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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也是,要不是那鬼东西利用凤渊的声音,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着了它的道?
“一旦被它得逞,它便会悄无声息的进入到人的意识,通过各种幻境。引诱猎物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陷阱。简单的来说,就是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将你杀死。”说到这里,某人语气故意一顿,随后淡淡的睨了我一眼。“明白了么,我的小鱼儿?”
那充满狭促的眼神,分明是在取笑我的无知和强词夺理。奈何我理亏,除了默默的接受之外,偏偏还什么都不能说。
“等等!”一开始,我也在为自己犯下小儿科的错,感到无地自容。但等凤渊说完,隔了短暂的几秒钟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有,既然你全都知道,又为什么要见死不救?”
混蛋!姐姐我差一点点就嗝屁着凉翘辫子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居然还有心思当事后诸葛亮,站在一旁说风凉话,简直没人性!
“老婆,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我也不知道。”然而,我理直气壮又满是愤懑的质问,到了这个蛇精病那里,不过是一只拳头砸进了棉花堆里。轻飘飘的压根起不了丝毫作用。凤渊这么说着,再度伸手扣住了我的手腕:“而且,不吃些苦头,又怎么能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坏东西,长记性呢?”
“……”所以说。这货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看我上当,故意看我出糗,故意袖手旁观外加见死不救!
“不过,和从前相比,如今的小鱼儿,确实精进不少。”正当我憋着一肚子火,即将要爆发之际,某人突然俯下身,冷不丁在我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不愧是我凤渊的老婆,前途不可限量。”
这德行。典型的打一棍子赏一颗枣子,偏偏自己没出息,还觉得受用的很。被凤渊这么一亲,瞬间啥脾气也没有了,我脸红到耳朵根,恶狠狠的怨嗔了一句:“滚犊子,谁他妈是你老婆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如此一来,之前所有的不痛快,全都让这个蛇精病四两拨千斤,赶得烟消云散。再加上那个什么迷心惑阵已经被我破解。大雾散去,两人差不多斗了几句嘴,又开始重新赶路。
“对了,也不知道小白他们现在有没有到狐族?”走出去没多远,我脚步一滞,又停了下来。想到分开有一段时间了,彼此还没有联系过,有些不大放心,我抬头征询凤渊的意见:“要不,我现在给他们打个电话?”
“也好。”凤渊目视前方,漫不经心的点了一下头。
见凤渊答应,我不做迟疑,赶紧从挎包里取出手机,拨出了小白的号码。才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喂!小红叶。怎么了?”
电话那头风声很大,“呼呼”直响,让小白的声音显得有几分不真切。但同时也不难听出,他们那边的情况还算不错。我握着电话,顿时觉得心里宽松不少:“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们到狐族了没有?”
“哦,快了!”小白还以为我们这边出了状况,听我这样说,语气也跟着放松了:“沈老板说了。最多不过五分钟,我们就可以进入狐族的地界了。”
“嗯,那就好!”在挂电话之前,我又忍不住叮嘱,“那个半月诡计多端,到了狐族,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别轻敌!”
“尤其是沈白鳞,你跟他说,哪怕在灵力上他和半月不相上下。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小心谨慎点总不会吃亏!”
“好,我会把小红叶的话转达给沈老板的。”小白一口应下,“小红叶,你和凤王大人也要加倍小心,别上了闫王的当!”
“没事,不用担心我们,照顾好自己就行。”一番简单的交代之后,收起电话,一抬头才发现,不过打了个电话的功夫,自己和凤渊已经站在了城门口。
看着高高的城门旁边竖立的一块石碑,上面用遒劲有力的笔法刻着两个大字:幽冥。这一回,是绝对不会有错了。几经波折,我和凤渊总算到冥界入口了!
三百六十、无能为力的事
我打量了一眼高高的城门,和之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印象中,那两个长得无比磕碜的守门人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分配到了哪里。又或许,是被新上任的冥王大人,给拿去孝敬半月这只狐狸精了也难说。
“老婆……”在进城门之前,凤渊侧身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了!”不等他把话说完,我眼帘一翻,就给急吼吼的打断了。“这次我一定会十二分的小心,不会再拿你的话当耳旁风,轻易上敌人的当了!”
“但愿如此。”某人双眸一眯,似笑非笑的勾了一下唇角。那德行,分明是红果果的嘲笑,对我一百个不信任。
也罢,谁叫咱有前科呢?想要挣回面子的话,也只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好好表现了!
两人在你来我往的说话间,很快穿过城门。来到了围墙里面。
“啊!”刚一进去,无意中回头望了一眼,我瞬间低呼一声,目瞪口呆的定在了原地。只觉得脊梁骨发僵,脚底蹿上来一股凉气,顿时发了一身的白毛汗。
之前很早的时候我就说过,冥界也和我们阳间一样,在跟着时代的变化与时俱进,早已不是前世记忆中的那副模样了。一排排的商铺,鳞次栉比的楼房。除了永不见天日的阴森感,其实和我们上面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然,这个“区别”,仅仅局限于今天我来冥界以前的看法。此刻,要问我心里什么感受,除了惊悚,还是惊悚,完全找不出第二个更贴切的形容词……只见在里侧城墙的最顶端,像挂腊肠一般,绑着一溜排的……呃,我该如何形容?姑且就叫他们“死鬼”吧,因为是冥界中人,而且看上去,明显是活不成了。
眼下,这一溜排的“死鬼”正随着四下里阵阵的阴风,在不断的晃荡着。既可怜,又可怖。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被残忍的斩断了手脚,或是挖去了眼鼻,有的甚至直接被腰斩。
刺目的鲜血不断从这些残破的肢体上渗出来,顺着城墙石砖之间的缝隙,一缕一缕的往下淌。整个画面异常血腥残暴,叫人难以忍视。
“凤渊,这些人,怎么办?”我好不容易稳住心绪,赶紧收回视线,脸色阴晴不定的看向凤渊。与此同时,抓住他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
面对我的询问,凤渊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目光定定的看向了城墙上方的某一处。原本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深沉的可怕。
“这不是……”我心里困惑,眉头紧蹙,再次跟着凤渊的视线往城墙方向看去。下一秒,等看清楚其中一个被绑在上面的人之后。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这不是孟婆婆吗?!”
我不置信的眨了一下眼睛,那个膝盖以下完全被切断,双眼只剩下两个空洞洞的血窟窿,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发颤的老人。确定是孟婆婆无疑!
其实关于孟婆婆那一点零星的记忆,我只停留在当自己还是小红叶的时候。虽然两人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但无论过去多少年,我一直对这个慈祥善良的老人心存感激。如今看她落到这副光景,不免怒从中来,恨不得立马揪出幕后黑手,将其大卸八块。
就在我准备登上城墙,把孟婆婆救下来之际,身旁一道身影极快的闪过,凤渊已经先我一步。抱着孟婆婆折了回来。
“孟婆婆……”我看着双目紧闭,形同枯槁的老人,伸出去的手颤抖了几下。担心会弄疼她一般,最终还是没敢碰触,又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随后强忍住漫上眼眶的泪水。看向凤渊:“孟婆婆她,还有救么?”
“咳咳!”就在凤渊要开口回答我的时候,躺在他怀里的孟婆婆闷咳几声,便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太好了,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孟奶奶,你觉得怎么样?”我用曾经小红叶对她的称呼,着急忙慌的喊道,“你别怕,我和凤渊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呃……唔,咳咳!”结果,我话音刚落,孟婆婆突然直起身,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眶,死死的攥紧了我的手。尽管看不见,但直觉告诉我,她已经从我的声音里听出了我是谁。
“孟奶奶,你别急,我们不会走。”看着孟婆婆一副惊吓过度,又无比恐慌的表情,我鼻尖酸的厉害,“有话慢慢说,有我们在,谁都不会再伤害你。”
“唔……呀呀……啊……”然而,回答我们的。依然是一阵含糊不清的咿呀声。孟婆婆攥住我的手,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我的掌心,一边急切的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古怪的说话声,一边拼命的冲我和凤渊摇头,表示她想说的不是这些。可她越是着急。便越是说不清楚,到最后甚至急得从眼眶里淌下了两行血泪,我们还是没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见孟婆婆这样,我和凤渊不禁对视一眼,顿时察觉到不对劲。凤渊沉声不语,指骨分明的手稳稳扣住孟婆婆的下颚骨,轻轻掰开,朝里看了一眼。这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凤渊身上起了一股萧瑟的杀意。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跟着往孟婆婆的嘴里看去。紧跟着和凤渊一样,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孟婆婆的舌头,闫重烈这个挨千刀的死变态,居然把孟婆婆的舌头给割了!
“我要杀了他们!”我恨得牙根痒痒,不料听我这样说,孟婆婆抓住我的手,立马又收紧了几分。
她只剩下眼眶的双目,空洞无神的望着我的方向,再度用力摇了摇头:“啊……不……不要!”
不过和前几次不同,这一次。我总算零星听懂了几个字眼。只是听懂归听懂,我还是没能领会孟婆婆“不要”这两个字背后,具体想要表达的意思。
难道说,是在劝诫我们,不要为了她而去得罪闫重烈?还是因为太过痛苦,不堪忍受,所以孟婆婆在央求那些对她下死手的人,求他们不要再继续伤害她了?可是,如果孟婆婆真的会求饶的话,如今她也不至于会落到这副田地了。
不难想象,城墙上的这些骇人“杰作”,一定是闫重烈看不惯那些不服从他执政的人,故意杀一儆百,从而搞出来的血腥暴力镇压。
既然可以确定,孟婆婆不是在求饶。那么她到底想对我和凤渊传达什么呢?
“孟婆婆,现在很安全,你慢慢说,我听着!”我拍了拍孟婆婆的手背,宽慰她别着急。
“呃……不,不要……咳咳!”孟婆婆扣紧牙关,脸上的表情狰狞异常,“不……要,进……咳咳!”
“孟婆婆!”可谁知就在这时,孟婆婆突然连声闷咳几下。猛的咯出了一口鲜血。不等我反应,下一秒,便脖子一歪,脑袋毫无生气的倒向了一边。同时,之前死死攥住我的手,也随之无力的松开,软趴趴的垂了下去。
“孟婆婆,孟婆婆!”我见状暗呼不好,赶紧拿眼神寻求凤渊的帮助。自己则继续大声呼喊,试图能够将孟婆婆唤醒:“孟婆婆。你别睡!孟婆婆,快醒醒!”
然而,面对我的情绪失控,凤渊只是平静的松开手,把孟婆婆稳稳的放到了地面上,冷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庞,叫人不寒而栗。
“孟婆婆真的走了么,救不回来了么?”我怔怔的望向凤渊,见他这样,心里大概也知道是没希望了。只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曾经对自己有过恩情的人,以这种痛苦的姿态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别哭,小鱼儿……”隔了片刻,凤渊才口吻森冷的低语了一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话落,手掌一抬,便轻轻覆在了孟婆婆的身体上。
紧跟着,在他指骨分明的手掌中,升起了一道柔和的白光,将孟婆婆的身体逐渐包裹。犹如尘世间的万物一般,孟婆婆最终幻化成了一缕青烟,消散在了我们眼前。
三百六十一、事出反常
“孟奶奶,一路走好……”我望着青烟飘散的方向,在心里默念道,“如果有来世,请给我机会,以报答你当年的一水之恩。”
“走吧。”凤渊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收回冰冷的视线,重新牵过我的手,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对于孟婆婆的离开。其实凤渊不比我好受。这人虽然面上看着冷冰冰的,有些不近人情,但那些真心待他好的人,他比谁都在乎。
曾经在前世的时候,除了小白之外,愿意冒着风险,真正对我们好的人,貌似也只有孟婆婆一个。所以凤渊会这样,着实情有可原。
只是虽然接受了孟婆婆已经离开的事实,但之后我却一直纠结于“不要”两个字。实在想不通,孟婆婆最后要对我和凤渊传达什么?或者说……难道这是孟婆婆对我们的一种忠告?让我们千万“不要”去做某一件事,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带来致命的危险?
可要真的是忠告,具体指的又是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揣测中,只顾一味跟着凤渊往前走。直到这货停下脚步,脑门撞在他坚实的后背上,我才猛的抬起头,发现此刻已经站在了冥王府邸的大门口。
说来奇怪。整个冥界都早已与时俱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冥王府却依旧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迁。甚至连朱红色的大门两旁,蹲着的两只石雕狻猊,也一如既往的栩栩如生,威风凛凛。仿佛随时都可能活过来一般,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凤渊,你不觉得……很奇怪么?”从孟婆婆临终前的话里回过神,我眉头紧锁,目光沉沉的朝四下搜索了一番,总感觉这个地方好像哪里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太安静了。”洞穿我的想法,凤渊狭长的眼角一挑,眸光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冷意,看似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话。
没错!我蓦地击了一下手掌,就是这种感觉!
试问有哪一个人,在知道死对头即将找上门来的时候,不是严防死守,恨不得在对方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将其一招毙命的?尤其是这一次,还是闫重烈主动写信对凤渊发出的挑衅,怎么可能会连一点防范措施都没有?
可眼下,整个冥王府看上去死一般的寂静,好似八百年没有活物了一般,萧条冷清的厉害。怎么看,都不像是重兵把守的样子。而且放眼望去,宽阔笔直的大马路上空荡荡的,跟进过悍匪遭洗劫了一样,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埋伏和陷阱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提高警觉,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放到了腰间的枫棱上。但同时我也不免觉得纳闷,如果真有什么问题,那为什么暮姐姐给我们的护身符。没有发光呢?既然没有发光,又是不是代表,这个冥王府里,暂时没有危险?
唉!算了,谁知道这个闫重烈又在耍什么花招!反正不管怎么样。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行事,一定不会有错!
“哐当……”就在我沉思的这会儿功夫,凤渊盯着大门口的两尊狻猊,看了半晌。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右手一抬,隔空推开了紧闭在一起的朱红色大门。只听一声死气沉沉的闷响,大门便缓缓朝两边打开,露出了院子里面一方灰蒙蒙的天空。犹如某种不知名的巨兽的食道,只等待鲜美的猎物自投罗网。再将其消化的尸骨无存。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底里突然升起一股非常强烈的不安感。仿佛一旦进去,便会再也出不来似的。望着洞开的大门,不得不承认,面对未知的危险。此刻的我产生了一丝丝在所难免的畏惧心理。
“坏东西,不如你留在外面,如何?”凤渊回过头,目光定定的看向我。
我清楚的知道,这一次。这个蛇精病没有故意挪揄我,也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不想让我进去涉险。只是碍于之前答应过我的话,所以没有像以往那样专断独行,而是耐着性子征求我的意见。只要我一个点头。他便立马会将我安顿好,然后义无反顾的闯进冥王府,只身去将冥王救出来。
“不行!”然而,也正因为是知道前方凶险,我才更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觉得不吉利,把那句“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的话,硬是给吞回到了肚子里,随后毫不退让的迎上凤渊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说过。从今往后,我们夫妻二人甘苦与共,这才几天功夫,不会这么快就想反悔吧?”
“那……”仿佛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似的,某人了然的睨了一下眼睛,故意拖长语调,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我们进去吧,老婆?”
“嗯!”我用力点了一下头,心想: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识相!
就这样。凭借着前世的记忆,我跟着凤渊的脚步,小心谨慎的踏进了冥王府的大门。刚一进去,便迎面扑来一阵阴森森的寒风,冷的牙根都在打颤。
而布置华丽阔气的大堂里。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四下里静的好似一座巨大的坟冢,处处透着古怪。我不由得握紧枫棱,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一边牢牢跟在凤渊的身侧,一边时不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以防敌人会突然从什么地方蹿出来搞偷袭。
“凤渊,你说这冥王府的人,他们都去哪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