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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那倦极的孩子放松了身体,窝在茗思怀里沉沉的睡去。于是,帮着这孩子寻找家人的计划就此搁浅拖延了下去。
热闹的街市,方才因着小女孩而拥堵的路旁,突然奔来一名身穿华服的俊秀少年。
“东琴……”司徒东翎轻声呢喃着,皱紧了眉巡视四周,深黑的眼眸里已有了焦急的光芒。跟在他身后的,是大队的皇宫侍卫,其中领了头的便是刚上任不久的莫尚尘。
“人是在这附近走丢的,应该走不了多远。”东翎转了身,看着立在身前的莫尚尘缓声道,“四处搜查不要张扬,只说是走失了一名家奴。”
“是!”莫尚尘出声应承的同时,视线已经开始在周围打转。
待到他转身朝众侍卫振臂一挥,所有人便如撒开的鱼网般各自散开了去。
最后,只剩司徒东翎站在路边,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急促的喘着粗气……东琴……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赖……若然失去……岂非要他就此孤独一生么…………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最近总是熬到两三点睡觉啊,唉。。。。。
被囚
西城区,柳府。
莫尚尘用繁多的课业淹没了七个少年之后,转了身便往后面的小花园急速走去。
穿过中厅后面的院落,再踏上通往后府的沿廊,莫尚尘的急切带着一丝隐秘的快乐。
他眺望着前方的道路,压抑着心头的想念,在最后走到小花园门口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一人高的墙面,单薄的门板,根本隔不住那在园子里的银铃笑声。
莫尚尘站在小花园的外面,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的面色已是一片沉寂的淡然。
伸手轻推开未完全合拢的门板,看见柳茗思正躺在藤椅里闭着眼说话。待到走得近些了,他才听出来这人是在数数。
“茗思——”莫尚尘张了唇沉声呼唤,眼眸里的温柔在少女睁开眼的刹那顿时消散了开去。“天凉了,不要总是躺在露天里睡觉。”莫尚尘走上前,很自然的将搭在臂上的披风盖到了躺在椅子里的柳茗思身上。
“呵呵……偷得浮生半日闲嘛!”卧在躺椅里的茗思仍旧一副慵懒模样,只是凤目里滑过一丝不易教人察觉的精光。
“杜尹什么时候回来?”莫尚尘挑了张竹凳坐到她身侧,视线也跟着茗思一同转移到了蔚蓝的天上。
“大概这几日便要回来了吧。”柳茗思望着天,缓声道,“莫家那边,你也算是站稳脚跟了。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莫尚尘挑了挑眉,冷笑道:“父亲不过只当此事为寻常历练罢了。何况,我们的收益他是分文未收。可谓没有取得一点好处,我又何所谓站稳脚跟啊……”
柳茗思撇了撇唇角,在躺椅内翻了身,改而侧卧面朝莫尚尘。“没有好处的事,他肯让你这样顶着莫家名声四处捞钱吗?来之前,杜尹就调查过——
莫家虽为御皇信任,却也是在战事上输过几座城池的。御皇面上不说,心里也是不痛快的。单看你那两个哥哥各自被打发到边疆去守城,至今不得归家就能看出几分端倪来了。”
柳茗思左右翻滚将身上的披风卷作一个筒状,密实的包裹好自己的身子,睁大了眼睛看向莫尚尘道:
“你父亲在朝上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号召力了。反倒是那刚刚入朝的大皇子受一众朝官拥护。若不是分析过此次米粮买卖能够为他带来的影响力,他又怎肯拿出官印来由着你去指派各地方上的军力?”
莫尚尘手舒展了皱紧的眉头,凝视着眼前柔媚的少女,沉吟道:“那么,御皇此次下旨恩赐我那两个哥哥回家过年,也是变相的告诉众人莫家并未完全失宠?”
柳茗思轻哼了一声,神情里有了一抹不屑,“自古君王都是如此。眼看着朝中皇子的势力便要壮大起来,而可以与之相制衡的势力却少之又少。这当口,你莫家却通过了米粮买卖向御皇昭示了莫家的影响力和忠诚度。他是自然要把莫家捧起来,以控制朝堂上一面倒的局势。”
懒散的翻了个身,茗思再次仰望着天空,低声柔语,“为人君者,处处谋略,喜好掌控全局。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在朝中坐大,他也是容不下的。”
莫尚尘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他的思绪忽而飘远,想到了柳茗思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的情景……
那个时候的他,一直以为茗思比任何人都乐观坚强,一直以为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事可以打败她……偏偏,残酷的君王……
“尚尘——”柳茗思闭了眼,略带倦意的开口,“我困了。”
已然壮实高大不少的少年闻言,只是抿了抿唇,便站起身来。他缓缓倾身将纤细的少女横抱而起,鼻息间有淡淡的清新柔香缠绕。
悄然减轻了呼吸的声音,莫尚尘一步一步朝着里面的小书屋走去——
依着柳茗思的习惯,府里除了接待宾客的正厅、偏厅以外,每一处屋里都是备着暖床软枕的——
尚尘毫不费事地找到了屏风后的床榻,将柳茗思放了上去。娇小的少女闭着眼,轻吟了一声,已是自动自发撇开了身上的披风钻进了香软的被褥里。
莫尚尘弯腰收了披风,贪恋地看着茗思。
直至听见她的呼吸逐渐轻浅,才肯转身慢步走了出去。不过片刻,那卧在床上的少女已是睁开了眼睛,并且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
“出来吧!”她蹲在床下朝里伸出手,“我就知道你会躲在这里!”
床底先是传来一阵细微的笑声,才慢慢爬出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姐姐好聪明!”小女孩嬉笑着扑向蹲在一旁的茗思,趴进人的怀里就不肯下来了。
柳茗思无奈的朝屋顶翻翻白眼,懒懒的开口:“你每次都躲在这里,没有一点创意,找不到你才奇怪吧!”
怀里的小女孩忽然轻颤了一下,可怜巴巴的抬了头,软声道:“我就是害怕姐姐找不着我。”
柳茗思看着小女孩脸上那似曾相识的怯懦与不安,心蓦然抽痛了一下,不由得伸臂搂紧了孩子,柔声道:
“没关系的,姐姐很聪明哦!无论你在哪里都一定会找到你的哦!”
看着小女孩满脸信任的对她点头,柳茗思终于意识到这个孩子需要的是什么……
看来……是要尽快……将这孩子送回家呢……
次日,正午,酃(ling)城东区街市。
井和翼各自站在穿碧色长裙的少女左右,面色里都带着几分凝重。
“人是何时走丢的?”柳茗思眺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脸淡漠。没有人可以看穿此刻的她,在想些什么。
翼看了井一眼,在接收到同伴的鼓励眼神后,低声道:“大概是趁着我们买早点的时候溜掉的。”
柳茗思抬起手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轻声询问:“在家的时候,有没有问出什么线索来?”
井摇了摇头,沉声回应:“他只是形容了将那孩子抱在怀里的男子是何长相,至于对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则全然不知。”
麻烦!
柳茗思皱了眉,缓缓放下手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到马车前伸手掀开了车厢上的门帘。
“姐姐!”坐在里面吃着糕点的漂亮女娃看清楚来人后,立即兴高采烈地扑了上来。
柳茗思抿了唇抱起栽进自己怀里的小身躯,稍稍往后退开。再转身的时候,已是将小女孩抱离了马车。
“咱们去找你哥哥,好不好?”茗思朝着小女孩露出温柔的笑容,低声问话,“知道哥哥会在哪里等你吗?”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略有些困惑的转了头看向四周。半饷,才伸了手,指着不远出的楼宇软声说:“那里,我和哥哥去过。”
井和翼看了一眼前方的酒楼,同时轻皱了一下眉——
仅仅是这样一个地方,又怎能帮女孩寻着家人呢——柳茗思扬了眉,抱着小女孩的双手微收紧了些许力道,“那么,我们便去那里看看吧。”茗思轻声细语着迈开了脚步。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少年互相对望了一眼,便紧跟着少女向前走去。
依旧人群拥挤的街市,在每一处拐角和每一处出入口都立着皇城的守卫。
人们只道是些维持秩序的兵士,却不知道这些人日夜在此守侯已三日有余了。
井最先发现这街市上莫名多出来的侍卫后,并没有急着向柳茗思汇报。
在他和翼的认知里,这样的阵仗不该是为他们而准备的——柳茗思虽是在米粮生意上狠捞了一把,却都是由着莫尚尘和杜尹去出面交易的。
即使有人刻意查探虚实,也只能查到杜尹而已——既然大家都是良民身份,又何必惧怕那些官兵呢?
“哥哥!”趴在柳茗思肩上的女孩,忽而直立起身兴奋地朝着远方呼喝。
井和翼互望一眼,齐齐转了头,在看到茗思点头示意后,分别窜入拥挤人群朝那小女孩呼唤的方向奔去。
“但愿……那个男人形容的样子……不是编造出来的……”柳茗思凝视着少年们消失的方向,微微走了神。直至怀里的孩子挣扎着要下地,才恢复了意识。
“哥哥——”小女孩轻呼着,在柳茗思弯了腰放她下地之后便扭身奔了出去。
茗思先是看着小女孩急速奔跑的身影愣了一下,才伸手拎起裙摆拔脚跟上。
“妹妹——”茗思大声地呼唤着前方的小女孩,丝毫未注意到自己已是与那离开的少年们背道而驰。
而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阻隔了茗思的视线,淹没了小女孩的身影。使得在人群里艰难行进着的少女愈加心焦。
深陷在人群里的柳茗思眼前忽然闪过一些深埋在记忆里的片段……
温柔美丽的少妇……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孤立无援的幼女满眼泪花地四处观望……“对不起!”少妇的轻吟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那因着红灯变绿蜂拥而来的人群转瞬便淹没了她的视线……
茗思眨了眨眼睛,所有的场景蓦然转换。一群布衣古人在她的周身拥挤前行,让她从那梦一般的场景里回落到现实中来。
如果,自幼便失去了家人的守护,童年该是怎样的黯淡凄惨呢?
柳茗思低低叹了口气,胸腔里有了一股十分沉重的闷痛感。她一边奋力挣扎着,推挤身边的路人快速前行。
一边将那些久远记忆里的伤痛驱逐出境。待得眼前的场地豁然开朗时,她终于觅得了那小女孩的身影。
冷秋正午的阳光,带着丝丝暖意遍撒开来。那立在一排侍卫身前的挺拔少年,正弯了腰去接朝他扑上来的幼小身躯。
灿烂的阳光映照在少年斯文俊秀的脸庞上,为他增添了几许纯真气息。
柳茗思半眯着眼,略有些谨慎的看着少年身后的侍卫队,悄然缩回了向前迈出去的脚步。
那些青衣的侍卫……似是与一般的士兵不同……
柳茗思在看清了那少年腰间佩带的蟠龙玉后,不可抑制的皱起了眉头……
若是云国的皇族……便还是尽量避免交集吧……一个莫家已是足够她应付了啊……茗思甩了甩头,仔细观察着小女孩和少年之间的举动。
在确认这两人是彼此熟识的关系之后,便打算转身离开。
身后冷不防跳出个人来,一把拎住毫无心理准备的柳茗思大叫:“就是她!”
原本还抱着小女孩嬉笑玩闹的司徒东翎,在转头望向柳茗思的时候,温柔的笑颜上快速闪过一抹冷厉之色。
“当日,就是这丫头和几个小子一同拐走了小公主!”茗思讶然地看着抓住她不放的细瘦男子,未等那边的少年靠近便先出了声:
“一百两银子。”她压低了声音,在男子耳边轻诉,“只要你改口,便可以跟着我回府领赏。”
然而,这被翼关在茅屋里三天不见天日的男子,早已是满腔仇怨,只盼立时报复在茗思身上。
“再跟着你回府,我还有命吗?”细瘦男子狰狞地瞪着茗思低语,“如今,便教你尝尝惹我张大的下场!”
青衣侍卫先一步奔来,将少女和细瘦男子包围住。抱着小女孩的东翎,缓步踱来,在三步开外的地方站定。
“姐姐!”伴随着小女孩欢喜的呼声,柳茗思不由得在心底发出一声哀鸣……
这回……是真的撇不清了……她抬了头快速扫视周围一圈,在心头估算出成功逃跑的概率之后,终于自凤目里滑过一道无奈之色。
那站在旁边抓着她不放的男子,开始喋喋不休地控诉她的罪状——
不外乎是些拐骗幼童,贩卖人口的说辞。顺带还给她扣上了劫人灭口的帽子——
此刻的柳茗思无比庆幸这男子都是横着进出柳府大门的,所以,根本没有办法报出她所住‘窝点’的确切位置。
司徒东翎压制着怀里的小人儿欲向柳茗思探去的身子,一脸的高深莫测。
当眼前细瘦的男子说完所有的控诉后,东翎才缓声轻语:“言过其实,拉下去重打二十。”
那男子立即吓软了腿脚,脸色惨白着跪地求饶。
一旁的青衣侍卫中出列两人,只一弯身便将那跪在地上的男子拖走带离。
柳茗思甩了甩被抓疼的手腕,抬了眸看向那东翎怀中的小女孩,缓缓扬起唇角微笑:“妹妹,你可是寻着自己的哥哥了?”
五官精致的女童扑闪着晶亮的大眼朝茗思点了点头。
柳茗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欣慰后,转而抬了头看向抱着妹妹的东翎淡声道:“若然对我有所怀疑,便差了人锁我下去审问。只是别教这孩子看见,这一时惊吓可换作未来噩梦无数,未免太过折磨。”
司徒东翎扬了扬眉,未见任何戾气的俊秀脸庞上缓缓闪过一丝探究神采。
“带回去吧。”他转了身,淡定吩咐,“此人,我要亲自审问。”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啊,最近上班一直很累呢,幸好有你们的支持才能撑下去啊!
牢狱
夜,星光点点,凉风徐徐。
好不容易将吵闹不休的妹妹安抚,哄去睡觉。司徒东翎对妹妹口中呼唤的那位‘姐姐’有了好奇心。
是以,刚跨出妹妹所住的院落便朝着府里关押犯人的地牢走去。东翎眯着眼看身前的家奴提灯缓行,脑海中闪过妹妹闹腾着叫唤‘姐姐’的画面。
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眉暗怤……东琴……真的是很难得那么依赖一个人呵……
在西院落,原是有一座地窖用来储备食物的。司徒东翎却命了人将之改为地牢,除了偶尔关些犯了规矩的家奴以外,平常也不见有什么恶人入内。
虽然里面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刑具,真正可以被实施的对象却从未出现过。
所以,府里的侍卫便只当那地牢是个摆设。
如今,灯火通明的牢狱隔间里终于住进非皇子府的人,不仅是家奴们觉着新鲜,连那守卫在侧的青衣皇卫也在心头滋生出丝丝兴奋之情——那些从未沾染过任何血腥的刑具,到底好不好用呢——
柳茗思半躺在稻草堆上,懒懒地依靠在墙边闭着眼睛养神。
碧色蓝丝绣花的裙衫将她的肌肤衬得雪白,本就柔媚的外相在这样冷清灰白的牢狱里更显几分孱弱之姿。
何况,茗思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摆明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坦荡。
当一干侍卫家奴簇拥着司徒东翎走到牢狱隔间的栅栏边,看见的便是她这安然慵懒的模样。“自打我们将她关进这牢房,她便是这样了。”
跟在东翎身后的是青衣皇卫的队长,他看着栅栏里貌似睡得香甜的少女,忍不住喃声道,“都已经被抓了,还能睡得这般安生,莫不是真有什么背景来历吧……”
东翎扬了扬眉,仔细打量着牢里的人,缓声道:“先提出来审讯,问问她的来历。”
皇卫队长领了命,吆喝着让一旁看守的人打开牢门。
柳茗思在听见锁链相撞的声音后,蓦然睁开了眼睛……该来的总算来了……
她伸手撑地,缓缓自地上站了起来,又低了头扫视周身裙摆一圈,抬手拂去沾上裙角的草屑。轻轻的深呼一口气再徐徐吐出之后,她才抬了头看向立在牢门外的人。
却未料,她抬了头第一个迎视的便是司徒东翎的探究眸光。
在还没有决定好该以何种神情应对眼前的少年时,柳茗思已被人拖拉着,甩到了地牢用以审问犯人的刑房。
干净的房间里虽摆满了各种骇人的刑具,却没有任何一丝异味飘出。
茗思有些了然的看着周围神色略显兴奋的青衣侍卫,面色依然镇定……这些人……这些器具……大概都是闲得太久了吧……
一脸温雅的东翎在看清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