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他不说倒还好,一说,我哭的比之前更凶了。
我又何尝不知道,其实他原本是想伸手帮我擦眼泪的。可是曾经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男人,如今连每一次呼吸,都微弱的好像快要察觉不到了。抬手这样轻易而一举的事,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更是难于登天。
“凤渊……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泪水迷了我的眼睛,让我怎么都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你什么都做不了……”回答我的不是凤渊,而是宁小雪,黯哑的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绝望,“凤王他为了你,散尽了灵力。如今,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你满意了?”
散尽了灵力?宁小雪说凤渊为我散尽了灵力?而他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让冥王在动手杀我之前,能够顾念到他的牺牲?
你这个神经病,不是一向自诩聪明吗?怎么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反倒变成糊涂虫了!你就不能想想我?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可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再去心安理得的过没有你的日子?
“凤儿,你当真狠心!”隔了良久,冥王才定定的开口,和之前冷冽中充满威压的声音相比,如今更多了一份苍凉和无奈。
“咳……彼此彼此。”凤渊扯了下嘴角,想笑,最后却又变成了一阵闷咳,“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再对她动手?”冥王漂亮的凤眼泛着阴沉的光,双眉紧紧蹙成一个川字,口吻似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凤渊听了,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疲惫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所以,仅仅只是如此,还不够。”
我心一沉,抓着他的手又用力了几分,生怕一个不留神,凤渊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自己面前。因为太过害怕,而导致我的手指在不住的颤抖,连着凤渊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凤渊,你又要做什么?”
“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只要你好好的……”可一开口,才发现,颤抖的最厉害的,是自己的声音,“我想和你一起吃早餐,我想和你一起去上课,我想和你一起去夜宵城打工。”
“我还想再给你生一个小怪胎……”说到这里,我已经泣不成声,可是心里却拼命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再说些什么,否则,就来不及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谁说,我要丢下你了……”凤渊吃力的抬了一下眼睑,黯淡的双眸在逐渐开始涣散,“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而已。”
“不过,要是你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借机到外面沾花惹草,当心我罚你……不能睡觉。”
这短短几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已经耗尽了凤渊所剩无几的一点力气,整个人仿佛要沉睡过去了一般,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点一点的,将头转向了冥王处,气若游丝的说道:“父亲,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我已经散尽灵力,您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倘若还念有一丝父子之情,就别再,为难我的小鱼儿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冥王凤眼微眯,眸色同样深沉如水,站在原地没有动。
“没错,儿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到这里,原本早已耗尽心力的人,被我抓着的手突然反握了我一下,力道之重,我甚至以为下一秒他就会站起来,和从前无数次一样,口吻戏谑的对我说:“坏东西,再哭,当心我吃了你。”
然而,我以为,通常是我错了。
“我的小鱼儿……”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凤渊的手又颓然松开了,不断坠下去的眼睑仿佛千斤重一般,逐渐阻挡了他看向我的视线,“这回,我离开的时间,会久一点。”
说话间,右手异常吃力的,却同样异常固执的,艰难的抬了起来。无比缓慢的凑到我的跟前,伸出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在我的鼻尖上点了一下,终于气若游丝的从薄唇里吐出一句话:“你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明明他的声音还萦绕在我的耳边,指尖冰凉的温度还残存在我的脸上,我握着他的手还保持着弯曲的样子。可是,眼前的人,却像被击碎的夜明珠一般,在我还沉浸在他最后一句话里的时候,已经幻化成了无数粒莹白的星光,就这么眼睁睁的飘散在了我的眼前。
“不要啊!”这一声喊,我想,可能用杀猪一样的惨叫来比喻,都不及千分之一。吗找岛划。
我惊恐的不断用手去抓那些四散开来的星光,试图阻止凤渊离开,但一切不过只是徒劳,少数被我捧在手心的星光,还没来得及眨眼,就泯灭在了自己不断坠下来的泪水中:“凤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抓不住你,求求你,别走!”
“哈哈,走了好,走了清净。”身后的宁小雪在失声大笑,状若癫狂,却透着无限悲凉,“起码,这样的你,就不会再属于任何人了,哈哈!”
愕然的望着眼前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的空气,半晌,我才从绝望中醒过神。跌跌撞撞的扑到地上,对冥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冥王大人,求求您,救救凤渊!”
“只要您能把他救回来,我保证,我发誓,永远都不会再见他!不,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凤渊回来,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以为,幽冥死地,是谁人想去就能去,想回就能回的地方?”面对我的哀求,冥王无动于衷,眸光流转的凤眼阴沉的可怕,“更何况,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救了他,又能如何?”
“倒是你,凤儿为你苦心积虑铺好了退路,恐怕今晚也难逃一死。”冥王望着凤渊消失的方向,薄唇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我可以为了凤儿,放你一马,但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父亲,您答应过弟弟,不会伤害小红叶!”闫重烈见势头不对,冲过来挡在了我的跟前,“您不能出尔反尔!”
“你是不是也想学凤儿来威胁我?”冥王沉沉的看着闫重烈,毫无征兆的,闫重烈闷哼了一声,就从我眼前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又掉下来狠狠摔在了地上,“我何时答应过凤儿,不伤她性命?”
“即便是答应了,我也未曾说要保她活着离开这里。”
话落,也不等闫重烈再度开口,冥王大手一挥,月牙白的华袍衣袖在我眼前飘过,他们三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只有绕梁的余音还不断回荡在我的耳边:“叶小鱼,我倒要看看,凤儿为你牺牲,究竟值不值得!”
一百零八、我回来了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从今以后,无论我去到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都不会有人再牵肠挂肚了。
没人会吃醋。没人会介意,没人会警告。更没人会处心积虑。口口声声的说要惩罚我。而我已经病入膏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终于有救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的事。我却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呢? 吗找余亡。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件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还没捧进胸口焐热,冷不丁又被别人抢走了。更可悲的是,抢走这件宝贝的罪魁祸首,追根究底,竟然是我自己。
呵呵!我跪坐在地上。视线落在空空如也的掌心上。就在不久之前,我的手还真实的握着凤渊的手,就在不久之前,那些凤渊幻化的星光。还坠落在上面。可是眨眼之间。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我木讷的抬起头,又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四下,心好像被硬生生的扯成了无数片。实在无法相信,前一刻还在对我说“老婆,我爱你”的人,下一刻,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什么都不曾留下的,消失了。
一定是我太懦弱,太无能,所以才会害凤渊落得这个下场。但凡我有一点点自保的能力,或许凤渊就不会,不会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将自己逼到绝境了。
想到他离开前堪忧的状况,又想到就是这样的他,此刻正在闫重烈他们口中,讳莫如深的幽冥死地备受煎熬,我的心便如刀在绞一般的痛。
双手不自觉的捂上眼睛,胸口闷的发紧,眼眶胀的火辣辣的疼,却无论如何也流不下一滴泪水。就好像凤渊的离开,把我的灵魂,快乐,所有的一切感官,都一同带走了。
即便真的好想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凤渊为了我能活下去,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此时此刻,我若再自暴自弃,便真的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而同样也会让躲在暗中看热闹的,凤渊那个变态的冥王老爹看不起。
怔怔的发了一会呆,我强打起精神,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凤渊消失的方向,像是发誓一般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说让我好好活下去,我答应你,可是你也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你说会回来,让我等你,要是敢反悔,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是的,我绝对不能让自己有事。因为现在,我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活着。我身上承载着凤渊和小怪胎的重量,我要带着他们的信念一起,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正当我强压下心头的悲怮,想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另做打算的时候,原本还算平整的楼道,突然猛的一沉,飞快的朝底下陷了下去。
幸亏我反应及时,连忙抓住了一旁的扶手,才不至于被颠出去。可即便如此,这种急速下坠的感觉,也着实不好受。本来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的胃,跟着一阵剧烈的晃动,酸水很快涌到了喉咙口。
真他妈活见鬼了!之前闫重烈他们在的时候,作祟的蜃明明已经平息了。结果他们前脚刚走,它后脚就冒头了。果然,连这样的畜生,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我咬紧牙关,死死抓着扶手,急速下坠的空气阻力,贴着耳朵根猎猎作响,迷得眼睛也睁不开。
眨眼之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人已经整个随着早已经变形的楼梯坠进了蜃制造的,黑洞洞的幻境里。
我脚踝一扭,没有站稳,当即摔了个狗吃屎。虽然四周触手所及,全是黏糊糊,软趴趴的一片,恶心的要命,但好歹柔软的质地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想到之前慕容蓝凤他们,都跟着了魔似的,进了这个黑乎乎的洞里,我这心里就不免打起鼓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那么此刻人又在哪里?
这么想着,我已经一步步摸索着,慢慢朝前方走去。因为四周黑的不透一丝亮光,加上地上很滑,又不平坦,所以我走的异常小心而缓慢。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这样黝黑又寂静到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声的甬道,让我心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好像自己正行走在某种不知名的,巨大的怪兽的食道里。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又往前走出一段距离,原本寂静的四下,开始传来一阵“呜呜……”的低鸣声,好似有人在哭,又像是冷风在吹。连冷冽的空气中,也在不知不觉中弥漫开一股腥咸的海风味。
难道,这么轻而易举,就要走到出口了?呵呵,我当然不相信。
且不说这前方究竟是什么地方,单是闫重烈当初千辛万苦的把我们引进来,就知道这传说中的蜃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正当我暗自思忖的时候,前方突然蓦地亮起了一道白光。雪亮的光线,让我适应黑暗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顿时被照的晃了神。我赶紧抬起手,下意识的挡了一下,等再度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景象后,不由得抽了口凉气,连退了好几步……实在是太特么,恶心了!
只见之前失踪的那些同学,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双目紧闭,早已不省人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身上全都包裹着一层滑腻腻的,像鼻涕一样粘稠的东西。
就好像被蜘蛛捕食的昆虫,除了一张脸还露在外面,身体已经被这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分泌物给裹得严严实实。
我强忍着空气里散发出来的浓烈的腥臭味,捂着嘴巴走进了几分,很快便在这些人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慕容蓝凤,班长,李萌,他们全都在。
我俯下身,试探性的叫了几声:“蓝凤,快醒醒,蓝凤!”
我的声音在空洞洞的四下如同鬼魅,一出口便荡起了阵阵回响。可就算如此,还是没能叫醒慕容蓝凤。随后我又叫了一下其他几个同学,依然如此。无论我叫的有多大声,对于他们而言,无形之中像催眠曲一样,非但没有叫醒,反而睡得更沉了。
而与此同时,我还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即便他们此刻全都被恶心的粘液包裹的像蚕蛹一样无法动弹,可是他们的脸上不仅不觉得痛苦或难受,而是一副截然相反的表情。无一例外,全都是扬着嘴角,挂着舒心的笑,仿佛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般,沉浸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想到蜃能制造幻境,幻化出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我隐约明白过来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定是蜃故意催眠了他们,然后在他们的梦境中制造出了他们内心极度渴望的东西,让后让他们不知不觉的沉浸在其中,直至被吸干精气,再无生还的可能。
意识到这一点,我顿时觉得这个看似平静的地方处处充满了杀机。我不知道这个蜃究竟躲在哪里,又是一副怎样的尊荣。是那个带我们过来的老爷爷,还是那几个保姆,或者都是。
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是,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可是,看着眼前这八十几号人,要我装作没看见,无动于衷的自己离开,还真是办不到。
就在我绞尽脑汁,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他们叫醒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一个异常熟悉和思念的声音,慢慢的飘进了耳朵里:“坏东西,我回来了……”
一百零九、冒牌货
是凤渊!他,回来了?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我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是我不高兴他能回来,而是我真的很怕,怕自己一回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这种得而复失的心情,我已经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难道你不想我吗?”见我没有反应,声音再度响起了,一如我曾经无数次听到过的那样。低迷中透着一丝了然的狭促,“还是说,你在等我过来抱你?”
“等一下!”随着脚步声逼近,我恍然如大梦初醒般颤悸了一下,抬手向后一挡,示意对方停下,“你先别过来。我让静一下。”
我话落,脚步声果然停了下来。四周又变得一片寂静,只剩下我和凤渊的呼吸声,彼此交错着。
我闭上眼睛。攥紧手心。默默的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暗暗的对自己说道:“够了叶小鱼,再不转身,只怕凤渊又要消失了!”
想罢,不再犹豫,慢慢的侧过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吗农刚圾。
一头标志性的及腰黑色长发,披散在墨蓝色的锦缎华袍上。一双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此刻正略微眯起。带着无尽的悱恻,一顺不顺的望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吸入那幽暗深邃的瞳孔中去。
而山脊梁一样挺的鼻梁下,那如被朱砂浸染的薄唇,缓缓的向一侧勾起着。似乎在逗弄此刻神情怯怯的我,又似乎在竭力隐忍着分别后的不舍。
“凤渊,你这个混蛋,变态,蛇精病!”在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而并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的一刻,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我情难自禁的从嘴里噼里啪啦的爆了一连串粗口,双腿却早已口是心非的,先一步飞奔了出去。几乎想也没想的,一头扎进了这个我曾经以为再也拥抱不到的胸膛里。
然而,在环住凤渊的一瞬间,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愣住了。虽然还是一样冰凉的触感,冷冽的气息,可总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但让我具体说是哪里奇怪,又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过这股怪异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重逢的喜悦冲淡了。我紧紧揪着凤渊胸前的衣襟,仰着脖子,泪眼婆娑的问:“你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受伤?”
问道这里,又想起了之前他在我眼前消失的一幕,手不自觉的在凤渊身上摸索了一遍,生怕伤到了哪里。幸好,一切安然无恙。
“既然你有把握,之前又为什么要这样吓我?我以为,我还以为……”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变成一阵呜咽的抽气声,泯灭在了喉咙里。
“果然是个呆头呆脑的小笨蛋,难道你对自己的老公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么?”说话间,凤渊抬起手,冰凉的指尖宠溺似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续而勾了一下唇角,淡淡的笑道,“不过是金蝉脱壳的伎俩罢了,要骗过他们,轻而易举。”
他话一说完,我紧跟着又是一愣。目光狐疑的落在眼前的人脸上,定定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才刚刚消下去的怪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