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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孤家这厢有礼了!”
北侠一看,赶紧骗腿,从马上跳下来,撩衣跪倒在地:“陛下在上,罪民一步来迟,
罪该万死!”
“老人家,此话从何讲起呀!快快请起!”
霎时间,众星捧月,文武群臣将老侠客请进金顶黄罗帐。
朱元璋和老侠客分宾主坐定,忙把营中所有的头面人物,对老侠客—一作了引见。
北侠起身见礼,重新归座。
朱元璋传旨,要设摆盛宴,为贵宾接风。
这时,但见北侠急忙摆手,口尊:“主公且慢!二王干岁跟我言讲,说有十几位大
将身受重伤。老朽我放心不下,快领我先看个究竟。”
朱元璋一听,真有点过意不去,忙说:“老人家,您一路风尘仆仆,受尽了鞍马劳
乏。还是先歇息一时,再看也不为晚。”
“不。救人如救火,再耽搁就怕不好办了。”
朱元璋见老侠客如此至诚,也不便勉强,忙陪他来到后帐。
进了帐门边儿,老侠客一提鼻子,说道:“哟,臭味难闻!”他迈步进到帐内一看,
但见并排十来张床上,躺着十来员受伤的将官。一个个头如麦斗,肿得连五官都难以辨
认,跟死人一般无二。
北侠唐云围着病床转了几圈儿,仔细察看着伤症。看着看着,不由满脸阴云,紧皱
了双眉。
朱元璋一瞅唐云的神态,可把他急了个够戗:“老人家,他们还有救无救?”
“唉,主公非知,但凡绿林之人,个个不甘人下,都想弄个蝎子的尾巴——独(毒)
一份,这贺肖也是如此。暗器出自他手,那么他准有解药。而且,非他的解药不可,舍
此再无他途。”
朱元璋失望地说:“啊呀!如此说来,这些人性命休矣!”
“不。主公放心,待我今晚夜探苏州,先把解药盗来。有了解药,这些人就算得救
了。”
老头儿说完,众人才回到金顶黄罗帐,设摆酒宴。
酒席宴前,北侠对朱元璋说道:“主公,今晚,我夜探苏州,第一,盗取解药;第
二,我看看贺肖的毒葫芦。能弄出来就弄出来,能毁坏就将它毁坏。”
朱元璋高兴地说道:“太好了,但愿您马到成功。”
酒席宴上,宾主频频举杯,高谈阔论,直到掌灯时分,还不罢席。有些将官见唐云
如此贪杯,心里不觉暗笑,哼,这个矬老头儿,跟徐方没什么两样!就凭他,还能帮咱
的忙?还能盗解药,破苏州?嗐,这不是开玩笑嘛!
也有人心里合计,他在年轻时,可能有过作为。如今上了年纪,也就空有其名了。
大家窃窃私语,指手画脚,忧虑不消。
唐云可是世外高人,他的眼睫毛都是空的。用眼朝四处一扫,他就全明白了。心里
说,噢,瞧不起我呀?待我显个手段,让你们看一看。老侠客打定主意,操起酒斗,左
一杯,右一盏,喝起来没完没了。
朱元璋见了,想劝又不好开口。心里说,这老头儿,如此贪杯,会不会误事?他心
里着急,可又无可奈何。
直到定更时分,北侠唐云把二臂一伸,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妥了,老朽
是酒足饭饱。”说到这儿,转脸问胡大海,“二王干岁,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嗯,定更天了。”
“啊!早呢,待我再打一个盹儿。”说着话,他就往桌子上趴。可能没趴利索,但
见他“哧溜”一下,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文武一见,哄堂大笑。心里说,这种人还能办事啊?
朱元璋也发愣了,忙说:“快把他从桌子底下拽出来,准备床铺,让他安寝。”
众人一听,赶忙围到桌前。等撩起桌帘一看,众人都傻眼了。怎么?唐云是踪迹不
见!
常茂一看,惊呼道:“啊呀!来无踪,去无影,好高明的手段,好厉害的侠客!”
大伙这才知道:唐云真有超群的能为。
话分两头,单表唐云。他故意在人前卖弄一招,出离了金顶黄罗帐,直接赶奔苏州
城。
侠客唐云施展开陆地飞行术,“噔噔噔噔”,来到苏州城下。抬头往城上一看,哟,
可了不得啦!怎么?只见城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串串蜈蚣灯,把城头照得如同白昼。
此时,就听有人说话:“精神点儿!王爷有旨,元帅有令,大敌当前,谁也不准打盹儿
睡觉。若出了毛病,要你们的脑袋!”
“是!”
“哟!”北侠唐云一想,还不好办呢!我若施展飞檐走壁之能,进城是不在话下。
可是,万一被他们发觉,连喊带叫,多有不便哪!最好让他们人不知、鬼不觉才好。快
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只见他从百宝囊中一伸手,掏出三颗鸡蛋大小的药丸,对着城
头,“哧”!使劲抛去。
那位说,这是什么东西?这叫“似火溜光”。这玩艺儿见风就着,会放出绿色的火
光。
城上的军兵正说着话,忽见空中发出三道绿光。众人不知何物,个个抬头观瞧。
北侠唐云就乘这个空隙,施展起蝎子倒爬城的手段,“哧哧哧哧”,眨眼之间到了
垛口。接着,“噌”!跳进城内。
城头军兵观看片刻,见火光消失了,他们又瞎议论起来。这是什么东西?是流星,
还是什么玩艺儿?他们再往四外观看,什么也未发觉。
老侠客进到苏州城里,心中可坦然多了。为什么?因为他太熟悉周围的环境了,行
动方便呀!
书中交待:唐家寨离苏州不远,唐云年轻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因此,无论
大街、小巷,他都了如指掌。
老快客心想,我该先上哪儿去呢?到王宫吧?王宫太大,去也没用。嗳!既然是贺
肖把众将打伤,何不到驸马府看个究竟?另外,我也好探听探听徒弟的下落。老英雄打
定主意,晃身奔驸马府而去。
贺肖住在西关,跟火神庙是隔壁。北侠到了驸马府前,隐到黑暗之处,手搭凉棚一
看:只见府前灯火通明,戒备森严;巡逻兵挺胸腆肚,挎着绿裤弯刀,擎着长矛、大戟,
不断地来回巡逻。再一细瞧,府门紧紧地关闭着。他见正门不能进去,便矬下身形,绕
到驸马府的西墙以外。他略定心神,闪目观瞧,四外无人;展身一看,这墙头高有一丈
五六。老快客微微后退几步,往下一哈身,脚板踩地,“噌”!飞身形蹿上大墙,用胳
膊肘挂往墙头,慢慢展身躯,往院中观看。原来,下边是座花园,棵棵大树,枝繁叶茂。
再往远瞅,一座凉亭,隐约可见。他又侧耳细听,万籁俱静。
老侠客略停一时,掏出问路飞蝗石,“吧嗒”扔到地上。又仔细一听,仍没有动静。
此刻,老侠客放心了。他展身形双腿一飘,“噌”!轻轻落到院内。紧接着,穿宅
过院,探听消息。探来探去,见面前一间屋内,灯光明亮。老侠客蹑足潜踪,到近前一
看,原来是座玉云轩,里边还传出说话之声。唐云迈步上了台阶,转过曲廊,扒在后窗
口,用舌尖舔破窗棂纸,睁一目,闭一目,往屋内窥视,但见屋内宽大,摆设漂亮,真
乃是金碧辉煌。往正中一看,只见端坐一人,二十挂零的年纪,面似银盆,两道浓眉,
头戴软包巾,身披团尤袍,腰系金带,脚踏青缎厚底靴子。只生得五官端正,倒挺漂亮。
在他的左右,还坐着几位。上首那个,中等身材,面如锅底,腰悬宝剑;下首那个,是
位出家的老道。看那相貌,足有七十开外,背背宝剑,手拿拂尘。
老快客一看呀,都认识。正座的那个白脸小将就是驸马贺肖;上首的那个黑大汉,
就是赛张飞张九六——张士诚的元帅;下首的那个老道便是赛张良张和汴——张士诚的
军师。
俗话说:“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北侠把耳朵贴到窗户纸上,凝神注视,暗
暗地窃听。
此时,就听张九六说道:“驸马,此事不必忧虑。干脆,把他收拾了得啦。”
“嗯!”贺肖点点头,说道:“嗯,自从把他抓住,这小子铁嘴钢牙,守口如瓶。
看来,留他也无用。我正想向王爷请旨,处置了他。既然大帅捎信,那咱今夜晚间,就
结果了他的狗命。”
北侠一听,脑袋“轰”地一声,心里猜测,哎呀!他们是不是指徐方而言?若是如
此,我可算来巧了。想到此处,他的心不由“怦怦”直跳。
此时,又听军师张和广说道:“无量天尊!近两天来,明营一不讨阵,二不见仗,
无声无息。依我所见,他们是在另想对策。驸马,你可要多加提防。”
贺肖听罢,不屑一顾地狂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军师,请你转告我家父王,让他
放心就是。有五毒葫芦在手,我还惧伯何人?我只盼二位多练精兵,将城池守牢。不用
三月,朱元璋便不战自退。”
张九六接了话茬,说道:“那是自然。那么,先把小矬子收拾了得啦!”
“好。”说罢,他冲门外喊话,“去,把那矬贼给我提来!”
这阵儿,北侠唐云的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他心里暗自盘算,待我先把徒弟救
出来,然后大闹驸马府。他刚要动手,忽又想道:不行!我若因救徐方而捅了马蜂窝,
那葫芦和解药就得不到手了。这……老人家心里想着,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正在这时,唐云忽见两个彪形大汉,提着灯笼,拎着钢刀,奔后院而去。
唐云急转身形,偷偷尾迫而去。片刻工夫,到了一所宅子前面。老快客藏身躲在一
棵树后,暗中洞察一切。
这时,就见那两个彪形大汉手拿钥匙,“咯嘣”一声,把锁头打开,互相说道:
“到里边提去!”
“是!”说罢,进到屋内。
接着,又听屋内传出徐方的声音:“小子们,要杀开刀,吃肉张嘴。若皱眉头,不
算英雄好汉!蟊贼,快给爷爷来个利索!”
彪形大汉们恶狠狠地说道:“你别厉害,一会儿就送你升天!”
老侠客厅得明白,看得清楚。刹那间,就见他们把徐方提了出来。
老侠客定睛一看,哎哟,我徒弟可吃苦了!但见徐方浑身是血,满脸是伤,已被折
磨得惨不忍睹。
老英雄看到此处,不由火往上撞,心里说:好啊,竟敢欺侮我的徒弟,这还了得!
想到这儿,老侠客撩起衣服,“哗楞楞”一声,拽出十三节链子点穴鞭,他要大闹苏州。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救战将走险驸马府 盗解药勇登丞相门
北侠唐云,见徐方被打得血肉模糊,犹如万把钢刀扎心一般。他一怒之下,“哗楞”
一声,拽出十三节链子点穴鞭,往手腕上一套,垫步拧身,“噌”!蹿到众人面前,厉
声喝喊:“呔!猴崽子们,还不住手!”
这两个当差的一听,吓了个懵头转向。还没等他俩明白过来,就见面前寒光一闪,
“噗噗”!一人身上穿了一个眼儿,当场绝气身亡。北侠唐云疾步过来,把徐方搂到怀
中,轻声呼唤:“孩儿呀,快睁睁眼,你看是谁来了?”
小矬子徐方听见有人呼喊,睁开小眼,定睛一看,不觉失声叫道:“师父!”
“别哭。此地不是讲话之所,为师特来搭救于你。”说着话,唐云往下蹲身,将徐
方背到背后,飞身跳出墙外,离开驸马府院。
北侠一边走着,一边合计,我该把他先寄放到什么地方呢?按理说,应当送回连营。
可是,来回路途甚远,耽误大事。再说,出入城池也不那么容易。一旦被人发觉,多有
不便。嗳,不如先放到城里。等我把葫芦、解药盗出之后,再与他一块儿回营。可是,
把他放到哪儿保险呢?他东张西望,正好看到了苏州的鼓楼。
这座鼓楼,一共分为三层,上边起脊瓦垄,雕梁画柱,工程十分浩大。如果站到鼓
楼的顶端,可以俯览整个苏州城的全貌。
老侠心想,嗯,不如把他放到楼顶。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也保证他平安无事。想到
这儿,他跟徐方商量:“孩儿,我先把你放到鼓楼顶上,你看如何?”
“哎呀,那么老高,能行吗?”
“行,那儿平安。”
“那好,一切听老师尊便。”
老侠客见左右无人,让徐方把他的脖子抱紧,他自己一溜小跑,来到鼓楼脚下,运
足气力,脚尖点地,“噌”!蹿到鼓楼的第一层上。紧接着,“噌噌”!蹿到鼓楼顶端,
把徐方轻轻放下,说道:“孩儿呀,你先呆在这儿,干万别动。待为师将事办完,再回
来接你。”
“师父,你还要到哪儿去?”
“孩儿,你怎么糊涂了?我不是盗葫芦、取解药吗?”
“啊呀,师父啊!”说话间,徐方拉住北侠,把自己盗药的经过,述说一遍……
前文书说过,徐方在皇上面前,毛遂自荐,进城来盗解药。结果没有成功,刚到城
内,就被人家生擒。
原来,徐方也到过驸马府。他觉得自己本领不含糊,就有点麻痹轻敌。结果,中了
人家的埋伏,掉进陷坑,被人家生擒活捉。按张九六的意思,当时就把他杀死了。贺肖
却不然,他要从徐方嘴里套出点口供,以便了解明营的机密。因此,暂把他押到后院,
严加审讯。好一个徐方,有胆量,有骨气,问什么也不招供。这一来,把贺肖可气坏了,
又用非刑拷打。今天,要不是北侠唐云赶到,徐方的性命可真就没了。
书接前言。徐方拉着师父,千叮咛,万嘱托:“师父,您可得注意呀!我不是长人
家的威风,灭咱爷儿们的锐气。这驸马府内,净是消息儿埋伏。别看贺肖年轻,那小子
转轴可不少哩!”
“我知道了。”
北侠说完,从百宝囊中掏出个小瓶来,取出止疼药丸,让徐方吞下;又把止疼药膏
敷在他的伤口上。诸事料理已毕,北侠这才走下鼓楼,二次赶奔驸马府。
北侠唐云二次翻墙,跳进院内,隐住身形,侧耳细听,银安殿内一阵骚动。
原来,巡逻兵发现徐方被救走,差人被打死,立时就禀告了贺肖。驸马大吃一惊,
说道:“什么人胆大包天,敢进我的驸马府?搜!”
张九六、张和汴也不怠慢,他们各带来兵,将门户紧闭,仔细搜查。可是搜来搜去,
除发现两具死尸之外,一无所获。
贺肖这时心想,此人来无踪,去无影,定是武林高手。想到此处,不禁毛骨悚然,
忙跟张九六、张和汴商议对策。
张九六说道:“驸马,刚才此举,乃不祥之兆。你想,徐方的武艺,并不含糊,我
们没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擒拿;而今,有人救走徐方,我们却一概不晓。如此说来,明
营准请了高人。啊呀,难道是徐方的师父来了?倘若唐矬子进了咱苏州,那可就麻烦了。
驸马,你可得当心你的葫芦和解药。若把宝贝丢失,咱们可就性命难保了。”
贺肖说:“大帅,依你之见?”
“最好把葫芦放到王宫。那儿御林兵也多,比此处容易保管。”
赛张良张和汴说道:“干脆,不如将解药和葫芦带在身边。人到哪儿,物到哪儿,
比别人保管都强。”
贺肖听罢,摇摇头说:“二位,休要多虑。假如唐矬子真的来了,我也叫他有来无
回。”
张九六一听,不解其详,忙问:“驸马,此话怎讲?”
“不必细说,跟我一看便知。”说到此处,三人离开银安殿,奔后院而去。
北侠唐云听到这里,暗暗跟在三人身后。过了几层院子,来到一座二层小楼跟前。
楼上有匾,刻着“多宝楼”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北侠唐云见三人相继进了楼,心想,干
脆,我也进去吧!
楼门前有军兵把守,正门不能进去。唐云一纵身,“噌”!上了楼顶啦。见四处无
人,洇破窗棂纸,往屋内观看:只见正中央一张桌子,两旁摆着几把椅子,靠墙根放着
几个大铁柜。这铁柜非同一般,每个都有两人多高,顶上吊着八宝琉璃灯。
此时,就见贺肖三人来到楼上,指着靠墙根的一个大铁柜,说道:“葫芦、解药就
放到这儿,是神仙,也拿它不去。你们看怎么样?”
张九六说:“既然如此牢靠,那就放到这里吧!”
“嗯!”贺肖取了钥匙,“喀嘣”一声,将铁锁打开。他把铁柜门拉开,用手一指,
说道:“看见没有?都在这儿呢!”
北侠唐云就势一看,哟,那葫芦真在里边放着呢!葫芦上套着鹿皮口袋,外边还挂
着缎子面,镶着五色穗头,十分精致美观。
这时,又听贺肖说道:“此事只准咱三人知道,千万不可外传。”
“那是自然。”
贺肖重新锁好铁柜,又小声议论了一阵,领他们下楼而去。接着,灯光熄灭。
北侠唐云蹲在凉台上,心中合计,哎呀,这铁柜里的葫芦,是真是假?方才他们议
论的那些话,是碰巧让我听到的,还是有意讲给我听的?贺肖这猴崽子,绝非一般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