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承乾有些犹豫,父皇这副模样,摆明就是要捉弄他了,可他又想着那盏琉璃百花灯便微微点头,“儿子想去。”又坚决道,“儿子不穿女装!!”
太宗帝有些好笑的抱起承乾坐直身,捏捏承乾的鼻子,“放心吧,父皇不会让你穿女装的。”又盯着承乾的清秀好看的脸,心头暗道,乾儿的女装我怎会让其他人看了去?!
于是,慢慢的拖长语音,压低声音,“因为父皇不会让乾儿去的”
“父皇!!”承乾一怔,随即忍不住低叫道。声音里有些恼怒。
太宗帝哈哈一笑,随即起身大力的揉着承乾的头,看着承乾恼羞的脸,说道,“你想要那盏琉璃百花灯是吧?”
承乾点头。
“那就等着!父皇一定给你弄来!”太宗帝勾起笑容,甚为肆意潇洒说道。
承乾一愣。
************
黄昏时分,百花节已经结束了。
可似乎远处有些喧闹琴箫声音传来
长孙皇后靠坐在立政殿偏殿的塌边,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彩霞发呆。
承乾进来时,就见长孙皇后怔楞失神的模样,不由有些担心的推着轮椅上前。
轮椅发出的吱呀声音惊醒了长孙皇后,回头就见承乾正欲推着轮椅上前,急忙起身,一边嗔怪,一边迎上去,“乾儿!怎么你一个人进来了?你这孩子要是弄伤了自己怎么办?”
承乾仰头一笑,故作委屈道,“这还不是因为母后不肯让别人进来服侍吗?儿子担心,只好一个人进来了”
长孙皇后轻笑一声,嗔怒的点点承乾的额头,“你这孩子!倒是母后的不是了吗?”边说,边推着承乾的轮椅到榻边,自己在榻上坐下,看向承乾,温柔一笑,“乾儿不用担心,母后没事的。”
承乾面上顽皮一笑,“母后是千岁千岁千千岁,肯定不会有事!儿子还指望着母后给添个弟弟妹妹,将来呀,再给儿子的儿子娶媳妇呢!”
长孙皇后忍不住一笑,“你呀”
承乾见长孙皇后的笑容,似乎冲淡了不少脸上的茫然痛楚,心头不由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很担心,也很疑惑,母后到底在烦心什么?难过什么?是后宫女人们的争夺吗?可是,结合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记忆,似乎母后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后宫争宠
上辈子他以为是母后父皇恩爱情深,可这辈子,他越看越怀疑
父皇母后真的是恩爱伉俪吗?
“母后”承乾盯着长孙皇后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忍不住轻声问道,“能告诉儿子,您在烦心什么吗?”
长孙皇后凝视着承乾,心里柔软,眼前的少年是她最骄傲也是最为心疼的孩子,总是那么懂事那么乖巧微微摇头,面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轻抚承乾的头,低声道,“乾儿别担心,母后没事的。”
承乾心里有些挫败,好吧,他知道,或许现在自己再多长几岁,母后就会告诉了他,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但还是忍不住,又再次开口问道,“母后,其实你和父皇”有些艰难的说着,“不是那么好对吧?”他语意不详,言辞艰涩。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见母后一脸惊愕震惊他就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他忍不住,心里总是徘徊着一股不安。
这股不安好像是某种很重要的东西会被溃败一样,好像会失去某种东西一样
“乾儿”长孙皇后盯着承乾,见承乾的手紧握成拳,又见承乾眼里闪过的不安和难过。
长孙皇后不由柔声安抚道,“乾儿,为何这么问?”
“母后”承乾微微摇头,“这只是乾儿的一种感觉”
又抬起头,“母后,儿子只希望,母后父皇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现在,见母后明明就是很难过很不开心,还这样强颜欢笑儿子,很难受”承乾凝视着长孙皇后,有些苦笑说道,“所以,儿子怀疑,是不是因为父皇”
长孙皇后摇头打断承乾的话语,“不是因为你父皇”,凝视着承乾干净灵秀的眼眸,长孙皇后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轻轻抚摸着承乾的头,低声轻叹道,“我的乾儿总是那么懂事”
“乾儿母后给你说个故事吧”
“以前,有一个小姑娘,她的父母早逝,她和她的哥哥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寄人篱下的味道,虽然,她的舅舅对她们很好,很照顾她和她哥哥。有一天她偶然间认识了一个少年”
小银子和小金子推着承乾的轮椅慢慢前行,心头都有些担忧,对视一眼,却又都默然不语。
轮椅上的承乾怔怔的看着天边的夜幕,脑海里回响着长孙皇后的话语:
“故事很简单对不对?只是一个会做琉璃灯的少年和一个喜欢花的小姑娘的故事而已”
“那少年说要去做琉璃百花灯,然后再来娶这个小姑娘”
“可是,少年不知道,小姑娘早已有了亲事,这门亲事她虽然不喜欢,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小姑娘成亲了,她没有等那个少年,成亲后,小姑娘生了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儿子后来又有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其实,小姑娘很开心的,因为她的儿子女儿那么可爱那么懂事”
快临近起晖殿了,承乾缓缓收回视线。
怔怔的看着站在起晖殿前的俊逸的男人,男人脸上带着笑容,手里,提着一盏散发着阵阵花香的琉璃百花灯
“可她不快乐,她总是会想起那盏琉璃百花灯,一次又一次”他压着声音慢慢说着,盯着母后脸上的混杂着泪水的笑容,眼眶发酸,所以这才是上辈子母后临终前念叨着琉璃百花灯的真相?
原来恩爱情深什么的果真是假的吗?
那父皇呢?
父皇心里的人又是谁?
***************
黄昏时分。
长孙无忌从两仪殿出来,面容肃穆,若有所思,缓缓前行,正欲转过弯,就瞥见走廊转角处,一翩翩少年面带温和的笑容,俊秀温雅的站立在那里。
少年面容俊秀却透着一股苍白,看见长孙无忌是眼里瞬间一亮。
长孙无忌不由停下脚步,微微愣神了一下,便皱眉转身,快步过去。
“殿□体不适,怎么不待在致竹殿好好休息?”长孙无忌皱眉低斥着,随手解□上的披风,便给少年披上。
少年缓缓抬手,抓着胸前正给自己系披风的温暖的手,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轻声开口道,“玄麟见老师今天久久未来,以为老师不来了”
长孙无忌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即沉寂下来,压低的声音略带着不悦,“殿下可以派个内侍过来问问,何需亲自过来?”
“玄麟想亲自过来等候”少年,也就是玄麟,吴王李恪依然低声慢慢说着,心里因为长孙无忌的训斥微微有些失望,抓着温暖的手微微一紧,随即慢慢松开,而眼里灿烂的光芒正淡淡消逝。
长孙无忌看着李恪眼里的失望,不由伸手握住李恪的手,感觉到冰冷的温度,眉头又锁了几分,“殿下,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说罢,又松开李恪年的手,微微后退半步,拱手作礼道,“请殿下回宫。”
“那老师呢?老师今天不来了吗?”李恪问道,神情很认真,却又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长孙无忌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殿下,今天应该是轮到程将军给殿下教导武艺了。”
李恪眼眸一时间黯淡下来,手指不由捏紧,脸上却是依然温和的笑道,“看我,都病糊涂了,这都给忘了。”说罢,解下披风,看着长孙无忌皱紧的眉头带着歉然的笑意道,“老师公务繁忙,玄麟不该打搅的。这披风老师还是披上吧,外头风大,老师小心着凉了。”
说罢,便将披风递了过去,但长孙无忌只是沉默的盯着李恪,也不接过,玄麟干脆就放置在一边,转身,便快步离开。
长孙无忌看着李恪快步走开,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只站在原地,盯着李恪的背影,久久才转身离开。
李恪快步走开后,便闪在转角处停了下来,闪到一边隐蔽处,看向长孙无忌,见长孙无忌依然站在原地,不由皱眉,低声嘀咕道,“不放心就跟过来啊。在那里发什么呆呀”
就在李恪嘀咕时,忽然一个好奇甜美的声音响起,“恪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恪吓了一跳,回头,见长乐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好奇的看着自己,身边并无其他人,李恪才微微松了口气,便挥手示意长乐过来,待长乐过来,好奇的望去见是长孙舅舅,不由讶异困惑的看向李恪,而李恪则压低声音道,“别跟其他人说。”
长乐想了想,便点头道,“好,恪哥哥,长乐不说。不过,恪哥哥,你在这里看长孙舅舅做什么?”长乐依然很是好奇。而在仔细端详了李恪苍白的脸,忍不住问道,“恪哥哥,你的病还没好吗?”
李恪面上只是温和的笑,转头见长孙无忌已经转身,慢慢离去后,心头一阵一阵的失落,半晌,才慢慢转身,见长乐依旧关切疑惑的看着自己,便强颜笑道,“长乐别担心,哥哥没事。”顿了顿,又笑笑道,“长乐,别跟其他人说,就当是哥哥求你了,好吗?”
长乐点头,上前挽住李恪的手,轻声道,“哥哥放心,长乐答应恪哥哥,就谁都不说。”
34、蹴鞠准备时
是夜,晓月初上。
承乾怔怔的看着桌上的琉璃百花灯发呆。
太宗帝沐浴完毕,走进寝殿时就见承乾盯着琉璃百花灯茫然发呆的样子,不由皱眉,而在看到承乾沐浴后的长发还在滴水却随意的一扎时,更加不悦。
这孩子是想把自己折腾得着凉吗?这么不爱惜自己?!
大步过去,接过李福察言观色后迅速呈上来的帕子,坐到承乾身后,一边擦着承乾的头发,一边低声训斥道,“乾儿!头发也不擦一下,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承乾回过神,刚想转头,却被扳了过去,只听太宗帝低斥,“坐好,别转头,父皇给你把头发擦干净。”
“父皇……,让小金子来就好了,您何必……”承乾低声说道,有些觉得不安。这种事情怎么能让父皇做呢?
可太宗帝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只是尽量放轻手中的力道,笨拙却又温柔的轻轻擦拭着手中的乌黑柔顺的发丝。
心里甚觉得意,不愧是自己的儿子,不止长得好,人又聪明,看,连头发都这么柔顺好看!
见太宗帝不说话,承乾也只好乖乖的坐好,任由太宗帝擦拭他的头发。
慢慢的擦拭着,尽管动作很笨拙,可却小心翼翼,好像手中捧着的这乌黑发丝是珍贵宝物般,一旁的李福偷瞥了一眼,心头默然,暗暗叹道,陛下,您这样擦拭得擦拭到何年何月啊??
承乾乖巧安静的坐着,眼睛仍是不由自主的落在眼前的琉璃百花灯上,想到母后说的故事,又想到百花节可是女人的日子,父皇是怎么弄到这盏琉璃百花灯的呢?
“父皇……”
“嗯?”
“这灯您是怎么得来的?”承乾坐久了觉得累,便趴在桌子上,问道。
“哦,父皇是从一姓徐的姑娘手中得来的。”太宗帝懒懒说道。
姓徐?承乾不知为何想到了徐惠妃,便忍不住转头问道,“父皇,她怎么就给您了?”难不成父皇是以帝王的威严得来的?这可不像是父皇的作风!
太宗帝略微皱眉,将承乾的头轻轻转过去,嘴里低斥道,“乖乖坐好。”
“哦。”承乾只好又趴回桌子上,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父皇,您还没回答我呢。”
“也没什么,父皇不过是跟她说,只要她把灯给我,我就答应她一件事。”太宗帝淡淡说道。
“那她要您做的事是什么?”承乾好奇追问道。
太宗帝轻描淡写开口,“她想见我。”
“咦?”承乾略微睁大眼,又忍不住转头,一双干净黑白分明的大眼睁得圆圆的,“她知道你是谁了?”
太宗帝干脆将承乾抱坐在身上,摸了摸承乾的头发,已经没有滴水了,才放下手中的帕子,漫不经心回答道,“嗯,她知道,她很聪明。”
承乾眨眼,继续盯着太宗帝,一脸期待的样子。
太宗帝微微扬眉,“乾儿还想知道什么?”
“就这样?”承乾有些不解,“父皇您没把她纳进宫里?”
不可能吧?!承乾记得父皇可是第一眼看见徐惠妃就把她接进宫里的……
太宗帝皱眉,忍不住手指轻敲承乾的额头,低声不悦道,“你这孩子都在想些什么?!你当你父皇是什么人?看见女人就都要纳进宫里吗?!”
承乾呵呵傻笑一下,摸摸额头,心里有些难以置信,父皇还真没把那姑娘纳进宫里?!
太宗帝冷哼一声,心里为承乾竟然有如此想法而深为不悦,又见承乾呵呵傻笑装糊涂,心里又很是不甘,手痒的想捏捏承乾的脸,或者打打承乾的屁股,但见承乾摸着额头的刚刚被自己弹了弹的地方,很明显的红红一块地方,心头又软了下来。
“你呀……”太宗帝挥退李福,低头亲了亲红红的地方,有些无奈,“在你心里,父皇就是这样好色之人?”
承乾急忙摇头,眨眼,讨好道,“父皇精明威武,才不是那种好色昏庸之辈!”
太宗帝宠溺的捏了捏承乾的鼻子,又瞪眼警告道,“要是让父皇知道你敢有这种想法,哼!”
承乾连连点头,心头默然,他不敢说,其实,上辈子在他心里,父皇纵然不沉溺于声色,可也是一风流多情的人。
太宗帝凝视着承乾,见承乾干净的眼眸甚是无辜,心头知晓承乾心里一定是不以为然,很无奈,却也没想去责备,心里只打算着得好好注意自己的平日行为,万万不能让承乾有这样的看法……
不知何时开始,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不在乎世人对他的看法,或许他曾经很在乎世人对他的看法,但,哪怕是玄武门之事,他都不再在意了,或许将来后世之人,会就玄武门之事说他无情无义,会说他狠辣无心,都无所谓,玄武门之事永远会是他无法洗去的污点,但这污点他甘愿带在身上。
可有一点,他无法忍受乾儿对他任何误解或者不好的看法。
在乾儿心里,他必须是最重要最好的!!
“乾儿,你刚刚在发什么呆?”见承乾又转头盯着桌子上的琉璃百花灯,太宗帝忍不住开口问道。
承乾回过神,抬头,很是认真的说道,“父皇,我可以把这盏灯送给母后吗?”
太宗帝心头一滞,果然……
虽然自己去弄这盏灯的目的也是因为知晓乾儿有这个意图,但当乾儿开口说出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面上强颜一笑,有些咬牙道,“当然可以。”
承乾浅浅一笑,笑容甚是温暖,“谢父皇。”
太宗帝哼了一声,低头亲了亲承乾的额头,才稍稍抚平心头的郁结。
夜色深沉,躺在床上,承乾被调整了姿势,趴在太宗帝的胸膛上,太宗帝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承乾软软无力的脚,心头有些微疼。想着,明儿个要在派人下一趟南方,那个孙思邈到底跑到什么地方了?!
“父皇……”承乾不解,这个姿势,他睡起来虽然会比较好点,但是父皇会不舒服吧?
“乾儿,之前你去看了你母后?”太宗帝微微有些喑哑的声音问道。
“嗯。”承乾想起母后说的故事,心头又有些发堵,不由低下头。
见承乾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太宗帝柔声安抚道。“你母后是因为有孕在身,所以身子有些不适,别担心,没事的。”
虽然乾儿极力掩饰,但他还是发觉了乾儿的不开心,会让乾儿不开心的,怕也只有观音婢的事情吧?
承乾一愣,下意识的抬头,母后有孕了?那……不就是说稚奴要来了?
太宗帝微微一笑,宠溺的摸摸承乾的头,柔声道,“乾儿,很快,你就会多一个弟弟或妹妹了……”
承乾忍不住眉眼一弯,一笑,太好了!
见承乾眉眼弯弯的模样,太宗帝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承乾的眼睛,在承乾微微错愕的时候,又亲了亲承乾的鼻子,凝视着承乾脸红的模样,勾起嘴角一笑。心情愉悦的不得了。
他发现,每次当自己亲乾儿的时候,乾儿总是一下就脸红。
这孩子,父子间的亲昵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承乾心头对这种所谓父子之间的亲昵仍然觉得有些不适,但看着眼前的十分愉悦的笑脸,他心头的不适也慢慢沉淀。
哎,罢了。
“对了,乾儿,明儿个开始,显德殿里会有蹴鞠会,青雀和玄麟都会下场比赛,你闷的话就过去显德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