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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马上迫不及待地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如进屋来说话,我见不得光。”
呃——这明明是我的家好不好!
我苦笑一下,就小心地让着碎玻璃走进去。
等我在自家的沙发上坐下,他已经倒好两杯酒、自己端起一杯来仰脖就喝了下去。
我想了想,看来自己先前梦见喝过这坛子里的酒,是真的了。于是也就不再矫情,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他自己却仰脖又是一杯,这种喝法真是爽利,但我没办法跟他比。
喝酒聊天可以拉近距离,我想自己和这个“非人类”的相处也是一样。
酒友说他生前姓陈,让我叫他陈伯。
陈伯喝了三杯以后就把酒坛封好,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一靠,然后平静地望着我说:
“知道你满肚子的疑惑,问吧。”
“嗯,刚才从镜子里看到的我、和现在的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
然而他却反问我一句:“你觉得呢?”
心说:我当然觉得都是真的了,但这可能吗!
谁知我还没把话说出来,陈伯却象是已经知道我的想法:“怎么就不可能?两个都是你、事情都发生过,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呃……但那个我不是被车撞飞了吗?我死了、但我又是活着的,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又抿了一小口酒,苦笑着对陈伯说:“难道我又醉了?”
“呵呵呵~”
陈伯接着说:“那我呢?我也死了——不但死了还被烧成了灰;但我不也还能和你喝酒说话?这个听起来是有些矛盾,但这是事实。不过你和我的情况又有所不同:我是鬼、但你依然还是人。那个你死了、这个你却活着,所以镜子就碎了。”
我貌似有点懂了。
看来是这面镜子舍身救了我。
但镜子是物,再了不起也只是一件法器;所以我认为,确切地说,是陈伯用镜子救了我,应该就是这样了。
但头发花白的陈伯却说,镜子是我父亲布置下的,他不敢贪功;只是有一点,是他自作主张让我喝了冥酒,在危急关头才能激发出镜子的功效。
在我照过镜子以后,我的确是被分成两个部分,分别放在两个完全一致的世界里,只不过一个是真实的、另一个则在镜子里。
我的死和生,不过是把“我”所以对应的两个世界对调了一下,人死、镜碎。
虽然有点玄,但我还是明白了。
我又想到一个问题。
关于我和王心梅之间的一切。
话说现在才想到,当时和她的各种亲近,大概全被陈伯看了个遍,咳……不过这不是重点;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既然有了镜子带来的变化,我和她之间的一切,现在到底真实还是虚幻?
陈伯对我莞尔一笑:“照镜子以前的情形是真的,之后的情形则已经不存在了。”
我愕然,脸色先是不自然地一红,然后一下子就变白了。
红是不好意思,白则是为陈伯说的话,照镜子之后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那就是说,前面倒也罢了,我送王心梅回家的整个过程,就象是一段剧情、已经被删改过了?
陈伯说,就是这样。
我十分不解:“那我为什么记得清清楚楚的?”
陈伯说:“只有你记得,那女孩子现在的记忆是:你当时着魔了一样只顾照镜子,让她一个人伤心地哭泣、然后独自骑摩托车回了家。”
不不不,怎么成这样了?如此一来,我以后怎么和她见面怎么相处!那就意味着,我和她不是从此就玩完了么?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啊!
我欲哭无泪。
但是陈伯却平淡地说:“不然能怎样?比起能捡回一条命,这算不了什么吧!人要得到,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行!我不接受。”我坚持说,“如果在她、还有标哥的眼中我成了这样的人,那我还不如赶紧去死!”
陈伯噗哧一笑:“你这孩子真傻,你现在就算真的去死,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我理解,年轻人嘛,总觉得一旦失去爱情友情,世界就崩塌了;等你过了这个时期就知道,人这一辈子并不象当初想的那样,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却反驳他,以后是以后,但现在的我怎么可以违背心性?想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我一路艰辛护花到家的事实,到最后竟然变成我把王心梅气得独自回家,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唉!顿时觉得好冤枉,六月飞雪啊简直!
愁眉苦脸地纠结了半天,我放下脸面去缠陈伯、要他一定帮忙。
我说:“这个,陈伯,看在这坛酒的份上,帮忙想想办法好不好?”
谁知他听了竟然哈哈大笑,指着我不停地说:
“太逗了、真是太逗了……”
照他话里的意思就是:
这一呢,酒是我家老头子埋下的,所以人情和面子都是老头子的,我这叫扯虎皮作大旗、名不正言不顺;
第二,他在土里睡着,和那些酒算是互利共生关系,所以他并不欠我的情,反而还可以质问我为什么要把他吵醒。
第三,他前面已经和我说了,镜子是老头布置的,他无能为力;所以如果我真要从这方面想办法,不如等老头回来自己去和他商量去。
完了陈伯就又去开酒坛:“别多想;来来,咱们喝酒!”
然而这时候我那叫一个郁闷,哪有心思喝酒!
对,我其实不是被车撞死、是愁死的,愁死了愁死了……
当然这个陈伯却是个特别豁达风趣的人,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倒也不冷嘲热讽到底,反倒来安慰我: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又是何必!不是有句诗说‘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杜康难求、但我看你家这酒就不错,正好用来浇愁,哈哈!”
唉!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不把各种死法一一试过都不行了。
……
第6章 青面兽心发型渣
再次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饭时间。
心情还在低谷、面容憔悴的我第一次没心情打理自己,——单是一想到卫生间还有镜子我就心有余悸,天知道照过之后又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真是怕了!
这是因为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太过于匪夷所思,让我有了心理阴影。
打着呵欠从卧室出来,如果不是茶几上还放着两只酒杯,我真的会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嗯,好饿!
我只好揉着眼窝,顶着一头鸡冠子乱发出门去,沿路往东走,一直走到大约三百米处才有一家早点店,在那里极为显眼地挂着招牌,店名相当有个性,竟然叫作“牛魔王”!
当然现在我没心情去琢磨其中有什么玄机,只是进去以后就径直走到老板身后粗声说:“田阿姨,来碗面、要脸盆大的一碗,再来一笼包子。”
精瘦的田老板被我的突然出现和声音唬了一小跳,马上笑骂说:“原来是江恒啊!吃个早点也要这么搞怪,差点把阿姨吓死!”
“瞧阿姨你说的,你又没有女儿给我准备着、就算吓死你这家店也轮不到我来继承,这种傻事我可不会做。”
“呸!”田老板又笑,“我是没有女儿,但有小工啊,不如你把她娶了,夫妻双双来给阿姨打工吧,工资的话好商量……”
斗嘴的功夫,田阿姨就手脚麻利地卤好了面端过来,我就一通狼吞虎咽;一不留神瞟了在店里帮忙的小姑娘,她正在揉面蒸包子,刚好和我对了下眼神,那叫一个犀利,简直能杀人。
我赶紧低下头吃我的面,心说哥真是虎落平阳了!今天心情不好没弄得帅气点出门,这下连认识的妹子也看我不顺眼了,话说她不会把老板说的话当成真的了吧?放心,咱们肯定走不到一起的。
但我还是默默忍了没说出口。
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面食,付钱、提了袋包子回家,一边走一边狠狠地把包子当作仇敌来咬。
然而没走出几步。
就在我一路独自黯然销魂吃包子的时候,后面有人骑摩托车过来,呼地一下擦着身子开过去,堵在我前头停下。
哎呀——我的摩托、是王心梅!
我顿时喜出望外,不,是狂喜、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高兴得双手上扬,天女散花,一时间包子到处乱滚也顾不得了。
我想说:“阿梅阿梅,你来啦!”
但这时却满嘴的包子堵着,我赶紧拼命下咽,却把自己噎得直翻白眼。
我想自己现在这幅德性一定惨不忍睹,因为王心梅本来是一直紧绷着脸的,见我喘不过气来,情不自禁直伸手但又马上反应过来,就又缩回去。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我这才直起身面对着她,只见头盔下面,王心梅双眼微微浮肿,眼圈微青,她一定是伤心极了没睡好,我真心疼!
“阿梅,咱们赶紧回家去!”我傻呵呵地说着,伸手就想拉她。
但是被王心梅用力甩开,她说:“不必了,我就是送你车过来,顺便谢谢你借车的好意,本来该给你钱,不过我已经加过油,咱们互不相欠、就这样了,再见!”
我顿时慌了:“阿梅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王心梅下了摩托,噔噔噔地扭头就走。
不行!我咬咬牙,索性不管我的摩托了,就由它停在路边,今天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她走……
好吧,不能不说我的确霸道了点;王心梅挣扎了几下没挣开,被我半拖半搂地带着往家走,后面田阿姨喊了一句什么我也没理,不管了、她应该会帮我保管下摩托车的。
王心梅一边走,又开始流泪:“我不去你家,咱们从此没有任何关系了。”
唉……我叹息一声,说:“先别说话,去看那面镜子、容我给你解释。”
就这样连拉带扯、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到了大门口,开门进去。
但是满地的碎玻璃碴不见了,刚才出门时没留心,但我想一定是夜里被陈伯收拾干净了。
“你不是要我看镜子吗?那镜子呢?”
“镜子碎了。”
“呵呵~难不成你以为摔了这面镜子就可以让我消气不成?镜子有什么错,是你、是你的脸比什么都重要对不对?让我看看……难怪,话说照镜子本来就不可以疗伤,所以气急败坏只好摔了它是吧?脸上不还青着,还是赶紧买药去吧!要不然变成青面兽怎么办?”
王心梅气乎乎地,一通连珠炮式的质问,我只能苦笑以对:
“其实我是有苦衷的,这么说吧,我家来了个陈伯,是个……非人类,我不知道能不能让你见到他,如果可以,也许你就全明白了。”
“非人类?江恒你是脑子烧糊涂了、还是在写小说?哈哈哈……”
王心梅啼笑皆非地望着我,“你是不是实在找不着借口了,才来现编瞎话、有用吗?”
唉!也难怪她不信,连我都觉得自己的话完全没有说服力。
我摇摇头说:“算了,你跟我进屋去看,昨天夜里他还和我喝酒来着,但见不得光,你看茶几上不是有两只杯子吗?咦、酒杯呢?”
茶几上空空荡荡的。
我心说陈伯你可把我害苦了,没事收拾什么屋子,这让我怎么和王心梅说得清楚!
再看王心梅,已经在朝我冷笑了:
“哼哼,没话说了吧?你还有多少瞎话,接着编,继续!”
我真没发现怒极了的王心梅竟然这么厉害。
接着,王心梅嗵嗵嗵几步就进了我的卧室。
正摸头不着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这时听到她在里面叫我:“进来!”
我赶紧小跑进了卧室。
王心梅背对着我,呼吸急促,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梅,有什么你说话……”
我有些手足无措、心怦怦直跳,她这要闹的是哪一出?
然后,王心梅慢慢地转过身,咬着下唇。
呃、好吓人!
“江恒!”
“哦,我在的我在的……”
“首先我告诉你,昨晚真的是我爸打电话,让我必须马上回去。”
“不是,我是相信你的啊、阿梅!我知道,你确实是不得不离开。”
王心梅点头:“好吧,不管你是真信假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不是说了来日方长吗?你想要却得不到,就拿照镜子来要挟我对不对?”
唉,我真的没有啊!
王心梅继续说:“为这,你竟然和我置气,宁愿让我一个人黑灯瞎火地回家,你还是人吗?”
我真的没有啊……
然而接下来更离谱。
王心梅说:“……我们开始吧。”
说着话竟然就把外衣脱了。
这下可真把我吓坏了!我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语无伦次地说:
“你……你别这样,我我我胆小!”
“哼哼,你不是很想要吗?那我现在就给你,怎么、又不想要了?”
她这是真的想要扑倒我吗?
呃呃,太意外了、怎么会这样……其实我不是不想,但现在哪有这个心情和环境。
那一团温软顿时不客气地压过来,让我快要哭出来了:“王心梅,你别这样,我是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别闹了!”
还有两句话我没敢说出来:一是陈伯就在家里,是个人都不情愿让这种事情被人围观看笑话,更别说旁边是一只鬼了;而且王心梅明显正在气头上,我又何必做那种等到事后才来追悔莫及的事情!
所以,千万别冲动!
“哟,小样,还宁死不从?”
“坚决不从!”
……
王心梅果真停止了动作,但她随后说出来的一番话真是让我目瞪口呆。
第7章 陈伯没有金手指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我想要相互喜欢的感觉、我想要把对方都放在心里。”
“从我独自在夜里回家以后,我就打算把你移出心底了;但如果你是真的想要,我仍然可以给你——别误会,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前卫女孩,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我们是真的相互喜欢,虽然时间很短暂。
分开之前,不留遗憾;然后分开,从此不再想念。
但我仍然不甘心,你当时的样子太反常,我就心想这当中可能有误会,所以我决定再给你、也给我一次机会。
然而,主动送上门你都不要,我真是太轻贱自己了!”
……
不不不不,不是的!我终于被吓到了,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算了,你走还是走吧,我不会再企求什么宽恕,因为有你不知道的真相……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痛苦地对她说。
“哼哼,真相……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走了。”
王心梅一阵风走出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之后却又不甘心地追上去。
王心梅停住:“江恒你不要这样,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有相处下去的必要吗?”
对呀,我也觉得自己这样子挺贱的;但我根本无法让她相信,我真的很委屈。
自己只好很唐僧地强调: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想去取回我的摩托车、碰巧和她顺路而已。
要是“牛魔王”再远一点就好了,然并卵,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里。
我顺过摩托车偏腿跨上去,启动;本想不回头的,但骑行了一小会又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隐约看见为田阿姨帮工的妹子叫住了王心梅,貌似在和她交谈。
“别了”。
我心痛地嘟囔,只好绝望地加速奔回家去。
“陈伯……我好后悔,你刚才要是回避一下该多好;王心梅不是都说了:不是她不给、是我自己不要,——谁说我不想要啊!”
陈伯嘴角一弯:“叫我避到哪去?你这孩子太实心眼;这个女子,不简单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勾魂?她不但把我的心带走、甚至连魂也被勾走了。
陈伯说:“都冷静一下,这样更好。”
他说完,伸手又去拿酒杯,却被我一伸手挡住了。
“陈伯,我看过很故事,在紧要关头总会跳出来一个神通广大的老爷爷给主角帮忙;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陈伯:“哈哈哈哈……臭小子,听你这意思,是指我只蹭酒喝不干事,准备给我断酒了,是吧?呵呵呵~”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么!
我只好讪笑着,起身抱了酒坛过来,往陈伯杯中倒酒。
“我一个老酒鬼,真没办法;不过照我看,你和她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以后究竟如何,得看缘份。”
那谁知道呢,我反正是不抱太大希望了。
这时陈伯又说:“陈伯没本事,非但帮不上你的忙,看来还得麻烦你一件事情啊!”
我问他什么事?
陈伯说:“我得走啦,要不然恐怕来不及;请你送我一程。”
“走?去哪?”
“就和人死灯灭差不多。”
我又不明白了:陈伯不已经是鬼了么?怎么还要死一回!
望着我疑惑的眼神,陈伯却只是淡淡一笑,不打算细说;他只是告诉我,想赶在大限之期到来之前,最后到生前的出生地看看,把骨灰埋在那里。
“哦,陈伯的意思是,要我把你的骨灰坛子送到那里是不是、是什么地方?”
陈伯告诉我,叫“石马村”,就是生前老家所在的村子,在县城南边三十多公里。
这倒不算远,现在通信发达,用手机地图查询到合适的路线应该不困难。
再说了,反正有摩托车,跑一趟,这并不算什么事。
我又问他,是不是马上就要出发?
陈伯说倒也不用那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