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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思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将身子倚进背后的软榻里,低声道,“若是,你也想着如他那般畅快的活过,便该在此刻隐藏好自己。”
本来,不想和他说这些的。偏偏,在他伸手维护自己的那一刻昏了头,居然允许他跟上车来。
“如他那般畅快?”东翎轻喃着,面上闪过一抹思量。
片刻后,他又自嘲道,“怎么可能?整个云国,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支军队能与他抗衡!”
柳茗思睁开了眼,嗤笑一声,道,“云国的命门,难道只有军力这一项么?”
司徒东翎放下手里的帘子,转过身去正视卧在榻上的柔媚少女,沉声问:“云国的命门?”
“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龙战于野,其道穷也。”柳茗思微微眯了眼,笑着吟出句子。
待东翎的脸上有了悟之色,她才继续道:“一个国家的政治,始终被军力和经济牵制影响。你若是不想费力去战场杀敌,便留在后方捞钱好了。”
东翎扬了扬眉,质疑道:“一个雪落还不够么?”
茗思扯开唇笑开,自榻上坐立起来,“雪落,不过是我当初帮着你赚生活费的买卖,你当真要拿它做事业?”
东翎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星眸里闪过一道耀眼华光,“你的意思是?”
“赚足经费,渗透云国经济!”柳茗思目光灼灼,笑容里透着几分势在必得的霸气,“买漕运,占金矿,横扫官商的所有经营,控制云国的经济命脉!”
东翎愣住,眼前的柳茗思自信骄傲,宛若女王。实在美得让人心惊。
“这一切只能做在暗里,怎能让我在明里炫耀?”东翎思考良久,才出声反驳柳茗思。
刚才还精神奕奕的少女,闻言只是瞥了东翎一眼,便又倒回软榻上去。
“等你到了打个喷嚏都能让云国物价翻两翻的时候,还用得着那些个虚伪的阿谀奉承么?”茗思闭上眼,轻喃道,“怕是御皇也要让你三分了。”
司徒东翎低头凝视着似是睡着的少女,心间翻转无数思绪后,终于肯定她所说的,确实可行。
真是个奇女子——东翎慢慢移过身去,靠近茗思身旁,暗想——明明这般娇弱,心性却可比男儿。
东翎忍不住伸手去抚上她散在榻旁的发,凑得再近些,便闻到了发上淡淡的花香。
“茗思——”东翎倾低了身子,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很轻易地便将她困在自己的胸前,“莫尚尘是谁?”
原本闭着眼假寐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弯着唇朝他笑道,“我以为你打算自己去查。”
东翎低下头,与她额抵额,柔声道,“此刻,我愿意相信你。”
茗思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情忽而变得认真,“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一如亲人。”
东翎很少见到茗思有这样真诚的神色,知道她所说的这些已是她愿意告知的极限。
“亲人么——”东翎长长舒了一口,沉闷已久的心情逐渐轻松,“茗思,你知道么……”
“什么?”茗思微微仰起头,试图听清楚东翎呢喃的声音。
东翎看着她盈满水光的凤眸,轻轻笑出了声,“呵呵——齐王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是整个皇宫里我唯一可以信赖的至亲。”
柳茗思的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后,她想到齐王秘密归来谁也不见,却惟独与东翎共进晚餐的原因。
居然——茗思瞪大了眼睛,看着东翎眼中自己的倒影,暗叫道——上当了!
司徒东翎看着茗思眸里的神色变化,悄然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了她推拒自己的双手,更加贴近她,不容反抗地吻上了那两片粉色的柔唇。
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上了,便轻易可成瘾头。
比如,柳茗思难得露出的娇羞姿态;比如,此刻拥她在怀,品尝她香甜鲜嫩的嘴唇;再比如,看她挣扎过后,沉迷其间的绝色媚态。
再再,都是致命诱惑呵——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是支持小莫的啊?
对新出场的齐王有啥看法?
落雨
三十九
马车内的异样响动惊到了杜尹,虽没看见司徒东翎做什么事,他却也深谙此主的劣根性。
不等柳茗思吩咐,杜尹便拎起东翎扔下马车,再冷言一句:“就此别过。”直接甩了马鞭赶车走人。
面色嫣红的茗思气得在车厢内直哆嗦,而立在晚风里乘凉的东翎则精神抖擞的盘算着——
——下次,一定要支开那个力大无穷的壮汉!
困乏的柳茗思经此一闹,再也无心睡眠,咬着牙用极现代的词汇将东翎的全族问候了一遍,柳府也就到了。
“老大!出事了!”马车才进府,便听见翼的叫嚷声,柳茗思抬起手狠狠擦了几下嘴唇,起身走出了车厢。
“怎么回事?”茗思一手按住杜尹肩头,看向立在车旁的少年,沉声问话。
“柳!柳出事了!”翼有些慌,见到茗思以后,立即上前扯她衣袖,“少主快去看看吧!”
茗思皱眉,正要跳下马车,却被杜尹拦腰抱起。回头一看,杜尹正朝她说话:“我抱着主子跑去,要快一些。”
茗思的眸里闪过一抹讶色,她没想到杜尹也会如此关心这些少年。
翼紧随其后,将大致情况讲了出来——
前段时间,四个少年设计捕获来的男子,今日居然逃了出来!
没有防备的柳,遭遇袭击,受了伤。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死活也不肯让齐予进门医治。
卧在杜尹怀里的茗思,脸色淡然,水眸里却酝酿着暴风雨。
当杜尹将她放在柳住的屋门前时,她几乎无法开口让里面的少年开门。
“小尹。”茗思低低唤着一旁的人,黯然道,“还记得我带柳回来的那个下午么?”
杜尹的面色严峻,瞪着禁闭的木门道,“想必,是与当日相同的创伤。”
茗思顿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围在周围的六个少年,露出温宛的笑,“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少年们信任的看着柳茗思,个个都在点头后离开了。
“小尹,去拿治伤的器具和药膏来。”柳茗思轻叹了口气,“我在里面等你。”
杜尹点头,转身便飞奔了出去。
柳茗思看着眼前的门,深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敲响了门板:“笃,笃,笃——”茗思提高了音量唤道:
“柳,是我。”
等了半饷,就在茗思再次抬臂去敲门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少主。”面色苍白的柳站在门里,硬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茗思抿紧了唇,走进门,伸手握住柳的手,面色里闪过一抹痛色。
“小尹等会儿就到。”不再询问他事情经过,茗思只拉着柳往里走。
“少主!”柳顿住了脚步,不愿再往前走,“我真的没事。”
柳茗思抿了抿唇,不肯回头看他,只是使了蛮力拉着柳往床边走。
“少主——”柳被拖着走了几步,忽而扯住茗思的手,跨上前从后面抱住了茗思。
“为什么……”柳将脸埋进茗思的发间,哽咽着低喃,“……他说这是爱……为什么,这样的伤害,会是爱?”
茗思咬着唇,看着面前摇曳的烛火,沉默良久。
柳的泪水渗透茗思的发,落进她的脖子里,冰凉的温度让茗思的身子忍不住发颤。
“少主,我还是污秽的,不管,你给我换多少个名字,我的身体始终不洁……”柳的声音很轻,却透着极其绝望的悲哀。
“柳!”茗思猛力转身,抬臂握住少年的双肩,“这不是你的错!”
纤瘦苍白的少年,在烛火的橘光里哭泣。那种拼命压抑着低低啜泣声,让茗思的心抽疼。
柳的脖子上还有几许青紫的痕迹,灰蓝色的裤脚上凝着深褐色的血迹。
茗思只需看一眼,便能猜到这个少年遭受过怎样残忍的侵犯。
那种无法保护同伴的无力感再次袭上了心头,茗思的脑子里又出现前世的噩梦,连带呼吸都变得急促。
“小主子!”杜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及时唤回茗思的神志。
上前给柳以安抚性的拥抱,茗思轻声在他耳旁诱哄,“去床上趴好,小尹会给你清理伤口。”
柳在茗思的怀里颤抖,“不,我不需要……”
茗思搂紧少年纤细的腰肢,轻柔而坚定的打断他,“以前的你已经死了,现在是我的柳受了伤,我必须医好他!”
少年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的看向茗思,低声问,“少主,我脏,不配做你的柳宿。”
茗思抿住唇,心里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飞蹿。伸出双手捧起柳的脸庞,茗思直视他的眼眸,道:
“柳,记住你现在是谁。然后,帮助我找出那个人,将他给予你的痛苦百倍千倍的还给他!”
柳的眼眸里忽而滑过一抹惊慌之色,急急推开茗思便往床边走去。
茗思只当他是害怕了,沉声道:“受伤害的事实已经造成,我们虽然无法改变它,却可以找出那个人来偿还你。”
茗思一步一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转了身朝着趴卧在床的人影冷声道,“强者从来不需要眼泪和恐惧。”
杜尹走进来的时候,正巧听见茗思最后的一句话,以及柳蓦然变大的泣声。
“小主子?”杜尹的眸里闪过一丝担忧,“柳,还好么?”
茗思摆了摆手,神色冷漠,“去给他治伤吧,完事后,到我房里来。顺便叫上轸。”
杜尹点头,他看穿了茗思的心痛和愤怒,却不能出声安慰。因为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她的词汇。
神思恍惚的茗思走过中院,在自己住的主院走廊上立定。她仰起头看向空中的明月,忽然自唇边扯开一抹笑。
前世的记忆铺天盖地袭来,茗思几乎陷在那些影象里再也出不来。
被母亲抛弃的画面,被人收养训练的画面……前世中的场景慢慢在眼前转换:
那些可爱的同伴——关心她爱护她,并且全然信任她的同伴们,陪着她复仇。
母亲再嫁的男人,拥有黑白两道的势力,资产不计其数。
茗思带着同伴们创建公司,盗取他公司的商业机密,拼尽全力要摧毁他的那些产业。
偏偏,那个男人发现了她,发现了她的同伴们。空投一枚炸弹,便结束了那些同伴们的性命。
而被一众同伴用身体护住的茗思,却活了下来。
是那个她发誓要毁掉的男人,将她从尸堆里挖了出来。
母亲的忏悔,来得那样迟,迟得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原谅了。
“呵呵——”茗思笑出了声,脸上的表情苍凉而悲苦。她忍不住在心底自问:
为什么那样蠢?前世无力保护同伴的她,今世却还敢揽这许多少年在身边做事?
她,怎么背负得起这些年轻而灿烂的生命?
“柳茗思?”一道人影从院墙上飘落而下,茗思闻声望去,认出是刚见过面的司徒其。
“你……”司徒其蹲在走廊的栏杆上,仰面看着茗思,缓缓伸出手抚上她的面颊,“怎么哭了?”
柳茗思愣住,自己抬了手摸上泪湿的脸庞,喃声自问:“我……哭了吗?”
司徒其叹口气,自栏杆上跳了下来,果断的伸手将茗思拉进自己怀里抱住。
“你没有哭。”司徒其抬手轻抚茗思柔顺的长发,低声哄劝,“只是天上落了雨。”
茗思还沉浸在伤痛的回忆里,拨不出来,听到司徒其的话后,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是啊——”茗思睁大了泪眼,看着墨蓝的天空,无意识的轻喃,“下雨了呢——”
月色寂静,虫鸣怡然。
作者有话要说:思思的前世很苦的。
男配其上场,大家鼓掌!
燃燃
四十
司徒其抱着柳茗思立在清冷的月光里,沉默良久。
他的左手一直在轻拍着茗思的背,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着,以此代替那些无用的安慰辞令。
自战场上死里逃生的男人,早已被血腥的杀戮磨去性子里仅剩的善良和温情。
司徒其以为,他这辈子是再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怜惜之心了
空气中,忽然没有了静谧的氛围。
司徒其警觉的抬头,望向传来微小声波的方向,眉轻轻皱了一下。
“有人来了。”他将茗思推出怀抱,微微弯低了腰,抬起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以指腹为茗思拭去泪痕。
眼神空洞的茗思,先是转了一下眼眸,呆看了司徒其一会儿,才慢慢意识到这个人不该出现在自己面前。
至少,夜已深,她没有会客的习惯。
司徒其看见,茗思抿起了唇水眸里闪过一丝不悦,挑了挑眉,继续擦拭她腮帮上的泪水。
“听闻齐王有一个很庞大的情报网,覆盖四国。是以,齐王对每一个敌手都了若指掌,致使手下军队百战百胜。”
茗思一边慢声说着,一边抬了手抓住抚在自己右颊的大掌,用力甩开。
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私以为,传言总是虚夸,今日得见方知是茗思见识浅薄,看轻了齐王。”柳茗思扬起的唇角,带着她不愿意掩饰的不屑,悄然展露在司徒其面前。
“呵——”司徒其笑,不甚在意的收回手,站直了身子,俯视着柳茗思。俊颜蓦然一沉,他冷声道:
“你可清楚?若是连我的情报网都查不出关于你的任何线索,你柳茗思也只能进我齐府的牢房了!”
茗思歪了歪头,笑容里渐渐泛出甜意,“在齐王眼里,我便是如此聪明的人么?”
身后脚步纷沓,茗思知道是杜尹带着轸来了。
司徒其看着她眸里的促狭,心头忽觉异样。仿佛,遗漏了什么,他还没有想到。
然而时间不够了,他已经看见远处灰暗的人影。
“日后见了,你自会知晓。”倾身刻意靠近了她,司徒其发现自己喜欢她身上的清香。
茗思笑着抿了抿唇,伸出臂朝他摆手,“好走,不送。”
司徒其点头,脸上闪过一道愉悦的光芒,转了头,再提气纵身飞跃。
只一眨眼,便无他的踪迹可寻。
柳茗思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抚上双颊,以确定脸上再没有哭过的痕迹。
缓缓旋过身,正看见杜尹和轸急匆匆地走来,茗思自嘲的掀了掀眉。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齐王手下的鹰网组织。
未进云国前,潜在鹰网里的探子便已捏造好有关柳茗思和莫尚尘的所有资料。
正如齐王所说,他查不到的人,才有危险。
柳茗思既然要在鹰网的眼皮子底下收购云国的粮食往炎国输送,怎么可能不防备?
柳府的地址,江南的柳氏,每一个能够被查到的线索,都不可能表述出真相,却都可以奇异的为柳茗思和莫尚尘带来平安。
世人皆在局中,警醒的那部分,总是格外长命的。
“小主子!”杜尹扬手抖开手里的丝缎披风盖在茗思肩头,“夜晚寒露重,你受不起湿气的。”
“那便进屋吧。”茗思浅笑,朝轸招手,“先过来和我说说搜查的情况。”
轸点头,上前跟在茗思身侧,细细将搜捕的地方报了一遍。杜尹率先走进主屋,点燃了灯火。
“如此看来,他该是混进城去了。”茗思步进室内,坐在桌边,轸跟着上前接过她解下的披风。
“是的,杜老大命我等明日进城查探。”轸点头,顺手递给茗思一叠纸,“我们可以画下此人肖像,送交官府或者悬赏缉拿。”
茗思抬了抬眼皮,疑惑的看着少年递来的白纸,问道:“怎么?你们画不出来?”
轸缓缓垂下眼睫,顿了顿才低声道:“莫先生说,我们没有这种天分,逼着学反而浪费时间。”
杜尹站在轸的身后,脸上有隐忍的笑意。
“难道我像是有这种天分的人吗?”柳茗思皱了一下眉,忽而扬起脸庞看向杜尹,撅着唇问他。
“听尚尘说,丹青的课业,是小主子拉着他一起逃掉的。”杜尹轻咳一声,慢声道来。隐晦的告知茗思:这个课程莫尚尘是教不来的。
好吧——茗思无奈,伸手接过轸手里的纸,沉声道:“酃城之大,有心藏一个人,你们便是悬赏缉拿也很难抓到他。”
轸有些急,“可是,他伤了柳!”
茗思挥了挥手,淡声道,“正是为了柳考虑,更不能上报官府。”她抬手抚上额,轻吟道,“柳府七宿,怎能与人对簿公堂?”
更何况,柳的伤,是那样不堪。怎经得起公堂里的审问?
杜尹拍了拍轸的肩,“小主子自有办法,莫急!”
“明日且去通知了尚尘,再做打算。”茗思懒懒的起身,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