”
“大家都是奴才，我这同你也说不着，老姐姐还是赶紧地进去回一声的好，跟这斗嘴，日后可没你的好。”
“你——”
“老婆子说什么呢，赶紧地正事要紧。”
许管事吊着三角眼先冲着自家老伴喝了声，才又对阮妈妈道：“老嫂子，您跟这说不着，还是赶紧地进去回一声吧，我们早一日走，对小姐也是有好处的。”
“哼！”
虽然哼了声，阮妈妈瞧着他们这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再多说，也没好，只得硬着头皮进屋去了。
外头的对话，张曦秀老早就听到了，且她还做好了准备，遂一见阮妈妈进来，直接就道：“喊他们见来吧。”
“两个一起？”
“嗯，两个一起，现如今也讲不了规矩了。”
“成”
张曦秀人就在外厅里，阮妈妈进去出来，快的很。
瞧着只给自己虚行了个礼的许家两口子，张曦秀淡淡地道：“妈妈和管事一道来，可是有事？”
“有事，有事，我们两口子想着今儿就走了，特地来辞一辞小姐，也算是全了主仆一场的情分了。”许管事没先出口，由许妈妈说明了来意。
开始谈情分了，张曦秀冷哼了两声，拉长了音道：“噢，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许妈妈见小姐说听不懂，急了，忙道：“这有什么听不懂的，就是我们准备回许家了，来同小姐说一声。”
☆、12。第12章 发难
见许妈妈已经不顾脸面了，张曦秀冷冷地盯了她一眼，过了会，才道：“这好好的，怎么说这话，我还想着同妈妈说说，这段日子贤哥儿的事就全托给你了呢。”
许妈妈才不要再跟着少爷，忙道：“不必了，少爷大了，我这老妈子也管不了学业上的事，跟着不合适了。”
张曦秀嗤笑道：“学业上的事自然不用妈妈，这不是生活上的事没有个妈妈如何能行？”
听的这话，许妈妈急了，忙道：“如何不行？不是妈妈说你，日后知府家的排场可不能再用了，到了许家，人家可养不起一帮闲人，要我看，阮妈妈一家子，小姐也最好早些打发走的好。”
“呸，收起你这副小人嘴脸，小姐跟前有你放肆的份？谁告诉你我们要去许家了？”阮妈妈再顾不得其他，当即开骂。
“阮妈妈急什么，我这婆娘不会说话，还望小姐别计较。”说完，许管事将手里捧着的册子往前一送，又道：“这些是我接手的账册，就先交给小姐了，路管事还在外头等着奴才一家呢。”
还知道拿路管家压人，看来今天是非走不可了，遂张曦秀冷着脸，冲着许管家淡淡地道：“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账册怎么就交到我这来了？这点规矩难道许管事不懂？”
“按理说，这账册是该当初谁给我的，就交还给谁，可这阮老爹也不在家，路管家又催的急，小姐该不会这点也不通融吧。”
听的这话，许妈妈得意了，直接道：“小姐还有什么想的，左不过就三瓜两枣的账，难道小姐这是不信我们？”
“对，不信！”张曦秀说了句谁也想不到的话。
众人呆愣了下，许妈妈当即不乐意了，苦着脸道：“小姐这是什么话，你这么说可对的住夫人，我们可是夫人娘家的人。”
张曦秀根本就不在意许妈妈的言辞，而是冷冷地盯着吊着三角眼的许管事。
本以为小姐会因为老婆子的话乱了阵脚，不想居然不为所动，还冷冷地盯着自己，许管事微诧异了下，便道：“小姐不信，我们也没法子，账册在这，你收不收的我们可是管不着了。”
“看样子，你们这不是来辞行的，倒像是来打擂的。”
“小姐这话说的好笑，不是你不信我们的吗，小姐还别跟我们这拿主子款了，现如今，我劝小姐还是收敛些的好，回头去了许家，或许我们还能关照一二，若是……”
“若是不然，你们就打算落井下石了？”张曦秀半点不为所动，当即拦住了许妈妈的话头。
“小姐多想了，到那时还真是不需要我们做什么。”许管事拦住了自家老婆子的话头，冷冷地威胁上了。
“那时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还说不着。”说着，张曦秀冷哼了声，才又接着道：“大川，不必再给谁面子了，现在就和许管事算算他的账。”
“哎”应完，大川忙将手里早就捧着的账本子递给张曦秀。
张曦秀没接，而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