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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兆言+花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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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太太是朱师爷的二女儿,因为也是姨太太生的,朱师爷并不觉得把女儿嫁给自己的上峰,有任何不妥之处。在梅城,谁都知道朱师爷鲁师爷既是同行也是天敌,二位师爷明争暗斗一直在相互较着劲。自从朱师爷成了储知县的老丈人以后,鲁师爷一蹶不振就此甘拜下风。两人从平起平坐,发展成一个不得不为另一个当小二子跑腿。那朱师爷也不是什么得理不让人的主,鲁师爷已经识了时务,两位师爷化干戈为玉帛,并肩携手沆瀣一气。当师爷的无非一个毛病,都想有机会多弄几个钱,朱师爷和鲁师爷操纵了梅城的诉讼,背后又有储知县撑着腰,很快就实实在在地捞足了一大票。在二位师爷的算计下,真正吃足苦头的是曾经显赫一时的袁举人。就像榨油一样,作为梅城中最有头有脸也是最有油水的人家,由于儿子被列为教案的钦犯,袁举人几乎倾家荡产。他徒劳地把大把大把的银子,流水一般花在保留儿子的性命上,即使到袁春芳被砍头示众,不明真相的袁举人仍然对二位师爷感激涕零。他坚信要不是二位师爷鞍前马后地奔走,他的一家便逃脱不了免于抄没家产和发配充军的恶运。
  哈莫斯和浦鲁修教士同一天离开梅城,他们同时搭乘一条去省城的英国炮艇。刚刚下过一场暴雨,空气出奇地清新,当他们踏上炮艇甲板站在船头的时候,江风呼呼吹过来,甚至都感到了寒意。炎热的夏天并没有结束,一旦到达省城,他们将发现自己又一次钻进了火炉。在旅行中,哈莫斯就如何消除一个西方人在中国人心目中引起的故意问题,和专程去省城为防止在灾民中暴发瘟疫购药的浦鲁修教士,展开了针锋相对的争论。
  〃只有上帝才能消除这种天生的仇恨,〃浦鲁修以一个虔诚的基督徒的态度,发表自己的见地,〃如果中国人真知道了上帝的话,这种天生的仇恨,便会随之而去。〃
  〃可是中国人真正仇恨的,也许正是我们所要向他们所宣传的上帝。〃哈莫斯不像浦鲁修教士那样对宗教一往情深,他那时候只是一个年轻气盛的职业记者,不仅对传教表示怀疑,而且认为西方在中国的传教活动,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为什么我们的上帝,就一定也是他们的上帝?〃
  〃上帝无所不在!〃
  汽笛长鸣,他们乘坐的炮艇加足了马力,气势汹汹地向前开过去。江面上行驶的木船,在炮艇开过时掀起的波涛中,身不由己上窜下跳地颠簸着。哈莫斯感到十分可笑,既然上帝无所不在,传教士们何苦还要跑到中国来冒险呢。梅城教案只是发生在中国无数教案中的一个,很难说新的教案不在酝酿之中。已步入中年的浦鲁修教士昂首挺胸站在船头上,他信心十足意气奋发,正为自己所肩负的神圣使命感到自豪。哈莫斯明白和神父的争论正变得毫无意义,传教士是传播西方文明的先锋,同时也是殖民主义战车上一个卓有成效的兵种,最终的结果,是把中国从旧的文明中拯救出来,还是把它推向新的深渊,这将是一个永远让后人喋喋不休的热门话题。中国人是在打不过西方人的前提下,被迫接待上帝的使者的,一个古老的不肯屈服的民族,绝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抵抗。阳光突然从云层中蹦了出来,面对刺眼的阳光,哈莫斯和浦鲁修教士不得不找一块荫凉的地方,远远的江面上,一只木船上的两名船工,对着驶过去的炮艇挥拳头,哈莫斯注意到,浦鲁修教士正漠然地盯着那两名船工看。
  〃上帝将无所不在,〃浦鲁修教士自言自语地说道,〃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所有的荣耀也都归于上帝。〃
3
  正像哈莫斯只乐于和中国的地方官员打交道一样,浦鲁修教士只和梅城的穷人来往。最初的传教活动其实仅仅在灾民中进行。和教案同一年发生的特大水灾,不仅创下了历史记录,而且那一年大量涌进梅城的灾民之多,也只有多少年以后,发生在一九三○年的那场大水过后的情景才能与之相媲美。历史注定浦鲁修教士将成为梅城的传奇人物,特大水灾使得浦鲁修教士在灾民心目中名声大振。多少年以后,老一辈的人不是过世,就是对轰轰烈烈的教案已经淡忘,新的一代自然更不会把历史的教训放在眼里,当人们已不再对浦鲁修教士有兴趣的时候,胡大少的儿子胡天绑架了他。绑架使得浦鲁修教士又一次引人注目,这一次不仅是在梅城的辖区里,而且成了北洋政府统治下的整个中国以及世界范围内的新闻人物。
  事实上,从一开始,浦鲁修教士就不赞成用杀戮的办法,来解决教案的遗留问题。他是唯一向储知县表示要赦免胡大少等罪犯的外国人。〃上帝从来就不赞成杀人,〃他用不是太流畅的中国话对储知县表达着他的观点,〃用流血来阻止流血,这是一个本末倒置饮鸩止渴的笨办法。〃浦鲁修教士在成群结队的灾民中,开创了他货真价实的事业。作为上帝的使者,他最初的形象,是一名穿着黑布中国长袍的慈善家。他雇人在尚未完全完工的教堂前,支起了巨大的铁锅,一锅接一锅的熬着粥。形容枯槁的饥民在教堂前排起了长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份粥以后,又一边吃着,迫不及待地接着去排队等候下一轮。这时候,离梅城教案发生不过几个月,人们对烧教堂杀洋人打教民记忆犹新,仇教的心理仍然在徘徊,空气中甚至还能闻得到依稀的血腥味,关在大牢里以胡大少为首的七名死囚也还没开刀问斩、然而大量涌来的外乡难民,却因为饥饿的诱惑和驱使,毫不犹豫地以入教的方式,认领了一张张廉价的通向天国的门票。
  暴风骤雨般掀起的入教洪流,使得梅城中那些与洋教格格不入的人目瞪口呆。另一方面,梅城中原有的教民,因为同党的增多,终于扬眉吐气,立刻恢复了曾经有过的嚣张,而且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种嚣张的气焰一直占据着上风。浦鲁修教士初战告捷,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局面。教民的数量在短期内急剧增加,吃教像感冒一样在梅城流行,尽管大多数教民入教只是一种短期行为,只是一种不让自己饿死的权宜之计,一旦他们的肚子饱了以后,就再也不是坚信上帝的教徒,但是和教案发生前相比较,洋教的势力不仅没有削弱,而且得到极大的发展,这一点确凿无疑。
  在浦鲁修教士的传教生涯中,他曾有过的两名最得力的女助手,一位是杨希伯的小女儿莺莺,一位就是裕顺媳妇。和虔诚的女教徒莺莺不一样,裕顺媳妇虽然一直替教会做事,可是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信奉过上帝。教会只不过是她被裕顺扫地出门后,重新找到了一个家。裕顺媳妇在胡大少被缉拿归案后的两个月,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虽然知道绝对不可能瞒过裕顺,然而她还是努力尝试了一下瞒天过海的可能性。她希望丈夫能够相信,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他的种子。
  〃要是我告诉你,春在茶馆的小老板就要当爹了,你又会怎么想?〃她试探地问着。
  裕顺伸出手,撩开她的衣服,在她的肚皮上来回抚摸,一把一把忽轻忽重地捏着。〃怎么会呢,你别哄我,〃裕顺想不明白地问着,〃谁都说我裕顺这辈子命里无子,难道我的鸡巴突然当真管起用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延续香火,裕顺想得个儿子都快想疯了,他不能相信自己媳妇已经怀孕的事实。〃那也说不定,〃裕顺媳妇冷笑说,〃说不定是老天爷有心想成全你。〃
  裕顺顿时明白了成全他的不是老天爷,而是他的冤家对头胡大少。答案就在自己媳妇的脸上大明大白地写着。多少年来,除了在新婚之夜的那天晚上,裕顺对自己漂亮的媳妇从未粗野过。他把她当心肝宝贝一样地供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即使胡大少欺人太甚地睡到了他的床上,把他的女人当做自己的女人,他也未把她怎么样。媳妇失去贞操,这已经是一个不能原谅的大错误,然而如果自己的媳妇怀上了胡大少的孽种,问题的性质就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胡大少耕耘了属于裕顺的领地,单纯是干干活也就算了,又播种又开花又结果,事情就有些过分。裕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狠狠地想了二十四小时,然后脸色铁青地走出来,随手捞了根小竹棍子,一把揪住了媳妇,没头没脸一顿臭打。〃要是这个小孽障,敢从你肚子里钻出来,我就把他扔出去喂狗。〃小竹棍子打折了以后,他又不停地用拳头捶她的肚皮,一边捶,一边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似的哭个不停。
  裕顺媳妇被丈夫突如其来的打击吓破了胆,她相信他说到做到而且一定不会手软。押在大牢里的胡大少显然是必死无疑,既然裕顺对胡大少的恐惧已经不复存在,不肯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在情理之中。事实上,自从胡大少落入法网之后,裕顺已三番五次地提到了要娶妾。娶个大姑娘回来当妾,是医治男人戴绿帽子的灵丹妙药,对裕顺这样身心都不健全的人来说尤其合适。裕顺媳妇不明白自己离开丈夫,究竟是因为害怕他加害自己肚子里即将出来的孽障,还是仅仅是因为裕顺要想娶妾,反正她一会儿害怕一会儿赌气,临了做出的唯一决定,就是永远也不再回到春在茶馆。
  任性的裕顺媳妇想象中的自己可以混在难民队伍里,排着队等候施舍的粥吃。然而她几乎一眼就被浦鲁修教士看中了,她成了继教案之后,第一批替洋人干事的本城居民,当时,在难民中有大量的孤儿,当人们捧着肮脏不堪的饭碗,前呼后拥地排队等候粥吃的时候,在城外,成群的野狗正撕食着被丢弃的尚未咽气的婴儿。饥饿比活生生的野狗更恐怖地威胁着人们的生存。在教堂前排着的长队越来越长,长得望不到头,长得都让人感到绝望。为了保存体力,饥肠辘辘的难民除了排队,不得不放弃一切活动。孩子们不再奔跑游戏,男人们停止了对女人的调笑,在饥饿面前,性这个与生俱来的玩意,已经退后到了很不重要的地步。渐渐地,随着大量的灾民连绵不断地涌入,性作为一种可以利用的工具和可以开发的资源,又开始重新活跃起来,饥肠辘辘的女灾民们突然意识到可以尝试着用自己的身体,向梅城的男性居民换取一顿最后的饱餐。
  浦鲁修教士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创建了梅城的第一家育婴堂,虽然丢弃婴儿已成了普遍的现象,但是无论是梅城的居民,还是逃难的灾民,甚至专门替洋人撑腰的储知县,都仍然抱着洋人会吃小孩的怀疑。裕顺媳妇成为育婴堂的第一任看护,她的肚皮吹了气似的,正在日渐地鼓起来,看护婴儿这工作对她再合适也不过。到了阴历的九月十五日,是胡大少等七人开刀问斩的日子,这时候,裕顺媳妇的肚子,已经像座小山似的挺了起来,在这么个重要的日子里,外面混乱和喧闹的人声像开水在锅里沸腾一样,裕顺媳妇突然想到即将被砍去脑袋的胡大少,和自己肚子里孩子的不可分割的关系。她突然想到应该让还没出世的孩子,最后看一眼胡大少,看看那个曾经一度被大家看作是多了不起的人物。
  事实证明,在九月十五那样的日子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行走,是个极欠考虑的冒险。随着秋天收获季节的到来,饥馑的岁月似乎已经结束,面黄饥瘦的灾民,蝗虫一般飞来,又轰地一下全都飞走了。刑场就设在离教堂不远新圈出来的空地上,因为事先早就放出了消息,因此当胡大少等人还在被押往刑场的途中,通往刑场的大街小巷早就挤得水泄不通,裕顺媳妇很快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到处堆积着看杀头的热闹人群,当人声哄喊起来的时候,突然蠕动的人流,差一点把裕顺媳妇淹没。要不是浦鲁修教士的突然出现,她那天很可能会被当场挤死在大街上。
  浦鲁修教士拨开拥挤的人群,在几名无赖的哄笑声中,把裕顺媳妇送回教堂。因为裕顺媳妇是从教堂里走出去的,那几名无赖便认定她肚子里,怀的是洋人的种子。几乎每一位在育婴堂长大的孩子,都难免终身遭到类似的羞辱,多少年以后,裕顺媳妇的儿子胡地,已经成为一条堂堂汉子,他的脸部的上半端,谁都能看出来和胡大少一模一样,却仍然有人恶意怀疑胡地是浦鲁修的儿子。回到教堂后,站在刚刚竣工的塔楼上,除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裕顺媳妇什么也看不清。人群像潮水般汹涌澎湃,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来回折腾。裕顺媳妇突然感到肚子里的孩子,狠狠地踹了她一脚,这一脚仿佛是胡大少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的暗示。她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悲哀,悲哀来源于她猛地想到了自己的失贞,想到了对自己丈夫裕顺的不忠。悲哀过后,羞愧的恐慌使她无地自容。因为在想到自己的不贞和不忠的同时,她竟然不可遏制地想起胡大少过人的情欲,想起了他们做爱时的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这种想象甚至使她在瞬间内,产生了一种很无耻的冲动。多少年以后,裕顺媳妇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将取名叫作胡地的孩子,将和他的异母弟弟胡天一样,会成为梅城最重要的人物,然而在胡地的出生前,在胡大少被砍去脑袋的那一天,他的母亲的发自内心深处的感受,只是育婴堂中,又将添了一名没人管教的孤儿。随着阵痛的即将开始,裕顺媳妇最先产生的不是爱,而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委屈。
4
  为了让胡大少留一个种下来,在秋天刑期到来之前,曾是梅城中人们普遍关心的一件大事。起先完全是一个自发的行动,是胡大少那班无赖兄弟表示友谊的义举,后来却变得引起全城人注目的一个焦点。随着教会势力的飞速发展,反洋教的力量也在不断积蓄。新的冲突正在酝酿,人们似乎意识到胡大少是反洋教的一面旗帜,要想在大家的心目中,一直保持住这面旗帜,让胡大少留一个后代下来,便显得至关重要。教案已经结束,然而只要胡大少留下后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随着雨季的消逝,随着钦差大臣的悄然离去,胡大少往日的狐朋狗友们,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把那专管大牢的丁大爷给收买了。丁大爷是老公事,几任县太爷的大牢归他管,只要犯人不跑了,牢里的规矩便由他定,他说能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胡大少也是梅城响当当的一条好汉,丁大爷收了钱,连声说让这样的好汉留下种来,这种善事理应成全。
  于是便到灾民堆里去挑女人。人都快饿死了,挑女人,竟然比到街上去买肉还容易。女人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一个个都是蓬头垢面,挑的人也就格外仔细,长得不好看的,不肯要,不是姑娘的,不肯要,屁股太小不宜得胎的,也不肯要。横挑竖选,终于挑好了一位端端正正的大姑娘,吃得饱饱的,交到了丁大爷手上,让他人不知鬼不觉地带进大牢。那丁大爷也是一味鲁莽,大大咧咧将人领进去了,往大牢的铁栅栏里一送。对胡大少稀里糊涂地说了句,〃这是你那帮弟兄为你娶的媳妇,你好好地快活吧!〃哐啷一声再把牢门锁上,就算把事情办完。
  在洋溢着恶臭的大牢里,胡大少面对送来的大姑娘,一时不知道如何对待才好。一起在押的几名死囚,储知县大刑侍候的淫威下、明知道毫无生还的希望,与其活着受罪,一个个都盼着早点死掉拉倒。突如其来送上门的大姑娘,死囚们产生了一种明天就要执行死刑的错觉,死到临头,巨大的懊恼沮丧像暴雨来临前夕的沉闷,憋得一个个都喘不过气来。胡大少当着几位的面儿,英雄气上来了,一夜无所做为,倒是其他几位死囚在黑暗中,白叹了一夜的气。天亮时,丁大爷将大姑娘领走了,到晚上又再送来,如此连续三天,胡大少当了三天的大姑娘的保护人,到了第三天早上,丁大爷不明真相地说:〃这喜日子,就算到头了,但愿你小子真能留个儿子下来。〃大姑娘前脚被领走,马家骥跟着便跳脚对胡大少说:〃早知道白白送来的丫头你不日,让我老马给你代劳了多好。〃
  初次送大姑娘进大牢惨遭失败,关心胡大少的狐朋狗友们,不得不另想绝招。人仍然是在难民中找,找到了,仍然由丁大爷送进去。紧挨着胡大少他们隔壁还有一间小牢房,中间只隔着一道墙,墙上有窗,窗上是铁栅栏。这次丁大爷因为得到的钱多,开恩将大姑娘领到小牢房,又拎着一大串钥匙去带胡大少。〃还是你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小子虽然光棍一条,他们这些有家有小的,倒反而不如你了。〃丁大爷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将胡大少送入小牢房。〃都到了这日子,女人在哪不是日,难道当着他们的面,你那玩意挺不起来,真是的。〃胡大少进了小牢房,人还有些发木,丁大爷又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
  这一夜胡大少没有白白放过,可惜忙了多少次,直到天亮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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