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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可以!
“你闹够了没有?”我仰面躺着,上方烟青色的罗帐,被烛光照的有些朦胧,好似一层飘渺的薄雾。盯着某个虚无的一点,我颓然的眨了眨眼睛,声音里满是苍凉的疲惫:“还是说,你觉得这样捉弄我,很有成就感?”
“小鱼儿?”我说完,某人的动作随即跟着顿住了。像是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又或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因为刚才的一个吻,而略显得有些低迷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的困惑。
“呵呵……看我这话问的。”无视对方的询问,我苦涩的扯了一下嘴角。鼻尖泛酸,顺着眼角,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无声的渗进了底下的枕头里,“是啊。你是谁?你可是冥界堂堂的凤王大人啊!”
“无论是什么人,什么事,全都信手拈来,任由摆布。高高在上的你,不知人间疾苦的你,当然觉得有很成就感,这还用问么?”
“可我又是谁呢?一个其貌不扬,终日疲于奔命的无名小卒!在遇见你之前,活的和一只蝼蚁没有分别。哪怕死了,估计也没什么人会在意。”不给凤渊任何开口的机会,我自嘲的嗤笑一声,哽着嗓子继续往下说道,“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你凤渊,给了我叶小鱼第二次生命。也是你凤渊,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黑白灰以外,还有其他更多美好绚烂的色彩,值得我去努力拥抱。”
“是你在我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奇的生活里,加入了各色的佐料。甜的,酸的,苦的。辣的,仿佛总有意外,却又总有惊喜……我从来都不曾想过,原来一个人活着,可以变得这么有意义。”
说到这里,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了:“但是,就算如此,也求求你不要忘了……”
“不要忘了,我叶小鱼终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不会思考,没有思想,需要你时时刻刻保护,完完全全依赖你而活的附属品!”
“看到我受伤,看到我被欺负,看到我有危险。你会担忧动怒牵挂,你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是,这没有什么不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看到你受伤,看到你被欺负,看到你有危险,我同样会担忧动怒牵挂!你究竟有没有想过?!”
“不,你没有!”这句话,几乎是被我竭尽全力,歇斯底里吼出来的,“如果你有想过,你就不会一次又次的推开我,一次又次的丢下我!然后用你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方式,给我你认为最好的保护!”
“当初你父亲用精魂石,逼迫你和宁小雪在一起是这样。后来失去灵力从冥界回来,险些一命呜呼也是这样!”只要一回想起曾经的过往,我就痛得心如刀绞,“每次一有危险来临,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隐瞒和欺骗,在是用尽一切办法的把我推开!甚至宁愿让我恨你,误会你。也不愿意让我陪你一起面对和分担!”
“呵,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么?”泪眼朦胧中,对上那双沉寂如水,幽深如潭的眼眸,我再度凄凄的冷笑,“当你知道自己失去了灵力,再也无法给我保护的时候,你宁可让沈白鳞笑话你是一个废物。也不肯多碰我一根手指头!”
“同样,为了不给我今后的生活造成任何负担,你也绝对不允许,第二个小怪胎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因为你觉得那样做,是对我变相的伤害和不负责任!”
“可是你这个混蛋,到底有没有想过,要是你这次真的回不来,死在了医院里……”我用力的抿了一下嘴唇,有些说不下去了,“你让我怎么活,你让我失去你以后,怎么独活?!”
“你甚至残忍到,连一点点让我可以继续活下去的希望,都不肯给我……咳咳!还是你以为,我叶小鱼真的这么冷血,可以用时间,来忘却失去你的痛苦?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凤渊一个人情深意重,别人的深情,都可以用来被辜负?”
“你说话,哑巴了?!”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失控了。“哦……我忘了,你如今重新恢复灵力了,你又有能力可以保护我了。所以这些问题,全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可以继续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也可以允许我拥有第二个小怪胎了。因为你又重新变回曾经那个强大的凤王大人了,不是么?”
“可是我叶小鱼,不是因为你是那个强大的,可以保护我的凤王大人,才会喜欢你!你是你,有灵力也好,没灵力也罢,只要是你而不是其他任何人,一个完完整整爱我的你,我就会一辈子死心塌地的喜欢你!”
说出来了,全都说出来了……
没错。今天晚上从一开始,我对凤渊“无缘无故”的刁难,看上去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报复他从前对我的种种“压迫”。其实那些,不过都是装装样子的而已。
我真正生气和介意,并要他道歉和认错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一个……为什么要把我推开,为什么要把我丢下?!
我知道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想护我周全,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可我要的不是一个二十四孝无怨无悔的保镖!而是一个,把我当成他生命里最值得信赖和依靠,遇到困难也会让我陪他一起面对和分担的男朋友!
不是我矫情,也不是我不知足。而是我真的承受不来,再一次,被丢下的痛苦了……
三百三十二、甘苦与共
在我说完这一番歇斯底里,连哭带吼的话之后,两人之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原本互相较劲,空气里充满暧昧的氛围,转瞬之间破坏殆尽。留下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不知道该如何再度开口的尴尬。
就这样,也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上方的人终于眉心一蹙,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抬起手,缓缓的朝我的脸颊伸过来。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印象中,吵架也好,嬉闹也罢,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对他不留情面,近乎尖酸刻薄的斥责过。
倘若是换做一般人,随便的道个歉。敷衍几句也就了事了。但这个高高在上的蛇精病不同,他所有的意愿,从来不曾被人忤逆过。或者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像我这样,让他下不来台过。
而刚才的那番话,又完全是在头脑发热,血往脑子里冲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所以现在,一旦冷静下来,理智重新回归,我实在吃不准凤渊会怎么样对我。
毕竟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加上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善男信女。平日里。对我的表现稍稍有所不满,都会变着法的“惩罚”我。这一次,就更没有理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轻轻松松的揭过去。
“小鱼儿……”然而,就在我闭着眼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时,徒然感觉脸颊上一冰,一只冷的毫无温度的手掌便轻轻的覆了上来,“你说完了,是不是也该轮到我说了?”
“诶?”下一秒,我意外的睁开了眼睛……这个蛇精病。他没有生气?
“坏东西,我在你眼里,难道一直都是一个‘暴君’么?”看穿我的想法,居高临下俯视我的人,好笑的抿了一下薄唇,“即便是‘暴君’,偶尔也会倾听一下民意。”
“更何况,你我不是君臣,而是恋人。”低迷的声音,像秋风掠过耳畔,指尖的碰触,如此小心翼翼。说话间,覆在我脸上的手掌不着力道的摩挲了几下,已经揩去了我眼角的泪痕。
和几分钟以前顽劣不堪的戏谑不同,此刻的凤渊,好似有星光坠落在里面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少了几分恶趣味的作弄,幽深幽深的眸光在烛火的映照下,凭空增添了一丝不容质疑的肃穆。和这肃穆当中夹杂的,被掩藏的恰到好处的认真。
这一切的种种糅杂在一起,顷刻间仿佛变成了一把温柔的刀,准确无误的扎进了我胸腔里某个最脆弱的地方。不疼,反而有些甜,却让人有流泪的冲动。
“所以,你想对我说什么?”回过神来,我同样一瞬不瞬的望着上方的人,怔怔的问道。
说实话,这样的凤渊,让我有些淬不及防。我想过他或许会动怒,或许会不予理睬。又或许会变本加厉的“惩罚”我……想了许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料到这一种。
“小鱼儿。”我话落,像是在思索该从何说起,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凤渊嘴角一松,终于再度开口:“其实。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全都知道。”
这么说着,嘴角的笑,隐隐的泛起了一丝苦涩:“包括你在医院的病床前,所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和你为了救我冒险回到冥界取手链,以及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我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凤渊……”我错愕的瞪大眼睛,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揉碎了一般,胸腔里蓦地传来一阵钝痛。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对方将指骨分明的手,在自己的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示意我不要打岔,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也有能力,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不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是如。不管你是否愿意,一直以来,我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这么说着,往日不可一世的人,眸光在不经意间黯淡了几分:“我以为,你不了解我的用心没有关系,因为终有一日,当你重新拥有幸福的时候。你一定会明白。而对我来说,只要你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呵……只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近在咫尺的人,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挫败,“不仅错了,还错的离谱。”
“当你跪在病床边,攥着我的手,决心回到冥界找串手链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一步自己是彻底走错了。”
“我可以在看得见的时候,给予你最好的保护,却无法在离开之后,阻止危险再一次向你靠近。而同样的,我也低估了你这个坏东西,找‘麻烦’的本事。”这么说着,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原本紧紧锁在一起的眉头,慢慢的解开了,“也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不一向都是个麻烦不断的‘惹事精’么,怎么可能指望你能消停呢?”
尼玛,什么叫一向都是个麻烦不断的惹事精?
听到这里,我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明明都是别人自己找上门来的,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要是不反击,难道还眼睁睁看着别人蹬鼻子上脸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在冥界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还有命把手链带回来?
“既然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么如今,除了带上你这个不听话的惹事精,一起去面对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你,你的意思是……再也,不会丢下我了?”凤渊说完,我一下子还没醒过味来,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没错。老婆。”或许是觉得我此刻的表情很好笑,某人了然的眯了一下眼睛,如朱砂浸染过的薄唇,便悠的一下,勾起了一抹会心的笑,“只要你愿意,从今往后,无论生离还是死别……”
“我们都携手,甘苦与共。”
“真的?!”要不是手脚被牢牢束缚着,我恨不得立马就从床上跳起来。
“这还能有假?”对方不答反问,狭长的眼角低低的扫过来,故作轻挑的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宠溺。
“所以,就算我今天不和你说这些话,你也一样,不会再推开我,把我丢下了?”我不放心,又难以置信的追问了一遍。
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是担心这个蛇精病又在使诈,心急火燎的问着,指尖都跟着在微微发颤。
“嗯。”凤渊如实点了一下头,“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之所以一开始没有说,是以为你这个坏东西不会介意。”
“哪想到,你比我心急,不说也不行。”
“……”好好地一句话,怎么到了这货的嘴里,就变味了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尽管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到最后还是凤渊成全了我这点小小的,自私的想法。但同样让我感到惊喜和意外的是,在这段坎坷的感情里,做出改变的,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
试想。他凤渊是什么人?如今都肯愿意为了我,而主动做出让步,我叶小鱼这辈子,还有什么好苛求的?
“谢谢你,凤渊!”强忍着眼泪,默默的感动了一会儿。我吸了一下鼻子,闷闷的说道,“之前是我说话太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
“还有,你现在能不能把我给放开了?”我眼巴巴的望了一眼上方的人,束手束脚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不能。”结果就两字。刚才温馨动容的氛围,瞬间破坏殆尽,“老婆,话虽然说清楚了,不过‘惩罚’,还没有结束。”
“两者一码归一码,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混蛋!快放开我……啊!”见鬼,看来还是我太仁慈,对这个蛇精病要求的太少了!
三百三十三、可怕的不是等待
两人吵吵闹闹的折腾了大半天,最后鉴于我一路上过来舟车劳顿,之前又受了不少的伤,这个蛇精病终于良心发现,不再刁难。
“老婆,睡吧。”他解开我身上的禁锢,像是安抚一般,脸颊在我的头发上蹭了蹭。随后双臂一张,从身后环住我,下巴磕到我的肩窝上,就神情慵懒的低语了一句。
我后背紧贴着凤渊冰凉的胸膛,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尼玛,这大冬天的,别人抱热水袋都来不及,我却和这么大一个冰柱子躺在一个被窝里。想想我就格外的佩服自己的勇气。
“嗯,睡吧。”尽管心里在默默的流泪,但嘴上还是心满意足的说着“客套话”,“晚安,做个好梦!”
话落。脖颈上冷不丁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下一秒,眼皮就沉沉的坠了下来。在似醒非醒间,耳边还依稀听见有人在轻声呢喃:“晚安,好梦……”
等我再度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是暗的,朦朦胧胧的一片。房间里的烛火,在睡前被凤渊熄灭了,也不比外面亮堂多少。
迷迷糊糊间,我翻了个身。下意识的伸出手往旁边去抱,结果抱了个空。我眯缝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朝凤渊睡着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是空的,随即人跟着清醒不少:“这货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哪里去了?”
我一边纳闷的小声嘟囔着,一边支起身从床上下来,想去把蜡烛给点着。
“凤儿,这些年,为娘不在你身边,委屈你了。”是暮姐姐的声音!她和凤渊在门外的走廊下说话。
好奇心使然,一听这话,我立马放下了手中刚刚拿起来的烛台。怕他们听见,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距离稍微远一点的一扇窗户下,耳朵贴着冰凉的窗框,开始做贼心虚的偷听。
“说不上委屈,母亲有母亲的苦衷,儿子理解。”凤渊的声音,被簌簌的寒风清晰的送到我的耳边,“倒是母亲,因为儿子的缘故,受了不白之冤,儿子至今觉得愧疚。”
“傻孩子,我是你的母亲,保护你是应该的。”暮姐姐的声音有些哽咽,虽然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她红了眼眶的样子,“更何况,我知道镇魂琉璃砚不是你打破的,不必太过自责。”
“即便不是儿子打破的。但当日我若不和哥哥一道出门,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可以听得出来,无论过去多少年,这件事始终是凤渊心里的一根刺。
“凤儿,你要明白。谁都不能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暮姐姐稍作停顿,又继续往下说道:“如同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一样。错不在你,不要将无谓的负担加注在自己身上,太累。”
“是,儿子谨记母亲教诲。”嘴上说的好听,不过以我对这个蛇精病的了解,要让他放下这段仇恨,显然没那么容易。除非。能把当年“镇魂琉璃砚”的来龙去脉查清楚,让始作俑者向凤渊和暮姐姐当面道歉。否则的话,哪怕再过去两百年,这件事也始终不会有被忘却的一天。
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不可能的。首先不说冥后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光是让闫重烈低头认错,这本身就是一个不现实的想法。
“对了,这些年……”不知道是怕凤渊不高兴,还是顾忌其他别的原因,隔了片刻,暮姐姐才略做迟疑的问道,“你父亲过的怎么样,还好么?”
“嗯,挺好的。”凤渊淡淡的回了一句,言语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如今冥界易主,哥哥成了新的冥王,以他的孝心,应该不会苛待父亲。”
想到出发前小白在医院里对我说过的话,我便知道凤渊有意隐瞒暮姐姐,不想让她知道冥界糟糕的现状,更不想她因为冥王的身体而太过担忧。虽然觉得他这样做有些不妥当,可将心比心,换做是我,估计也不会告诉暮姐姐实情。
“那就好。”暮姐姐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隐隐透着几分劝和的味道:“凤儿,母亲知道,这些年里你过的不容易。你和小鱼儿之间的事。小白后来全都跟我说了。”
“可能某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