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伯愣了半晌说,和一个老头子说这些有什么用!对不起,真的帮不上忙。
如果实在闷得慌,他倒是有个建议,“何以解忧,唯有……”
打住打住,坚决打住!
又是酒、烦透了。
我提起空空的酒坛将坛口朝下晃了晃,让他亲自看清楚:看见没、喝完了。
“陈伯,别再叫我去刨土了哈!我真担心这次又挖到一只坛子,再放出另一只被封印的魔鬼,那样的话家里会热闹成什么样了,哼哼、你懂的!”
陈伯又被我气到了,他伸出一个指头向我点了点,不过又很有涵养地缩回去。
我说陈伯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眼看我就要送你叶落归根了,其实我是想、这酒本来就埋了没几坛,喝一坛少一坛,你很快就要用不着了、而我的日子可还长着呢,我得悠着点。
这是其一。
其二,我不是早问过你,冥酒这东西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咱们夜聊了这么些天,你还是没有让我搞明白。藏什么藏?棺材都没了、难道你还要把这个秘密藏进骨灰坛里、埋进骨灰里去!
陈伯很愤怒地说,刚才还说感情受挫,那不就该消停些,怎么又往冥酒上扯?
我说是哦,怎么又跑偏题了呢?有毛病呢!
那好,你虽然是老头子,人生经历坎坷、经验丰富,那以你的角度来看,我该肿么办、给点建议吧。
陈伯愁眉苦脸地说:“没有,我一个老头子……”
我再次叫他打住,什么也不用说了。
蒙谁呢!
——那你在蓝荆果树丛下的春梦是怎么来的?不能不算宝贵经验吧、说说!
陈伯顿时老脸都紫了,大吼一声:“你——”
咦?老头儿要发飙!
我赶紧转移话题:“呃、那我们还是来谈酒吧,到底什么是冥酒?是蓝荆果酒吗?”
陈伯恶狠狠地说:“当然不是。冥酒是蛇酒、阴蛇泡酒,这下总行了吧?奇了怪了,你这样惹我,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原来不可一世阴蛇最终还是成了制酒之物,这真是讽刺呀!
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做到的。
我对陈伯说:“早说不就完了嘛,我又不是故意要气你,是这件事情有点复杂,你知道的,我本来不喜欢八卦,但要是有了疑问不搞清楚,我很容易大脑短路的。”
陈伯又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和我老爸是至交好友、过命的交情;我是你养大的,这两层关系一叠加啊,关系还真的不一般!
陈伯听了便抬起头向我打量了半天,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不应该呀!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牙尖舌利的了?
“有吗?”我笑笑,然后伸出舌头往外一卷,作了个蛇吐信的动作。
陈伯顿时条件反射似地身子一抖、随即触电一样蹦得老高,然后惊魂不定漂浮在空中不敢接近我。
“哈哈,我吓到你了,陈伯。”
我说。
陈伯却惊鹿一样,他说:“不对不对,你最近的表现很怪异。”
不会吧?还当真了!
我漫不经心地随口说:“大概是因为失恋打击、心境受到影响。”
但是陈伯却反驳:“胡说。要是真受到了打击,那你的情绪应该是消沉颓废的,怎么会词锋这么犀利、还这么好斗、逮着话头就不放过?不对,这酒一定有问题!你确定这是老江埋下去的那几坛吗?”
陈伯的这番分析把我也吓到了,难道真是这样?
可是我怎么知道那酒是怎么回事!埋酒的时候我不还是个懵懂小屁孩吗?
要这么说的话,陈伯你是一直和酒坛埋在一起的,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呀!
陈伯想了想,慢慢地说:“这倒也是,你不会知道的。据我所知,这些酒在我被埋进去以后是没有动过,至于以前,就不敢保证了。”
我说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老爸还会埋有问题的酒来害自己的儿子不成?他不是说这是我结婚用的喜酒吗?
陈伯你不要介意呀,我觉得这酒要是有什么,你的嫌疑反而最大。
这么一说,陈伯竟是一呆!
他左思右想了一番,对我的质疑竟是无法反驳、无言以对。
而我自己的表现呢?细想下来,也实在是诡异得很。
前后一对比下来,我发现自己真的是象陈伯说的那样:从前虽然不木讷,但老实胆小话不多;但貌似喝了这坛酒以后,不但经历了一系列惊魂事件、就连心性也有所不同了——好斗、有攻击性,特别是陈伯用的牙尖舌利这四个字,让我突然心中一寒!
其实陈伯的本意是说我变得伶牙俐齿的了,但这四个词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蛇的形象。
呃……我、我刚才竟然还理所当地模仿了蛇的卷舌吐信动作,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太吓人了!
我哭丧着脸叫起来:“陈伯陈伯,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阴蛇找上我了吗?”
陈伯很严肃地说,他也不知道。
完了完了!这阴魂不散的烂蛇,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缠上我了,真是不寒而栗!
这就一下子想起流传在我们沙柳镇上的一个真实发生过的典故。
事件的大致经过是,沙柳镇很早以前日子过得相当穷苦,那时候生活物资都是统一分配的。而镇上有一个嗜酒如命的老人,过得相当不容易。
因为每个月都是凭酒票定量购买生活用酒的,成年男人每个月只有一张,但是对他来说这哪够呀?
月初到了卖酒的时候,老人早早就拎着酒壶到了镇上的供销社,这时只有他一个人来购物。
递过酒票和钱,看着售货员就往他的壶里装了酒,马上接过来往脚边地上一放,然后看着售货员转身过去给他找零。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等到售货员重新转过身来递给他零钱的时候,老人一提酒壶,竟然是空的!马上拎起来摇摇、倾倒,一滴酒都没有。
只得又将酒壶递过去,说是他的酒还没有装。
售货员奇怪地说:“酒不是刚给你装了吗?”
他叫屈说,售货员真的没给他装酒;并且还将身上的衣服一扒,让售货员来检查,结果他身上没有带任何装酒的东西。
难道是酒壶漏了?
两人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却发现壶是完好无损的。
售货员甚至凑上去闻了半天,但是老人的呼息中同样没有酒精味,显然没有监守自盗的可能。
售货员又到门口到处察看了一遍,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或者有同伙协助的迹象。
这就怪了!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由于酒是定量供应的,售货员的账面上总得有个说法不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经过和买酒的老人商量,只好这么处理:
售货员自认倒霉,不得不重新给老人重新装了一壶酒,但酒钱两人必须各承担一半。
等到老人来到供销社大门口,在下青石台阶时竟然踩到一条软绵绵躺着的蛇,有手腕粗细。
他顿时吓得脚瘫手软的。
但是这条蛇却并没有缠上来攻击他,只是挣扎着抬了下头颈,马上又软倒下去。
然后老人看到大蛇的腹部鼓鼓的、刚才被踩了一下,从蛇口吐出一滩清明的液体,隐然闻得到酒味。
原来,刚才竟然是这条蛇,悄无声息地偷光了老人壶里的酒。
这可是整整一壶酒啊!时间那么短,它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这蛇的速度真是快得吓人!
然后它就不胜酒力,酣然醉倒在门外了。
白酒失窃的“案情”就这样水落石出了。
这真是让老人又好气又好笑!
由此想来,真是佩服了这条蛇、但是就因为它自己多掏了半壶酒钱,所以不能便宜了它。
老人当时就作出了决定,匆匆地把蛇塞进酒壶,他要用它来浸泡蛇酒。
这条蛇被密封在酒中,一直过了七年。
在第七个年头上,老人才来开启壶封,准备品尝蛇酒。
但是他刚一打开壶盖,“嗖”地一下,这条蛇竟然闪电般地蹿出来,狠狠地咬在老人的鼻头上!
……
第15章 白骨蛇心碎碎念
“对了,那老人最后剧毒发作而死、那条蛇也被活活打死,是这样吧?”
陈伯漫不经心地问了我一句,他再次回复到淡然清冷的状态。
哈哈,陈伯你猜错了。
事实上,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毒蛇冷不防咬了老人一口以后,就趁乱逃走了;而老人的家人当时只顾着救人,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这条蛇逃跑的方向。
老人这边呢?他的家人眼睁睁看着老人晃了一晃就软倒在地,他们也以为老人这回死定了;于是只好呼天抢地地哭着把老人放到床上,派一个人抱着死马当活医的念头赶紧去请医生,其他人却已经在悄悄准备后事。
谁知道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医生来了以后就开始处理伤口准备急救,就在这个时候老人却打了个大喷嚏:“啊啾!”
竟然醒了。
在场所有人全都又惊又喜。
看见老人神智清醒,急救医生就询问老人,自己感觉身体怎么样?
老人说感觉和一场宿醉差不多,头晕乎乎的。
而且他的呼吸里确实散发出明显的酒精味,可大家明明知道他还没得及喝酒就被蛇咬到了呢!
在这名镇上医生的建议下,为了稳妥起见,老人的家人还是赶紧把老人送到县医院,又经过那里的医生仔细检查,老人除了在鼻头上被咬到的位置留下两个蛇牙创口,全身上下完全没有中毒迹象,生命体征状态平稳、各项指标都很正常,除了酒精度超标。
老人和家人简直不敢,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难道这根本就不是一条毒蛇?
或者,这条蛇毒腺里的成分不是毒、而是酒精?
但当年它明明是喝了酒之后醉倒在地才被放进酒壶的呀!
说不定是经过七年浸泡,这蛇大难不死、但是蛇毒却被酒精彻底同化了。
这事要不要亲眼所见,讲出来镇上的人都不敢相信,因为实在是过于离奇。
陈伯听我描述到这里,点了点头说:“这条蛇挺好,虽然因为贪酒招来祸患身陷困境,但能够隐忍七年之久这才突然发难,心性不错、不过我对它能在酒中保命的方法更感兴趣。”
“陈伯!我看你怎么,宁可对一条蛇表示同情,都不愿意去同情被偷酒、折财、最后还被咬到的老人呢?哎!我觉得你的立场相当有问题啊!咱们可是自己人、那条毒蛇才是异类啊。”
陈伯说:“你错了,我从来只同情弱者和良善。这条蛇虽然是异类,但谁说蛇就没有喝酒的权利了?它就算有钱也买不到酒、还可能被打死,所以它才不得不偷喝点别人的酒来解馋的。”
“良善?年轻时你不就是和阴蛇化成的坏女孩搞到一起了吗!”我用陈伯听不见的声音嘀咕着。
“你说什么?”陈伯问。
我很不满地说:“哦,我意思是说,既然是解馋,那就更不该把人家的酒全部喝光啊,最后还咬人、这就太不厚道了!”
陈伯冷冷一笑:“这人着实可恶,拿它来泡酒本来就不对;而且这一关就是七年,这人问过它愿不愿意了吗?这条蛇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到最后还不允许他表达一下不满吗?”
“呵呵……”我无奈地笑了,“咬得这么狠,还只是表达不满?幸好蛇毒化成酒了,要不然,哼!”
陈伯却仍然坚持说,反正人最后没有死在蛇牙之下,即便他当时就丧了命,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把蛇拿来泡酒的!
咳,无语了,陈伯今天是怎么了?立场不对、立场严重不对!
我没有再接着往下说,心想你反应那么大、简直义愤填膺的样子,难道这条蛇和你是亲戚不成!
接着陈伯又皱着眉头问我:“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我说很早了,老人的重孙子都和我差不多大,是偶尔有一次在一起时他讲给大家听的,说得有鼻子有眼、还信誓旦旦地赌咒保证这绝对是真的。
陈伯说他不是不信,这很正常。
会喝酒的蛇的确少见,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我心说也是哦,比如阴蛇,最后被抓到瓶里泡酒,大概也喝过自己的洗澡水吧?嘿嘿……
陈伯又问我,老人的重孙子有没有和我说过他曾祖墓地的准确位置?
我一听说吃惊地说:“不会吧?陈伯你竟然会这么感兴趣!”
陈伯反问我,难道忘了他生前是干什么的?酿酒和喝酒可是伴随他到现在的唯一爱好,他只对这个感兴趣。
而且他估计,如果这条蛇一直不死、或者它有后代的话,多半还会和老人发生点纠葛。
我一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确实是这样!这事我知道,事情还有下就是:有一年老人的后代择日修整墓地并给祖坟立碑,结果就在老人的坟前挖出一条蛇骨来呢,当时可把他们吓得够呛!
老人的碑就是我家作的、我也就是通过那次立碑和老人的重孙子认识的,这事千万真万确!
“哦,这样啊!怎么老江从前都没和我提过这件事情……”
我说老爸大概是忘了,我也是陈伯提到阴蛇泡酒才想起来的么!
陈伯低头深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郑重地对我说:“明天你白天不要做事,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看。”
啊?我心想不会吧、陈伯平时不大关心人事的,怎么这回转性了?
但是不等我问,陈伯就主动向我解释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条蛇跟阴蛇有着莫大的关联,在回石马村之前如果不亲自实地去看看,实在不放心。
我说不必了吧?老爸不是去过了吗、要真有什么的话他怎么提都不提!
但陈伯却说:“老江他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呃、好吧!
都怪我这嘴贱的,本来没事,反而给自己又找来一堆麻烦事。
陈伯望了我一眼:“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怎么不愿意!
我对陈伯说:“去就去!不过有一条,挖别人祖坟这种缺德事情我可不干!”
陈伯笑骂我想多了,他只是想到实地去看一眼而已;再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有些时间了,那条蛇的大概已经尸骨无存。
我说这倒没有,当时老人的后代的确想这么做的,但老爸说这不是坏事而是吉兆,他们就做了个小棺收敛了蛇骨,然后又重新埋了回去。
陈伯听了不由得两眼望光,他说:“嗯,这么说的话必须得亲眼看到才甘心啊!”
这一夜陈伯的情绪波动相当异常,也就是传说中的失眠症喽~
他屋里屋外地转悠,既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无所事事却闲不住的那种状况,恨不得把我所有的家务活都抢过做一遍。
陈伯这样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让我真是巨汗~
哦,好吧,您忙!我实在抗不住睡了先!
可是刚一迷糊,他却亢奋地把我摇醒。
“搞什么、陈伯啊——”我好崩溃!
“嘿嘿,起来起来,咱们再聊聊:你知道那具蛇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
第16章 说好不挖坟的
这还是我眼里淡定清冷的陈伯吗!他也有放不下的东西。
据他说,自己之所以对蛇骨这么上心,是因为在这之前肉身被烧成了灰,已经没有办法让魂体长期依附。
尽管这些年来有老爸用冥酒养护,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冥酒的养魂功效已经越来越差,老爸想尽各种办法,大限仍然不可避免;所以他才不得带着丝遗憾面对现实,想要回到出生地去归于虚无。
但现在不同,我提到的蛇骨给了他一丝新的希望……
多少年了,陈伯的心情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激动,强拉着我一直讲个不停。
从感情上讲我当然表示理解、也义不容辞要帮他;渴睡的我内心又是拒绝的,却不得不打着呵欠、艰难无比地坐起来听他唠叨。
只见陈伯还在感叹:蛇骨啊、蛇骨,如果这东西和他猜测的一样,那就有希望了——去他的大限之期!
从此以后,再不用像做人那么累,安安心心做只自由自在的鬼、又有酒喝,这种有滋味的日子,拿什么都不换!
我说:“好好好,既然觉得好你就继续做鬼吧,人间还有我这么一个贴心的亲戚,咱们相互照应,这很好……”
我说什么也要给自己放天假。
这就把白天睡过去,天黑以后我自己弄东西吃完,然后再来和陈伯商量出门的事情,先问他要作哪些准备工作?
陈伯表示说,并不需要怎么准备。
这哪行呢?
我说,第一个问题:我要怎么带他出去?如果是去石马村倒也罢了;但现在不过只是暂时离开、马上回来,难道我都要一直把他的骨灰坛背在身上?
这大晚上的,难保我心里不会发毛,可别耽误了正事。
陈伯说这个简单,他就叫我去地窖里,在老爸的包袱里有专用的小袋,我只要从坛子里取一小撮骨灰放在小袋里、再把它挂左边衣角内里就可以了。
但千万要记得:完事以后马上把小袋里的‘灰灰’再还回去,切记!
我去,什么还不还的?这可是骨、灰啊,难道陈伯真以为、我很乐意把小袋成天挂在身上当玩具啊!
既然他这么说,照办就是!
我装好小袋以后低头一看,自己正好穿着夹克,方便!就把小袋系在拉链扣子上。
第二个问题,我从前去坟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