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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帝王生涯1261-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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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由蝗灾过后的税赋引起,暴民们大多是南部灾区人氏,对于朝廷重税素来抵触。现在 李义芝就是以抗税赈灾的口号蛊惑人心。这倒好办,既然他们不想纳税,我可以下诏免减南 部的税赋。除了抗税,他们还想干什么?想起兵打进我的大燮宫吗?抗税赈灾只是祭天会的 幌子,李义芝在南部乡村素有侠胆义士的美名,野心勃勃,广交江湖三教九流之友,恐怕他 图谋的是改朝换代之计,内乱较之外患,其危害有过之而无不及,陛下不可等闲视之。

    对付这些暴民草寇,只有一个办法:杀。我说。我吐出这个熟悉的字音,立刻感到一种 奇异的晕眩,似乎重温了几年前那场热病的煎熬。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我觉得整个繁心殿就此 簌簌震颤起来,在一道模糊的红光中,我看见被斫杀的杨氏兄弟血肉模糊的身体,时而扑地 静止,时而走动摇晃。杀。我恍恍惚惚地重复着,看见一阵大风卷起繁心殿的璎珞珠帘,杨 栋的淡黄色的人皮飘浮而来,它围绕着金銮龙椅款款而飞,一次次掠过我的脸部,终于使我 跳下龙椅,抱住了丞相冯敖的身体。

    杀。缮缮缮缮我的双手在虚空中抓挠着,一遍遍对冯敖狂吼,杀了他,杀了他们。

    陛下切莫急躁,容我再和两位老人商议。丞相冯敖不慌不忙地回答。冯敖的目光跟随我 的手在虚空中游移追逐,但他看不见那张可怕的淡黄色的人皮,他什么也没看见。只有我会 看见大燮宫中的幽灵鬼怪,别人通常是看不见的。兵部侍郎郭象率军南伐,临行前向朝廷立 下军令状,此次南伐志在必得,否则当以龙泉赐剑引咎自刎。郭象在朝中一直有骁勇善战之 名,满朝文武对郭象南伐持有一致的乐观态度,孰料半月之后从南部传来了令人沮丧的消 息,郭象兵败红泥河,官军伤亡惨重,死伤者的尸体被祭天会垒砌在红泥河两岸,筑成了一 条人肉之坝。

    据说祭天会在红泥河南岸诱敌深入,郭象求胜心切,令龙岸船连夜赶制竹筏。黎明时分 官军登筏渡河,不期所有竹筏都在河心松散分离,那些不习水性的北方兵卒坠入河中,争抢 那些溯流而下的竹料,郭象之军的阵形已经溃乱不堪,南岸的李义芝带领百名弓箭手在岸边 狂笑不止,百箭齐发之后红泥河上响起一片惨叫之声,满河浮尸向下游奔涌而去,大燮的黑 豹旌旗湮没于浮尸血水之中。

    郭象在混乱中泅回北岸,他策马跑往临河的渔村,追杀了几名制筏的船。从未遭遇的惨 败使郭象丧失了理智,他提着三颗船的首级急驰回京,一路恸哭不止。第三天郭象蓬头垢面 满身血污地出现在京城城门口,他把手中的三颗人头扔在壕沟里,然后跨下马走到守城的士 卒面前。

    你认识我吗?郭象说。

    你是兵部侍郎郭大将军,你率兵去南部讨伐祭天会了。守城的士卒说。是的,可我现在 该引咎自刎了。郭象拔出龙泉赐剑时对士卒笑了笑,他说,我告诉你,你去告诉燮王,郭象 既败,燮国的江山便朝夕难保了。郭象的临终遗言在京城内外传得纷纷扬扬,激怒朝中无数 文武官吏。在郭象兵败红泥河的几天里,每天都有人前往繁心殿请缨出征,那些大小官吏对 李义芝和祭天会的藐视之心溢于言表,他们认为官军之败应完全归咎于郭象的莽撞渡河,一 旦组织起一支通谙水性的精兵雄师,祭天会之患可在一月之内迅速翦除。我觉得所有的请战 奏疏都是一纸谎言,谎言后深藏着一些个人的私欲,晋爵升官或者一鸣惊人。所有的请战奏 疏都显得浮夸而不切实际,这种怀疑导致我在物色南伐将帅时的犹豫不决。病榻上的老祖母 皇甫夫人对此深怀不满,她似乎害怕李义芝的祭天会有一天会闯进她的锦绣堂给她送终。后 来皇甫夫亲自钦定了南伐将帅的人选,已经镇守西北边界多年的骠骑大将军端文被急召回 宫。

    我不能更改皇甫夫人作出的决定,再说我也无力寻找比端文更合适的人选。我的那位同 父异母的兄弟,我的那位同根不同心的仇敌,放逐多年后再回燮宫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端文归期将至,我心绪如麻。每每回忆起那张阴郁而冷峻的脸,心中便坠了一种异样的重 物。那段时间伶牙俐齿善解人意的菡妃受到了我的宠幸,她在绣枕锦被间敏锐地察觉到我的 情绪,再三诱问其中的缘由。我不想对菡妃倾诉大多,只用一句戏言搪塞过去。有一匹狼快 回来咬人了。我说。

    堂堂大燮君王还怕狼吗?菡妃掩嘴而笑,她斜睨着我,眼光妩媚而充满试探意味,我听 孟夫人说王兄端文近日要回宫,假如端文就是一匹狼,放他到暴民草寇中去冲锋陷阵,此去 非死即伤,皇上不就可以一举两得了吗?

    胡说,我讨厌你们妇人的自作聪明,我不快地打断了菡妃的话语,我说,天知道以后会 怎么样,凡事人算不如天算,端文非庸常鼠辈,南伐祭天会有八成把握。我不希望他死,即 使死也必须等他凯旋回朝以后。

    其实我已经向菡妃吐露了心迹,我努力地寻找着一种打狼的方法。作为一个幼年登基的 帝王,我对许多国政宫仪的了解显得粗陋无知,唯有识别野心和阴谋方面,我有帝王生涯中 不可或缺的敏感和忧虑。我认定端文是一匹狼,而一匹受伤的狼将变得更其凶恶。

    怡芳楼里的良宵美景在夜漏声中化为一片虚静,一切都酷似纸扎的风景。我听见了风 声,听见宫墙上的青草随风颤栗,突然想起多年前僧人觉空说过的话,他说你千万别以为大 燮宫永恒而坚固,八面来风在顷刻之间可以把它卷成满天碎片,他说假如有一天你登基为 王,有一天你拥有满宫佳丽和万千钱财,必然也会有那么一天,你发现自己空空荡荡,像一 片树叶在风中飘荡。

    光裕大将军端文抵达京城时有人在城楼上点放爆竹,乐师们列队击鼓奏乐,竭尽欢迎英 雄归国的礼仪。这些无疑都是平亲王端武操办的。端武从车辇上跳下来,一只脚穿着丝屐, 另一只脚光裸着,他一路呼号着朝他的同胞兄弟奔去。端文兄弟在城门口抱头痛哭的情景使 一些人唏嘘良久,也使我深感怅惘和失落。端文不是我的兄弟,我只有臣民,从来没有兄 弟。我没有按照皇甫夫人的旨意向端文授予军印,而是听从了总管太监燕郎的策划,安排了 另一场欢迎端文的仪式。仪式的内容是比剑授印。执剑双方是端文和多次请缨南伐的参军张 直。我相信燕郎的策划完全顺应了我复杂难言的心境,对于端文是一种警示和威慑,也是一 种合理的打击,对于我来说,不管谁胜谁负,都是一场天衣无缝的竞斗游戏。早晨在约定的 后花园里我看见了端文。北疆的风沙吹黑了他苍白的脸颊,也使他瘦削单薄的身体粗壮了许 多。端文遵旨携剑而来,他的头脑简单而风流成性的兄弟平亲王端武紧跟其后,一群侍兵则 牵马肃立在树林前。我发现久违不见的端文脸上凝聚着一股神秘悠远的气韵,举手投足更加 酷肖已故的父王。我回来了,聆听陛下的一切旨意。端文昂首趋前,在我前方三尺之距的草 地上跪下。我注意到他膝部的动作显得很僵硬。知道召你回宫干什么吗?我说。

    知道。端文仰起脸注视着我,他说,只是不知道陛下为何出尔反尔,既将南伐重任降于 端文肩上,为何又要与张参军比剑授印?原因很简单。你是一个凡人,要想建功立业谋取天 子帝位必须经过每一道关口,与张参军比剑授印只是第一道关口。我沉吟片刻后回答了端文 的诘问,然后我从身后唤出了以高超剑术闻名于军帐的参军张直。此番剑刃相接,以生死定 夺胜负,胜者为南伐三军总辖,负者为坟茔幽魂,假如谁不能接受,可以立刻退出。我不 退,我接受生死盟约。参军张直说。我更不会退。端文狭长的双眼掠过那道熟悉的冷光,他 朝花园四周短促地环顾了一圈,脸上露出某种轻侮的微笑。我千里迢迢应诏回宫,就是为了 一求生死。端文说着和他的兄弟端武相视一笑,他说,万一我死于张参军的剑下,端武会给 我收尸,一切都准备好啦。平亲王端武坐在石凳上,他的装束总是像一个梨园伶人一样媚俗 而古怪。状元红的凤袍,船形裘帽和镶金腰带,足蹬一双厚底皂靴。我看见他总会想起宫中 那些不宜启齿的狎昵之事,心里厌恶之至。端武的嘴里低声嘀咕着什么,我猜他是在诅咒 我,但我不屑于和这个废物计较。后来我亲眼目击了一场精采绝伦的宫廷杀戮。花园里鸦雀 无声,唯有厮杀双方的喘息和剑刃相撞时的琅琅一响,刀光剑影使整个后花园清新的空气变 得凝重而干燥,许多人的脸上泛出莫名的红晕。端文和张直现在正围绕着一棵大柏树互相突 刺,可以看出端文的剑法师承了宫廷武士的白猿剑,步法轻盈从容,出剑精确而有力,而参 军张直施用了江湖上流行的梅花剑,风格凶猛而快捷,在张直梅花落瓣似的刺击下,端文手 中的盾牌发出连续的刺耳的震颤声。我看见端文且退且挡,跳上了那口用黄布苫盖的棺木, 张直随后也一跃而上。这时我意识到比剑授印的游戏已接近尾声,有一个人已经踩到了坟墓 的边缘。端文利用张直乍上棺木露出的破绽,突施一剑直刺张直的喉管。我听见端文的那声 呐喊振聋发聩,掩盖了剑刺穿透皮肉的轻微的钝响。参军张直应声倒在棺木上,颓萎的头部 耷拉在棺壁外侧,他的眼睛惊愕地望着花园的天空,血从喉管处涌泉般地溅上黄苫布,然后 滴落在草地上。树林那边响起端武和北方士兵的欢呼,这场游戏真的以端文获胜宣告结束 了。草地上的那滩黑血使我感到晕眩,我侧转身望着司礼监。司礼监将手中的铜盒高高地举 起来朝端文走去,他将把那枚黑豹军印授予端文。现在我不得不相信端文是南伐祭天会的唯 一人选了,一切都是天意,我可以主宰臣民的生杀却无力违天意。一场生死厮杀结束,后花 园的晨雾也袅袅地散尽,春日的阳光淡档地照耀着满园花草和草地上的棺木。宫役们揭开了 棺木上的黄苫布,将参军张直的尸体小心地安放进棺。我看见满脸血污的端文走过去,伸手 在张直睁大的双眼上摞了一把。闭上眼睛吧,端文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疲惫和哀伤,他说,自 古以来英雄都是屈死的冤魂,许多人做了阴谋和政治的祭品,这种死亡一点也不奇怪。

    有个侍兵在草地上拾起一块汗巾,他把汗巾呈奉给我,说是格斗时从张参军腰间掉落 的。汗巾上绣着一只黑鹰的图案和张直的名字。侍兵同我是否作为遗物把汗巾交给张直的家 属。不必了,我说,你把它扔掉吧。侍兵的双手茫然地停在空中,手指颤动起来,然后我看 见张直的汗巾像一只死鸟跌落在草地上。农历三月九日端文率军出征,其声势浩破荡荡。年 迈多病的皇甫夫人亲自在京城城门前为端文送行,以后在燮国上下一时传为佳话。百姓们都 见到了端文以血泼溅黑豹旌旗的壮举,他割开自己的左手手腕,将血泼溅在大燮的黑豹旗 上,据说我的老祖母皇甫夫人当时老泪纵横,而远处围观的百姓也发出一片唏嘘感叹之声, 有人向端文高呼将军万岁的口号。那天我在高高的城楼上俯瞰着下面发生的事,始终沉默不 语。我似乎预见了端文的血蕴含着更深刻的内容,更疯狂更博大的野心,因此我有一种难言 的不适之感,我头痛欲裂,虚汗洇湿了内衣,在曲柄黄盖下坐立不安。当号兵列队吹响出征 号角时我从座驾上跳了起来,起驾回宫。我听见我的声音凄然如泣。我觉得我真的快哭出来 了。

    宫廷里的春天日渐单薄,清修堂外的桧柏树上响起了最初的蝉鸣。南部的战场上官寇双 方僵持不下,人马死伤无数,却依然没有偃旗息鼓的迹象,我的大燮宫里一派春暮残景,歌 舞升平,在胭脂红粉和落花新荷的香气中,一如既往地飘浮着另一种战争硝烟,那是妇人们 之间无始无终的后宫之战。从鹂鸣阁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说怀孕多月的蕙妃在夜间突 然流产,产下的是一只皮毛雪白的死狐,前来传讯的小宫监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我才弄清他 的意思。我怒不可遏地扇了小宫监一记耳光。谁让你来胡言乱语?好好的怎么会流产?人又 怎么会生出狐狸来?小宫监不敢声辩,只是指着鹂鸣阁方向说,奴才什么也不知道,是太后 娘娘和王后娘娘请陛下前去察看。我匆忙来到鹂鸣阁,看见孟夫人和后妃们都坐在前厅里窃 窃私语,每个人表情各异,目光都急切地投到我的身上。我不置一词地朝楼上走去,孟夫人 在后面喊住了我。别上楼,小心灾气。孟夫人说着让一个宫女去取那只死狐,她的语气显得 沉痛而惊惶,陛下亲眼看看吧,看看就知道蕙妃是什么样的妖魅了。宫女战战兢兢打开一只 布包,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只幼小的沾着血丝的白狐,死狐的皮毛上散发着一种难以忍受的 腥臭。我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惊出一身冷汗。前厅里的后妃们则尖叫起来,并且都用衣袖掩 住了鼻口。

    何以证明死狐是蕙妃所产?我镇定下来后问孟夫人。三个守夜宫女,还有太医孙廷楣都 是旁证。孟夫人说,陛下如果不信,可以立刻传孙太医和三名宫女来查证。我觉得此事蹊 跷,一时却不知如何处置,从眼角的余光中可以瞥见讨厌的彭王后,她盛装妆扮坐在嫔妃群 中,正用竹签挑起果盘里的一颗樱桃,从容优雅地往嘴里送,我从她的脸上窥出了某种可疑 的阴影。

    可怜的蕙妃。我叹了口气,径自朝楼上走。我没有理睬孟夫人的阻止。走到楼上发现廊 柱间已经拉起黄布条,这是宫中禁地常见的封条。我把封条扯掉朝下面的后妃们扔去,然后 急切地走进了蕙妃的卧房。在掀开那块锦缎帷幔的瞬间我突然想到蕙妃已经被我冷落多时 了,我闻到熟悉的幽兰清香,看见蕙妃忧虑哀愁的眼眸仿佛流星从鹂鸣阁上空一曳而过,蕙 妃从前虚妄的愁虑现在真的应验了。

    绣榻上的蕙妃气息奄奄,她好像处于昏迷之中,但当我靠近她时我看见她的一只手慢慢 地抬起来,它在空中摸索着,最后拉住了我的腰带。我俯下身去,看见昔日丰腴美貌的品州 女孩已像一段朽木枯枝,她的脸部在午后的光线中迸射出冰冷的白光。我轻轻抚摸了蕙妃唯 一不变的青黛色的眉峰,对于她这是一股神奇的力量,我看见她的双眼在我的手下慢慢地睁 开,几滴泪水像珍珠般嵌在我的指缝之间。我要死了,她们串通一起陷害我。她们说我产下 的是一只白狐。蕙妃的手紧紧抓着我的龙凤带,我惊疑于这份非凡的力气。她的空洞无神的 眼睛充满乞求地凝视着我,陛下,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帮帮我吧。我早知道她们不会放过 我,可我没想到她们的手段如此卑鄙毒辣,老天,她们竟然说我产下的是一只白狐,一只白 狐。

    他们是这样说的。我不相信。我会把孙太医和宫女传来质询,事情会弄个水落石出。

    陛下不用费心了,孙太医和那些宫女早被彭王后买通,他们都是趋炎附势的无耻小人。 蕙妃突然大声哭泣起来,边哭边说,他们蓄谋已久,我防不胜防,我怎么小心都没有用,结 果还是掉进了他们的陷阱。

    那天夜里你看见流胎了吗?

    没有。宫女说蜡烛不见了,宫灯也找不到了。四周一片漆黑,我在榻上只摸到一滩血, 晕了好长时间,等醒过来蜡烛已经点上,孙太医也来了,他说我流失的是狐胎。我知道他在 撒谎,我知道彭太后她们已经撒开了罗网。蕙妃已经哭成个泪人,她挣扎着从绣榻上爬下 来,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奴婢难逃劫数,再也洗不清枉加之罪了,只求陛下明察秋毫,给 我指一条生路吧。蕙妃仰起泪脸,她的失血的嘴唇像一条鱼,自下而上喙着我的衮龙锦袍, 发出一种凄怆的飒飒之声,蕙妃就此止住了哭泣,双眸突然放出近乎悲壮的光亮,她最后 说,陛下,至高无上的大燮王,告诉我,我是生还是死?我真的应该去死吗?假如我必须去 死,求陛下现在就赐我白绫吧。我抱住蕙妃冰凉的瘦弱的身体,心情悲凉如水。春天以来这 个天仙般的品州女孩一天天地离我远去,现在我看见那只无形的毒手已经把她推向陵墓。我 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拉住可怜的蕙妃,在她向我哀声求援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束缚了 我的双手。我含泪安慰了蕙妃,却没有作出一个帝王的许诺。我曾将总管太监然郎隐秘地召 来清修堂,向他求教处置蕙妃的方法。燕郎对这件事似乎已有谋算,他直言问我对蕙妃是否 仍留爱怜之意,我作了肯定的回答。他又问我是想让她死还是活下去,我说我当然想让她活 下去。那就行了,燕郎颔首微笑道,我可以把蕙妃送到宫外,送到一个人鬼不知的地方去度 过残生,对老夫人和其他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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