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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鈱⑺鶎偬窖髰u嶼「非軍事化」(nonfortification ),會後簽訂了「九國公約」(除上述四強外,還包括中國、義大利、葡萄牙、比利時、荷蘭),譴責各國在華劃定勢力範圍,締約國並同聲尊重「中國的主標獨立以及領土和行政權的完整」。
在華盛頓會議所簽訂的第三個條約(即五國海軍條約)中,規定三個主要簽約國家的主力艦噸位比例固定為五比五比三。美、英兩國各為五,日本則為三。日本原初設想的比例是十比十比七,但也欣然接受新的計算法。乍看之下,日本似乎被劃入二等國家之列,然而美、英艦隊實際上均集中部署在大西洋(英國更要顧及地中海和印度洋的防禦),也同意不在太平洋的島嶼上構築重要軍事基地,所以這一條約似乎已確立了日本海軍在枺鼇喌膬瀯荨6惨驗榇藯l約既未影響到她在新加坡、澳大利亞、紐西蘭的基地,更提昇了既有的艦砲優勢,因此也深感滿意。美國則自認締造了世界新秩序,並為亞洲國際關係的和平帶來一線曙光。
北京政府派出陣容堅強的代表團抵達華盛頓,由前駐英全權公使、時任駐美公使施肇基(Alfred Szc)為首。施肇基的人生歷練豐富,提醒著中國人在世界舞臺也可以有各種不同以往的經驗。施肇基的父親是江蘇人,十分富有,曾中舉人,也是成功的絲綢商人,可謂兼顧了儒家傳統與商業世界。施肇基生於一八七七年,九歲入當時新創辦的「北京同文館」求學*,之後便轉到上海一所西式學校,即「拢s翰書院」( Si。 John's Academy )就讀。施曾擔任中國赴拢说帽ぃ⊿t。 Petersburg)和華盛頓大使團翻譯,也曾就讀康乃爾大學,一九○一年自康大畢業,並入選「優良畢業生學會」(Phi Beta Kappa )的會員。施筆基在清未隨從五大臣赴歐美各國考察憲政制度,爾後施肇基服務於「度支部」( Ministry of Finance )負責鐵路管理**,一九一九年以資深代表的身分參與凡爾賽和平會議。
*譯裕б唬焊鶕妒┱鼗缒昊貞涗洝芬粫┱鼗鐨q曾於設在南京妙香庵之江寧府立同文館學習英語、法語。
**譯裕Ф焊鶕敖視┱鼗鴵巍妇h鐵路局總辦」,然清季時期,鐵道業務實歸「啵鞑俊拐乒堋
施肇基在華盛頓擬定一份「十點原則」提案,意欲界定中國領土範圍;重申各國應尊重中國主權獨立以及行政權的完整;取消治外法權,並恢復中國的關稅自主。最後兩項提議是由列強在別的會場討論,會議結果嚴重損及中國人的尊嚴,不過或許也不能全然怪罪列強伲墒┱鼗淼摹副本┱鼓転槿w中國人發言。孫逸仙被視為合法政府的發言人,他下令國民黨拒絕接受華盛頓會議的任何決議,而由於俄、德非華盛頓會議的簽約國,所以有關中國治外法權與關稅自主權的條約仍另由俄國和德國簽署始能生效。
日本在會議中表現出驚人的彈性,知悉在南滿特殊權益並未受侵犯後,同意撤出蘇聯海域和庫頁島等地,以對抗蘇聯軍隊;另一方面也表示尊重中國領土與主權的完整,允諾歸還一九一五年「二十一條款」中規定之膠濟鐵路管理權及一九一四年奪自德國的「膠州租借地」給中國政府。
一九二○年代中葉之後,美國對華政策仍然低眨9伯a國際在華的進展最初受到美國政府的嚴密關切,美國政府也普遍贊同蔣介石壓制日益膨脹的共產勢力。不過,美國人對於中國的極端民族主義深感憂心,一如一九二七年間漢口和南京兩地所爆發的排外事件。面對國民革命軍逐步逼近上海,雖然上海工部局董事會的美籍會長費森登( Stirling Fessenden )強烈訴請美國政府派兵保護上海,並成立地方武裝力量,不過美國務卿凱洛格(Frank Kellogg )表示無意介入,同時美國的輿論界也普遍反對採取干預行動。費森登顧懀У健父锩妗箍赡軙膭印溉罕姳┝Α蛊茐纳虾W饨纾妒寝熥屖Y介石的部隊自由進出租界,使蔣氏得以夥同青幫和其他組織發動「四月清共」(April coup )。
一九二八年夏天,宋子文與美國駐華公使在北京會晤,雙方簽訂條約(譯按,〈整理中美兩國關稅關係之條約〉),美國同意中國恢復關稅自主。嗣後,全面修訂關悅細則,關稅稅率提高至百分之七點五到百分之二十七不等,為國民政府帶來救急的財源。就華盛頓看來,這一條約不啻在事實上和在法理上承認國民政府的合法性;一九二九年二月參議院批准該條約後,國民政府正式獲得美國官方的承認。不久之後,美國亦開始與中國談判在華的治外法權。
宋美齡擁有麻州韋思禮學院的學位,加強了她的家庭與美國的關係,美國人一般樂於見到蔣宋連姻。宋美齡的兩個弟弟時正歸國襄贊宋子文,兩個姊姊更經常是公眾焦點,因此宋氏家族就成為國民政府爭取美國支持最有力的撸дf團。一九三○年十月,蔣介石在上海正式受洗成為基督徒,宋氏家族在美國的公共形象更受肯定。然後,蔣與其年輕妻子眩b婚姻誓約,並聲言恪守基督教義,終身不渝。
美國對中國的好感反映在他們對華投資的穩定成長,儘管投資步伐和規模仍然遜於英、日兩國。若是只看在華製造業的投資,相對於整體貿易、金融、公用實業、不動產的投資,這個差異就更明顯。美國在華投資的收益其實不下於英國和日本。
許多美國的在華活動是早期基督教會事業的延續,一九二○年代末和一九三○年初集中在教育訓練和醫療照顧等方面,進一步擴展了基督教青年會、基督教女青年會等社會導向計畫。隨著一九○五年廢除傳統科考制度,一九二二年有三萬四千八百八十人進入到三十七所國立大學、省立院校、私立教會學校就讀,中國逐漸接受大專教育的價值。(相對而言,十九世紀每年約有一千四百人中舉人,不到一百人中進士第。)雖然教會學校所招收的學生少於國立和省立院校,但是根據下表,前者所錄取的女生比例遠勝於后者。
許多教會學校都是由美國教會團體興辦的,他們盡量壓低入學人數,課程設計偏向傳達基督教知識和教義。但隨著中國民族主義的高漲,這些特色不免造成學校的沉重壓力,釀成學生颍齺y、暴動,最後退學。北京的燕京大學是由美以美教會、公理教會(Congregational)、長老教會等團體所贊助的四所學院合併而成,在新聞學和社會學方面聲譽卓著。好幾代中國學生在此或習商,或學管理,或參與鄉村重建計畫,學習去分析、造福社會。
*單位:百萬美元:括弧內為百分比。
非教會的天津南開大學是中國人興辦的,創辦人(譯按,張伯苓)曾於清末赴哥倫比亞大學教育學院研習,後來南開大學接受來自美國的私人贊助與「洛克斐勒基金會」(Rockefeller Foundation )的支持,逐漸發展成為經濟和社會研究的重鎮。清華大學的前身即清朝為赴美留學學生預作訓練的清華學堂,在一九○九至一九二九年間共有一千二百六十八位學生,留學獎金則得自近乎一千二百萬美元的庚子賠款。國民政府北伐後把清華學堂改制成國立清華大學,並在原本已富盛名的文、理、法三個學院之外增設工學院。一九二四年美國國會進一步投票通過止付庚子賠款未付款一千二百五十萬美元,而指定十個中國人、五個美國人組成委員會共同管理,用以贊助發展中國的文化和教育事業。
當時中國的醫療設備也有長足進步,這得歸功於若干私人慈善團體的大力贊助,特別是洛克斐助基金會於一九一五年在中國贊助成立一所醫學院。「北京協和醫學院」受益於洛克斐勒基金會的這項決議,成為全國最大的醫療研究和教育訓練中心。雖然該院傳授的是西醫,摒棄傳統中醫的把茫龁栐、草藥、針灸治療等方法,且以英語教學,但他們所處理的仍是中國特有的或是中國特別流行的疾病。在這所擁有精良設備醫院的醫學院裡,教學過程嚴謹而從容不迫,同時所費不貲:一九二四至一九三年間,醫學院的教職員共計一百二十三位外國人、二十三位中國人,管理六十四位習醫的中國學生。洛克斐勒基金會在一九二八年又捐助一千兩百萬美元,使得北京協和醫學院確保它在中國醫療研究的領先地位。唯一可與北京協和醫學院媲美的是日本在滿洲所成立的醫學院,不過該院只招收日本學生。
湖南長沙「湘雅醫學院」的設立雖然也是來自美國贊助者哈克勒斯(Edward Harkness)的私人贊助,但卻有全然不同的發展經驗。一批來自耶魯大學醫學院的教職員與湖南地方政府、士紳合作成立了這所醫學院,中國人在教職員中的表現十分突出,至一九二五年,已實際主導了醫學院的行政管理工作。這所醫學院裡的中美醫學團隊在天花和霍亂疾病的灾畏矫嬗兄卮蟮呢暙I,同時他們也合作滅鼠,以根絕即將瀕臨大流行的肺炎型鼠疫,除此之外,他們亦從事染上鴉片毒癮患者之治療工作。長沙當局並保證供應足夠的電力,使湘雅醫學院新進的X光機器設備能全天候發摚Чδ堋
一九二一至一九二六年問,湘雅醫學院僅有四十三位中國學生畢業從醫,人數少於北京協和醫學院。一九二六年,湘雅醫學院也有過一段光榮的歷史,時值蔣介石抵達長沙與軍官團召開軍事會議,籌劃對武漢和江西的最後一波攻勢,湘雅醫學院曾派出兩名醫生(我們可以想像這兩名醫生是如何戰戰兢兢)幫蔣拔除疼痛難耐的智齒。一些專門招收女生、大都搿畬俳虝闹t學院也開始在此時成立。而湘雅醫學院也曾與燕京大學合作發展護士訓練計畫。
「基督教青年會」與「基督教女青年會」等組織的蓬勃發展是美國影響力的另一種表徽。這類組織在軍閥時代的成功更是彌足珍貴:一九二二年前後,基督教青年會在全國三十六座城市中擁有五萬四千名會員,雇用了四百五十九位秘書,其中有三百七十八位是中國人。服務項目十分廣泛,包括公共醫療計畫、反吸食鴉片煙、休閒娛樂活動、組織教育和社會議睿矫娴男麑藛T,也經營青年旅舍。雖然青年會的中國會員中擁有像孔祥熙、余日章這類幹才,不過他們仍然無法抑止一九二五年的排外怒潮。五月三十日上海大屠殺後,激進的學生指控基督教青年會經常假借體育、教育群眾之名遂行傳道之實,斲傷了青年人的政治思想。同一時期,基督教青年會在城市勞工之問推動的一些計畫亦被攻詰為「欺瞞工人使他們安於現狀,铡J資本家是其恩主」。(裕┤欢S著一九二七年清共,以及基督教青年會全國總幹事余日章於一九二七年底攜帶中國教徒的訊息親赴夏威夷解釋這場革命,又於一九三一年前往華盛頓抗議日本侵害中國在枺钡闹鳈啵瑢浇糖嗄陼墓ビ撀暲瞬炮呾镀较ⅰR痪湃鹉甏酰瑖顸h的領導人開始公開讚揚基督教青年會及該會所推動的各項工作,甚至在青年會的會議上發表演說。
蔣介石與在華傳教士的私人情誼也助長了美國的對華影響力。雖然一九二○年代,中國約有五千名天主教神職人員,多為歐洲人或華僑,然而居住在此的六千六百三十六位清教徒中,卻有超過半數是美國人,他們的教會規模較小並分散各地。等到蔣介石決心摧毀江西蘇區,教會的影響力便與時俱增,因為蔣介石與宋美齡決定在清風和煦、向來是外國人避暑之所的牯嶺(近九江)尋覓行館。蔣氏夫婦選中的宅邸(譯按,即美彛В┰瓕凫赌喜酪悦澜虝蔗崾Y夫人與地主詹森(William Johnson )建立深厚友誼;詹森來自伊利諾州美以美教會,一九一○年起就住在中國,對於中國的鄉村重建特別感興趣。雖然蔣介石最信賴的外國顧問是澳洲人端迹╓。 H。 Donald,亦曾擔任袁世凱的特別顧問); 不過蔣經常與美國教會的傳教士促膝長談。後來蔣聘請幾位傳教士擔任顧問,特別是搿畬俟斫虝氖放傻拢℅eorge Shepherd ),人稱是蔣介石「圈內」「值得信賴的美國人」。
中美兩國關係友好的另一項重要因素是華人移民美國的問睿勋@改善。清末美國通過排華禁令,海內外華人後來於一九○五年發起抵制美貨邉樱箖蓢P係降至冰點。到了一九二○年底,除了美國新的法令規定:即禁止美國公民的中國妻子進入美國;以及夫妻若非定居美國,即使擁有美國公民權,其子亦不能赴美等規定之外,中美之間的關係還是維持現狀,並未進一步惡化。一九二○年代,鑑於美國通過排華法案造成在美華人人口驟降而開始趨於和緩,同時,隨著新生代華人在美出生,昔日華人男女比例失衡的現象亦獲改善。
雖然華人在美國主要還是以經營餐館、洗衣店為生,不過已有華人開始經樱瑥氖铝闶蹣I、裂造業,他們踏出西岸舊唐人街的華人社區向其他地方移民。廣州人在美優勢逐漸消褪,一九二九年來自江蘇、浙江、江西的移民紛紛成立互助會,彼此相互扶持。一九三一年,美國社會目睹了在美各省幫派之間的鬥毆,留下的負面印象久久摚е蝗ァ
在這個時候,美國國內開始認識到中國的農村生活。美國小說家賽珍珠(Pearl Buck )的小說《大地》( The Good Earth )於一九三一年出版,美國人從她的小說一窺中國農民的生活境況。賽珍珠以細膩的觀察,描繪出一個中國農民家庭不斷與大地搏鬥,力抗大铮模尤肽暇┕伯a黨的宣傳隊伍,最終返回到故鄉的一段歷程。賽珍珠生長在中國,雙親是長老教會傳教士,曾在長江沿岸的鎮江佈道。她在上海讀高中,一九一○年赴美就讀大學,一九一四年返回中國並與卜凱(John Lossing Buck)結婚;卜凱是一位農經專家,曾指導過有關中國農民經濟和社會環境的研究眨椤Y愓渲榉驄D一九二七年三月為了躲避上海的排外邉樱谕畋鄙疃嗄辏醽碛忠凭幽暇_@段經驗令她既緊張又激動,加上寫作欲望的驅使,於是在一九二八年初,花了不到三個月就完成了這部小說。
從一九二○年代末期到一九三○年代,西方人開始出現一股中國熱。這股新浪潮不再只是延續十八世紀中葉以來西方世界對中國及其文化的好奇。這時期關於中國的作品有類似施嘉倫( Victor Segalen )那種以象徵性、幻想式的手法勾勒滿清洠涞男≌f《雷內·雷》( Rene Leys),或者如卡夫卡( Franz Kafka )在近篇《萬里長城》( The Great Watt of China )中對帝國官僚的描繪。有些作品充滿了政治激情,例如馬爾侯( Andre Malraux )兩本描述蔣介石清共時期的廣州和上海的小說(譯按,即《人的命摺贰病an's Fate〕、《西方的誘惑》〔The Temptation of the West 〕)。有些故事十分詼諧,如布萊哈瑪( Ernest Brahma )的小說《凱倫》( Kai Lung )敘述一個喋喋不休的說書人。還有一些作品則是游移於種族主義與幻想之問,例如羅荷瑪(Sax Rohmer)筆下的傅滿洲( Fu Manchu )就是一位陰險狡猾又自詡為世界征服者的人物。又如,在「探長陳查理」(Charlie Chan )的通俗故事和電影裡,中國人的形象機智且開朗。不過這些作品當中,要屬賽珍珠筆下克勤克儉、艱苦卓絕,性格踏實,而又不斷與無情大地搏鬥的中國農民性格最深植美國人心。
賽珍珠的作品在美國向來暢銷,僅《大地》一書就賣出一百五十萬冊,更曾贏得「普立玆獎」( Pulitzer Prize )殊榮,被迻譯成三十種語言。一九三三年,《大地》登上百老匯舞臺,四年後又搬上大銀幕,估計美國有二百三十萬人欣賞過這部電影。即使美國人喜歡從娛樂中認識中國,但美國人並不需要一個充滿異國風情或是令人心往神馳的中國。也許,在大蕭條的困境之中,中國惡劣不堪的形勢甚至是一種慰藉。
中國與日本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日本的對華政策就歷經轉折敚ПU。一九一四至一九一五年間,日本佔據德國位於山枺淖饨鐏K提出二十一條款,可見態度之強硬。一九二一至一九二二年在華盛頓會議上,日本停止對華的索求無度,而將山枺淖饨缗c鐵路歸還給中國。但至一九二七至一九二八年,強硬路線又佔了上風,這有一部分也反映了日本認為國共合作終將把中國導向新的排外主義時代,日人更以為任由這種局勢發展,將嚴重損害他們在華中的貿易特權及其在南滿的軍事優勢。對日本而言,國民革命軍於一九二八年五月在濟南與日軍爆發的流血衝突,以及同年六月張作霖將軍遭暗殺後的政局演變,正是中國新一波排外心態的明證。
日軍與中國不同政府之間的緊張關係,其實也反映了日本國內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