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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层厚厚的草垫,两条羊绒床单,保管那个名叫琳恩的小女孩睡地安稳踏实,你也可以放心地出发了,我的特里斯骑士。”维斯特队长笑着打趣,让奥德里奇不知道如何回应。
“走吧,这还是我第一次履行职责,上一次被资深盗贼打扰,还没有体会过巡夜的滋味。”
两人相视一笑,并排走在前面,野猪塞恩不知道从哪里牵出一匹年老的驽马,尽管身躯有些瘦弱,不过负担只穿皮甲的骑士还是绰绰有余。
面对维斯特队长询问的目光,塞恩咧嘴一笑:“我在马市上买的,都是拿着牌照的马贩,我对他们知根知底,不会是贱价处理的贼赃。以前是军马,退役后在磨坊做苦活,要不是我把它买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活活累死。”
黑马海耶克突然打了响鼻,喷出浓烟似的白气,使劲地用蹄足刨土,奥德里奇若有所思立即翻身下马,走到野猪塞恩面前,然后望着眼神呆滞的老马,伸手抚摸逐渐掉落的枯黄鬃毛,以古怪的音调喃喃自语。
“你这是……”塞恩有些不明所以,当他望着维斯特队长,却看见他摆了摆手,示意‘野猪’别打断特里斯骑士的举动。
‘哼!你倒是好心,任由奥德里奇。特里斯对我指手划脚,凭什么用我的坐骑去卖人情讨好他。’塞恩有些忿忿不平,不过让他掉头离开,却也是不敢当场落了维斯特队长的面子,因此只能勉强忍受着。
片刻过后,特里斯骑士点了点头,“塞恩说的没错,它确实是一匹退役的军马,不过刚才它告诉我,只要有机会,它还会如以前那样奔驰。对了,塞恩,请务必善待它,长年累月拖动磨具严重损害它的健康,不要动不动就高高举起鞭子,用力地落在它身上。”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用你来提醒。”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过火,野猪收起自己的獠牙,“花了我半个月的薪资,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将重要的财产付诸流水。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待它,就像我的家人。”
“这句话我记住了,就当作是你许下的诺言。”奥德里奇收回右手,目光呆滞的老马偏转过头望着他,偌大的眼睛有些潮湿。
‘该死的,你有完没完!’心里尽是不停地谩骂和腹诽,塞恩的脸色却保持着职业微笑,“我一向言出必行,你就尽管放心吧。”
夜晚的伊斯特伍德城,也许是入秋的缘故,寒冷的夜风吹过,让许多人宁愿待在温暖舒适的家里,也不愿在街上吹风。
路上行人渐渐稀落,巡夜骑士们进退、转向的余地也变得越来越大,他们在琥珀大道中段位置的白鸽酒馆碰头聚过两次,总是漫不经心地踏着夜色而来,休憩一会后继续在路上巡逻,直到万籁俱寂的深夜。
灰暗的天空弥漫着煤石燃烧的烟霾,看不到天上的繁星,只有少许月亮的皎洁光华透过缝隙洒下,转眼间又被遮掩过去。宽敞地容许十辆马车并排行走的松香大道上,鲁弗。维斯特、奥德里奇。特里斯、塞恩三个人乘着马款款而行。
他们压低声音小声交谈,主要是维斯特队长在传授如何担任一个成功的巡夜骑士的要诀,野猪塞恩有时候会忍不住搭话说几句自己的心得。
特里斯骑士如海绵吸水似的将这一切记下,有些疑惑之处现在不方便开口询问,就留着等有机会再说。
“那些街头混饭吃的金手指都是有点来头,除非当场捉住,有贼赃和愿意站出来指证的失主,否则他们逃掉,最好不要去追。去年有个入职没多久的年轻人,就因为贸然追捕一个充当过桥手的少年,穷途末路之下返身一刀,刺中心口一只脚踏进墓园。别小看这一下,突如其来没有几个人能挡住,即使穿着半身甲也会被捅穿。”
奥德里奇点了点头,“我记起了,上次我去擒捕那个资深盗贼时,维斯特队长就喊不要追,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非常感谢你的良苦用心,不过我能以目标人物的肌肉运动预判他的下一步动作,这种不入流的‘回马枪’伎俩至少对我无效。”
鲁弗。维斯特有些欣喜,也有些担心:“我知道你很利害,不过凡是都有意外,没准等待你的不是一把尖刀,而是一群准备好陷阱等你钻进去的盗贼同伙,你又如何应对?”
“首先,我对危险极其敏锐,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其次,盗贼对付一位骑士没有任何胜算,而且我和普通的骑士有些不同,我并不怕围攻。”奥德里奇指着自己的喉咙,“地方越狭小越好,人越多越好,我的狮子咆哮会在一瞬间解决战斗。”
“嘶!你的底牌未免多的过分,连这种罕见的骑士技都修炼入手?”维斯特队长看着眼前这个谈笑自若的年轻人,心里泛起少许挫败感。
自知勤奋难以补全资质的缺乏,在成功晋升为正职骑士后,他并没有花费大量时间去修习骑士技,而是把心思放在托人情、走门路方面,因此才能以不到三十岁的年龄,担任巡夜骑士的队长,拥有主掌一方的资历,这对以后晋升骑士长太有利了。
“对了!说起那个资深盗贼,掌握暗影之力的玛斯克,作为行走在黑暗领域的人,下作到与扒手、小偷行径类似,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当街伤人未免有些不智,我觉得有些奇怪,其中疑点太多。”特里斯骑士忍不住开口询问。
鲁弗。维斯特正色:“这件事你最好保持沉默,里面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多了,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就像一团打死结的乱麻,很难找出头绪。”
特里斯骑士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维斯特,我想去刑场看看,有一个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的预感,显然有事情即将发生。”
知道奥德里奇曾经在低语森林待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野性复苏令他拥有特殊的感知,鲁弗。维斯特这次没有拒绝,立即调转马头前往刑场。
第二十五章 荣耀之手
座落于伊斯特伍德城北珊瑚大道末端的刑场,由于经常处刑的缘故,周围的公寓并没有人租赁居住,除了一座为死亡敲响的丧钟塔楼,空荡荡地显得极为冷清,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直属市政厅的巡夜骑士,根本没有人愿意来罪人的亡灵终眠之地。
即使是只在夜晚活动的下水道的‘老鼠’,也不会光顾这个鸟不拉粪的地方找食,他们更喜欢在堆满货物的码头区找喝地醉醺醺的落单船员,顺手牵羊掏空他们的钱包,或者在通宵经营的商业区向有钱的顾客下手,无论男女老少都是目标,他们向来生冷不忌,也不怕吃坏肚子。
白天绞死的资深盗贼影手玛斯克的尸体孤零零地挂在绞刑架上,被凄厉的夜风吹过轻微地来回飘动,两指粗的麻绳在摆荡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音,仿佛留恋繁华的世间缱绻不去的亡灵对自身命运的哀嚎。
“暗警厅的人已经在两个小时前撤走了,倒是暗夜骑士每过一刻钟光顾一次刑场,他们极为准时,每次都踩着钟点过来,因此只要我们的手脚足够麻利,就能抓住时机拿到想要的玩意。”
一幢年久失修的破败公寓三楼,穿着深蓝色连帽斗篷的年轻人收起单筒望远镜,开口向身边的伙伴述说自己的观察。
“你确定这个古老的方子有效?不要像上次那样把炼金试验搞砸,差点毁了我的地下室。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少钱才把它恢复原状,在你身上用去的投资快要让我倾家荡产了。”
故意用墨水把头发颜色染黑,除非仔细观察才能看到淡金色发根,这位语气不善的青年很是不满地说了一大通牢骚话。
“放心吧,放心吧,我从下水道黑市买到的方子绝对有效,毕竟那是旧时代黑巫师的遗产。除了能解读古代符文的我,相信没人能知道它的价值,在那些愚蠢的凡人眼里,这只是一张没有任何用处的废纸。”
说到自己得意的学识范畴,年轻人指着饱满硕大的额头,忍不住夸口吹嘘。若不是经常显示自己的价值,耗费投资人半数家产的失败的炼金试验,已经足够让他上绞刑架十几次了。
“我在此严重警告你,如果这次试验没有获得期许中的成功,你将会因为毁坏贵族的传家之宝被送进庄严的法庭,等待你的下场是和刚刚绞死的盗贼做伴。我不是开玩笑!”
‘这家伙是认真的,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原本我以为这个没脑子的贵族继承人可以负担我研究炼金术的费用,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
面色不变,嗓门声调稍微有些颤抖,以此显示自己的惶恐和不安,正好可以安抚投资人焦灼的情绪,满足脸面已失的他少许自得的虚荣心。
“慷慨的舒尔茨阁下,这一次试验我有九成的把握,相信不久的将来,我的意思是两个七天之后,你将会拥有打开这座城市所有门锁的能力,就连银行金库的铁芯锁也无从抵抗,而且更美妙的是没有人能看见你。你的身体将会被严密的保护,不被失主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噢!多么奇妙的事情,你会是夜晚游荡的幽灵,在一座座公寓大楼自行出入,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把肮脏的不义之财收入囊中,分发给需要的穷苦人家。你将会是公正之手的化身,正义的审判之槌毫无差别地落在每一个罪人的头上,叫为非作歹者知道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动人的说辞,让沃特。舒尔茨阁下虚荣心顿时弥漫到可以容纳的边际。说实在的,由于一系列的失败,已经令他对站在面前的所谓的炼金师奥斯失去信心,并怀疑他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毕竟花费大量金欧玛依旧一无所得后,恁谁都会恼羞成怒,贵族的钱也不是凭空得来,即便是舒尔茨阁下这样的脱离土地,将财富用于商业投机……哦!不对,应该是投资新兴产业的新贵,每一枚银德勒,甚至是铜芬尼都是辛苦积攒得来。
“暗夜骑士已经离开珊瑚大道,现在是你显露不下于游荡者的身手的时候了。奥斯,这一次不要让我再失望了,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沃特。舒尔茨阁下握着黑色的蛇纹木手杖,轻轻地点在他的脚背。
微微的刺痛,就像被一只蚊子叮咬,炼金师奥斯,或者说炼金学徒奥斯,微笑着搭额行礼,随后套上一双软底靴,悄声无息地走下楼梯,前往不断发出亡灵的哀嚎的刑场。
他的警觉性极高,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停住脚步,蹲下的同时用深蓝色的斗篷遮蔽身体,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块石头,或者建筑物投下的暗影。
公寓的三楼,沃特。舒尔茨阁下用单筒镜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如此小心谨慎起先还觉得奥斯很敬业,不过过了五分钟,他还没有接近绞刑架,难免产生焦虑和急躁感,觉得他太拖沓浪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时机。
他不断起放下单筒镜,握紧拳头,又将这具炼金术的小玩意放在眼前,与市面上售卖的同类产品相比,由于‘炼金师’奥斯镶嵌了一颗‘蛇眼’在上面,它神奇地能在夜晚使用。
通过这个单筒镜观看夜幕笼罩的世界,视野是一片浅绿色,所有死物都是昏暗,拥有生机的活物则通过深浅不一的红色显现出身影。
如果奥德里奇。特里斯在这里,他会认出这是一支夜视镜,而沃特。舒尔茨阁下则将它称为‘阴影之眼’。
若不是有这个炼金术的产品诞生,他也不会耗费大量金钱支持奥斯的试验,只是很可惜,这种小玩意对黑暗世界讨生活的人杀伤力太大了。
如果作为商品大面积推广,那么舒尔茨阁下发了一笔大财的同时,必定会不日命丧于无处不在的刺客之手。即便私底下贡献给市政厅也不行,那群嘴巴没有把门的商人肯定会走漏风声,到时候还是免不了一死。
炼金师奥斯走过曲折而漫长的潜行之路,终于抵达绞刑架上,慢慢地从系在腰带的剑鞘抽起乌漆涂黑的短刀,左手抓住被绞死的盗贼玛斯克的尸体的右手,稍微抬起,随后用力挥刀劈砍。
咔嚓一声,刀落手断,由于死者吊在绞索上已有一天,体内沸腾的血液早已凝固,因此伤口处并没有多少污血溅出来,只是缓慢地地渗出来,嘀嗒嘀嗒地落在绞刑架的木板横条上。
‘到手!’第一次兼职盗尸犯的炼金师奥斯,强行忍住心头急促的跳动,将断手嫌恶地扔进蛇皮袋里,拉紧封口的系绳,也不敢贴身收藏,就这样拿在手里,随后离开绞刑架,离开刑场,往公寓楼方向前进。
时间有点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暗警厅的人,让他有一种紧迫感,如同带来痛苦的皮鞭不断策动着骏马奔跑。
‘这个天杀的炼金师,果然不是口甜舌滑的泛泛之辈,竟然成功了,他竟然成功了。’公寓三楼的窗台前,沃特。舒尔茨阁下放下蛇眼单筒镜,高兴地握紧拳头,神情有些激动地忘乎所以。
不过当他听到楼下匆忙的脚步声,熟悉的节奏令舒尔茨阁下面色变冷,心情也压抑恢复到平静。独处的时候他或许有些失态,不过在人前,沃特。舒尔茨绝对要保持贵族的体面,无论是高兴还是愤怒,情绪都必须收藏好。
不能在下等人面前丢脸!这是他的人生信条,并持之以恒地遵行。
“阁下!舒尔茨阁下,你看,荣耀之手的主要材料,盗贼的右手,我已经顺利拿到了。”炼金师奥斯一脸邀功的表情,令沃特。舒尔茨有些反感。
‘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想吵醒刑场沉睡的亡灵吗?还是想招来随时会出现的暗夜骑士?’内心腹诽连连,舒尔茨阁下却没有宣泄开口,只是微笑着轻轻点头。
“奥斯,我的奥斯。以后,这种小事情,不要叫我一起过来。只要坐在家里听你的好消息就够了。”他轻轻拍了怕对方的肩膀,“我相信你肯定会成功的,你总是不会令我失望。”
沃特。舒尔茨阁下举起‘蛇眼’单筒镜晃了晃,“荣耀之手很快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是你说的,肯定会兑现吧。”
奥斯似乎被贵族似夸耀打动,一脸很受用的表情:“没错,材料已经齐备,回去后我就马上开工。两个七天之后,舒尔茨阁下,您将会得到荣耀之手。能打开伊斯特伍德城所有的铜锁,在黑暗中隐藏身体不被人发现,并让目标陷入昏迷或沉睡的传说中的荣耀之手。”
“这样就太好了!我劫富济贫的梦想,帮助穷苦人家的愿望都会实现。”说到这里,沃特。舒尔茨阁下口风陡转,“当然其中一小部分免不了要当作我的酬劳,还有必须填补你无数次失败的炼金试验带给我的损失,你知道有多少,那可是一笔大数目。”
“当然了,当然了,一切都如你所愿。”炼金师奥斯赧颜着搓手,这个时候提起令他难堪的不良记录,目的是什么,无非是继续压榨他的剩余价值。
‘只要我能得到源源不断的金钱上的支持,成为正式的炼金师指日可待,现在被你使唤、利用也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来。暂时先让你得意一阵!’
两人压低声音浅浅地低笑,随即默契地收敛笑容,一前一后离开公寓楼,离开刑场的范围,搭乘早已等候多时的黑厢马车,返回城西摩根区。当然,中途难免要换乘真正的座驾,那是式样精美的橡木马车,硕大的号角家徽在显眼处熠熠闪亮,显然是贴了金箔。
等到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离开刑场,一只幽绿眼睛的黑猫灵活地从钟楼跃下。
皎洁的月光透过阴云缝隙斜斜地洒在它的身上,身后的影子蓦地延伸拉长,扭曲的暗影冲天而起,上升到一定高度,折返倒灌进黑猫的体内。
令人背脊发凉的一幕发生了,夜灵黑猫的皮毛肌肉不断蠕动膨胀,它的背部耸起硕大的肉块,随即显现成一个针须猫脸的年轻人,双手抱肩,仿佛初生降临世间的婴儿。
“呼!屈身在狭小的夜猫的体内,连累我的崭新躯体都萎靡不振了。”来历奇特的怪人侧头望着绞索上悬挂的盗贼。
“啧……啧……啧啧!可怜的玛斯克,被人出卖的滋味不好受吧,谁叫你获得传奇武器‘蝮蛇碎片’不上交给组织呢?”
第二十六章 曼德拉草
猫脸的年轻人缓步踏上绞刑架的阶梯,钢针似的胡须软软地贴服在脸上,形成左右两侧各三道的黑纹,浅灰色往后梳拢的短发闪耀着金属的光泽,没有仔细分辨一眼扫过去他仿佛戴着钢盔。
“玛斯克,最有天赋的玛斯克,首领对你的私心很生气,亲自签署了对你的裁决书。尽管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在暗影戒律面前,首领只能把你当作棋子舍弃。若如不然,他将会面临大祭司的弹劾,连自己的稳坐多年的位置都开始摇晃。啧……啧啧,多么狠心的人啊,为了权势和暗影之力,竟然抛弃自己的儿子,如此不近人情的举动连我也看不过去了。呃,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