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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告诉自己良药苦口先苦后甜不要浪费宝贵的资源，这才硬生生吞了下去。
零没有猜错，他的血的确有效果，随着第一口鲜血滑下夏然的喉咙，她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身上的无力感似乎又退下去了不少。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在狭窄阴暗的地方被囚禁多日的人，终于得以走到阳光下面，尽情地舒展筋骨奔跑活动，虽然脑袋会感觉有一股强烈的晕眩，但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神清气爽，充满活力。
但抬头看了看零，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连数也数不清，因为大量的失血，现在的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上都没有一点血色，她突然又有些下不了口了。
“……别停下来，抓紧时间继续喝！”
零皱眉催她。他一直在接连后退和躲避，已经快要退到了操场的边缘，他的情势也越来越凶险，没有工夫去看夏然，只是感觉到她的嘴唇离开了他的肩头。“……喝到你的毒全部解开为止！”
夏然一咬牙，再次凑到了零满是鲜血的肩上，大口大口地往下吞咽。除了身体上的体力正在飞快地恢复，一种她久违的熟悉气息，似乎也在慢慢地朝她靠近……
血夜叉的攻击已经越来越狠辣，不只是在零身上割出轻伤，而开始往更重的地方下手。血线一
重的地方下手。血线一卷缠住零的右手手臂，重重一扭，零以极快的速度顺势卸力，这才没有让手臂被硬生生折断，但手腕关节却也被卸脱了下来；他的一张脸上已经到处都是伤口，血流披面，因为那些血线现在全是残忍地往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上招呼，若不是他一直在极力躲避，只怕五官七窍早就已经成了几个惨不忍睹的血洞……
然而，他怀里的夏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受一点伤。
零的后背终于撞上了操场另一端的铁门，血夜叉再次控制着十根血线拧成一股血绳，缠住他的一边脚踝，把他重重摔在了地上。他身上绑着的那件衣服被扯裂，夏然从他怀里落下来，滚到了草地上。
“看来，我们是胜负已分了。”血夜叉缓步走到零的面前，歪着头打量他，“这副样子，可真是惨哪……算了，看在你还能坚持这么久，也算是有几分本事的份上，我也不再让你零碎吃苦头了，就给你一个痛快怎么样？”
零倚着钢丝网的笼子内壁，缓缓地撑着身子坐起来，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容。在满脸的鲜血下面，非但并不觉得多么可怕，反而有一种艳丽而奇异的美感。
“是么……”他的右手已经不能再动，只是用左手擦了擦嘴边的鲜血，笑容越发灿烂妖艳，“那还真是多谢了……”
“再便宜你一次，给你留个全尸吧。”血夜叉手指一动，一条血线游过去，缓缓缠上了零的脖颈。然而就在这时，零嘴唇一张，一点微弱银光从他的口中激射而出，直袭血夜叉的脸部！
“轰！”
一团巨大的火光在两人之间爆炸开来，浓烟滚滚而起，那一点银光原来竟然是一个微型炸弹！
等烟尘散去后，血夜叉仰天倒了下去，一张脸已经被炸得惨不忍睹。五官都不见了踪影，白骨的轮廓清晰可见，就连头盖骨都被炸缺了一块，隐约露出里面黄白色的脑浆。
炸弹虽然极小，但因为距离太近，几乎就在血夜叉的脸上炸开，仍然炸飞了他几乎半个脑袋。而另一边的零，尽管距离要稍微远一些，而且在第一时间就用左手手臂挡住了脸，但受到的波及仍然严重。大半条手臂都炸得血肉模糊，胸口和脖颈也受了重伤。
“咳咳……”
零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鲜血，缓缓地往草地上委顿下去。
这是他最后的一张底牌。他的牙齿里面藏有一枚不过米粒大小的微缩炸弹，刚才他用左手擦嘴的时候，就已经暗中启动了炸弹，然后张口让它发射出来。这枚炸弹威力很小，只有在近距离内才能致命，所以炸死敌人的时候也必然会伤及自己，可以说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甚至是同归于尽的手段。
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摔落到不远处的夏然，这时终于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零的面前。
她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开，体力也已经恢复，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不习惯，头还有点晕眩，不过缓过片刻之后，就彻底回到了正常状态。
零静静地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夏然在上方俯视他的面容，眼前渐渐开始模糊。他努力地眨着眼睛，想从那一片血色中分辩出她的身影，却觉得她仿佛正在离他越来越远，再也看不清她在什么地方。
他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去？
他只喜欢折磨别人，只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模样，只喜欢听到惨叫、哭泣和哀求……他残忍无情，心狠手辣，心理黑暗扭曲得近乎变态，在杀手界中是一个比厉鬼恶魔更可怕，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镰月”中任何人只要听到零这个数字，都会条件反射地全身发冷，寒毛倒竖。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渐渐地他才发现，他对她不一样。
他不舍得她疼，不舍得她难受，不舍得她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她不愿意吃人肉，那他就想办法不让她吃；他给她下了毒让她动弹不得，那他尽管已经全身冷汗眼前发黑，也要让她喝够自己的血解开毒素；他抓走她囚禁她，害得她被带到这种地方陷入危险，那他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给她创造最大的机会活着离开。
最开始时他对她的感情，真的是只是对于那个塑化人体标本的兴趣而已，他自己也不明白，最后为什么会发展成这种样子？
也许，变态的心理就是无法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
血夜叉的突然被炸死，让周围的观众们都陷入了震惊之中，四周有好一会儿都是一片安静。那个斑马男是最快反应过来的，激动得在高台上拼命地大叫：
“看啊！大家看啊！这位男选手居然打败了我们罪恶之都里的神话级人物，血夜叉大人！”
底下一片高亢的欢呼。他们当中地位颇高的一个所谓同胞刚刚就惨死在他们眼前，似乎根本没有一个人关心这一点，只是为看了一场精彩的战斗而激动万分。
“不过，这位男选手自己似乎也已经身受重伤了！……现在台上的障碍再次消失，又只剩下了这一对比赛选手！我宣布，双人赛跑现在再次开始，这位女选手，胜利已经在你的眼前，你只需要淘汰掉这位男选手，就可以带着获胜的荣耀离开罪恶之都！和之前一样，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如果还没有决出胜负，你们两人都会被淘汰！”
五个持枪的守卫在钢筋笼子外面一字排开，枪口全部对准了夏然和零。
零的眼前虽然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但仍然能够听到声音，闻言淡淡苦笑了一下。
他现在两只手都无法动弹，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再加上大量失血的极度虚弱，哪怕夏然是一个三岁的孩子，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他在出任务之前就了解过夏然，她同样不是什么心存慈悲的善良少女，更何况自己还是原本要杀她的人。
夏然俯视着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零，他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鲜血，一张脸也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眼中的目光已经无法聚焦，却仍然对着她的方向，带有浅浅的笑意。
那笑容……很温柔。
他平时笑得总是特别温柔，但那种温柔永远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而现在的笑容，却是真的柔和似秋水，温暖如春阳。
半响，夏然终于取出一把手枪，缓缓对准了零的眉心。
“看哪！”高台上的斑马男激动地叫起来，“这位女选手终于下定决心，淘汰掉男选手获得胜利了！……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等，她哪来的手枪？
“砰砰砰砰砰！”
就在那一瞬间，夏然已经猛然一抬手，连发五枪，打爆了钢筋笼子外面五个守卫的头颅！
－－－－－－题外话－－－－－－
最后十分钟发上来的二更……
第79章 我来接你
被零的毒素隔绝了多日的空间，这时候终于可以自由地出入，夏然这一口气憋了好几天，现在总算可以畅快地发泄。用手枪已经嫌不够痛快，从空间中取出一架火箭筒，直接往前开了一炮！
“轰！”
熊熊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腾起，钢筋笼子的底部边缘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周围观众席上的罪恶之都众人全都被惊得傻了，那个高台上的斑马男大张着嘴巴，结结巴巴了好几秒才说出话来：“她……她是空间异能者！快杀了她！”
可是怎么可能？这些被抓来的俘虏明明是无法使用异能的啊！
“其他守卫在哪里？快让他们过来！……罪恶之都的所有同胞们，把这个女的给解决掉！”
罪恶之都里虽然可以说是全民皆兵，没有一个是毫无战斗力的废渣，但枪支毕竟数量有限，不可能分给每一个人，只有前排特等席上那些地位较高的人，还有守卫、出去抓俘虏的猎人、以及一支人数为三千人的罪恶军团能够随身携带枪支。这些人开始时还呆了一下，随即立刻就拔出枪来，纷纷对准了夏然！
观众席上一片大乱，起了犹如潮水般的骚动，众人也高声叫喊着，拔出身上带的冷兵器，往操场上冲了下来！
“……主银主银！你终于进来了！伦家想死你了！”
团子在空间里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夏然进来，用意念又一点都联系不上她，还以为自己就这样被主银给抛弃，都快要急疯了。这时终于感应到夏然的精神，立刻从空间里冲了出来，涕泪横飞地抱着她的鼻子不放：“……主银你怎么消失了这么多天？伦家还以为你不要伦家了，嘤嘤嘤……”
“乖，主银等下再跟你说。”夏然一手把团子从她脸上拎下来，一手把火箭筒丢进空间里，直接再换了一架已经装好弹头的出来。透过那个刚刚被她炸出来的大洞，对着特等席上那一片举枪瞄准她的人，再次开了一炮！
又是一团巨大的火光，血肉横飞，特等席上足有十几个人被这一炮给炸成了焦炭！
“团子，先帮主银一个忙。”夏然再次把火箭筒丢进空间，左手取出一把M1216战斗霰弹枪，右手提了一架加特林机枪出来，对着周围那些拿着各种武器朝她冲来的几千个人，嘴角勾起一缕嗜血的冷笑。
“给空间里的全部枪炮都装上弹药，有多少装多少，今天恐怕都能用得完。”
她猛然往后一退，避开左边打来的一连串子弹，手中霰弹枪对着左边那几个持枪的守卫连开了三枪。火光爆起，血花飞溅，血肉模糊的尸体顿时躺了一地。
优先解决的自然是那些持枪的人，夏然没有理会后面一个挥舞着匕首已经快到冲到她背后的女人，加特林机枪转向特等席上剩下的那些人，一阵疯狂的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
加特林的威力比冲锋枪要大得多，几秒钟之内，特等席已经被扫射得千疮百孔，到处都是鲜血四溅地倒下去的尸体。只有几个反应最快的异能者，才来得及升起异能，勉强挡住犹如暴雨一般的子弹。
而那个罪恶之都的创建者宗应，则是直接把身边的另外两个人拖到了自己身前，打向他的乱弹被这两具肉盾一弹，已经伤不到他分毫。
那个女人已经扑到了夏然背后，举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扎向夏然的后背。夏然连头也不回，直接往后踢出一脚，精确无误地踢中那个女人拿匕首的手腕。锋利的匕首直飞起来，从她的右边眼睛噗一声扎入，深深贯穿头颅，一直没至刀柄！
那女人惨叫一声，捂着脸往后倒下去，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没了声息。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紧随其后又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观众席上那些举着冷兵器的数千个人，此时已经大部分冲到了操场上，从夏然炸开的那个大洞里涌进钢筋笼子，包围向她！
这些人不像丧尸还要爆头，夏然根本就不用瞄准，直接把巴特林用三脚架架在地上，双手一边一架重型机枪，只管对着人最多的地方尽情扫射，无数子弹壳到处飞溅。她也不用装弹的时间，一把枪的子弹用完了就丢进空间里面，直接换一把满弹的出来，用完了再换一把……成堆成堆的尸体在她周围倒下，横七竖八，鲜血将绿色的操场染成了一片鲜红。
纵然罪恶之都的人再凶悍疯狂，在这样猛烈的火力下面，也不敢再往前冲去，脚下踩着自己人被打得稀烂的一堆堆尸体，开始有些畏缩地渐渐后退。
站在中间的夏然再换了一条连着长长子弹带的机枪出来，冷冷扫视周围一眼，满脸满身全都是被溅上的鲜血，犹如从地狱里浴血杀出的修罗，充满了令人不敢逼视的冷峻气势和凌厉杀意。
高台上的斑马男简直看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孩子刚才还病怏怏的连路都走不动，为毛现在突然就跟开了外挂一样，不但疯狂地往外爆装备，而且血槽满点技能满点，一下子就有了碾压全场的杀伤力！
“……快！”只有他手里有麦克风，立刻大声对下面高喊起来，“……通知全城拉响警报！让其他地方的守卫统统过来应急！出动罪恶军团，去武器库拿重型武器，火速赶到体育场！……”
罪恶之都里面有一万多的居民，今天来体育场观看比赛的只不过是其中一小半而已。
过是其中一小半而已。他们抓来的俘虏都被抑制住了异能，一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所以体育场周围的戒备并不森严，守卫很少，带的武器也就只是手枪而已。
特等席上带着手枪的那些人，已经被那恐怖的女孩给灭掉了大半，体育场周围的守卫更是被杀得一个不剩。看她不断拿出来的武器源源不绝，似乎根本没有尽头，周围观众席上那些人又只带着冷兵器，就算一拥而上，哪里奈何得了她？
夏然从空间里取出玉怀衣，扶起地上的零，把衣服给他套在身上。零这时候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闭着双眼，已经完全没有了动弹的力气。但他的意志力似乎极为坚韧，神志仍然还有着三分的清醒，能感觉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
“别说话。”夏然把他拉起来，“我带你出去。”
她从空间里挪出赵景行给她的那一辆雅马哈R6机车坐上去，把零放在她后面，他已经没有力气抱着她，她便同样用衣服把他和自己绑在了一起。
“可能会有点颠簸，忍着点。”
夏然一手扶在车把上，一手端着火箭筒，对着钢筋笼子上那个挤满了人的大洞开了一炮！
“……快！快跑啊！”
众人大惊之下，像潮水般飞快地往后退散开去，但已经来不及了，炸弹一瞬间飞到洞口处，在人群里炸了开来！
这一炮落在人群最稠密的地方，炸出来的景象更是惨烈无比，血雨哗啦啦地落下，伴随着无数的残肢和碎肉。夏然一拧油门，机车轰鸣一声，猛然朝前方飞驰而去，在漫天血肉之雨中，冲向那个火光弥漫硝烟滚滚的洞口！
原本挤满人群的洞口，已经被她这一炮清了出来，但是层层叠叠堆满犹如小山一样的尸体。夏然到达尸堆前面的时候，加大油门车头一翘，直接从那些尸体的上方飞越了过去！
“啊！——”
机车落向的地方，正好站着那个刚刚从高台上下来的斑马男，惊恐万状地望着一辆机车从浓浓烟尘中从天而降，正对着他俯冲下来！
“砰！”
夏然在半空开了一枪，那斑马男应声倒在地上，下一秒钟，机车的前轮就不偏不倚地碾上了他的脑袋。只听嘎吱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他的头颅就像是一个被压烂的西瓜一般，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雅马哈R6的平衡性能极好，在巨大的冲力下碾碎了一整个人头，车身也不过是微微一晃。夏然连看也没看后面的尸体一眼，猛然一个急转弯，朝着体育场的出口驶去！
“……截住她！别让她逃出去！”
钢筋笼子外面还有大量罪恶之都的人们，在附近的守卫似乎也赶到了几批，纷纷向夏然堵截过来。夏然一手开车，一手持枪，车速丝毫没有减慢，所到之处两边人群纷纷在枪林弹雨中倒下，堆尸成山，在人群之中径直冲出一条血路来！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顾忌和留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魔鬼啊！——”
罪恶之都的人们，平时都以残忍狠辣杀人不眨眼的邪恶魔头自居，但对上眼前这样一个杀神一般可怕的存在，他们才知道，自己跟对方比起来，简直柔弱可爱得跟小白兔没什么两样！
转眼之间，夏然就已经冲出了体育场。之前零开车进来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暗暗记着路线，那座出口的大桥在北边方向，以她的速度一路飙过去，十分钟就可以到达。
“……她要逃出罪恶之都！通知罪恶军团，火速赶往城北桥头，把她拦下来！”
夏然一个急刹车停下来，以她的耳力，可以听到远处果然有大批人正在朝着这边赶来，似乎有数千人的数量，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赵景行以前给她的武器虽然不算少，但之前几个月就已经被用掉了大半，华夏对于武器的管制十分严格，她自己后来很少能找到机会再补充进去。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