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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目前为止,孙建军得手的次数不多,真正发生过关系的前后不到五人,在他漫长的粉色浪漫史中,这只是个开始。但也让他开阔了眼界,形成一系列的勾搭机制。
孙建军学习不好,事业不成,什么都不行,偏偏在这方面,那叫一无师自通、旁征博引、取长补短、发扬光大。
最重要的是,他有钱。
孙建军在勾搭田草之前,很是准备了一番,把自己浑身上下收拾收拾,弄得清清爽爽,然后取出过年时的压岁钱,便对田草展开了攻势。
先是观察田草几天,把对方的爱好掌握得七七八八,利用放学时间等在门口一起回家,晚自习前请田草吃饭吃零食,再买点流行音乐的卡带或者给他弄一身阿迪达斯的衣服。
前前后后大约一个月,田草跟他混得很熟,孙建军终于提出,一起去看电影。
也是这么个黑乎乎的简陋的地方,屏幕里播放的是梅艳芳版的《川岛芳子》。孙建军最爱看这个电影,不是以为梅姐的风华绝代、演技超群,而是因为里面英俊貌美、生气勃勃的刘德华。尤其是刘德华受伤被“川岛芳子”困在C上的一出戏,他由于伤口剧痛而在华丽闪亮的布料间辗转,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纯白色的四角裤,结实鼓胀的肌肉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像只健壮的小牛犊在妖冶艳丽的川岛芳子身下痛苦翻腾。
孙建军每次看到这里都特有感觉,估计是人都得有感觉,不管是男是女。
果然,田草的呼吸粗重了,不知是因为美丽的梅姐,还是因为英俊的华哥,或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愫,含蓄J情。
孙建军的手慢慢抚上田草的大腿,田草只顾着看电影,没有太大反应。孙建军的手一寸一寸往里探,像条小心翼翼而又别有用心的蛇,一直到田草的两腿之间。
田草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孙建军偷眼瞧过去,田草目光直直地盯着屏幕,仿佛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孙建军暗自笑了,他贴过身去,跟田草黏在一起。两人很近,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彼此火热的身体。孙建军的呼吸喷在田草颈边,他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徒劳地紧盯着混乱的画面,心头也是一片混乱。
田草不敢回头,不敢看孙建军的脸,心跳又快又急,像电影里蛊惑的音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发怒,没有起来,没有回手狠狠揍孙建军一拳。
也许是早有预感,也许是因为吃过人家的穿过人家的未免无法强硬,也许是因为无知,也许仅仅是因为懦弱。
田草任由孙建军的手在自己那里搞怪,一张漂亮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俩人没等电影完事就走出了录像厅,直奔一间廉价肮脏的小旅店。
第一次孙建军没上得了手,但他颇有耐性,不疾不徐,按部就班。人的惯性很有意思,刚开始还暗自抱定个宗旨,有个底线,但架不住天长日久的蚕食。田草从第一天的反感别扭到后来的全部放开,不过历经半个月,宛若海浪不断冲刷的沙堡,先是冲垮一角,然后是一面墙,最后彻底崩塌。
崩塌之后冷眼一瞧,也就是这么回事,索性放软了摊开了全摆出来。田草尝到甜头之后,在孙建军身边痴黏的程度简直让人心惊,只要离开校园,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跟孙建军拉拉扯扯,后来和罗赫他们在一起聚餐时,更恨不能直接坐孙建军大腿上。
对此孙建军极为满意,又十分得意,他对自己的魅力永远有毫无缘由并且用不完的信心。他特喜欢有人为了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呷酸捻醋,好像没他就得天塌地陷万念俱灰。
当然,这也绝对不能阻止他对田草以外的人动心思,比如说陈纪衡。
但这点旖旎心思刚刚露出点苗头,就被陈纪衡一眼给盯回去了。
孙建军很会看人脸色,柿子还得挑软的捏呢,他勾搭的那些都有一股子“劲儿”,什么劲儿孙建军还形容不出来,反正陈纪衡是没有的。他干净得像用整块雪雕出来的,从里到外流露出禁Y的气质。
当然这种人玩起来更够劲,尤其是陈纪衡,那是老师眼中最优秀的学生,高高在上犹如启明星。把启明星拉下来痛痛快快弄一弄,其滋味绝非像田草这样的人物可比。
孙建军贪婪地舔舔嘴唇,心痒难搔。可惜只能限于心痒而已,难度太大。
孙建军没想过和陈纪衡的接触能长久下去,但交往这种事情真说不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第三次也便顺理成章。以至于到后来要去看电影的时候,不和陈纪衡打个招呼问问要不要同去,都觉得对不起对方。
陈纪衡十次有四次是跟着去的。
人要向上很难,向下太简单。陈纪衡以往的学习生涯,就像大型名车展,满眼望去一片闪闪亮亮光彩夺目,但摆久了难免觉得孤单寂寞,总希望能放下身段出去跑几圈。
陈纪衡一般是下午最后一节体活课出去,上晚自习之前回来。他怕总缺课老师会问起,怕撒谎父母会责罚,前几次还有些避忌,有些收敛,有些小心翼翼,安排得妥妥当当,严丝合缝。渐渐地,陈纪衡发觉,老师对他缺没缺自习课和体活课一点也不在意,他们习惯性的认为,好学生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违反纪律的事情。偶尔问一句,陈纪衡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
至于父母,他们依旧加班,依旧早上匆匆离开很晚才回来,和陈纪衡兄妹聊一聊都找不到时间。
陈纪衡放心了,放心中夹杂着对老师狭隘观念的嘲弄,和对父母忽视的挑衅。他想象着父母一旦发现他逃课发现他撒谎发现他去看电影,会怎么样?一这样想他就会紧张得心脏陡然一缩,仿佛全身血液一下子涌到那里。可慢慢地,也便冷静下来。
只不过,陈纪衡没想到的是,最先让父母大发雷霆的,不是他,而是妹妹陈馨。
7、我就是自私地要你! 。。。
陈馨早恋了。
ZG教育的观点,只要是上学期间谈恋爱都叫早恋,不管是七八岁,还是十七八岁。
陈馨喜欢上同班的一个男生,这个男孩子拥有一切女孩希望的品质,帅气高大、眉目俊朗、说话幽默,还能打篮球,和陈馨相比,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学习稍微差一点。
可也就一点,陈馨全年组第一,他第十。
陈馨上高一的第一天就注意到这个男生。那时她正踩在窗台上擦窗户,用湿抹布擦完后想拿几张报纸,又不愿意跳下去再爬上来那么麻烦。张望一会见大家都忙着自己的,没人往这边看。这时,她对上那个男孩子的眼睛。
他端着一盆清水,抬头看居高临下的她,问:“需要帮忙?”
陈馨有点尴尬,毕竟刚刚分到一个班,彼此还不认识。但她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镇定的姿态,即使心里很尴尬。“麻烦你递我一张报纸。”声音平静得像手指摩挲的玻璃。
男孩子放下水盆,转身取了一张递给她,一笑便走开了。
陈馨低头擦窗,好一会才回头,只瞧见那人的背影,高高地混在人群里。
“我忘了道谢了。”她想。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投下影像,也许只是因为一声道谢。以后她不由自主地留意他,关注他,在迎面走过来的几个同学间寻找他。目光在他身上飞鸟似的落一落,就像完成一天中最重大的事。
她在他过来说话时冷淡生疏,在女同学偷偷谈论他时嗤之以鼻,在人们围着赛场为他欢呼鼓掌时默默走开。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在她的眼里,在她的心里。
她知道这叫什么,也知道不应该,她在学校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学业也毫无影响。
陈馨把一切写在日记里,她的惶恐忐忑、她的无声的喜欢、她的迷茫失落、她的小小幸福。她没想过要个结果,这样已经很不错。
陈馨没有想到,母亲会偷看她的日记。或者说不是偷看,而是名正言顺地看。陈母认为自己有必要也有义务,关注孩子的每一个变化。但她没有时间,她太忙了,所以看日记成为她唯一了解孩子动态的手段。
陈纪衡和陈馨都写日记,从他们小学一年级起,每天。
陈纪衡猜到自己的父母有可能会查看日记,所以他从来没在那上面说过一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无不是假大空,更不可能描述一下今天如何逃课跑出去看电影。
陈馨也模糊地猜到父母的行为,但也仅限于模糊,她没有实质性的概念。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很希望把这个美好的秘密透露给谁,谁呢?她没有朋友,老师更不可能,哥哥只会学习。这个时候的陈馨,敏感而又脆弱,甜蜜而又悲伤。她多希望能有一个能够体贴她的、爱护她的人,来倾听她、理解她、支持她、帮助她、善意地引导她。
如果这人恰恰就是母亲,那可有多完美。
陈馨还是太年轻了,她才17岁,天真、纯洁、自矜,她想当然地认为,天下母亲都是爱子女的,任何情况下。
当然,这句话无可非议,但她忽视了,爱和爱的表达,是各不相同的。
陈馨的早恋在陈家掀起了轩然大波,陈母在翻看女儿的日记之后怒不可遏,一个电话就把正在忙着核算数据的陈父从单位召了回来,然后是还在学校的陈馨。
陈馨慌慌张张一进家门,迎面被陈母狠狠扇了个嘴巴,她像被劈空利剑刺穿在那里,脸色惨白得仿佛死人。
陈母把日记摔在陈馨的胸前,硬皮本子装载了太多的痛苦,哀叹一声落到地上。
“不思进取!我花钱让你天天上学,是让你去念书,不是没事闲的看男人!你懂不懂得矜持两个字怎么写?懂不懂得女孩子要的就是一张脸?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从头到尾,陈母没说出一个脏字,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从来不说低JI下!流的话语。甚至音调都不算高,因为左邻右舍居住的全是同厂矿的职工,今天骂完孩子,明天全厂都得沸沸扬扬。她的话有板有眼,条理清晰,像冰冷的刀,句句直接劈在陈馨的心坎上,绝不手软、鲜血淋漓。
陈纪衡回到家,立刻发觉空气中压抑的黑云,夹杂着雨滴,将家里每个人打得湿湿漉漉,心头灰暗。陈馨贴墙跪在角落里,脸上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陈母骂完了女儿,去厨房做饭,今晚的菜色居然还不错,有糖醋鲤鱼。陈母工作忙,轻易不做饭,但做了就得做好。她一辈子聪慧优雅,干什么都头头是道,即使在盛怒之后,这道糖醋鲤鱼的色香味足称一绝,完全可以摆上大饭店的餐桌。
很多年以后,陈纪衡回想起母亲的一举一动,总觉得不似真人。那时他已经没有了怨怼和愤怒,失望和伤心,只剩下平静,像他母亲当年一样理智。
他回想起自己的幼年和少年时代,父母就是把他和妹妹培养成两个优秀的机器,按时起床、按时跑步、按时上学、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一丝不苟、不折不扣。稍微有一点偏差,有一点不符合他们的要求,那就是天大的灾难。他们不承认儿女们是独立个体,有自身特性的存在。他们拒绝一切变数。
直到后来,陈纪衡也想不出父母这么强制的操控Y是来自于哪里,归根结底似乎只剩下两个字:变T。
这为陈纪衡古怪霸道的举止找到了最完美的借口。
陈纪衡偏头瞅着毫不知情没心没肺抖脚看电视的孙建军,眼中的光幽深晦涩,笑得意味深长。
那晚的一顿饭三口人吃得无声无息,碗筷由陈纪衡收拾。
睡觉前陈母径直走进卧室,陈父只对陈馨说了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目光中满是无奈和痛心疾首。
他们家的规矩,两个孩子无论被批评的是哪一个,另一个都不许搭腔。陈纪衡不敢多说话,学习完把客厅的沙发床拉出来,铺好被褥睡下。
半夜陈纪衡听到响动,起来时看到紧闭的厨房门内透出的丝缕灯光。他走过去,悄悄拉开门,见妹妹坐在椅子上,手边摆着一把水果刀。她没抬眼睛,目光在水果刀和纤细的手腕之间游移。
陈纪衡关上厨房门,低声道:“割腕是最失败的方法,用时长、遭罪、肮脏、成功率低、疤痕难以去除。”
陈馨扯扯嘴角,似乎在笑:“你试过?”
陈纪衡沉默片刻,道:“我想试过。”
陈馨拿起水果刀,轻轻放回盘子里:“你怎么能受得了?”她有点哽咽。
陈纪衡淡淡地道:“我快考走了,还有一年。”
“是啊,我还有两年。”陈馨想开了什么似的,道,“你走吧,我没事了。”
陈纪衡转身走出去,在他要关上厨房门的一刹那,隐约见到陈馨脸上亮晶晶的泪光。
这件事无人再提起,好像水面上泛起的涟漪,晃一晃便了无踪迹。陈父陈母依旧忙于工作,对孩子的关心仅限于考试的分数和名次;陈馨依旧冷着脸,在学校和家里之间两点一线。
陈纪衡没有对妹妹进行过多的关注,他们家的特性就是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彼此绝无干扰。期末考试,陈纪衡高二全年组第一,陈馨高一全年组第一。开家长会时,老师们表扬的话和周围投过来的羡慕嫉妒的目光,让陈母满意而又腻烦,回到单位更免不了听人一番夸赞。
子女是陈母最大的骄傲,一直都是,永远都是。他们是要成龙成凤的人,她绝不会允许有一丁点差错,出现在他们身上。
陈纪衡自己也很自豪,他逃过那么多节自习课体活课,学习时间比以往少了许多,结果呢?还是全年组第一名。所以孙建军有时候说得挺对,逃逃无关紧要的课,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赫提出来大家一起出去聚一聚,他请客。孙建军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给了陈纪衡,陈纪衡无可无不可。说实话,除了看电影、打台球等活动之外,陈纪衡和罗赫这些人交往还是不多。他不肯出入更复杂的地方,也不肯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比如打架、吸烟、喝酒。
陈纪衡不吸烟,也从不喝酒,这两样东西一辈子也没在他身上打下哪怕浅浅的印记。他厌恶这些,尝试都不愿意,这些深受父母影响。
多年后,孙建军在微博里无意中看到这么一句话:男人要么得吸烟、要么得喝酒,两样都不沾的人,肯定自私。
孙建军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给陈纪衡看:“你瞧你瞧,你就这样,自私,严重的自私!”
陈纪衡扫过微博,把目光落在孙建军赤GUO的胸膛,凝神看了好一会。孙建军见他神色不对,后知后觉地失惊叫道:“喂,咱们刚刚才……”像个花姑娘似的拼命往后躲。
陈纪衡一把把孙建军用力按住,死死扣住他的腰,一口气顶了进去。
孙建军“啊”地叫岔了声,爹爹妈妈一通乱骂。
陈纪衡顶得热烈凶猛,大汗淋漓,咬牙切齿,状如野兽。“自私,嗯?你TM说我自私?”他气喘吁吁,每问一句就狠顶一下。
孙建军嗷嗷乱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啊啊……啊啊……”
陈纪衡笑了,眼里闪着冷酷的光,阴沉沉地道:“我TM就是自私!真对,自私!我TM就是自私地要你!你TM敢出去大公无私个试试看!”
孙建军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我不敢……呜呜……啊嗯啊……别……啊啊啊啊!……”
8、兄弟少年情 。。。
星期四的晚上,陈纪衡准时赴约,在海鲜酒楼的包房里,跟罗赫和孙建军他们吃了一顿饭。
他也算半个圈里人,大家见面的次数多了,彼此也可以称得上熟悉。关键是罗赫这个人很靠谱,管教那些人十分严格,他们即使在校园里遇到陈纪衡,也权当不认识,包括孙建军在内,老师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纪衡会和他们玩到一起。
今天聚会的还有罗赫的弟弟罗桥,小家伙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高中,即将面临人生中第一次严酷的历练,以后三年肯定不会再有休闲的好日子过。罗赫心疼弟弟,把他叫出来玩一玩,别学习学傻了。
罗桥头一回进饭店的包房,十分好奇,瞪大眼睛左打量右打量。一抬眼见到走进来的陈纪衡,更是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罗赫好笑地一碰他:“怎么,你认识啊。”
“陈纪衡啊。”罗桥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又偷偷打量陈纪衡。这是他们初中学校的传奇,获过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省里的二等奖,老师总拿他做例子,名字挂在嘴边上,用来教导罗桥这些后学晚辈。
罗赫二话不说,一把拉过腼腆的罗桥,郑重地对陈纪衡道:“我弟弟,今年中考全年组第二,你好好教教他。”
罗桥的脸更红了,难为情地抽回手来:“哥——”
“全年组第二吗?很了不起啊。”陈纪衡坐到罗桥身边。
“不算什么吧,你当年好像是第一。”罗桥低着头,摆弄手里的筷子。
陈纪衡摇摇头,道:“我那个不能算,其实本来是第二,就因为以前获过什么奖,给加了十分,变成第一的,其实咱俩才是一样。”
罗桥扑哧一笑,觉得这个“前辈”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两人慢慢聊开。罗桥参加的航模小组,陈纪衡居然也知道,而且他的航模玩得也不错,只不过后来陈母怕影响学习,才停了。罗桥这下找到了知音,两人就一些十分专业的技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