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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渊……”然而。越是靠近,心却越胆怯。最终,在距离凤渊还有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我怔怔的望着,身上还穿着成婚时喜庆的绛红色礼服。手脚却带着镣铐,被关押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玄铁囚笼中的人,心就跟有一把刀在剐似的,生疼生疼。
“坏东西,不过一日不见,怎么变得如此憔悴?”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来一般,对于我的出现,凤渊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反而唇角一勾,那双璀然若星辰的眼眸里,紧跟着就泛起了一抹司空见惯的狭促:“莫非。是昨晚独守空房,想为夫想的?”
嘴上这么不正经的说着,本来席地而坐的人,就单手撑地,缓缓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手脚上的镣铐也在不甘寂寞的发出一阵“叮叮当当”刺耳的撞击声。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眼角瞥到长长的铁链上,齐刷刷的闪过四道白光。犹如闪电一般,飞快的没入了凤渊的身体。
尽管凤渊的脸上表现的很淡然,甚至是完全不放在眼里,但我还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此刻脸色苍白的有些过分的人,一定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想到进来之前冥王和我说的那番话,我再一次死死的攥紧了手心。暗暗告诫自己,无论是为了现在的凤渊,还是未来的凤渊,千万不可以意气用事。
“怎么,难道不想过来抱抱我么?”见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凤渊故作轻挑的睨了我一眼。
随后神情慵懒的踱步走到囚笼边上,面向我,张开双臂,等待我过去。那一头如乌木一般的及腰长发,因为发带已经掉落,被随意的披散在肩头上。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同时,衬得脸庞愈发憔悴。
“凤渊……”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说,脸上的表情也和平日里没有太大的不同,可我就是能够强烈的感觉到,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我此番来见他的目的。
但知道。和说出来,终归是两码事。我松了松开始有些发颤的手指,咬着嘴唇,垂下头,不敢看凤渊的眼睛:“我这次来。是为了想告诉你一件事。”
说话间,不仅没有按照凤渊的吩咐上前,反而还往后退了几步,心虚的胸口发闷:“也许你并不愿意听,或者根本不在乎,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声。”
“冥王大人他答应我,只要我离开你,从此以后永不再踏足冥界,他就会饶我不死。不仅如此,关于昨天发生的事,他也会一笔勾销,既往不咎。”
“呵!”我原以为,听了我这番话,就算没有动怒,凤渊也绝对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神色坦然的眯了一下眼睛,就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轻笑。不似往日的嘲讽,不屑,而是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笑。
收起笑容后,身处囚笼的人,随即缓缓放下了原本打算拥抱我的手臂。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好似朱砂浸染过的薄唇,一张一合,仿佛带着某种诱哄的意味。声音异常轻柔的问道:“如此合算的买卖,你这个精明的坏东西,可是答应了?”字里行间,完全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悦的情绪。
“嗯。”我低低的应了一声,声音轻的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
虽然诧异于凤渊反常的态度,但冥王只给了我一炷香的功夫,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细想。与此同时,视线落在手腕的那串假手链上,我不得不再一次逼迫自己,抬起头故作冷酷的迎上凤渊的目光:“既然我都答应了冥王大人。那么,也就没有理由再留着它了。”
“你可能觉得我无情,但没办法,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毕竟,人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只是抛弃所谓的爱人呢?”
我咧着嘴角,一边说,一边将手链取下来,一步一步朝凤渊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要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了,再坚持一会儿好。
可尽管如此,还是觉得看着凤渊的视线。在越变越模糊。就好像一面被雾气笼罩的玻璃,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感谢你的错爱,手链,就此物归原主。”我怪异的大睁着眼睛。竭力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这样恍恍惚惚间,终于站在了凤渊的面前。两人近的,只要一伸手,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拥抱彼此。但我们却,谁都没有这么做。
“所以,这也是父亲的吩咐么?”凤渊淡淡的看着平摊在我掌心的,那串和真手链如出一辙的假手链,就如巫伯所说的那样,并没有察觉其中的不妥。只是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也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
说话间,视线已经从手链上,重新转移到了我的脸上。仿佛要将我深深的刻进心里一般,往日深沉如水的眸光,此刻看来,却是格外的炙热。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眼前这个行为有些反常的凤渊,其实早已洞悉了我内心的一切想法。至于为什么迟迟没有拆除,也许仅仅只是想,配合我把这场戏演完罢了。
“别误会。”原谅我终究不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这么说着,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微不可查的发颤了:“冥王大人只要求我离开你,而手链,是我自己想要还的。”
“因为,我不想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之后。还被这串手链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是一个薄情寡性的人。”说到这里,鼻子一酸,险些没哭出来,“现在你知道了吧,我就是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的小人!”
“留着这串手链,既不能吃也不能喝,只会把它弄脏而已!所以,你……”
“嘘……”不等我把话说完。隔着坚固的囚笼,近在咫尺的人,突然伸出指骨分明的食指,在自己的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便神情慵懒的打断了我的话。
“坏东西。手链,我可以收回。”和我的言辞激烈,欲盖弥彰相比,凤渊从始至终都表现的格外淡然。就仿佛我说的这些跟刀子没什么两样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根本伤不到他分毫:“不过,你得告诉我,离开冥界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离开冥界,打算去哪里?问的是叶小鱼。还是小红叶?如果是叶小鱼,死亡对于我来说,恰恰是新的开始。但如果是前世的小红叶,那么,死亡就意味着和凤渊,永世分别。
“没关系。”见我咬着嘴唇不吱声,囚笼里穿着礼服的男人也不勉强。反而薄唇一勾,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无比缓慢而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无论去到哪里,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我都会……找到你。”
“凤渊?”就是这么一瞬间,一直故作坚强,忍着钻心的痛没吭出声的我,只觉得胸腔一阵发紧,眼眶发胀,滚烫的泪水终于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泪眼朦胧中,对面的人缓缓的冲我勾了一下唇,脸上的笑,是从未有过的灿烂。
二百七十五、前世今生的寂寞
原本以为,我听从冥王的话,贸贸然跑来和凤渊分手,会遭到他的反对,误解,甚至记恨。想过一千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又或者,自打我从进门的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全部料到了。
“那么现在,是否可以主动投怀送抱,给我一个爱的鼓励呢。娘子?”在我哭的满脸鼻涕眼泪,又惊又愕又喜的当口,凤渊无比轻挑的眨了一下眼睛。说话间,手已经穿过囚笼之间的缝隙,顺走了那串假手链:“至于它,来日方长,为夫暂且替你保管。”
“嗯!”我泪眼婆娑的点点头,早已忘了进这扇门的初衷是什么,张开手臂,就朝笑得一脸狭促的人扑了上去。
“既然话都说清楚了,又何必徒留妄念,叫彼此难以释怀呢?”正当我咧着嘴角,即将要扑进凤渊怀里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猛的一下扣住了我的双肩。下一秒,不等我反应,人便直直的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冰凉而坚硬的岩壁上。
“咳咳!”这一下来的十分突然,毫无防备,加上之前本来旧伤未愈。尽管在凤渊面前,我想竭力克制,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闷咳几声,喉咙里瞬间涌上来一股浓郁的腥甜味,就硬生生喷溅出了一口鲜血。紧跟着视线仿佛变成了一台断了信号的老式电视机。眼前下起一片雪花白,思绪便开始逐渐飘忽起来。“父亲!您明知小红叶无辜,又何必做的如此决绝?”我望着前方不远处,一红一白两个模糊的身影,身体一歪,脑袋狠狠磕在了地上。如此一来。更是雪上加霜,耳朵里随即响起了一阵“嗡嗡”作乱的噪音,连凤渊说的话,都听不大真切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吃力的眨了眨眼睛,隔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听见冥王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为了能让你顺利登上冥王之位,牺牲一个黄毛小丫头,又何足挂齿?”
“可是,您别忘了,正是因为这个黄毛小丫头,儿子连冥王之位都可以不要。”视线依旧十分模糊,让我看不清凤渊此刻脸上的表情。但从那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又显得异常平静的声音里,还是不难听出其中的决绝。
“你这是,在威胁我?”凤渊话落,冥王充满威压的声音,顿时泛起了一丝薄怒,“为了一个女人,你几次三番与为父唱反调,甚至不惜落到这副田地,可值得?”
“儿子不敢。”无视冥王的怒意,凤渊淡淡的轻笑了一声,不答反问,“只是有一句话想问父亲,您可曾后悔过,当年与母亲的相遇,相识?”
“凤儿……”凤渊话落,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冥王沉沉的叹了口气,似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又有无力反驳的苦涩:“正是因为知道当中的不易,所以为父,才不愿意让你重蹈覆辙。你这又是,何苦呢?”
“苦么?”低迷的语调。轻的仿佛是一首来自远古的歌谣。像是在问冥王,又像是在问他自己,凤渊一边说,一边侧过头,目光看似不经意的落到了我这边:“如果是的话,我倒不介意,品尝一辈子。”
“只希望父亲您能够高抬贵手,成全儿子。”
“若我执意不肯呢?”随着凤渊的视线,冥王也一同看了过来。好像刚才昙花一现的慈爱,仅仅只是一个幻觉,眨眼间,声音又再度冷了下来:“你这个做儿子的,又预备拿什么,威胁为父,嗯?”
“父亲,您说笑了。”面对冥王近乎偏执的逼问,凤渊的声音里,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儿子从未想过,要威胁您。也想不出,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您?”
“我只不过,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仅此而已。”话虽说的婉转,恭敬,可但凡有点心眼的,都不难听出当中针尖对麦芒的敌意……我怎么想,怎么做,全看父亲您的决定。
“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连我都能听出来的话外之音。冥王怎么会没有察觉。说话间,袖子一拂,背对凤渊朝我走来:“我倒偏要看看,为了这个女人,你究竟会执迷不悟到什么程度!”
看来这一回,冥王是彻底被激怒了。也不等凤渊再说什么。就面色冷峻的抬手凌空一挥,那双美的令天地失色的凤眼,便隐隐泛上来一股杀意:“丫头,我知今日之事不怪你。”
“但错就错在,你不该让凤儿对你如此上心!”
“父亲!”冥王话落,耳边随即传来一声低呼。
几乎是同时,我猛的感觉一阵劲风迎面袭来。速度之快,根本由不得人反应。骇然间,天灵盖就莫名奇妙被狠狠挨了一下重击。紧跟着身形一晃,刚才好不容易跪坐起来,转眼又趴回到了地上。
“咳咳!”口腔里满是浓郁的血腥味,“冥王……大人,求您不要为难……凤渊。”
想开口说些什么,到最后却发现,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话到嘴边,含糊的自己都听不清楚,更不要指望冥王能够明白。
“父亲!您不要逼我……”“凤儿,你别怪为父狠心……”
凤渊和冥王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忽远忽近,听上去十分的不真切。之前才稍微有所恢复的视线,再度变得模糊不堪起来。我眨了眨眼睛,望着不远处身穿一袭红衣的男人,吃力的勾了一下嘴角。整个人就仿佛被丢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一般。意识飘飘荡荡的靠不到岸。
“我的小鱼儿,我终于,抱到你了。”
不知怎么的,在这气氛剑拔弩张,凝重到近乎诡异的时刻,我的脑海里却突然不合时宜的跳出了,当初在影楼里和凤渊拍摄婚纱照时的一幕场景。
从前生,到今世,凤渊的孤独,寂寞,求而不得的渴望,和无能为力的悲凉,作为叶小鱼的我,在这一刻终于全都明白了……直到最后,凤渊和小红叶,这两个人也终究没能好好的说一声再见。明明近在咫尺的怀抱,却除了虚无的空气,什么都没有留下。
“对不起……”我的脸紧贴着冰凉的地面,滚烫的泪水,不断从干涩的眼眶溢出来,怎么也止不住:凤渊,原谅我,还是没能帮到你和小红叶。将你留下,独自一人承受。今后漫长岁月里,本该由两个人共同面对和承担的所有苦难煎熬。
同时,也谢谢你的不放弃。尽管前途未卜,还依然愿意……心甘情愿的等待我的出现。
或许曾经,我确实羡慕过,嫉妒过。比较过。羡慕小红叶先我一步,陪伴在你的身边;嫉妒小红叶知道更多,关于你我所不知道的事;比较我和小红叶之间,你会爱谁更多一点。
但曾经,只是曾经。从今往后的每一天,我叶小鱼,既是我自己,也是小红叶。会连同那份来不及说完的爱一起,永远,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想到这里,视线一晃,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的合上了眼睛,意识陷入了一片无垠的黑暗里。
“咳咳!”我以为再度醒来的时候,自己会如期出现在原来世界的病房里。但出乎意料的是,等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冰凉的石墙,黄豆大的油灯,和厚重到坚不可摧的牢门……原来我还没有死,我依然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哪也没有去。
刚才在暗牢第七层,冥王为什么不当着凤渊的面,直接把我杀了?我撑着手臂。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禁不住狐疑的想。整个人就像被重型卡车碾压过似的,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忍不住痛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一边小心翼翼的靠坐到墙上,一边垂着眼睛暗暗猜想:还是说,冥王他本来是打算要杀我的,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难道,是凤渊他……“哐当……”正兀自想的出神,耳边冷不丁传来一声闷响,牢门就被人从外往里打开了。
又是冥王?我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和凤渊分开的,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有多久?只是看着裙摆处早已干涸的血渍,大约估计,时间也应该不会太短,起码有小半天了。
可心里也着实纳闷,不过时隔半天,冥王此刻前来,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我眯了眯眼睛,不着边际的猜测着。
“怎么是你?”然而,等到牢门完全打开,借着昏暗的油灯看清楚来人之后,我忍不住意外的低呼了一声,“你是怎么进来的?”
二百七十六、讲不通的疯子
“怎么,看到是我,让你觉得很失望?”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冥后死亡事件的第三个目击证人,青雪。
“你来干什么?”我警惕的盯着一步一步慢慢朝自己靠近的青雪,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我来干什么?”察觉我的敌意,青雪不明意味的勾起了嘴角,“当然是来看你了,我的好姐妹。”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回头对身后的狱卒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这狱卒究竟得了她什么好处。一看青雪示意,二话不说,立马退出去,识相的关上了厚重的牢门。一时间,昏暗的牢房里,就只剩下了我和青雪两个人。
“啧啧!小红叶,你这是什么表情?”见我沉着脸,一声不吭的盯着她,青雪不满的咋了一下舌。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跟前:“你知不知道,为了能进这间暗牢,我花了多少心思?”
“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特特意意过来看你一趟不容易,你好歹也对我露个笑脸不是?”话落,还冲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脸上既懵懂又无辜的表情,一览无余。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却怎么也回不到当初在忘川河上,第一次相遇时的那种感觉了。
看着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的青雪,不知怎么的,我一下子联想到了在未来世界里的那个宁小雪……原来有些人和感情一样,一旦变质,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有劳挂心了!”听青雪说完,我强忍着钻心的痛。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老话说的好,输人不输阵。尽管我现在是阶下囚,但对方都挑衅上门了,我也不能表现的太怂。想罢抬起头,迎上对方别有深意的目光,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不愧是好姐妹,难得你这个时候还惦记我。”
“现在人你已经见过了,心意我也领了,趁冥王大人没有发现,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等会儿被他责罚。”
虽然不是很清楚,青雪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混进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