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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5年第01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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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半盆中午吃剩下的土豆炖牛肉、几块发糕和两瓶高度纯高粱酒给他俩留下来当晚餐。那会儿,炉火旺盛,炉盖子通红,帐篷里热得就跟三伏天似的,他俩都光着上身,蹲在炉子旁,把半盆土豆炖牛肉放到炉子角上,每人手里掂一瓶高粱酒,边聊边喝,时不时还碰碰酒瓶子,说几句没大没小的笑话,折腾到老晚才收场。老何没把瓶里的酒喝干,因为老何已经晃悠了。小潘喝下一瓶酒不费事,平时人们都叫他酒仙。喝空了酒瓶后,小潘的脚下还有根,舌头还有弹性,光着膀子往帐篷外甩空酒瓶时,还来个投弹的造型,把老何逗得满脸酒笑,不住地嚷嚷,都扔了,都扔了,剩下的东西全……扔了,明早儿一睁眼,车就停在门口了。小潘这时很乐意活动,就把盆里的剩菜,哗一声泼出去。老何摇晃到门口,指着小潘手里的空盆说,留它占地方……也扔出去喂夜!小潘挤挤眼,一抡胳膊,空盆就被黑夜吞没了。还在兴头上的老何,又把两块烤得焦黄的发糕投到炉子里。老何没站稳,拿着炉钩子的手一挥,就把那盏汽灯打碎了,帐篷里只有炉火的亮儿了。小潘从老何手里夺下炉钩子,挑开炉盖子说,你借点炉亮,赶紧上床睡吧,多做几嘟噜美梦。老何嘿嘿地笑了几声,半身不遂的样子摸上床,脑袋在枕头上贴了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小潘眼皮子沉得不行了,就来到门口,从门缝里放出一泡尿。回来发现炉旁还有一小堆煤,小潘便把煤全铲到了炉子里,然后摸黑上了床……
   一股辣味刚到嗓子眼,瓶子里就没东西了,小潘摇了摇空瓶子,沮丧地骂了一句,把空瓶子扔到地上,砸出一声闷响,像是一只瞎眼老鼠撞倒了油瓶子,老何蜷缩着的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
   我恨不能掐死你!小潘说,队里那么多人,你昨天干嘛非叫我留下来陪你?
   现在小潘的心情跟老何的不一样,老何此时除了饥饿、寒冷、恐惧外,又叫小潘说出了内疚。而小潘现在的心跳和呼吸,都与远方的一个姑娘有关。姑娘把他迷得够呛,尤其是这几天,他都没法儿把觉睡安生了,还老做上不着天下不挨地的美梦。姑娘叫江华,在基地材料库房当保管员。小潘每次回基地,都找各种借口往江华身边凑。江华在大男人面前好脸红,话也不多,这叫小潘摸她心思摸得挺累。队里对江华动心的小伙子不少,一把就能抓出七八个来。不过小潘上一次回去休假,听一个跟江华不错的已婚女人说,现在江华好像正在他和大杜之间犯犹豫呢,别的人嘛,戏都不大。现在好了,大杜抢在自己前面回了基地,这家伙还能不挖空心思利用这个大好时机?女人在婚事上东摇西晃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好比站在秋千上,有本事把自己晃起来,却没能力让自己停下来,这时只要追逐她的男人胆子大一点,脸上的笑容厚一点,抓秋千时手上的劲足一点,关键的一两句话再说得果断一些,秋千和秋千上的人,八成就跑不掉了。这人世间的许多难事,有时你花—辈子的气力,都办不成,可有时机遇赶巧了,得来就跟玩似的容易,鬼知道大杜这回能不能碰上伸手可得的好运气!
   我感觉……咱有救,队里会想办法的。老何嗫嚅道。
   屁,等死吧!小潘说,心一下子又从记忆里的阳光世界,回到了这个可怕的现实中。老何抓过小潘的一只手,塞到还有热乎气的胯裆里夹住。工夫不大,老何突然怪叫一声,跟着就哎哟起来,含糊不清地说,要把我卵子儿捏碎呀……
   他俩都不出声时,这世界静得可真原始啊!
   老何的体质赶不上小潘,一天困下来,老何觉得身上的肉,被饥饿舔去了三四斤,被绝望刮走了四五斤,刚才又被源于小潘恋事的内疚,撕去了半斤八两,身子都飘得不行了,要不是那颗心直往下沉坠,说不定自己都能飘上天去。就这么干耗着等死?这个问题老何在这一天里,不知无声地在心里问了自己多少遍。其实老何也明白,再怎么考虑眼前的困境,也没招儿改变现实,这场大雪来得太突然太无情了。而相比之下,小潘把眼前的生死问题,就思考得比较疯狂,他毕竟年轻呀,年轻就容易冲动,上来那股歇斯底里的劲儿,跟什么都敢较量。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小潘恼了,脑门子上暴出青筋,眼珠子往外鼓着,在老何耳朵边嗷嗷了一气后,一脚踢开帐篷门,回家过年的劲头冲进雪地里。起初小潘也叫老何跟他一块儿走,说逃逃试试吧,好歹比在这里冻死饿死强。老何劝他冷静一点,说呆着省体力,走出去就死得快了。小潘当时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推开阻挡他的老何。老何随后也冲出帐篷,踩着雪地上烂乎乎的脚印,跌跌撞撞地追赶,还大骂小潘王八蛋。小潘出来这么一折腾,也就知道了自己身上的这点能量,根本没资格跟眼前的现实过不去,雪地要吞噬自己太容易了,会像处理一粒尘埃那样就把自己打发了。小潘双腿一软,跪在了雪地上,捧起一大把雪,扣到头上,大口大口地倒着气,感觉一阵头晕眼花,心也好像跳到了舌头根下。追上来的老何,脸色苍白,嘴角上挂着口水,浑身都是白花花的雪沫子,喘得说不出话来,想要站稳了都费劲。老何擦擦脸上的雪水,往起提了提厚重的老皮袄,蹲下来说,回帐篷吧。小潘抬起脸,老何伸出手。拉小潘起来时,老何因小潘脸上还沾着没化开的雪,想起了一件很遥远的往事,忍不住乐了,对小潘说,你猜你现在这个熊样,叫我想起啥来了?想起那年我在雪地里拽我孙子。小潘起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抽冷子用肩膀一扛,就把还在得意的老何撞倒在雪地上。
   天见亮的时候,他们醒了,尽管是给冻醒的,但至少说明到这时他俩的生物钟还没有紊乱。这一夜里,他俩睡得迷迷糊糊,缩头藏脚,有几次老何还把小潘搂醒了。老何在家睡觉时,好搂着老婆,就是在大夏天里,也不给这个毛病放假。此时帐篷里的温度,不说滴水成冰,也差不到哪去了。老何和小潘都本能地试了试手脚,晃了晃头,然后你看我,我瞧你,目光既陌生又悲凉。老何嘟囔了一句,夜里又下雪了吧?说着下床来到门口推门。门好像冻住了,老何推不开。小潘就下了床,过来帮把手,这才把门推开一条缝隙。睁开眼睛干的第一件事,就要了他俩不少体力,他俩都感到了心慌和头重脚轻。
  
   看样子这二场雪,落得不算欢,只是把头场雪盖住了一层。门被推开了一半,帐篷里的两个人,一下子看见了无边无际的茫茫雪野,鲜亮得刺眼,老何的身子一抖,打出一串喷嚏。小潘检查了一下帐篷窗,还好,四个窗户都只是被雪堵住了一半。饥饿的感觉,这时在他俩的肚子里变成了喧闹的声音,叽哩咕噜叫个不停,像是几个没装满水的水球碰来撞去。小潘的情绪又不大对劲了,他一脚踢倒了还有点热气的铁炉子,接着用拳头猛擂帐篷。帐篷上的灰尘落下来,呛得老何不住地咳嗽。
   混蛋——小潘朝着灰蒙蒙的天空大喊。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俩从茫茫雪野上还是没看到任何希望,甚至连根羽毛的痕迹也没发现。这时他俩不出声的话,世界就像没知觉一般静寂。现在饥饿成了他俩身上最要命的问题,他俩眼前又绽放金星的时候,动过把自己身上暂时用不着的什么东西卸下来一点充饥,不然这么活着,比死还要难受。那把老绿色的搪瓷铁壶里,只剩下一口水了,小潘把这口水倒进一个铁缸子里,递给老何。老何摇摇头说,小潘呀,我的胃已经饿得像一张纸那么薄了,我不能喝水,水一进去,就把胃砸穿了。小潘一听这话,眼圈立时红了,小潘说何师傅你别这样,你再咬咬牙,会有人来救咱们的,咱们不会死在这里。
   下午时,一股难耐的饥饿感再次在他俩身上爆发,险些叫他俩发疯,尤其是小潘,捶自己的头不说,还咬破了一根手指头。瞅着满脸杀气的小潘,老何的脸都吓僵了,身子瑟瑟发抖。可也就是在这时,小潘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有吃的了,有吃的了!老何两只灰暗绝望的眼睛里,立时就有了一种奇异的亮光,死死地瞪着小潘。小潘说,土豆炖牛肉!老何眼睛里的光亮更强了,他咽下一口唾液,脖子上那颗喉结,看上去比前几天更显眼了,像个刚从湿地里抠出来的霉核桃。
   他们手里没有任何家什,手就是他俩寻找土豆炖牛肉的工具。脆弱的生命在这样无助的环境里,总是对一线生机倾出生命的全部能量。随着小潘的身子没进雪里,老何的身子一眨眼也不见了,雪地上现出两个不断扩大的雪坑。老何和小潘都成了雪人,但都没有收获,这对急需一口食物维持生命的他俩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他俩相互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再次埋头在雪地里寻找土豆炖牛肉。有一次,小潘对老何朝向他脸的屁股发火了,吼道,离我远点!老何这次没装狗熊,抓起一把雪扬到小潘身上。小潘往前一冲,就把老何扑倒了,两人在雪地上滚起来,谁都把谁的身子骑过,至于说谁占便宜谁吃亏就不好说了。因寻食而爆发出来的那点体能,转眼间就耗尽了,他俩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上,要不是小潘的右手这时意外地在身旁摸到了一块冻牛肉,他俩说不定就这样在雪地里躺成两具冻尸。找到了一小块冻牛肉,不亚于找到了维持生命的食矿,两个因过度饥饿和寒冷而差点倒下的身躯,再次获得了站立起来的动力。他俩把从雪地里摸到的冻牛肉和冻土豆,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有一次老何感觉正嚼着的这块牛肉出奇的硬,怎么使劲也咬不碎,牙都快硌崩了,等吐出来一看,那个东西不是牛肉也不是土豆,是一块小石头。这时小潘说差不多了,那会儿我也没倒多少。回到帐篷里,老何问小潘吃了几块牛肉?小潘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说没几块,你呢,你吃了不少块吧?老何抹了一下还沾着雪的嘴说,我手臭,摸的那几块,都是土豆。也不知他俩究竟吃了几块土豆几块牛肉,总之他俩的肚子里有了一点食物,这样一来他俩的脸上也就有了一点精神气。不过这之后不久,他们刚开始清醒的大脑,又被恐惧填满了,叫他俩意识到原来精神上的灾难,比肉体的饥饿感还要厉害,恐惧比饥饿离死亡更近—些。
   到了这一天的晚上,他俩求生的信念虽说几经模糊,但最终还是支撑住了各自的身子。为了防止一夜过后身子变成僵尸,他俩决定拆一块床板取暖。他俩摸着黑干起来,没费什么事就把一块床板拆成了一堆木板。小潘从离帐篷不远的一个铁皮工具房里,拎来一个铁制的油桶,那里面还有一些汽油。掏出铁炉里的煤渣,小潘把几块碎板子塞进炉膛,再浇上一点汽油。老何慢吞吞从兜里摸出一个老式汽油打火机,就是靠火石星子点燃线捻子的那种,递给小潘。这个打火机是炊事员留下来给他们点汽灯用的。炉膛里忽地蹿出了火苗,火影子都印到了帐篷顶上。老何往炉子旁凑凑,借着火光,摆弄着两只手。刚才老何在拆床板时,手上扎了木刺,可能扎得还挺深,不然老何不会呲牙咧嘴。小潘把搪瓷壶拎出去,灌满雪又提回来,放到炉子上烧。小潘来到老何身旁蹲下,抓过老何正在摆弄的左手说,就你那烂眼神,金条你也抠不出来。老何犯犟,抽回手,背过身子。
   小潘咧嘴一乐,跺跺脚离开炉子,倒在了床上,右腿压着左腿,两只手垫到头下,样子像是躺在家里的床上。其实呢,小潘这会儿依旧是很饿很冷,依旧在想到底能不能逃出这个绝境?他觉得人生人死,较起真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都系着命根子。而此时,生对他这样一个心里揣着姑娘的年轻人来说,要比死更有现实意义,更有渴望的激情。 
   在这个夜里,他俩轮流管着炉火,管得细心又耐心,往炉子里续木板时,盯火候盯得眼球都发酸,生怕做下浪费的事。有时炉膛里蹦出几颗火星来,他俩不论谁看到了,都心疼得不行,嘴里直哎哟。今夜他俩还是挤在一张床上,身子虽说不像昨晚那么紧贴着,但心却是靠得更近了,同命相连叫他俩体味到了从未感受过的人生滋味,他们还在彼此的体温里,嗅到了一种很难言的东西,那东西让身处苦难中的人,心里有了一点点慰藉感。
   新的一天又在肃静的雪野降临了。现在他俩都饿过劲了,对食物的欲望也不像前两天那样强烈了,现在似乎有几口雪水,他们就能撑住身子。还有对恐惧,他们的身子似乎也不那么敏感了,他们在很多时候都是靠着人的一种本能应付眼前的事情,他们甚至想死是不是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事情?只有当他们的心跳稍稍有些气力的时候,他们才让长时间憋在眼睛里的泪水流出来,表明他们跟现实还有那么一层关系,他们感知苦难的神经,也还没有先于他们的肉体崩溃。
   ……他俩已经挣扎到了第四天中午,但他们当中的一个,有点记不清这是第几天了,一会儿说五天,一会儿又说七天八天。小潘说你糊涂了,这是第四天。其实正在门口站着的年轻人不知道,老何此时正在发烧,身子在棉被和皮袄下一个劲儿哆嗦。不过老何感觉脑门和身上还并不烫手,看来自己正在发低烧。
   小潘看了老何一眼,走出帐篷,在雪地上踩出一片咯吱咯吱的声音。现在他身上的这点劲,不足以使他走出太远,他不光是喘得厉害,还晕晕乎乎,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他明白,一旦自己一头栽到雪里,这辈子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喉咙动了一下,笨拙地把右手伸进皮袄兜里,掏了好一阵子,才摸出一块东西,拿到眼前看了看,小心地塞进嘴里。他脸上的倦色随着嘴的咀嚼,哗啦哗啦地掉下来,落在他踩过的雪地上。现在他的身子再也不娇气了,补进一点食物,就有积极的反应,胃里的咕噜声能传出老远。他一共吃了两块东西,好像一块是牛肉,一块是土豆。他在用手背抹嘴的时候,不由得蹙紧了两条粗眉,像是心上缠了什么疙瘩事。他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同样小心翼翼地再将这口气吸入鼻孔中,感觉这股经过循环的气流,味道很好,牙根都酥了,就不禁激灵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瞟了帐篷门一眼,他知道如果把这股好闻的气味带进帐篷里,那将是很危险的,床上的那个人,说不定会冲过来撕烂自己的嘴巴。于是他蹲下来,抓了一把雪,使劲搓着嘴,之后又换了一把雪搓,直至感觉不到嘴里还有那股好味道了,才又把一团雪塞进嘴里,轻轻地嚼着,像在嚼着什么美味佳肴。是啊,此时什么生生死死,什么念头盼头,这些东西在一块牛肉和一块土豆面前,都显得没有一点意义了,他的肉体,现在只赞美他胃里那么一点点能变成热量变成能量变成欲望的东西,此刻他的生命就是他胃里那点东西的奴隶!那他的精神呢?这时的小潘似乎没有了精神,精神在瞬间里休克了,不然他的精神肯定要站出来阻止他刚才的独食行动。
  
   走到帐篷门口,小潘胆小起来,心虚地往帐篷里投了一眼,看见老何还像刚才那样躺着。他松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告诫自己不要老是处在紧张状态,那样也消耗体力,此时在这片雪地上什么都不是好东西,只有体力是好东西。吃下一块牛肉和一块土豆的小潘,这会儿又万分珍惜生命了,生命又给了他新的诱惑,给了他新的梦想,给了他等待明天的信心。但他却没有进帐篷,而是靠在门框上,那样子像等着晒太阳。天上,怎么连个狗屁也没有?他嘟哝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说给老何听。他侧耳细听,帐篷内没有动静,他想老何是不是睡着了呢?迈进帐篷的时候,小潘因两条腿软了一下,后背上就冒出了虚汗,他想刚才的那块牛肉和土豆,并没有把饥饿问题解决好,刚才的某种幸福感觉,其实是幻觉,饥饿根本就没有离开自己,现在饥饿正在身上捣鬼呢,没有大量的食物来源,自己的体能是无法恢复过来的。师傅?何师傅……小潘叫了两声,老何没有反应。他死了?刚这么一想,小潘就摇了摇头,因为他感觉到了老何的呼吸,另外老何的鼻息里也还有热气呢,老何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他的身子不如自己的身子强,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再往下熬的资本了,他现在甚至连说话的劲都凑不到嘴上。小潘听见了自己的磨牙声,也看见了自己的两只手拢成了钳形,朝老何的瘦脖子靠过去。由于心跳过速,小潘没能一口气把钳形的手放到位置,在离老何脖子很近的地方停下来。他调整了一下呼吸,两只脚也岔开一点,便于到时发力。他这时不害怕了,沉住气了,他冷静地问自己,到底有没有把这个人干掉的勇气和力气?他没听见自己跟自己说软话,他确实觉得自己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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