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人一听,眼神当场就亮了。乖乖,这可是相当于天垣世界无人境巅峰的高人留下来的笔记啊,轻易岂能得见?就算唐丽语深得唐莹喜爱,就算黎彦超是下任西黎侯的预备人选,就算风赫然也算流云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们终究还只是初入无我境,年纪又轻,无人境高手的秘传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至于无根无基的张禄,那就更不必说了。
还有符箓,天垣世界虽然很少,但他们在虚梵世界可已经见识过了符箓的功效啦,就连张禄写的隐身符都能一定程度上瞒过妖王、妖将,更何况无人境巅峰高手亲笔绘制的呢?就算在天垣使不了只有张禄知道,符箓在天垣世界也是能用的,将来再穿越别的世界,很可能充作保命的法宝啊!
想要得到这些宝物,要求不过是顺道去瞧瞧筇山道人的登仙仪式,回来向文遗山汇报,或者帮忙掩埋文遗山的尸骨,这又有什么难的?真正惠而不费呀!
四人眼神交流,已经确定要帮老道士这个忙了,但是张禄微微摇头,示意且慢,有些事情我还得先打问清楚。于是转向文遗山,严肃地问道:“请教道长,令师弟何日登仙?”
筇山道人要是还得半年一年的才始飞升,难道我们就要一直呆在这清玄世界,不返回天垣去吗?再说了,倘若跟擒杀随风隔得时间太远,那可保证不了四人随时都能落在此界之人目光注视之下啊。
文遗山宽慰道:“他既已迈入渡劫期,不可能长久滞留此世”想一想这话有语病,自己不就“长久滞留”着呢吗?不禁嗒然,顿了一顿,才继续说:“应该超不过十日,必然要迎接劫雷。”
张禄点点头,心说十天时间倒也不长“我等来历成谜,要怎样才能获准前往观礼呢?”我可不清楚这种登仙大典是否允许外人围观啊,而且就算允许围观,万一要先买票呢?万一门票售断了呢?你起码得告诉我们上哪儿去买黄牛票才成吧。
文遗山道:“无妨,诸君可假充贫道往日所收方外弟子,必能获准观礼。”
清玄世界的修真者并不仅仅局限于上清、洞玄两大门派,此外还有不少规模较小、水平较低的宗门,甚至还有几个散修虽说凤毛麟角,但并非绝无仅有大派长老出外巡游的时候,偶尔会瞧中几个有资质的年轻人,但限于门规,不便立刻纳入门墙,于是就有了“方外弟子”一说。
高人不可能长久滞留,教授方外弟子,仅仅路过的时候指点一二罢了,但有可能留下凭证,等他们真正修行有成了,就可以拿着凭证到宗门去请求测试。倘若测试通过,便有可能成为两大派的外门弟子你不是循正规渠道上来的,想入内门那是做梦,但两大派的外门弟子,其身份往往就超过很多小宗派的内门甚至是长老啦。
文遗山说我给个凭证,你们就当是我“登仙”前发现的散修好苗子,收为方外弟子,但是我因为返回宗门后便急于登仙,所以没能及时报备。如今你们学业有成,拿着我的凭证前往洞玄派,要求进入外门的测试如今洞玄派正忙着准备筇山道人的登仙大典呢,一时间也没空搭理你们,但让你们远远地观礼,应该不会有啥问题。
说着话,便从怀中掏出一片小小的玉佩来,递向张禄。张禄不接,以目示意,让黎彦超拿着。
但是虽然接下了玉佩,张禄却又提出疑问来了:“道长登仙是在五十年前,而在登仙之前便先收纳我等为方外弟子似我等这般年轻相貌,如何取信于人?”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死人
张禄担心己方四人年纪太轻,无法取信于洞玄派,文遗山说无妨——“但入金丹,便可固颜……”你们别瞧我须发皆白,那是当初要做化神长老,只有这样才显得仙风道骨,显得威风,其实以我的能为,改须发为皂,甚至剔掉胡子装小年轻,那都不为难啊——“诸君之世,有所不同乎?”
这个问题张禄还真不清楚,于是转过头去望向同伴。唐丽语开口了,先说:“我世……”又怕被判定为泄露来历,只好匆忙改口——“即修行有成,独立天地,自成乾坤,最短也需要一甲子,虽可固颜,也都是老年容貌啊。”比方说她老祖唐莹,不到七十岁就迈入无人境了,在天垣世界的历史上,这一修行速度能够稳稳排在前十名,但只有进了无人境之后,容颜才不会继续老去……
当然啦,武道高手天生比普通人老得慢,唐莹如今的相貌就象四十多的美妇,但你要她恢复青春,变回二十来岁跟唐丽语一样,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对比起来,这清玄世界果然是元气充沛,巅顶之人寿数能够达到三百多,几乎是天垣世界的翻倍,而且还能返归青春容颜……有一刹那,唐丽语就想我干脆从此留在清玄世界算了。
当然也就随便想想而已,其实这很没有意义。先不说两界的修法肯定不同,自己留下来说不定得从头练起,就算跟张禄似的,因为任务无法完成而被洗去记忆,留在清玄,自己早就过了测试慧根的年龄啦,恐怕一辈子都入不了两大宗门,就连想进小宗门都玄。在这种缺乏斗争,竞争也不激烈,修真体系彻底固化的世界里,当散修恐怕永远都出不了头……
先不必纠结这个问题,唐丽语问了:“何谓金丹?我等到得了金丹的境界吗?”
文遗山微微一皱眉头,但随即也想通了,当即宽慰她道:“无妨,贫道说过了,此际洞玄派正在准备筇山师弟的登仙大典,又有随风妄图召唤妖龙,应该没有时间测试诸君——是否金丹,无人得知。”
但他随即扬起拂尘来,说金丹还不够,你们其中起码要有一人已经接近甚至达到元婴境界,才能够手持我赐予的玉佩,前往洞玄派——白练了五十多年,要都还是普通金丹的水准,那有什么资格要求外门测试啊?要么是老道瞎了眼,要么我碰见你们的时候,你们还都是没开始修炼的孩子——那我直接领你们参加入门测试就成了,干嘛要扔在外面当方外弟子?
四人面面相觑,也只好暂且听从文遗山所言,走一步算一步了。随即文遗山就向他们大致说明了一下洞玄派的位置、门内情况,还指定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名,说你们就自称是那里的土著、散修吧,一般来说没法考证。一切交代妥帖之后,他又再次感谢了四人,然后把拂尘一摆:“诸君乃可去也。”
拂尘上千丝万缕在眼前扫过,四人都不禁感觉头脑一阵眩晕,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觉什么瀑布、老道,全都不见了,仍然还身处于初穿越时候的那片山壁前方——不过那时候是站着的,现在可全都盘腿坐在地上。
黎彦超首先长身立起,随即眉头一皱:“玉佩……玉佩不见了!”
风赫然问你揣哪儿了?黎彦超道:“一直持在手中,并未收起来啊,怎么……”急忙低下头去,仔细在草丛中翻找。风赫然和唐丽语也帮忙他搜寻,只有张禄虽然站起身来,却双手抱胸,稳稳地挺着腰杆,动也不动。
风赫然招呼说你来也帮忙啊,这玉佩要真找不着,那不是麻烦了么?张禄“嘿嘿”一笑:“这玉佩就该当不见,若是还在,那才奇怪哪!”
黎彦超直起身来,面露疑惑之色:“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张禄成竹在胸,左右瞧瞧,沉声说道:“咱们是要找,但不是找玉佩,而是——等先找着老道士的遗骨,自然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风赫然笑问:“你是说咱们见鬼了不成吗?”
张禄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
打从初见面,他就觉得这老道士不怎么靠谱。“贫道今晨心血来潮,偶占一课,便知临死之前,当能见到异界来人……”这种鬼话,也就能蒙蒙黎彦超他们,却压根儿骗不了他张伯爵!
天垣世界武道为尊,对于占卜术之类的法门散布不广,研究水平也不高,张禄就敢拍着胸脯担保,三名同伴谁都没有正经接触过。真正的武人恃力为强,以技为尊,谁去搞这些歪门邪道啊,占算卜课有助于提升武技,有助于对战摧敌吗?
在意念流方面,张禄的天赋很高,即便是压制了等级,再加上有天地法则的制约,他也肯定比天垣世界所有算命先生加起来还要强。当然啦,裴玄仁、安期生两派的法门都不重占算,他也没有专业研习过,但终究跟出自占算名门的郄俭有过多次深入交流,而且一度登仙,一法通也万法皆通。打个比方来说,他是物理学泰斗,不是专业研究数学的,但初中生数学水平怎么样,照样能够一眼就瞧得出来。
数学是物理的基础,而占算同样属于意念流,跟张禄的专长比较贴近。
所谓占算,说白了就是探查和梳理事物的脉络,从中寻求并预知其发展的最大可能性。倘若缺乏线索和条件,哪怕郄俭的老师张巨君亲临(还是已经登仙了的张巨君),那都不可能算出什么结果来。你蒙着面甚至用衣服裹得连身材都瞧不明白,加上变了声,也不交代生辰八字,就直眉瞪眼地要人算命,看人是不是抄棍子就揍得你满头包吧。
所以说,算命瞎子只能摸骨、批八字,没听说过瞎子也能相面的……
好吧,先不提那些江湖骗子,光说真正的占卜术,必须有一定线索作为支撑,才能判断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或者预测即将发生的事情——一组公式里全是未知数,没有一个常数,怎么可能得出结果?可是己方四人才刚踏足清玄世界,文遗山甫一见面,就一口断明是来自异世,他靠的什么?相面?天垣之人外貌上、服装上和清玄之人有何不同了?就算相貌奇诡,服装另类吧,难道就不能是久居偏僻乡间的蛮子么?
而且听文遗山所说,他还不是见面之后才能够判定的,早就“心血来潮,偶占一课”,知道他们要来,所以预先设下无形壁障,跟这儿等着他们哪。预卜有人会来,这倒并不罕见,问题你得有线索啊,相关张禄等人的线索不在此界,而在天上——难道文遗山能够掌握超三维世界的线索?就算他虽未飞升,其实生命形态已经改变了,那也得先去过一回天上,才能寻见些蛛丝马迹吧。
你连天上是什么味儿的都不知道,从何判断会从天上(玄奇界)中转来人?
当然一开始张禄并没有想得这么透彻,只是本能地觉得老道士不靠谱而已,也怀疑这只是老头儿游戏风尘,喜欢开玩笑,随口编的套话,所以并未点破,先跟着进山,想听听老头儿还打算说些什么。文遗山讲述此界之事的时候,张禄就坐在他对面,本能地察言观色,注视老道的眼神,然后他就觉得吧,这眼神深处有点儿感觉,颇为熟悉啊……
自己何时何地曾经见过类似的隐藏在眼神背后的感觉呢?张禄头脑敏锐,大可以开双线程,一心二用,一边听老道说古,一边琢磨相关线索。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他在虚梵世界见到的那妖龙的影像,其瞳仁中蕴含的某种含意,恰与文遗山道士相同——
那是一片死意!
别瞧老道外表华彩,表情生动,只要能够透过表象看问题,深入他的双瞳,便可以探查得出来,这绝非一个活人所该有的眼神。其间细微之处,别说黎彦超他们瞧不破,哪怕换一个精通意念流法术的人来,也未必能有张禄的见识。关键虚梵世界那条妖龙的双瞳太过巨大啦,其中死意也因此而被放大了一千倍——当然你也得足够深入才能瞧得到——张禄当时便深受震撼,有此先例,才能够瞧清楚文遗山的真相。他若没见过死龙,一上来就先见这个死人,估计望穿秋水也窥察不通。
在明了了这一点之后,张禄当即就把自己的意念给放出去了。
初听太真魔的任务介绍,他就怀疑这是个修仙世界,并非以武为尊,那么天地法则可能会比较偏向于他这种耍意念流的吧。在虚梵那种法、武并重的世界,他都能够飞,还能意念攻击、窥探妖物心智,估计在这世上同样能使。只是文遗山老道士仙风道骨,还能放无形壁障,还能生出山壁中的幻境——是穿越还是幻境,这可真瞒不过张禄——那一定是超级强人啊,自己既被压制了等级,岂敢轻易向他释放意念?不但不恭,还可能被反弹回来,反受其害。
可是如今知道了,这一切全都是幻觉,那自然“你吓不倒我的”!
幻觉未必是空,有可能是自身头脑短路,也有可能源自于外界的某种刺激。如今张禄他们四人都见着文遗山老头啦,都进了他的幻境了,集体发癔症,必然是外界刺激所致啊。那么这刺激何来呢?当然就是死老道残魂不灭,影响到了他们的判断——俗谓“见鬼了”是也。
张禄知道,鬼确实是存在的,或者更准确点儿来说,人死之后,因为某种原因可能残魂还不能彻底消散,会存留于世一段时间。不过一般情况下残魂都是无意识的,但当这段残魂来自于一个刚死的什么五十年滞留渡劫期的老道士,是不是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一定时间内维持自我意识,能够貌似很正常地跟他人互动,把他人牵扯进自己意念所造的幻境中来,那就不好说啦。
因为张禄从前没来过这清玄世界,在别的世界也没有碰到过类似先例。
但就理论上而言,越明白的鬼越没有攻击性,所谓“厉鬼”往往没有自我意识,都是逮谁害谁——这就跟有蹄子的动物肯定没有尖牙利齿一般,你不可能什么全都占着。那么身处幻境之中,面对一段温文儒雅,貌似并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残魂,张禄判断自己向对方释放意念所可能造成的后果,肯定比探查一名高人的神智要来得安全些吧。
果然,意念投处,他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把文遗山给瞧了个底儿掉。
当然并非老道残魂所余意念尽为他所掌握——要真那样,完全不必浪费时间再听老道唠叨了——而是每当老道提起一段往事来,张禄意念所及,便如同亲眼所见,亲身所感,还能探查到言辞以外的很多细节。比方说筇山、随风都长什么样儿,老道士并未描述,张禄可是跟瞧过他们的照片……不,瞧过他们的录影一样;再比方说洞玄派位于何处,方位、距离,真不必老道最后的指点,张禄完全可以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我来当向导好啦。”
这也是他耐着性子一直听文遗山唠叨,甚至还不时发问的缘由所在——你要不提,残魂中意念不转,我还真掏不出什么东西来。
幻象结束以后,张禄就向同伴们解说,其实咱们一踏足此世,就被这“鬼”给缠上啦——估计是老道不能真正飞升的怨念所积,造成他也想给咱们派任务,请咱们帮忙——什么无形的障壁,什么山壁中的仙境,尽皆虚幻。咱们来了之后,就压根儿没有挪过窝。
意念与意念容易互动——按照地球上的说法,或者可以叫“脑电波的交互辐射”——所以什么异界来人,根本就不是老道卜算出来的,而是那鬼从咱们脑袋里挖出来的。既然一切皆虚,当然就不可能真有块玉佩递到黎彦超手里。
——我为什么不肯接,而要让你接呢?因为这是证据,要不然说了你也未必能信。
同伴们尽皆愕然。黎彦超沉吟少顷,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张禄啊,有一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张禄摇摇头:“应该不是。”(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并没有什么屁用
黎彦超想问什么,张禄不用琢磨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是:“你想起什么来了?莫非你本是这清玄世界之人?”因为事先说好了,再不提这档子事儿,所以黎彦超才会犹豫,才会试探“当问不当问”。
张禄当即回答:“应该不是。”随即多加一句注解:“但探索阴魂之事,我应该从前是学过的。”这么含糊着就够了,相信同伴们不会再深入追究。
他的判断是文遗山老道士刚死不久,残魂还在飘荡,正赶上己方四人穿越到这清玄世界,于是就本能地缠了上来——至于这完全是凑巧,还是太真魔的安排,特意让他们降临在这儿,那便不得而知了。所以老道的遗骸应该就在附近,大家伙儿可以试着找上一找。
于是四人各自转身,游目四顾。这地方山崖陡峭,植被茂盛,哪个草窠里、树丛里,都可能藏得下一具尸体,还真不是那么好找的——因为虽然就理论上来说,残魂不可能飘离尸体太远,但这个太远到底以多少为上限,包括张禄在内,还真没人能够说得清。若是普通人,残魂离开尸体五丈、十丈就算到头了吧,但一位巅顶的修真者,你说他的残魂能远飏五里甚至十里去,说不定都并不奇怪……
正感毫无着手处,黎彦超却突然间鼻翼翕张,长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指山壁方向:“去那里瞧瞧。”张禄本来就觉得此界元气充沛,空气也极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