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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扯皮吧,再说那些多年转战的老将能听任孙延龄的摆布?
命运多舛的孔四贞虽然躲开京城的漩涡,却陷入一个更大的、时间更长的漩涡。觊觎孔有德遗产的人实在太多了,除了孙延龄及其兄长孙延基外,还有定藩包衣(即奴仆)中的头面人物戴良臣及其亲属王永年等人。至于老将马雄更是不把孙延龄放在眼里,在他看来缐国安致仕后也该轮到自己掌管定藩了。面对孙延龄兄弟的拼命揽权,戴良臣、王永年等人的设法弄权,马雄的居功自傲,已经成为一品夫人的孔四贞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应付。而以孙延龄的能力、资历、威望根本就驾驭不了那些身经百战的部下,何况还有居心叵测的戴良臣、王永年等人处处掣肘。但缺少自知之明的孙延龄不思谨慎从事,竟然想像尚之信、耿精忠那样成为名副其实的少东家,甚至效法吴三桂任意安置亲信……
在广西的这几年孔四贞过得非常累,孙延龄的权欲与他的能力恰恰成反比,不仅遭到属下的告发,也接连遭到山西道御史马大士、广东道御史鞠珣的弹劾。其实孙延龄的劣迹比起尚之信、耿精忠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重量级,但言官也是专拣软的捏。说到底还是孙延龄是个外姓人,又没有建立丰功伟绩,实在难孚重望。好在朝廷看在孔四贞的面子上,并未惩处这位年青的广西将军。
既然康熙已经亲政好几年——辅政时代已经结束,孔四贞也就不打算继续留在广西——这块激烈争夺定南王遗产的是非之地。她决定急流勇退,以保住父亲的一世英名。鉴于扫平南明已有10年、海内一统也已经实现,她就该把定南王属下的军队交给朝廷,由朝廷统一处理。如果父亲在世,也到了解甲归田的时候了。她可以想象得出,孙延龄会坚决反对交出军权,但定藩的这份家业姓孔,不姓孙。
载不动许多愁:孝庄皇太后义女孔四贞身陷逆境
正当孔四贞策划如何同朝廷联系、如何从广西撤藩时,盘踞云贵的吴三桂在昆明反了,毗邻贵州的广西局势也就骤然紧张起来,年逾而立的孔四贞再次陷于兵荒马乱之中。孔四贞对吴三桂并不陌生,当年孔有德曾同吴三桂给子女定过娃娃亲,为独子孔廷训聘下吴三桂之女,而子女稀少的平西王也把孔四贞收为义女。桂林的陷落、孔廷训的被俘及遇害,使得吴、孔两家最终未能结成儿女亲家。
额驸投靠吴三桂 孔四贞最担心的就是:在动荡的情况下,孙延龄很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授人以柄。既缺少心计而报复心又极强的孙延龄,果然乘乱把告发他的都统王永年等人给杀了。实际上孙延龄没有胆量反,但两广总督金光祖以及广西巡抚马雄镇却把孙延龄的擅杀部下当作叛应吴三桂,并调动驻扎在柳州的马雄前来进剿,孙延龄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吴三桂从贵州的安危出发,也竭力拉拢孙延龄。孙延龄的确是左右为难,因为杀了王永年等人已经背上从逆的黑锅。吴三桂之子吴应熊什么都没干,还被朝廷处死,那可是皇家的亲姑爷。他孙延龄这个名义上的额驸,就别白日做梦了。吴三桂的威胁就在身边,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不可能得到两广总督金光祖的援助,也不可能得到马雄的配合,绝对是孤军苦战,他哪里是吴三桂的对手!
如果叛应吴三桂,孔四贞那关也不好过。夹在朝廷、吴三桂、孔四贞之间的孙延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走投无路的孙延龄终于倒向了吴三桂,被封为临江王。实际上孙延龄对吴三桂始终称婿不称臣,对征调出兵也是能拖就拖……他只想在局势动荡、朝廷鞭长莫及的情况下,保住自己的地盘与实力。
孔四贞在得知孙延龄从逆后,愤怒不已。想不到为国捐躯的孙龙竟然生了一个如此不肖的逆子,想不到以慧眼识人自许的父亲竟然给女儿挑了一个禁不起风浪、犯下灭门之罪的夫婿,悔不当初遁入空门……
想到把自己视若己出的孝庄皇太后,孔四贞就愈发感到内疚,她没能看好定藩的军队,她没能管住孙延龄。可这能全怪孔四贞吗?要不是那份追发的“一品夫人”的命令,孙延龄能公开揽权吗?能闹到王永年等人被杀吗?能落到骑虎难下吗?
孔四贞力挽狂澜 在孙延龄叛应吴三桂后,孔四贞就开始联络父亲的部将,以期反戈。在孔四贞最困难的时候,一个真心实意帮助她摆脱逆境的人出现了,此人就是因疏言吴三桂“必有异志”而被发配到广西梧州的原甘肃庆阳知府傅弘烈。傅弘烈并不是那种只会发议论的书呆子,他一到广西就设法接近孙延龄,见微知著的傅弘烈早就意识到吴三桂举兵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既然身在广西,就要争取孙延龄的信任,一旦事态有变,也好见机而行。当吴三桂发动叛乱后,他立即拉起一支几千人的队伍投入同叛军的战斗,并同坐镇江西的安亲王岳乐取得联系,商讨对敌方略。但傅弘烈也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吴三桂指使已经归降的马雄杀了傅弘烈在柳州的所有亲属百余人。
经过孔四贞、傅弘烈的规劝,孙延龄已经心生悔意,但康熙十四年正是叛军气势最盛的时候,让已经上了贼船的孙延龄立即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他总算接受了尽量避免同清军交战的建议。为了逼孙延龄尽快反正,孔氏旧部发动兵变,杀了孙延龄的兄长孙延基,勒令孙延龄交出兵权,听从孔四贞的指挥,时为康熙十四年九月。
孔四贞已经充分意识到时局的艰难,一方面她通过傅弘烈同朝廷取得了联系,表明自己自离开北京无时无刻不以太后的隆恩为念,作为孔有德的女儿,为了朝廷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只求太后网开一面赦免孙延龄。另一方面,她也把写下的令定南王部下配合朝廷同叛军作战的命令交给了傅弘烈。孔四贞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吴三桂如果得到孙延龄反水的消息决不会饶过他们,一旦身遭不测,就由傅弘烈去指挥这支军队,把父亲的军队交给一个满门忠烈的人,她一百个放心。
情况确如孔四贞的预料,康熙十五年(一说十六年)十二月,吴三桂从马雄那里得悉孙延龄暗通清廷,决定对其进行突然袭击。他派侄孙吴世琮以进兵广东为名,兵临桂林。对于吴军的突然到达,孙延龄满腹狐疑,不出城迎接等于不打自招,出城迎接又恐身遭暗算……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孙延龄权衡,出城迎接也许还能化险为夷。于是他身藏利刃出了城,而这一走竟成为夫妻永诀。
孙延龄在辕门遭到吴世琮手下人的突然袭击,他立即取出备好的利刃进行反击,尽管被团团包围,尽管负伤累累,孙延龄依旧接连击毙数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洗掉从逆的罪名;他用敌人的血液渲染出一幅辉煌的画卷;他凭自己的勇气与无畏走出妻子的阴影,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六年囚禁 听到城外突起的杀声,早已全副武装的孔四贞立即打马冲出城门,以期救出夫君;吴军如潮水般涌进了桂林。他们团团围住了孔四贞,却又始终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避免交战,逼着她一步步走向昆明。倒不是吴三桂对这个20多年没见面的义女动了恻隐之心,而是要像孝庄皇太后那样通过孔四贞来控制定南王部将。
孔四贞在被软禁中度过了6年,她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为了超度父母、公公、丈夫的亡魂,为了保佑惟一的儿子躲过桂林失守后的屠戮,她已经吃斋念佛。既然身不由己,也就只能把囚所当庵堂,来个带发修行了。
在囚禁中孔四贞得到的第一个噩耗是惟一的儿子被吴军杀害,丧夫之后又失去儿子,她又变得孑然一身。20多年前她经受过这样的厄运,但那时她才11岁,她还有时间、有能力去改变命运。婚后她同丈夫也度过5年美好的时光,但“一品夫人”的谕旨却在夫妻之间造成了10年的隔膜,一直到孙延龄血战而亡的时候才彻底消除。夫妻隔膜的消除,竟然以生命为代价,这代价也实在太昂贵了。
孔四贞陷入久久的反省中,孙延龄固然有走捷径之意,可戴良臣、王永年都是因为向自己献媚才得到重用的,因此也就把孙延龄逼上了虎背。虽然孙延龄最终从虎背上跳了下来,但他不仅仍然背着从逆的罪名,还搭上宝贵的生命。如今她只能用心灵上的忏悔,来求得丈夫亡灵的宽恕。
她得到的第二个噩耗则是已经被任命为广西巡抚的傅弘烈被马雄之子马承荫杀害了。从康熙七年揭露吴三桂“必有异志”到康熙十九年为国捐躯,傅弘烈所经历的磨难、所付出的牺牲、所遭遇的苦战,只有孔四贞这个身临其境的人才看得真真切切。自从走出紫禁城,她第一次见到一个如此百折不挠、为国舍家、临危不乱、足智多谋、浑身是胆的人;一个心怀天下、不顾个人安危、并最终把一腔热血抛洒在封疆土地上的人;一个令她心灵受到强烈震撼、并不断净化自己的心灵的人。傅弘烈那气贯长虹的浩然正气,对身在逆境的孔四贞来说是永远的激励与鞭策。
康熙二十一年(1682),在三藩战乱结束后,孔四贞才回到阔别16年的北京,她交出一直隶属父亲的军队。在孤寂中,她为所有死于战乱的无辜者诵经,为她的双亲、公公、丈夫、儿子、在广西共赴国难、阖门遇害的傅弘烈及其亲人以及死于非命的吴应熊父子,也为因时空所阻从未谋面的孙元化、瞿式耜、张同敝……
历史已经揭开新的一页,伴随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封建王朝的巩固,人们早就把淡出政坛多年的苦命女人——孔四贞给遗忘了,而北京西郊的一抔黄土就成为她的最终归宿。“公主坟”作为地名的出现,也向后人表明:滚滚向前的历史长河是不会把真正有价值的一页给彻底冲走的……
三千里路风和雪:康熙之女和硕恪靖公主三千里路风和雪:康熙之女和硕恪靖公主
康熙一辈子生有20个女儿,在清代皇帝中首屈一指,但他的女儿中夭折的数量也是最多的,只有8个长大成人。由于早夭的格格不计算在公主的排行之内,生于康熙十八年(1679)五月的四公主实际是康熙第六女。四公主出生时三藩之乱已经接近尾声,挑起这场叛乱的吴三桂已经在九个月前病死,吴应熊年仅13岁的庶子吴世Р豢赡艹牌鹱娓肝馊鹆粝碌穆姨樱崾脚阎溉湛纱⑹朗锕庖鸭四摺�
三千里路风和雪:康熙之女和硕恪靖公主盛世格格(1)
四公主欣逢盛世,她出生后两年平定三藩的战事即胜利结束,又过两年清军兵不血刃收复台湾,结束了郑氏集团对台湾20多年的统治——郑成功的孙子、郑锦的儿子郑克塽终于接受了清王朝所册封的海澄公(其祖父、父亲都拒绝了这一封爵),江山一统已实实在在地摆在了清朝统治者的面前。
天花之喜 康熙在二十三年(1684)首次南巡,此后不久6岁的四公主就度过了人生的一次生死考验——平安地出了天花。中原地区在每年的冬春季节,都是天花的高发期。天花也称痘症,是死亡率极高的传染病,四公主的祖父顺治、堂伯祖岳讬、曾叔祖多铎全都死于天花。而她的阿玛(满语的父亲称谓)当年之所以能被立为皇位的继承人,就是因为已经生过天花,一辈子都有了免疫力,因而顺利地生天花也被看作一件“喜事”。
由于出天花关系生死,即使像康熙这样日理万机的皇帝,对儿女出花也亲自过问,内务府总管要及时向康熙汇报病情,有关档案中就详细记录了四公主出花的情况,诸如“本月二十三日,格格开始出痘发热”,“二十六日经大夫甄玉俊、陈天祥看视,报格格已有喜事是实(指天花已经生出痘)”。当出花第十二天——也就是开始“痘皮外剥,痘痂渐平(即在脸上留下了永久性的麻子)”时,还要举行一个隆重的“送圣”仪式。
四公主出痘“送圣”仪式的规格是否同诸阿哥的一样,内务府总管特请康熙帝示下,康熙在硃批中明确写道:一切事例俱照先前阿哥“送圣”之例。为了给四公主出痘“送圣”:用纸糊的“轿三乘,马三匹,香亭一座,船一只,宝幡一架,伞三把,阳屏四个”,“金银元宝四百个,饽饽一百个,猪一口,羊一口,酒一大瓶”,此外还要准备杭州细绸制造的“冠、袍、带、履”及轿夫、乐工、持仪仗者所穿的霄羽衣,太医院大夫所背的红绸缎、所插的金花等物。从送圣仪式的规格反映出,康熙对格格的关爱并不亚于阿哥。
皇帝的女儿不够嫁 在男尊女卑的社会思潮下,康熙对女儿为何能如此关爱?女儿夭折比较多固然是一个原因,另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则是公主在联姻中所起的非同一般的作用。康熙在长女夭折后,立即把弟弟——恭亲王常宁刚刚出生的女儿接到宫中,作为大公主抚养,那一年(康熙十一年)康熙才19岁,他的众多后妃还能一个接一个地生育,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侄女当作女儿来抚养了。
收养侄女为公主的做法,始于太祖努尔哈赤。努尔哈赤至少收养了舒尔哈齐的三个女儿,两个先后嫁给了布占泰,一个嫁给了前来归附的蒙古部落首领恩格德尔。努尔哈赤还有一个额驸名扬古利,史书中明确记载扬古利在归附之初“年甫十四”,太祖“妻以女,号为额驸,旗制定,隶满洲正黄旗”。但在《清史稿·公主表》中,其八个女儿和三个侄女的丈夫中没有扬古利,显然还收养过其他的侄女或族女。太宗皇太极收养堂兄的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科尔沁部贵族奥巴与曼珠习礼。至于康熙的父亲顺治不仅收养了一个侄女,还收养了三个堂侄女,这四位公主除了分别嫁给耿昭忠、尚之隆、耿聚忠外,还有一位嫁给了科尔沁部达尔汉亲王曼珠习礼之孙班第。
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在清朝却是皇帝的女儿不够嫁,无论是同女真各部联姻,还是满蒙联姻、满汉联姻,皇帝的女儿总是首当其冲。为了弥补亲生女儿的不足,就收养侄女为公主,伴随着清朝开国、一统海内以及对边疆地区的开拓,这一做法在皇家代代相沿。
噶尔丹其人 准噶尔部是漠西蒙古(亦称“卫拉特”,即“瓦拉”的转音)中的一支,漠西蒙古长期以来游牧在天山以北、阿尔泰山以西的广大地区。漠西蒙古分为四部,由准噶尔、和硕特、土尔扈特(其迁徙至伏尔加河流域后辉特部跻身于四部)、杜尔伯特所组成。其中以准噶尔势力最为强盛,自17世纪中叶巴图尔浑台吉统治时期,以伊犁为统治中心的准噶尔部就已经称雄西陲,成为漠西四部的盟长。
噶尔丹是巴图尔浑台吉诸子中的一个,自幼被送到西藏出家为喇嘛。自从明中叶土默特部的俺答汗信奉并扶植喇嘛教后,喇嘛教已经成为蒙古各部的精神支柱。为了利用喇嘛教的影响而扩大世俗权力,蒙古王公把子弟送到寺院当喇嘛的现象非常普遍,以至到明清之际蒙古族的呼图克图(活佛)比西藏本土的还要多。在西藏为僧的噶尔丹不仅获得达赖五世的好感,也同第巴桑结嘉错结为盟友。
噶尔丹利用巴图尔浑台吉去世后诸子争立、嫡子僧格被杀所产生的混乱,从西藏回到伊犁,不仅消灭了夺取僧格汗位的庶兄,也杀死僧格的儿子索诺木阿拉布坦,取而代之。得到桑结嘉错支持的噶尔丹很快就走上扩张的道路,不仅袭杀了有着姻亲关系的和硕特部鄂齐尔图汗(噶尔丹妻子阿努的祖父),而且从康熙二十六年(1687)起又利用漠北喀尔喀的土谢图汗与札萨克图汗的争端挥师东进,并于次年五月越过杭爱山大举进攻漠北的札萨克图汗、土谢图汗,乘胜渡过土拉河侵入车臣汗的牧地,喀尔喀三汗溃不成军。
占领漠北的噶尔丹愈发不可一世,以追击喀尔喀各部为名,率领军队数十万南下,越过漠北与漠南的汛界,把侵略矛头指向早已臣服清王朝的漠南各部。在这种情况下,康熙决定御驾亲征,并令漠南各部携带三个月的粮食从征。在御驾亲征之前的两个月,康熙为大公主与科尔沁台吉班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再次表明清王朝同漠南内属蒙古各部患难与共的血肉之情。为大公主举行的婚礼,就是作为御驾亲征噶尔丹前的一次誓师。
血缘纽带 准噶尔称雄漠北及其对漠南内属蒙古的袭扰,凸现出加强同漠南蒙古各部联姻的重要性,因而康熙一改顺治时强调满汉联姻的倾向,再次回到满蒙联姻的轨道,强化已经形成的血缘纽带。在大公主下嫁科尔沁台吉班第一年后,二公主下嫁巴林郡王鄂齐尔之子乌尔衮。此后又过一年,三公主下嫁喀喇沁部郡王札什之子噶尔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