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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和我来狐族。我非但没有照顾好它,反而还,还……”说到后面,已经哽咽的发不出声了。
“小白,不怪你!”我同样哽咽着摇摇头。“是半月,是半月杀了阿贪!”
“我们要振作起来,杀了半月,一起为阿贪报仇!”
“嗯!”小白强忍着眼泪,应声点头。
“叮叮当当!”也不知道半月这个狐狸精到底是怎么设计的?在我们说话间,绑住小白的那条黑色玄铁链,竟像是活了一般,自己飞出去,牢牢的缠到了最右侧的一根雕花大石柱上。强大的拖拽力,带动着原本就身受重伤的小白,一同被绑到了石柱上,动弹不得。
“咔哒……”我刚要开口说话,另一个深坑中,又一个人被升降机缓缓的送了上来。这一次,是伍吟儿。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被半月抓回到狐族。究竟受了多少苦,如今的伍吟儿看上去消瘦了不少。憔悴的脸庞,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头发凌乱不堪的披散在肩头上,实在无法和从前那个举手投足都带着风情的漂亮姑娘相提并论。
“小鱼,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伍吟儿一看到我和凤渊,眼泪立马就下来了,“要不是为了我,大家也不必来狐族冒险。”
“都是我的错,我不仅背叛了你和凤渊,还害的你们失去了阿贪,我才是真正的罪人!”
三百七十一、少一个?
“吟儿,你别这么说!”平心而论,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伍吟儿。她当初选择“背板”,也是被逼无奈。试问家人和朋友两者选其一,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谁能比她处理的更好?面对伍吟儿的忏悔,我赶紧打住,不让她再胡思乱想:“这次的事,完全错不在你。”
“你的苦衷,我们也都明白。大家谁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希望你自己可以放下,不要再自责了。”
“而且……”说到这里,我语气一滞,忿忿的朝半月方向瞥了一眼,“我们现在算是彻底被某只疯狗给盯上了,即便不是你,他也一样会千方百计,想尽一切办法来跟我们作对。”
“如此一来,从某种程度上说,反而还是我和凤渊连累了你。所以现在,我们算是扯平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中间隔着半月布下的五雷鼎,我过不去,只能离得远远的望着伍吟儿。但我相信,她一定能感受到我话里的诚意。
“小鱼,谢谢你!”伍吟儿泪眼婆娑,却弯着嘴角。使劲点了一下头,“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以后再也不会相信我了,真的没有想到……啊!”
伍吟儿话没说完,便和小白一样。被黑色的玄铁链硬生生拖拽到了雕花石柱上。紧挨着小白,被绑得结结实实,一动也不能动弹。
“半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着被绑在石柱上的小白和伍吟儿,还是没忍住,沉声质问,“如果是因为我和凤渊曾经得罪过你,你觉得不解气,行,你尽管冲我们来!”
“但他们都是无辜的,你身为堂堂狐族之王,这样做,有意思吗?”
“嘘……”然而,我话音刚落,半月就伸手在自己鲜艳欲滴的薄唇上点了一下。一脸淡定到蛋疼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压根没将我刚才一番近乎咆哮的斥责放在眼里:“小鱼,你这样毛毛躁躁的可不行,要有点耐心。”
“哪怕是发脾气,也得等人全都到齐了再说,难道不是么?”这么说着,他好整以暇的抬起手臂,朝石柱方向指了一下,示意我继续往下看。
真是日了狗了!憋了一肚子的火,却碍于小白他们在他手上,偏偏什么也不能做。哪怕是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也绝对比现在这样来的强!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下意识看了一眼立在自己身旁的人……奇怪!明明从前比我还受不得威胁的人,今天面对半月几近羞辱的连番挑衅,这个蛇精病却表现的置若罔闻,视而不见。可不是叫人想不明白?
“咳咳!”正当我侧着脑袋,一瞬不瞬的看着凤渊之际,石柱方向突然传来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凤渊原本睫毛纤长,眼帘压得低低的双眸。瞬间泛起了一层森森的杀意,叫人不寒而栗。
我看的心里莫名一慌,赶紧回头看去。下一秒,等看清楚升降机送上来的两个人之后,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冥王和闫重烈?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说冥王是因为半月想用来牵制凤渊,给一块儿带到了这里,那还情有可原。但闫重烈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和半月,不是穿同一条裤子,狼狈为奸的好兄弟,好搭档吗?怎么如今也被五花大绑,落到这副田地了?
哦,我知道了!一阵短暂的错愕过后,我恍然大悟的点了一下头。一定是半月修为达到第九重,成功衍生出九尾,所以闫重烈对他的利用价值,也就跟着变得一文不名了。
失去利用价值的闫重烈,对于半月而言,自然成了一个累赘。更何况,半月的野心是成为这天地间唯一的主宰。而闫重烈如今又是冥界名义上的王。半月怎么可能会大发慈悲留下这块绊脚石,好让他日和成为自己心腹大患呢?
呵呵!看着被绑在石柱上,风光不再,灰头土脸的闫重烈,我幽幽的扯了一下嘴角。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到时候,如果凤渊或冥王不开口要救他,便让这个吃里扒外的害群之马,自生自灭去吧!也好让他尝尝与人为恶的下场!
“父亲。”比起我的大惊小怪,凤渊倒显得淡定十足。很明显,他一早就料到闫重烈跟着半月,迟早会落到这个地步。所以连最起码的,一个惊讶的眼神,都懒于表现。只是视线淡淡的落到了冥王处。低低喊了一句。尽管声音不重,但依然可以听出其中的担忧。
“凤儿……咳咳!我没有什么大碍,不必太过担心。”知子莫若父,冥王怎么会不清楚凤渊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知道归知道,对于他明显是用来骗三岁小孩的话,我却不敢苟同……因为如今的冥王,看上去实在是糟糕透顶!
犹记得上次小白从冥界逃出来的时候,就对我们说过,冥王身染重病,可见那封送去西北极寒之地的信。并不是在故意诓骗我们的。除了冥王并不在冥界以外,其他的,估计也差不离。并不是我有意咒冥王死,而是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确实跟快死了差不多。
一头银色的长发。跟枯竭的稻草一样,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完全没有任何光泽可言。曾经美的雌雄莫辩的一张脸,不知道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因为被半月苛待的缘故,抑或两种情况都有,反正此刻看着消瘦的厉害。连颧骨都高高的凸出来了,比起从前,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而那双被凤渊完美继承的凤眼,如果不是眼底的流光还依稀可辨。我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衣衫褴褛,被五花大绑的人,就是曾经那个呼风唤雨,风华绝代的冥界堂堂冥王。
“好了,人终于全都到齐了。”不再给我们更多说话的时间,半月轻笑一声,对着一众人慢悠悠的说道,“那么现在,新一轮的游戏。也是时候开始了。”
“等等!”不等他继续往下说,我看着第五根空荡荡的雕花大石柱,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半月,我还有一位朋友呢,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是的,如果说冥王和闫重烈的出现,让我始料不及,那么另一个本该出现,现在却没有出现的人。反而让我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所有人都到齐了,可我并没有看到沈白鳞的身影,他会去了哪里?
难道……想到死去的阿贪,我忍不住指尖发颤,猛的朝半月大吼:“你他妈言而无信!明明说过一炷香一个人。可现在呢,你又作何解释?”
“人呢,我朋友人呢?!”
“呵……”谁知,我的气急败坏,换来的却是半月满不在乎的轻笑,“小鱼,你指的那位朋友,是那只大蛤蜊吗?”
“真的很抱歉,因为前两天特别想吃海鲜,所以……”
“小红叶,别听他胡说!”就在我信以为真,几乎快要陷入绝望之际,小白冷不丁打断了半月的话,“沈老板他没事!”
“在狐王抓住我们的时候,沈老板及时逃走了!”说到这里。小白像是怕我会误会沈白鳞一般,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小红叶,因为沈老板能力有限,没办法把我们一块儿带走,所以他先一步离开,去冥界找你们了。”
“可能正好不凑巧,在路上错开了,没碰上你们。不过我相信,沈老板他一定会回来的!”
三百七十二、《凤渊》
看来,这个大海怪是真的把小白给征服了!否则,他人都不在这里,小白干嘛要急于为他开脱呢?
呃……当然,此征服非彼征服,我暗暗咋舌于自己的用词,实在叫人想入非非。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沈白鳞真的一去不回,自己逃之夭夭了,我也不会记恨他……只要人没事。比什么都强!毕竟,他本来就是个局外人,没必要陪着我们蹚这趟浑水。
“看来,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小白话落,半月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小鱼,难道你真的不想因为冤枉我,而诚心诚意的表达一下歉意吗?”
呵呵!歉意?我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按照你的意思,如果你今天心情好。开恩不杀我,那我是不是还得回过头来对你磕个响头,尊称你一声救命恩人?”这都什么奇葩逻辑?我严重怀疑这人的脑回路有问题,极有可能是火星外来物种,侵略地球时留下的余孽分子!
“没关系。既然小鱼不想道歉,我也不强人所难。”面对我的冷嘲热讽,半月充耳不闻,表现的十分大肚。一边这么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施施然的朝窗户的右侧方向招了一下手,似乎是在叫人端走他手中的茶杯。
我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只想叫他说得利索点。反正横竖都是一刀,不管是生是死,总比这样僵持不下要来的痛快。可结果催促的话还没说出口,在看到从窗户里侧出来的人是谁之后,彻底懵逼了……宁小雪,她怎么也在这里?不对,现在应该叫她青雪才更合适!她不是和闫重烈一块儿的吗,怎么现在调过头来跑到半月那里去了?
我看着青雪毕恭毕敬,低眉顺眼的样子从半月手中接过茶杯,又回头看看被五花大绑,困在石柱上动弹不得的闫重烈,即便是在这样严肃紧迫的氛围下,还是忍不住惊掉了下巴:特么谁能告诉我,这乱七八糟,演的又是哪一出?“叶小鱼,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这头我正云里雾里,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那头接过茶杯的青雪,不等我发问,反倒自己先开口了,“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我会背弃闫王大人,反过来追随狐王大人?”
“……”我没有吱声,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她,耐心等待下文。
“理由很简单,因为狐王大人可以给我,闫王大人给不了的东西。”见我不说话,青雪也无所谓。那张生的天真无邪的脸上,表情无辜的惹人生怜,“至于到底是什么,想必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这话倒不假。我还真的能猜中一二。
无非是半月答应过她,只要她肯为半月效力,到时候事成之后,就一定会帮助她追到凤渊,让她永远和凤渊在一起。如此看来。闫重烈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这中间绝对少不了半月的撺掇,好让青雪在暗中下黑手。既能兵不血刃的除掉闫重烈,又多了一个可以当抢杆子使的替罪羊,一箭双雕。还真是这个狐狸精一贯的行事风格。
只可惜,青雪还是太天真。她根本想不到,半月安排今天这一出的真正目的……不是为冥界的冥王之位,不是为了故意让我下不来台,也不是为了让我们见识他如今修成九尾有多么厉害……
而是为了,置凤渊于死地!以报当年,凤渊破坏了他和闫重烈之间的交易,让他修为朝夕毁于一旦的一箭之仇!
试问,一个一心想要杀死凤渊的人,最后又怎么可能兑现承诺。让青雪和凤渊在一起呢?只恐怕,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青雪一个无名小卒的下场,会比闫重烈还要不如吧?“希望能如你所愿。”我目光定定的迎上青雪的视线,并不打算说破其中的利害关系。
就让她像现在这样,继续沉浸在虚妄的美梦中,构建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蓝图吧。一旦梦境破灭,不用等我们出手,她自己就会从内部瓦解,第一个面临崩溃。而且,面对这样致命的打击,这一辈子,青雪恐怕都再难有翻身的机会。
当然,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我们今天真的一败涂地,全军覆没,我也相信凤渊。即便是死,他也绝对不会舍弃我,为了活命而和青雪在一起。
“小鱼,我知道你们故人见面,还有许多话要说。”半月居高临下,适时打断我和青雪的对话,“不过叙旧多的是时间,我们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你不是一心想要救你的朋友们吗,难道不想问问我,究竟怎样才肯放了他们?”
“怎样才肯放了他们?”我依言,顺着他的话反问道。
“这个嘛,很简单。”谁知我耐着性子和他周旋,他反倒调过头来卖关子,“你问问你家凤王大人,自然明了。” 他让我问凤渊?不在逗我的吧!我家蛇精病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更何况,谁能比得上你这个狐狸精变态,尽想出些常人所不能及的下三滥手段。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凤渊也不比他纯良到哪里去。但最起码。我家这位从来不会滥杀无辜。
等等!想到这里,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我蓦地脸色大变,迅速扭头朝凤渊看去:“半月他是想让我,让我……”
“呵!”看着凤渊脸上一派风轻云淡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见我神色惶惶不定,凤渊低低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犹如朱砂浸染过的薄唇,恰到好处的勾着一枚漂亮的弧度:“我的小鱼儿,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的一句话么?”这么说着,那双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一瞬不瞬的望着我,仿佛要将我深深的刻印进他的心底。
我摇摇头,同样一瞬不瞬的回望他:“认识至今我对你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可能会记得清楚?”眼前这个薄唇微抿,神色淡然的男人,深邃如幽潭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着一个不知所措的我。
“你曾经问我,在这个世上,有没有遇到过令我感到无可奈何的事。”见我实在想不起来,凤渊也不介意。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抬手将额前挡住我眼睛的碎发,拨弄到了耳朵后面:“就是明明不想,却不得不这么做的事。”
我想起来了!在我问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正好在我老家,奶奶的坟前。
当时凤渊迟迟没有作声,我还自嘲自己问了一个什么白痴问题。像他这样无所不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无可奈何的事呢?直到最后,好像怕我会不乐意。凤渊才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或许是这样,但,又或许不是这样。”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时隔这么久,好端端的,尤其是在今天这个紧要关头。凤渊怎么又莫名其妙的旧事重提?
“坏东西,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看出我的困惑,凤渊伸出指骨分明的手,像从前一样。用已经很久没有对我做过的动作,在我的鼻子尖上轻轻点了一下,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关键是,看你怎样选择。”
“但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选择,站在你这一边。”
“凤渊……”他话落,我怔怔的眨了一下眼睛。
如果说人的一生,只够时间去了解一个人,那么我想,这辈子我可能穷极一生,都无法读完一本叫《凤渊》的书。
没错,这一次半月放人的条件,依旧秉承了他一贯的行事风格……让我亲手,杀了凤渊!
三百七十三、攻其不备
无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我目光定定的望着凤渊,心里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丝毫放松。
一边是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边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其中还包括他的生身父亲和手足兄弟。无论是进,还是退,全都两难全!
“怎么样,小鱼,你想好了么?”正当我左右为难,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之际,立在窗户中的半月,再度发话了,“请你告诉我,你的决定。”
“……”假如可以的话。我第一个想杀得人,就是你!我忿忿的瞪着半月,没有出声。
“也是,让你做这样的选择,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半月话虽这么说。但那双天生媚骨的柳叶眼,却丝毫不见半点怜悯之意,“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尽点绵薄之力,帮你一把。”
“你想干什么?”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无比警惕的看向半月。每次这个狐狸精这么说,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你看这样好不好?”无视我的愤怒,半月双手抱臂,悠哉悠哉的说道,“五雷鼎广场的天心石柱上。一共有四个人,我给你四次机会。”
“每一个人,你都有十分钟的时间考虑。如果十分钟之后,你依然下不了手,我便帮你送一位朋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