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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生而不能逢有缘是多么无可奈何的事情。在全球提倡科学举第一生产力优生优育造福社会的时候,我和明,青梅竹马,也是枉然!因为:明,是我的表哥,他的爸爸是我的舅舅。我的姥姥就是他的奶奶啊!
我至今不知道那晚她找我的目的,也许是由于空虚,也许有别的事情。
情网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工厂欢迎高校毕业生的联欢会上,她就坐在我的对面,是个很小巧可爱的面孔,记得那天她站起来唱了一首歌,歌名我不记得了,但很好听,于是便有了一些印象。
没过几天干部处组织去游玩,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一大群刚刚走出校门的男男女女玩的很开心,回来的大客车上我们又碰巧坐在了一起,谈了一路,当时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快下车时互相留了电话便分手了。
刚上班很是不习惯,每天下班后再也没有以往学生宿舍里的那种喧闹的欢笑,这里每个人似乎都很忙,我只好躺在床上看书、写字、还有睡觉,日子过的单调而无聊。
直到有一天下班在路上碰到了她,互相问好后,她说:〃一块儿走走吧。〃我们沿着黄昏的小路向江边堤岸走去,边走边聊,她给我讲她上学时的事,讲她教的那些小学生的事,我也给她讲自己如何逃避考试,如何在学校里捉弄老师。。。。。。高兴了我们就在一起大笑,伤心时我们就一起叹气,仿佛我们是相识很久的老朋友似的。直到送她回家时,天早已经黑了。
那晚我失眠了。
也许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网里,我每天努力克制着不去想她,可总是不由自主的拿起电话,慢慢地,我们之间的交往便多了起来,我也逐渐地了解了她,这时我已经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在我们之间存在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可我却不敢去抓住它们。我在等什么,我也不知道。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之间一直相处的很好,有时她的任性、天真活泼简直就使我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一样,我们之间无话不谈,只要星期天有功夫,我们总是找个理由出去玩,我们俩有说不完的话,每当她在学校有了委屈便会对我说,我也把自己工作上的烦恼告诉她,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都这么说,对别人也是这么说。
如今想起来,那时的我真是懦弱,我害怕自己,我在逃避一种不可避免的东西真正的感情。
转眼间,春天过去了,夏天也过去了,窗外红红的叶子在风中摇摆,秋天来了,天气也凉了许多,我坐在桌前,望着窗外飘来飘去的白云,终于决定要对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后天就是她的生日。
她的生日那天我们去逛商店,路过一个花店,我让她等我一下,我进去取了一束早已订好的玫瑰,连同一个很精致的贺卡,背在手中走出来,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一辆非常漂亮的跑车,我走到她身旁:〃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同时我要告诉你一句话'我爱你!'〃
她猛然回过头,瞪着大大的双眼望着我,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
过了一会,这一会儿对我来说就象几十年这么漫长,她突然笑了,笑的这么好看,〃不要开这种玩笑〃她笑着说。〃不,这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她收拢了笑容,低头不语。
〃不!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你看这朵花多美!〃,她摆弄着那束玫瑰,低着头说:〃我们回去吧〃。
回来的路上她告诉了我事情的原因,原来她一直很喜欢我,就象我喜欢她一样,她一直就在等着我,可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却不见我对她说起什么,女孩子特有的矜持使她终于准备放弃了,就在这时,通过朋友们的介绍,她同以前的一个同学处上了朋友。他们以前就不错,那个他现在在外地上学,现在也不常见面。可是从我这方面,她又不忍心与我坦白,于是表面上我们很好,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可是她说她没有想到我会在今天对她提出这件事情。她说这一切似乎都有些晚了。
那天回来的路上,我觉得今年的秋天真凉。
从那以后我不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尽量不去想她,尽量让工作和日常的一切来冲淡她在我回忆中的痕迹。可是不行,有时这就是在自欺欺人!
她也一直没来找过我。
直到有一天我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打来的,很久不见了,声音仿佛变了许多。在电话中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她让我请她吃饭,说是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我应当请客。于是我们便约好星期六下午。
那晚我们很少说话,什么事情都没说。我只是不停的抽烟,腾起的烟雾在朦胧的灯光里变的无比的丑恶,望着对面的静静的她,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爱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说不清楚……
晚上外面开始飘飘扬扬的下起了雪,平添了许多凉意,出来时我不由的搂紧了她,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小鸟般的可爱,我们慢慢地向前走去,这时候,什么都不必说了,这天,这雪,这柔柔的灯光……
我只想让这馨香的发丝永远的萦绕在我的身旁!
我至今不知道那晚她找我的目的,也许是由于空虚,也许有别的事情。
现在当我们再在一起时,我发现当初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懂,象一个落在网中的鱼儿一样,这个网就是爱情,现在我仍然呆在这个网中,我知道自己是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今夜梦里,又一度,落花飞扬。
梦里又飞花
梦里又一度,落花纷纷。
是坐在你的车后,怀抱一束鲜红的玫瑰,那种血也似的欲滴的鲜红,一路长发迎空飘扬。在我们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蓝天白云,远处有一列拉着汽笛长鸣的火车,拖着浓浓的白烟,渐隐在遥远的天边,便有片片落花翩然入怀,世界五彩缤纷。
醒时在你身旁,却满脸的泪痕是因为幸福漾得太满太满,以至于在心内有些承托不住?
那一日,我是你的新娘。
那一日,当妈妈满心欢喜地把我交到你的手里,我就知道:今生命定,不能再回头,从此每一个日夜,我都要与身边这个人共同拥有,无论幸福,无论苦难;而那个天真浪漫的少女时代,从此只能成为儿时窗前的风铃,摇响记忆的回音。
那一夜,满天的繁星在梦中流连,唯有两颗是同伴,彼此情依万千,彼此长久相守。
世上有一种姻缘,唯爱是尊,唯情是本,无数长风斜过时,握住一缕在手心,不,一定最美丽,不一定最温馨,却是最最情深,最最心悸。缘生缘落的,都始之于我们生命深处的情之结,是恩是怨,都深在其中了。
于是那一年的冬天,那个很冷很漫长的冬季,架在你我生命中一栏天梯,站在那栏天梯上,你告诉我你终生的选择,我突然明白:我所梦想的惊心动魄的那一刻,却在这蓦然回首之中的平静无声的夜色里,那个前世既定的缘,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在我面前漾出一脉情海,无边无止。
沐浴爱河,晶晶溅出的,是青春少女的熠熠光彩,流溢在发梢,在唇角,在轻轻飞扬的脚底。
也曾有过万千阻拦,告知这爱情的开始便是结束,更曾有过情深情恨的聚聚离离,但那栏铁定的天梯上,依然有一个你在那冰冷而漫长的冬季,那没有戴手套却总是滚烫的双手,紧紧地温暖着我冰凉苍白的指尖,我的心怀在寒意瑟瑟中,依旧暖流如注。
于是我坦然地把手插进你的衣袋,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告诉你:带我回家。
我不知道这栏天梯究竟有多长,但我知道每一步踩在脚下的都是心甘情愿的真真实实,每一时每一刻都无怨无悔。两个人相约到白头,自己来证实这样的情是否真心,是否相爱如初,不然又怎能知道,这样的爱,是否合情?
于是在那个冬阳下的雪野里,每日午后,都有一对少男少女牵手漫步其中,在他们的身后,是皑皑的白雪和苍翠的青松。
忽在某一日的早晨,醒来发现身边与我共枕五年的这个男人脸上竟也有了皱纹,再也找不到多年前那栏天梯上握我手的男孩的影子,才省悟到这个〃缘〃字已经掮了近十年,这个姻缘所兑现的现在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的家。每一个早晨,两个人推车出门相向而去,就带去了彼此的一份挂牵。每一个傍晚,独守一盏孤灯,听到你的脚步声从一楼响起,直到重重的敲门声响。
这样的每日每夜,循环往复,不再有大起大落的悲欢离合,也不再企望爱情的如火如荼。如今我们已不再年少,曾经光洁的额头日渐爬上纹路,平平实实的生活中有一份宁静祥和的安谧,夜晚对坐灯下,各自做着互不相干的工作,不需言传,便能体会出彼此的心意,那种片刻千金的平常人家的心怀。
历经了近十年的爱情印证,我们所理解的爱不再是海誓山盟和大喜大悲,而是生活中的高山流水,是轻风细雨,是每日每日你归来的脚步,是我手下烫洗干净的衣裤和在外面采撷的一把野草,是平淡又平淡的日日月月。
如果我们能够体会到这种平淡之中的幸福,能够在一粒沙中见世界,能够在锅碗瓢盆中品味出坦然,那么这就是生命中的一个大境界了。我们所期待的,不正是这样的一种德行?
爱情如是,人生亦如是,我们常常所自勉的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便在此罢了。
今夜梦里,又一度,落花飞扬。
仍是那样的梦,醒时仍是你握住我的手。四周,却是一片白色的茫然,你坐在我床前的木凳上,背景是医院长长的走廊和来回穿梭的白衣,头顶上的吊瓶里,滴滴液体,正缓缓渗入我的脉管。
你像守望麦田的老农,三天三夜守护在我的床前,眼帘没有合上片刻,满眼里血丝,满眼是痛。给你讲这个梦,讲梦中的你我神采飘逸,梦中的落花飘飘洒酒……讲这个梦时,你的眼中闪过一丝忧郁。
我黯然:难道这个梦,是在预示着什么?
无数次,我用剧痛的头去撞击墙壁,无数次,去拔手上的针头我受不了我不要再治疗!可无数次,被你死死按住双手,拧着眉头的你心疼地喊:你一定要坚持!因为我要你活!
唯有这声暴喊,我明白了我的生命,早已不仅仅属于我一个人,维系着两个完整生命的,是超越一切的至情至信,它不只只是一个承诺,它就是那栏架在你我生命中的天梯,缺少一个,都会塌掉。你紧紧地攥住我无力的双手,任何时候,你的双手都是无言的力量。你说:现在我们是在拳击场上了,我们必须还手,我们是赢家。
当我再度躺在手术台上,心内的勇气已足够,因为陪伴我的不单单是你的坚定,更有那窗外皑皑的白雪和苍翠的青松,犹如许多年前那个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季我们的初恋时节。
终于迈出白色的病房,春天已悄然坐在门外,你从远处采来一束野花递到我的面前,我抱在怀里,像五年前做你的新娘一样,我挽住你的手臂,轻轻地对你说:带我回家!
你跨上自行车,我坐在后面,与梦中的情景一样,只是不再有长发迎空,身后都是一样的蓝天白云,我把手中的鲜花撒向天空,顿时,满天的落花纷扬。
回首往事,我不得不感谢那本《读者文摘》。如果没有她的倾心相爱,我就走不出那场灾难。
征文征出的生死情
那是1991年4月份的事。当时的《读者文摘》(现名《读者》)正举办〃十年征文〃活动,首次刊登的3篇征文作品中有一篇题为《我的财富》的文章,作者是青海乐都县的一名普通女性,名叫王国玫。文末注有作者的详细通信地址。
从这篇质朴无华的作品中,我读出了她的才气与优秀,尤其是文中的〃我〃,远道购书风尘仆仆的形象,一如我梦想中的女孩。说来奇怪,一向不爱与人通信的我,竟鬼使神差地给她写了一封信,信中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读过你的作品,我有一种预感,你将作为我的伴侣,分享我人生的苦难……〃心高气傲的我发出这封霸气十足的信后,突然间又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未免太冒昧太荒唐了吧要是人家是有夫之妇,要是人家男儿身女儿名文章也是糊弄人,那该怎么办?我心下一急,忙奔往邮局打算取出那信,不料迟了一步,邮局已经关门。
很久之后,我居然收到了一封寄自青海的来信。娟秀的字体令我抨然心动,特别是精心折叠的信笺,恰似一只展翅欲飞的鸟。信中她不无讥诮地问我:〃……为了创作,我已荒废了学业,你能忍心因为其他,让我荒废更多吗?〃我不由一阵心悸:天哪!才是一位高三学生!我只好克制自己对她的迷恋,简单地写了一封祝她考上大学的信。
其实,当时的她每天都能收到读者来信数十封。为不冷落热心的读者,她白天上学,晚上读信复信,几个月里邮资就花了好几百元。父亲特别节俭,骂她乱花钱;严厉的老师责备她不上进;好奇的同学们羡慕她朋友遍天下……结果呢?她以15分之差名落孙山。
这可闯了大祸。一直将她当〃秀才〃而且在人前吹嘘她一定能考上大学的爷爷在考分公布的第二天竟给气死了。于是,她像罪人似的长跪在爷爷的棺木前,哭成了一个泪人。
爷爷出殡后的第二天,四面楚歌的她收到了我写给她的第三封信。在第一封信中我称她为〃王国玫君〃,加上了一个君字;第二封信我称她为〃国玫君〃,减了一个王姓;这第三封信依次递减理所当然成了〃玫君〃。也许是这个称谓对她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震撼力,她终于向我敞开了少女的心扉。她在信中告诉我:〃因为我的那篇文章,全国各地读者来信逾千封,多数是男孩写来的,其中不少欲'图谋不轨',却又遮遮掩掩,能像你这样直奔主题的,实在绝无仅有。而且,你是惟一没有向我索求照片的求爱者。看来,你很相信自己的感觉,以为我并不丑陋。〃我也去信告诉她:〃是的,我确信你是一位不媚俗的漂亮女子。但是,在你我未曾谋面之前,我不希望将你拘泥于一张照片中,以此凝固我的想象。〃我是一个赌性很强的人,说到做到,后来一直到结婚,我没有得到她的一张照片。从这点上,我也看出了她是一位很自信很特别的女孩。
但在中秋节前夕,我主动给她寄去了一张照片和一盒歌带。在题字〃去向何方〃的照片中,目视前方的我站在一排紧闭的大门前,脚边放着一个旅行袋,看上去就像一个远行后尚未找到归宿的人。歌带上录有一首我清唱的歌《我想有个家》。后来听她说,接到这份礼物时,正是中秋节,更巧又是她的生日。这意外的惊喜使她相信爱的天空有神的指引和安排。那天,她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一面听着《我想有个家》的歌声,一面看着题照〃去向何方〃中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终于泪流满面。其实她也知道,这张照片是我当时处境的真实写照。
生日中的她为我写下了这样的诗句:〃……我等你,等到花开花落,等到月缺月圆,等到形容憔悴,等到梦想成真!我相信你会来,也许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也许在一个日落西山的黄昏……〃
一段时间里,这种离奇的恋爱受到双方身边不少人的嘲弄和嗤笑,尤其是她父母,竭力反对这桩婚事,但最终拗不过她。我们已经相约了一个见面的日子。
当时,长沙兰州的航班刚开通,在长沙工作的同学决定为我购买一张机票。于是,我将抵达兰州的时间告诉了她。谁知道后来机票没买上,而坐火车怎么也赶不上约定的时间,结果让她苦等了一整天,陪伴她的同学气得大骂:〃准是个骗子!〃同学走了,她固执地等着!
在西行的列车上,心急火燎的我坐立不安。临近乐都,我的心更为忐忑。毕竟,我不能完全摆脱世俗的考虑:我的贫穷与寒碜是否经得起她家人的审视?除此之外,我更担忧的是,一旦见面,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会不会各自露出大失所望的神态?总之,这段恋情,会不会像青春岁月里的许多梦,以浪漫开始,而最终却无一例外地幻灭呢?
黄昏,在我们相约的站牌下,我一眼看见有位穿黄风衣的女孩正义无反顾地向我走来。一定是她!难以相信,她果真如我梦中一样的美丽,像她的文章一样质朴。
〃你,才来!〃她望着我,眼中亮着晶莹的泪花。
我好感动。在此之前,我们虽然天各一方地相爱了许久,却未曾谋面,想不到竟然一见如故。我一把握紧她的手,干言万语哽咽在喉头……
一个星期后,我带她回湖南,随行的还有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