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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子走去。
动作从容,简直就不像是在与人争命,然而,这从容的动作,却带有无比的肃杀之气,令人心惊肉跳。
突然,武当四老同时大喝一声,一片阴森剑气,立自四面八方遮大盖地的涌到,恰如一片天罗地网。
梅瑶麟脸上杀机条现,缓慢移动的身子猛然一侧,踪迹顿失。
武当四老都是久经大敌之人,一见此景,心知遇上了绝世高手,几乎连念头也没转,四柄长剑,同时“倒打金锺”,向身后劈去,每人但求能够自保便够了。
就在四柄长剑向后一劈,四老尚未转身之际,阵中突又人影一闪,梅瑶麟已再度出现,但见他右手一杨,三道翠绿光芒,直袭向地玄子与玄玄子,他身子却以快如鬼魅的速度扑向天玄子。
一声惨号,三声闷哼,闪闪剑气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声声叱喝,变成了一片寂静,动静之间的变化,令人难以相信地会有这么快!
天玄子躺在地上,士孔血流如注,天灵盖上更印着四个如梅瓣的指印,显然已经气身身亡了。
其他三人,胸口各挂着一朵翠绿青萍,萍根的倒钩陷进他们的肩井穴的肌内中,使他们能看而不能动。
梅瑶麟嘲弄的一笑道:“君山之役,你们全胜了,不过,却是偷袭;这一役,你们全败了,但却很公平,对吗?梅某并非不想杀你们,而是恨那种犹如偷袭一般,不给别人一点预备时间的作风,三位半个时辰后,穴道自解,三天后,咱们合再相见的,那时,我在君山等三位。”话落举步欲行。
地玄子冷声道:“你别忘了武林之中,比武当四老更高的能人多如恒河沙数。”
梅瑶麟笑道:“在下希望你们能去找来对我。”
玄玄子狠声道:“姓梅的,你与君山那姓方的到底有什么关系?”
“关系你们都知道,但是,你们却不愿花那些脑筋,去为一个落难之人多想,不过,这三天之中定会想明白的,哈哈……”笑声一起,人早已消失于大殿外了。
殿内,只留下三站一卧,面色不一的道士。
梅瑶麟笑声高昂,直冲云霄,虽然满山狂风如号,笑声仍然传遍整个武当山,是以,等他飞出大殿后,已见远处近处,有许多道士向大殿飞奔而来。
梅瑶麟轻蔑地一笑,双足一顿,已化作淡烟一缕,消失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山上仍飘着群山回射出的空声,历久不散。
穿过几处山拐,已来到武当解剑岩,梅瑶麟朝身后回视一眼,飞身飘到解剑岩右侧的五十外一出广场中,停身冷漠地笑道:“阁下该留步了,一路送了这么远,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梅瑶麟话声才落,前面林中传来一阵大笑道:“哈哈……好听力,狂风之中,我老要饭的距离你二十丈外,竟然未能脱出你的听界,这一手,的确令老要饭的佩服,假使……”话落突然停住。
梅瑶麟一抬眼,只见面前一丈开外,静立着一个银发逢松,脸如满月,短眉环眼,鹑衣百结手持紫玉杖的老乞丐。
梅瑶麟心中不由暗自冷哼一声,忖道:“哼,原来是你‘海天一乞’袁世逸,我当是谁,竟然能紧迫在我身后。”
心念电转间,俊脸上登时又现出那无所说的笑意,道:“原来是‘海天一乞’袁前辈,你可是要说,假使你没有看见我的话可?”
海天一乞袁世逸一见此人谈吐自如,明知自己名讳,却仍能处之泰然,视若无睹,心中不由暗自一沉,忖道:“不是猛龙不过江,此子年事如此之轻,行车却老练狠辣得惊人,今天只怕我袁世逸真的碰上了绝世对头了。”
“海天一乞”袁世逸乃是个久经江湖风险、处世极为老练之人,他心中虽惊,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淡淡一笑道:“梅少爷,好说,好说!”
梅瑶麟笑道:“二十丈外,在下能看到袁前辈,这个,只怕前辈也难以相信。”
海天一乞袁世逸,闻言大惊,骇然忖道:“难道我老要饭的一近身,便已被他发现了?”
思忖间,环眼一瞪,精光如电的盯着梅瑶麟,大笑道:“哈哈……老要饭的今天是真的不打自招了。”
梅瑶麟笑道:“前辈当初怎么不进殿增援?”
海天一乞心知今日是栽了,当下坦然道:“太晚了。”
梅瑶麟道:“前辈原先是想进去的?”
海天一乞点头道:“不错,老要饭的确有此意,怎奈有一件生意要与你交易,所以不得不追下来找你谈谈。”
梅瑶麟摇头道:“不!是因为你不敢进去。”
“不敢?哈哈……梅少爷,你也太小看我老要饭的了。”
梅瑶麟仍然那么无所谓的道:“因为你一进去,那时武当弟子恰好赶到。那时,只怕在未死三老阻止之前,你先得露两手给他们看,但是,动手就难免要伤人,而破坏了两家和气,你说是好?”
海天一乞闻言脸上嬉笑玩世之色顿消,双目紧盯住梅瑶麟脸上久久不语。
梅瑶麟笑道:“因为在下想跟你谈谈,所以,才大笑了几声。”
海天一乞又是一惊,摇头冷声道:“梅瑶麟,看你年龄只不过十七八岁,但你行事的任何一步却都觉得令人心悸,难道你一生下来,就具备了这些天才吗?”
梅瑶麟习惯地笑了笑道:“袁世逸,据江湖传言,你是一位玩世不恭的前辈中人,怎么对我梅瑶麟却舆别人不同呢?”
海天一乞冷声道:“因为你令人心惊,令人心恨,令人……”
梅瑶麟星目中寒光突然一闪,在淡黑的夜里,直如两颗寒星,他冷冷的截止道:“袁世逸,你回去把那些令人什么?全部写在纸上,然后派人拿给我,现在,在下要与你谈正经事。”
“海天一乞”闻言一怔,突然笑道:“有理,咱们之间的开始,就算由今晚起吧!”
梅瑶麟冷森道:“袁世逸,只要你自信丐帮有此能为与在下做对,在下随时候鴐。想当年,你丐帮无人参舆君山之役,是以,在下不能不事先告诉你,不要与在下做对。”
“海天一乞”沉思一阵,通:“这就是你要说的话么?”
“不错。”
“海天一乞”乃是一帮之主,一代宗师,虽然明知梅瑶麟功力高得怕人,却也不能漠视一帮之主的尊严,令人恐吓而止步不前,何况,他身有所恃,只听他冷然一笑道:“梅瑶麟,这个老要饭的只怕办不到,因为,老要饭的要与你谈的交易,价值并不低于你的忠告。”
梅瑶麟双目中杀机一闪,突然冷笑道:“在下愿闻其详!”
“海天一乞”冷笑道:“两颗人头。”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归凤国皇后与公主的!”
“海天一乞”点头道:“老要饭的早知你的来历了。”
梅瑶麟道:“当在下一开始行动之初,就知道世间会有那等聪明盖世之人了。”
“海天一乞”心知他言含讽剌,但却听如不闻,淡淡地笑道:“但你没有否认是为了那事。”
“不错,在下确实是为了那两人。”
“海天一乞”冷笑道:“那么老要饭的这桩交易是谈成了?”
梅瑶麟耸耸肩道:“不!恰好相反。”
“海天一乞”一怔,突然若有所悟的大笑道:“呵呵,老要饭的几乎忘了你是生具谋事之才的人呢,不过,老要饭的仍然自信有成功的希望。”
梅瑶麟冷笑道:“那两人的性命,现在已掌握在梅瑶麟手中,袁世逸,你晚了半步。”
“海天一乞”摇头道:“不晚|梅公子派去护守洞口的二人,武功确实很高,足可以支持到公子到达,问题是公子能否到达与能否到达预期的目的?”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梅瑶麟生来就不知仁术。”
“海天一乞”冷笑道:“老要饭的知道,但有一些人,他就是摆在你面前叫你杀,你也不敢!”
梅瑶麟剑眉猛然一轩,道:“不敢?!”
“不错,不敢!”
“那一个?”
“归凤国右相之女。”
梅瑶麟冷森的面色突然一变。一股淡淡的忧郁又泛上了眸子深处,他抬眼阴毒地扫了海天一乞一眼,狠声道:“袁世逸,中原武林道,确实够阴险,以自己人保证自己被困的人,确实令人辣手。”
“这一着公子没想到吧!”
梅瑶麟目中杀机盈然,坚决的道:“袁世逸,这笔交易,你我免谈了,在下仍要前往一试。”
“海天一乞”笑道:“公子,只怕白费力气。”
“在下生平从不中途变更意念。”
海天一乞笑道:“你要找她,只怕不易找到,老要饭的倒与她约好了会晤之所。”
梅瑶麟此时心烦意乱,不愿多说话,冷冷一笑道:“我们走吧!”
海天一乞心中冷笑一声,喝声道:“走!”身形一闪,向武当山下飘去,行动快如电闪。
梅瑶麟起身相随,相距不到三尺。
此时,五更已将尽,虽然细雨狂风依旧,但天际却却已现出一丝曙光。
“海天一乞”不知梅瑶麟功力究竟有多深,有心想试他一试,脚下渐渐加劲,越奔越快,不大工夫,已奔比十几里之遥。
梅瑶麟心中烦恼重重,倒末提防到“海天一乞”会与他来这一手,但一抬头,恰好看到五十丈外“海天一乞”正在回头看他。
梅瑶麟心中不由暗怒,冷笑声中,突然长身而起,直冲起七八丈高,急如怒箭般向前射丢,起落之间,已出去了三十丈。
“海天一乞”见状心头非常暗骇,脚下使足全力,纵跃如飞,企图在到达终点之前,不让梅瑶麟把距离拉回去。
但见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急如流星赶月的一般,轻如淡烟飞浪,跨涧越溪,各尽所能。
待至大色转明,两人已经奔出五十几里,梅瑶麟已到达“海天一乞”身后三尺处了,一任“海天一乞”使尽平生之力,竟再也无法拉远一分一毫。
一丝冷汗,浮上“海天一乞”额角,他此时真有些后悔当初与梅瑶麟较技,自己找此没趣。
此时,两入正奔行于一处乱石林立的山绪,“海天一乞”向上望丁一眼,见己快到目的地,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蓦听前面一声暴喝道:“前面两人站住!”随声,石后飞射出两个灰衣老者,左首一入,黑脸苍须,右首一人古铜脸色,白须。
“海天一乞”一怔,急忙煞住身形,神情甚是不安。
梅瑶麟急上两步,明知故问地笑道:“铜、铁二叟,不知是归凤国中什么样的角色?”
“海天一乞”袁世逸早就预料到梅瑶麟会说他早预先约好的埋伏,他乃是一代硬汉,不愿做口头解释,当下冷笑一声,道:“归凤国很重要的角色。”
话落转对铜铁二叟道:“两位在此守候多久了?”
铜铁二叟阴险狡猾无比,闻言笑道:“袁兄,咱们事先就约好在此相会的吗?”
“海天一乞”短眉一竖,大笑道:“老要饭的记性不佳,两位原谅,现在我记不起来了。”
铁叟偷窥梅瑶麟一眼,见他对三人之间的言谈砚如无睹,听如不闻,心中不由暗急,忖道:“由方才两人奔走脚程看来,此人功力似乎还在‘海天一乞’袁世逸之上,只怕他就是那个闻而未见面的青萍梅瑶麟,我可不能放过此功”,心念电转,不过是指头间的事。当下打个哈哈,道:“袁兄真有办法,我家公子派了不少人出来,都未能得见梅公子一面,想不到袁兄竟然一下子就把他找来了。”
“海天一乞”冷笑道:“老要饭的担待不起,请恕袁某与这位梅公子另有要事须待磋商,没有时间与两位寒暄。”
铜叟一怔,他似乎没料到袁世逸敢公然置“万象公子”座下两名护法于不顾,不由冷笑一声,提醒道:“袁兄难道把我家公子的关怀之情忘了吗?”
“海天一乞”袁世逸,眉心一皱,语气稍缓,道:“老要饭的也是为了整个武林着想。”
铁叟道:“那就是了,袁兄过来吧!”
梅瑶麟淡淡一笑道:“就只三位吗?”
铜叟吊客眉一垂,撇嘴阴;恻恻的一笑,通:“梅公子嫌少了吗?”
梅瑶麟习惯地一笑,一股阴冷之气随着笑声之后而出,他漠然的道:“确实太少了一点。”
铜叟大笑道:“中原武林同道不会让梅公子失望的,你们快都出来吧,哈哈……梅公子,你向四周看看,够不够?”
这时,四周已无声无息的跃出七八十个黑衣大汉,个个手持刀棍,如同面临大敌一般。
梅瑶麟看也不看四周一眼,淡淡的一笑道:“他们要是都像两位一样,那就够了。”
铁叟见梅瑶麟如此轻视他,不由怒吼一声道:“你先接大爷一招再吹!”
声落,突然拍出一招“寒潭印月”向梅瑶麟胸口拍到。掌出狂风如剪,大有憾天动地之威。
梅瑶麟静立不动,星目中杀机却越来越浓。
蓦地,“海天一乞”大喝一声道:“兄弟接你这招。”声出闪身,招化“力印山门”迎向铁叟拍来的双掌,掌出威力之猛,似乎犹在铁叟之上。
铁叟万没料到“海天一乞”袁世逸敢公然与“万象公子”为敌,浓眉一挑,怒吼道:
“反了,反了!”
“轰然”一声,两人四掌已经接实。
沙土飞扬中,但见人影乍合即分,宛如惊电一触。
海天一乞暴退了三步,手心微觉有些发麻。
铁叟退了四步,胸口气血翻腾,睁着一只吃惊的眼睛,偷偷地瞄了海天一乞袁世逸一眼。
梅瑶麟安闲的向右侧退开七八步,状如做壁上观,好像这里发生的事,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四周的黑衣大汉,渐渐向中间拢来,愤慨之情溢然可见,好像只要这时铜铁二叟任何一人,一声令下,他们准会群起拚命似的。
铜叟冷笑一声道:“袁兄真的就置中原同道的利益於不顾了吗?”
海天一乞冷然这:“老要饭的是否要背叛中原武林道,现在言之尚早,不过,我老要饭的一向言出必行,事先我与这位梅公子约好去见一个人,他与老要饭的在未见到那人之前,诸位就是诚心帮我老要饭的亦是枉然。”
铁叟一掌吃了点亏,心中有气,闻言冷笑一声:道:“帮你,哼,袁兄,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咱铜铁二叟,岂是轻易帮人之人?”
海天一乞袁世逸海口下鬚发一竖,狂笑道:“这就是了,兄弟刚才那一掌就不该相让了。”
铁叟闻言大怒,只掌一立,怒吼一声道:“看看谁让谁?”声落招出,“铁掌穿云”激拍而出。
但见他只掌幻起一片黑影,犹如一只生铁掌一般。
海天一乞对铜铁二叟武功早有耳闻,心知他此时奇功行到只掌,其硬犹如纯铁!硬接不得,见招只要侧身一让,侧面出掌游斗起来。
两人一交上手,直如龙争虎斗,转眼之间,已过了二十几招。
铁叟见海天一乞不敢正面迎击,心中更加得意,大刀阔斧,力剁硬砍,好不威风,掌风霍霍幻影如山,更是惊人无比。
铜叟得意的看了铁叟一眼,偷偷一瞄梅瑶麟,在他,原以为梅瑶麟一定会一脸惊容,那知事情恰巧相反,梅瑶麟嘴角上,只挂着一丝淡然的笑意。
铜叟心中不由有气,冷冷一笑这:“梅瑶麟,老夫与你走两招如何?”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在下觉得你份量不够。”
“什么?”
梅瑶麟目往打斗中的二人,道:“你份量不够!”
铜叟一向威风成性,那里听得这种逆耳之言,登时大吼道:“你按老夫一掌试试。”话落呼的一掌,拍出一招“推山填海”。
但见他掌色犹如古铜,掌出狂风如飕,甚是骇人。
梅瑶麟有心折辱二人,当即冷笑一声,不避不闪,右手单掌朝外一挥,冷冷一笑道:
“下去吧!”
“轰”然一声震声中,传来铜叟一声开哼!
周围黑衣大汉没料到事情的变化会如此之快,一齐循声望去,只见铜叟左手捧着右手,面色苍白如纸,在他那右掌掌心上,端端正正的贴着一朵小巧无比的青萍。
梅瑶麟冷淡的一笑道:“铜叟,你的命我订下了。”铜叟此时但觉掌心微麻,心头不由一骇,冷暍道:“姓梅的,原来你竟是用毒的江湖败类。”
梅瑶麟淡然一笑:“此毒一二天之内发作,无药能解,不过,我想那以武林盟主自居的万象公子一定能解。不过,他如不来见我,今后只怕他要改行行医了。”
铜叟脸上紧张之色稍减,右手举空一挥,道:“你们准备了。”
周围七八十个黑衣大汉,因见梅瑶麟外表文弱,他已本能的生出轻视之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