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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搬任何东西,他说,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女孩就只能坐在那张快搬空的课桌前,让泪自由滑落。
就是在这张课桌上,彬每天给她讲解题目,这样的〃约会〃成了一种习惯。彬是班上既聪明又帅气的男孩,成绩总是排在前面,而她是一个文静但不漂亮的女孩,可他告诉她说,她很可爱,他就是为了她的这份〃可以爱〃才那样主动〃发扬〃学校风尚的。
她和彬的〃约会〃从来就有时间、地点的,每天,谁都会守约,直到女孩要搬到那个文科班的教室。她会问他问题是因了那次〃巧〃遇。她每天都是在散完步后回教室的,但那天想到还有一份试卷没做完就有些难过。可散步是她唯一能让自己轻松下来的时间。虽是高一,可功课满满的,还好学校准许每天傍晚有一个小时可以走出校门外的,这段时间被同学们戏称为〃放风〃。而这一个小时对于爱大自然的她也就特别珍贵了。学校周围那片未被开发过的菜地仿佛是她私人的,那里很安静,又有点农村的气息,她几乎每天都伴着夕阳来次独酌。
春天的花开得热闹非凡,她爱极了这片黄色的青菜花,花瓣在温柔的斜阳里随风摇摆,或许,这就是一种娇嫩生命的骚动吧。在这城市里,即便在农村,这菜花也是很少能引人注目的,而她不,她研究了每个花瓣,细细品味它们的美丽。习惯地坐在田埂上,面对这片无人理睬的黄色,突然间就有了一种感动,被自己,被这花,或者被心情。夕阳西下,她迷醉了,是春天的黄昏。〃快上课了!〃有个声音响起,她以为是自己在下意识地说话,可能是太紧张了,连在这样专注的时刻,念念不忘的还是上课。生活总是显得被动了些,这应该是高一女生的无奈和忧伤吧。
还有十五分钟,那就再坐五分钟,只五分钟!她看看表,说服着自己。于是她没动,好好享用这五分钟,回去面对高过头顶的书和试题,真的有些害怕。
〃你不走就迟到了。〃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你在这足足坐了四十五分钟了,有什么好看的?〃是彬,她觉得有些诧异,他也会有心情来这儿看花、看草?她觉得他是连散步都不会的那种人,毕竟是两个层次上的,她与彬接触甚少。〃你也来这儿散步?〃口气是十二分的不可置信。
他笑了,露出两个酒窝,很漂亮,是会迷倒女孩的那种。〃为什么不可以?〃他竟突然想逗她。
〃没,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恼怒:为什么要解释?就象她问他会来散步一样没理由,况且是他来侵入她的〃地盘〃的。她不说话,瞪着他的眼神(他后来告诉她)像个淘气的娃娃,根本没有杀伤力。画面当然有些美:远处是夕阳偏斜,在一片菜地里,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较着劲。
一分钟,十分钟,又像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呀,上课了,这下真的迟到了〃她醒过来似的。他怎么可以这样,不仅夺走了她的五分钟、地盘,还害她迟到。她有点生气了。〃知道你是个好学生,偶尔迟到没关系的〃彬从从容容地笑着。
〃你没关系,我可有关系,数学题还有一大堆没做呢!〃她决定不理他,没回头就往路边跑。
〃汽车呀!天哪,等我!〃彬跟着她以防她会不顾一切,甚至急驰的汽车。或许,他是真的替她担心,可她不喜欢有人命令,即使是好心。
跑到教室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又有一股春天的燥热。教室里安静极了。这下可糟了,班主任一定在的。她低头走进了教室,不敢看老师一定生气了的脸。这次死定了,更糟的是,还有彬跟着,同样地气喘吁吁,同样地带着春天的味道。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暴风雨就要来了〃
可那天没风也没暴,老师看看她又看看彬,想说什么又没说,便退出了教室。这些像极了一场没有对白的电影,而同学们也〃心照不宣〃地高深了起来。同桌指指她的鞋,又指指彬的,两个人似乎逃不了,鞋上同样质地的泥土正在得意地昭告天下呢他们从同一个地方回来,真是〃巧合〃。她怪彬了,甚至有点委屈的情绪。
〃约会〃却从那晚有了开篇……
晚自习下课后,彬带着他〃狡黠〃的笑走过来问,她是不是一直都在等着受训。她说自己没有错,也根本不怕。她的措辞以及潜台词的意思他不会不懂的。她虽然静,但却不轻易屈服,尤其是对这样一个骄傲的男孩。〃迟到了还不认错,还算什么好学生呀?〃他是铁定故意来惹她的吗?〃这很关你的事吗?你不是也迟到了吗?〃女孩突然没有了刚才的尖锐,温柔的声音让她自己都觉得不自然,她故意想看他还能用什么招。女孩其实这时是很生气的。〃我知道你生气了,我是来问你想不想要一个免费家教,你有什么问题来问我好了,我是诚心的。〃彬就是这样自信着,自信地以为她一定会问,甚至会懂他的意思。而她真的拒绝不了。管他呢!问到了就是自己的了。彬讲得认真极了,仔细又耐心,那几道难题在他的笔下变得单纯。那天他们同时走出熄了灯的教室,那晚,他们知道,天空如深兰色的宝石般地纯净、剔透……以后的每天他们都会如此的守时,这样的〃约会〃成了一种习惯。
教室里静极了,音乐也就显得更加突兀……
女孩生日那天,没告诉任何人。她想,如往日一样平静地度过自己十六岁的生日吧,不需要卡片,不需要蛋糕,十六岁的她已经开始思考人生,已开始长大,她想静静地等待十六岁的到来。早早地回到教室复习功课,明天就要期中考试了。高中生活最主要的当然是考试,谁也逃不了。彬一直努力地让她与他共同进步。每天不厌其烦地讲着,一遍又一遍。女孩总觉得好象欠了他一些什么,他太认真,太热情,整整半年了,从春到秋,如今就要步入冬季。她只能点滴地记着。彬总说,他真的很开心,很愿意为她解题。她每次总是感激地点点头,谁又能肯定里面只有感动呢?每天,晚自习后的时间,彬都会坐到她的位置上,认真地演算,讲解。女孩有好些次看着笔尖的转动,渐渐地模糊,女孩应该觉得很幸福的,有这样一个男孩帮她。
女孩已经埋入书本,开始用心地念书了。夜幕渐渐地合上,最后一丝余辉也将要被淹没,教室里也已坐满了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啃书本。期中考试呀,谁也不愿落后,况且考后就分文理科了。女孩的心中却有所期盼了起来。她从来没想到要和彬谈恋爱的,即便是有了感动,她总觉得这样的好男孩始终与她相距很远。女孩不知道是否真的喜欢他,那是分不清所谓喜欢和不喜欢的年龄的她太追求完美了,甚至要浪漫到极点,以至于她始终坚持要将这个空白留下,她要等的谁知道是不是彬呢?她想自己再长大一些,能够有分辨力。因此她要试着拒绝对彬越来越深的依赖。那时,她不懂爱,却追求着梦里的完美。
音乐卡的声音?她很快地听出了是生日快乐的旋律。她和同学们一样近乎同时抬起了头,彬就在她的桌旁,生日卡上那跳动的红色,明明灭灭,象极了她此刻的心跳。彬始终还是知道了。他轻轻地说完〃生日快乐〃,便坐到他自己的位置上了。她知道自己此刻是四十多双眼睛的焦点,脸有些烫,一定是红了。而她也没有多余地说声〃谢谢〃。她有些想哭,是矛盾的肯定和肯定的感动。她很快收起卡片,深怕影响同学们。其实,那个声音已久久地留在她心底了,听与不听都无关于这份感动了。她疑惑了,若要说浪漫,这不已经是浪漫了吗?彬没有字留在卡片上,她合上卡片的刹那如释重负地肯定着。还好,不然,她知道自己会舍不得,一定会留在这个班的。她满足,感激着,回过头对彬调皮地笑着。在以后文科班的日子里,想起那份单纯和坦率总是觉得美丽,好美的青春。
考完期中考试后,就正式文理分科了,她不知道该选择哪一科。文科,她不强;理科,她又有些害怕,或许害怕的是与彬的开始,或许害怕的是开始了又结束。彬是一定在理科班的。她的心里一直很乱,因为彬,她的理科并不弱,可怎么还是进了文科班呢?告诉彬她想读文科时,是那个生日后的一星期,他有些不安,眼中有挽留,有期待,有埋怨。有心痛吗?或许吧,或许什么都不是。反正那天他那明亮的眼睛显得特别黯淡和忧郁,已不再有自信、坚定了。彬沉默了,想说什么,又没说,那天,他讲解题目的声音沉极了,笔也似乎重了。
彬留给她的记忆也不只是那不停转动的笔呀……
以后有问题仍去问他,是彬最后的叮咛。她故作轻松地点点头。之后,彬给了她一张照片,是让别人转交的,也向她要照片,可她没给。在她看来,一切只是形式,如果彬的梦里有她,她会更美,她宁愿相信,如果有若干年后的相遇,……以后,他们碰到点头微笑,也会问问彼此的情况,一切都自然极了,彬的笑仍具有迷人的特质,那是青春的记忆。再以后,彬有了一个开朗又拔尖的女友,她有一次看到他们在校园里手拉手地散步。
再再以后,她来到了一个很美丽的城市念书,彬去了另一个城市的一所重点大学。听说他依旧帅气,依旧优秀,依旧爱那样迷人的笑着。但……他们从不联系。
再再再以后,女孩在一个寒假收拾起高中的记忆,她仔细地看过那一叠的卡片。彬的音乐卡开始泛黄了,毕竟三年多了。卡片上的电池大概用完了吧,打开它时,不再有那首生日快乐了。
她,不经意地打开覆盖着电线的那一折,以前从未打开过的。有两行小字突立在那堆电线旁:如果可以,让我们考入同一所大学吧。
彬
我的双耳一阵轰鸣,几乎听不见周围的哄笑,满世界都是整座玻璃大厦倒塌的破裂声。
玻璃大厦塌下来
阿德是我朋友圈中最有情趣的一个,人要是无趣就太可怕,所以私下里我最欣赏他。我和他同窗7年,熟悉得麻木不仁,两人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擦出火花的事情。但是激情又是我所认为的爱情中绝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所以只好维持现状,远远地欣赏他。
我很平静地看到有很多女孩子接近阿德又离开阿德。我既不同情也不兴奋。她们根本不是阿德想要的那种女孩,这点我最清楚。我向来在他面前直言不讳,自在散漫,可这些事我既不调侃也不挖苦,阿德也绝口不提,他从未在我面前褒贬过任何与他有关的女子,除了他的母亲。只是有时他会拿着一副研究性的目光打量我,我就说:〃看什么看,看了长针眼。〃阿德就大笑,他和我都知道这句话的出处是《仙剑奇侠传'98柔情板》。这个游戏,我和他玩了3天3夜,终于投降。阿德不屑于修改游戏程序。
平静的生活其实处处潜流暗涌,我在阿德面前的平静被打破,导致了我事后为那种不平静悲哀了好几天,也幸福了好几天。
那天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小郭突发奇想说:〃咱们找点乐子吧,各自说说自己的爱情故事,怎么样?〃大伙儿没意见。于是有人深情款款地讲起他在6岁那年与邻家小女孩的恋爱,有人甚至把这初恋年纪推前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3岁,有人则讲起他的〃小芳〃。他们把自己的感觉都说得很真实。轮到阿德时,我蓦地有点儿紧张。
阿德用他低沉的男中音夹杂着些许苦涩的滋味缓缓说起他的过去:〃我读大学的时候,有过一位女朋友。她聪明灵活,善解人意,我从来没见过像她那样可人的女孩子,她让我感觉飞翔。〃我瞧着她一脸神往的样子,大大惊诧起来,我的心似乎被人猛地揪了一把,我自以为了解得很透彻的阿德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有过这样一个女孩子!怪不得他总是那样推开接近他的女孩。〃没多久,我们热恋了,我天天跟她约会,每天见面时间在10小时以上……〃我的双耳一阵轰鸣,几乎听不见周围的哄笑,满世界都是整座玻璃大厦倒塌的破裂声。
我低下头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双腿,仿佛蜷缩才能抵御这不意的伤害,可阿德的声音却顽强而清晰地排开轰鸣侵入到我的意识中来:〃然而没过多久,我忽然发现我的室友居然也疯狂地爱着她。有一天,我推开寝室的门,看见他们背着我在那儿亲热。我那时出奇地冷静,不冷静的倒是我的室友。他用那种哀恳的狂热的声音对我说:'阿德,你行个好儿,让我跟她在一起吧,我实在是离不开她了!'我很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掉头走了。〃他也会有伤心?背叛带来的伤痛?我似乎觉着他的痛代替了我的痛,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和气。阿德,难道是时间冲淡了过往,难道你已炼就不动的禅境?
阿德顿了顿又说:〃过了半个月,我终于禁不住室友的哀恳,也不忍看到他欲罢不能又无可奈何的痛苦眼神,终于答应放手;条件是他得付给我3000元的精神损失费。他高兴得几乎涕泪俱下,把我当成了比亲兄弟还亲的阿德哥。〃周围哄笑的人一下子楞住了,他们跟我一样都感到了巨大的陌生感,阿德竟然是这样的男子,他做得出用金钱交换感情的事?!我麻木地抬头望向窗外,窗外正春意无限,一种痛又不知痛在那里的感觉慢慢席卷了我,这种感觉又慢侵地涌向了双眼。
〃我拿了这笔钱后,没多久又找到了一位比前任女友更CUTE(可爱)的女子,我凑足了钱把她请进了我的房间。这就是直到现在我还使用着的'奔腾586'。〃阿德一脸得意,笑嘻嘻地看着醍醐灌顶的我们。我最快反应过来,挥手就给了他一拳,然后慢慢舒展开手脚,竟发现手心涔涔是汗。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自己,充溢的泪水滚滚而下。
天上的雨下得多大,人人都会有感觉,但是眼里究竟藏了多少泪水,却只有每个人自己知道。
天上的雨和眼里的泪
她是一个有洁癖的高中女生。
她的课桌里总是整理得书是书、本是本,有条不紊,干干净净。桌椅也总是被擦拭和漆亮漆亮的,像是新涂了一层油。她从头到脚的衣着更是一尘不染,清新可人。
让她烦恼的是,她洁癖的触及范围无法仅限于她自己最起码她要干涉一下同桌。无论是擦拭桌椅还是整理抽屉,她都要把同桌的她份代为劳动一下。她实在不能忍受这最近距离的脏和乱。
以前,和她坐同桌的都是女生。她为她们搞清洁卫生不但没有引来什么闲言碎语,反而为她赢得了不少朋友。但是,现在不同了。
她的新同桌是个男生。
她难为得差点儿哭鼻子。男生!这可怎么她呢?她既不能去帮他搞卫生,更不能目睹他比女生更甚的脏乱,又没有能力让他去主动改变自己的恶习。而且,即使想再换一个同桌,自己的洁癖在老师面前似乎也构不成足够的理由。
寻思了很久,她终于还是下决心替他打扫卫生。只不过每次打扫卫生的时候,她都是第一个来到教室或者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很长时间里,他都没有发觉。
他原本就是个粗粗拉拉的男生。喜欢体育,迷恋足球,偶尔受扯着嗓子唱上一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还常常会朝某个背景漂亮的女生打个尖利的口哨。冬天不戴手套,夏天不穿袜子,衬衣一星期不换,到下一星期还可以翻过来接着穿。就连脸也从没有用香皂洗过省事又省钱。
就是这样一个男生,自然很久才会发现有人一直在悄悄地为自己整理着书桌。可是发现后他也并没有先去沉静地寻思一下这个人是谁,而是这豪爽地站起来,对全班同学拱手:〃哪们朋友把在下的书桌整理了?在此谢过了!〃
她微微地皱了皱眉,然而还是不由自主地笑了。
他和她很少讲话,但兴致好时偶尔也会聊上几句,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几乎全班的男生和女生看起来都是这种状态。但是很明显的,如果哪一天他们多聊了几句,彼此都会隐隐地感到分外的兴奋和愉悦。
和男生坐同战术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后来她想。
一天,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分析神话题材的课文时提到了〃田螺姑娘〃,说那位美丽贤淑的田螺姑娘如何悄悄地为那个年轻的渔夫做饭,渔夫回来时她又如何娇羞地躲起,最终两个人又如何历尽磨难,终成夫妻。这个故事逗得同学们在下面发出了一阵阵轻轻的哄笑。
下课的时候,他忽然自言自语地说:〃我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田螺姑娘给整理的。〃
〃你瞎说什么?〃她嗔怒道。
他看着她脸上的两朵红云,愣住了。他不过是在无意中说了一句,她这么认真动气干什么?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愈发红了。
他顿时明白了。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再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