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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者的新首领来了。”一名士兵向何若智汇报，他们并不知道现在的何若智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这个家伙带着二十多台强悍的武装机甲，而且又取得了主教团的信任，由此成为了这支混合编队的领导者。
西尔班大主教是一个聪明人，在绝对的实力对比之下，他并不会做出自相残杀的蠢事。即使对方是传说中邪恶的亡灵族，只要有一丝合作的可能，就不可在这个时候产生矛盾。
穆巧萍一身戎装走进了何若智的旗舰，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那位穿着黑色披风的青年。
她小巧的嘴巴忽然张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何若智满脸含笑也在观察着少女，一身机甲骑士服的少女显得十分靓丽，玲珑的曲线毕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穆巧萍傻傻地问道。
何若智咳嗽一声，让左右士兵全都退下，关上了指挥室的大门。
“我回来了，小苹果。”何若智含笑道。
穆巧萍呆了半晌，忽然忍不住扑倒在何若智的怀中哭了起来：“小智……爷爷他，爷爷被那些虫族杀死了！”
“我知道。”何若智沉声，轻轻抚摸着少女柔顺的发丝，穆巧萍的身上还残留着一丝硝烟的气息，和她本身的气质非常不相符，令人感到一阵怅然。
这样的女孩子，实在不该出现在作战第一线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穆巧萍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疑惑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成为舰队的领袖，难道你也加入了教廷吗？”
何若智微微摇头，轻声道：“原谅我小苹果，在瓦尔登星的时候没有和你说实话，事实上我是来自亡灵族的战士！”
“亡灵族！”穆巧萍惊呼。
尽管自己身为被教廷通缉的异端者，但亡灵族始终是圣域中人心中的阴影。
“那——你是坏人吗？”穆巧萍怯生生地问。
何若智反问道：“你看呢？”
穆巧萍的眼神迷惘，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教廷中未必全都是好人，我想亡灵族中也不一定都是坏人，至少我相信你是好人，小智！”
何若智大喜，坚定地说：“你说的不错，无论我们分属什么阵营，大家却始终都是人类！现在三面兽已经操纵了教廷的大部分力量，妄图侵吞整个人类世界！小苹果，现在你不得不肩负起自己的责任来了。”
穆巧萍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你说的对，爷爷不能白死，现在，现在我要让所有的战士全都振作起来，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圣域的！”
“你放心吧。”何若智的话语间透露出绝强的自信，他淡然道，“阿泽利卡舰队是不会白白牺牲的，事实上他们已经严重打击了三面兽的存在！今次我们不但彻底破坏了能够制造虫军的星环，而且还救出了被关押在光明星上的众多主教，有了他们的帮助，再加上我们拍摄下的光明星的画面，相信绝大多数的底层教廷战士一定会停止内战的！”
“可是，可是我们还要和四大星域的领导者联络啊，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在教廷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实说……这次星际战争规模这样大，造成的创伤恐怕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恢复的啊。四大星域的领导者，说不定根本不会相信我们啊！”
穆巧萍不无担忧地说。
何若智微微一笑：“这点你放心吧，只要到达四大星域，而教廷方面停止进攻的话，我就可以保证四大星域绝对会停止进攻的！”
“你……”
穆巧萍发现时隔两年，自己真的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
在他身上多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气质，似乎整个宇宙星尘都已经在掌握之中一样。
何若智命令星巡者中的智慧星和十字星等人一同去修理异端者战士的飞船，在这次的作战中他们最为勇猛，战舰损伤也比教廷战士的战舰要大，正是这种顽强无畏的作战精神引来了教廷战士的敬佩。
看到穆巧萍安然无恙，何若智心里总算稍稍放心了一点。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还有一个天大的麻烦正在等着他。
何若智硬着头皮走进了苍井空的房间。
苍井空早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满腔怒火的她首先看到的是几位大长老关切的脸庞，当她问起那个偷袭自己的小贼之时，这些长老们却全都为那个可恶的家伙辩护起来！
什么那个小贼力挽狂澜拯救了教廷啊，他是五大星域联合的中间人啊，战力超卓的勇士啊……总之似乎一下子这个无耻的小贼就变成全世界的救心了！
苍井空心里那个郁闷啊！
自她有记忆以来就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而且居然是两次！偏偏这个家伙据说又是极为重要的人物，主教们都告诉她连一根头发都不能扯掉那个家伙的！
为了防止她脾气发作，主教们还给她看了这几天的战斗录像。
当巨大的战舰在屏幕内爆炸之后，苍井空便再也不能让自己的私人情绪影响判断力了。
至少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让这些战士的鲜血白流啊！
所以当何若智进来之后，苍井空只是坐着生闷气，用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瞪，狠狠瞪！
何若智感觉这目光似乎比电磁波或者轨道炮还要厉害。
“你不用害怕。”苍井空面无表情，声音冰冷，“我现在能够控制住自己，你坐到我面前来。”
何若智乖乖照办。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四大星域的领导者都有联系——在，在天凝星上的时候，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说到天凝星，苍井空似乎又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脸色一片潮红，狠狠瞪了何若智一眼。
何若智咳嗽了一声，心说既然苍井空是未来圣十字骑士团的统帅，教廷武装力量的领导者，那么今次就和她说实话好了。
于是把自己从地球上出来，一直到天凝星、塞坦星、斯巴达星域还有教廷的经历简略说了一遍。
当然其中略去了不少机密。
听得苍井空一阵迷糊，眼睛瞪得大大的。
“骗……骗人！”
怎么会有那么夸张的经历，简直，简直不可思议！
苍井空看着何若智那张无比真诚的脸，一时间迷惘起来。
究竟，究竟应不应该相信这个小贼的话呢？至高神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以判断的事情？如果像过去一样能够单凭武力解决就好了？不，不能再看这个小贼的眼睛了，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好吧！”苍井空咬牙说道，“我，我可以相信你！”
“真的？”
何若智喜出望外。
“不过你不要阻止我做一件事。”苍井空板着脸说道。
何若智还没反应过来，苍井空已经抓住了何若智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了整艘战舰，不知情的人还以虫兵又冲上了飞船……
※※※
不管怎么说，苍井空的问题总算暂时得到了解决，至少苍井空已经答应何若智在三面兽被驱逐之前绝对不来找他的麻烦。不过条件却是等到三面兽被消灭之后两人必须痛痛快快打一场。
如果谁输了的话，必须拜胜利者为师。
何若智真郁闷，如果失败了的话自不必说，看苍井空满脸冷笑的样子都知道这个恶魔女老师准备了什么样的豪华大餐在等待自己的“弟子”。
就算是赢了，自己凭空多了这么个徒弟总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不过总算面前的危机度过了，西尔班大主教等人一直赞成让苍井空成为圣十字骑士团的新一任团长，同时领导整个教廷的武装力量，他们在战舰上举行了盛大的仪式，用经过祝福的圣水为苍井空加持了圣力，将一套亮银色的铠甲穿在了女武者的身上。
何若智的路线是顺着矿区返回，在这段道路上都不存在太过危险的敌人，唯一可以消灭这支混合舰队的，只有正在进攻半兽人矿区的沙巴克舰队。
沙巴克舰队的规模比阿泽利卡舰队要庞大许多。
沙巴克亦是教廷的忠实信徒。
如果正面对决的话，现在的混合舰队根本不是对方的敌手，唯一的机会在于，希望沙巴克并非是被三面兽魔化的傀儡。
第六章 说服
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沙巴克需要正面指挥作战，时常都要出现在众人面前，如果他亦变成那种面目狰狞的神化傀儡人，那么肯定无法调集部队进行作战了。
事实上，只有圣十字骑士团中队长级数以上的领导者，才被三面兽施以“神化”。
这些人全都坐镇在光明星，通过网络发号施令，所以不虞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真面目。
在第一线作战的沙巴克等人，到现在都以为自己听从的是真正的萨斯但丁的命令。
却不知道光明星早已被三面兽的邪恶势力占领。
舰队进入沙巴克军团的警戒范围。
这里是沙巴克军团的大后方，前方正是半兽人的矿区。
沙巴克军团兵力强大，然而半兽人亦非已与之辈。他们依托着星族的高超科技，将一颗又一颗的矿业行星改造成了千疮百孔的堡垒，驾驶着强横的机甲和沙巴克军团展开了一场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决战！
沙巴克头痛无比。
在四大星域的前线，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顽强坚韧的敌人。无论四大星域的战士如何勇猛，至少那里没有经过武装的民众还是软弱的。
当占领军消灭了该地区最后的抵抗力量之后，他们通常都可以坐下来喘息一段时间，那些手无寸铁的民众是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但是在半兽人矿区一切似乎都发生了变化，这些半兽人——无论是穿着武装机甲的，还是看上去非常无害的平民，全都拥有无比狂热的作战欲望！当星球没有被占领之前他们在宇宙中悍不畏死地作战，但星球表面被教廷军占领之后，他们则钻进了地下的矿洞继续抵抗。如果占领军一个疏忽大意钻出了自己的机甲，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很有可能是暗中的毒刺！
沙巴克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半兽人对自己的土地如此在乎，甚至不惜耗费生命的代价，亦要争夺哪怕一个矿点。
他已经在这个地方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士兵，进军道路中所设想的半个月之内解决后勤问题的构想，似乎已经变成了非常不现实的空中楼阁……
“我方防线的后方出现了新的舰队。”副官上前向沙巴克报告说，“对方似乎是来自光明星域的友军，然而却拿不出作战参谋部出示的命令，不知道是执行什么任务。”
“哦？”
难道是光明星来的援军吗？
不，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这边糟糕的战局还没有被任何人知道，包括光明星上的作战本部。在作战本部的构想之中，以沙巴克军团这样拥有上万机甲骑士，数千战舰的庞大军势，攻击小小的半兽人矿区已经是非常大材小用的部署，作战本部甚至还要求他在平定了矿区治安之后，挥师直下斯巴达星域呢！
对方传来了通讯请求，沙巴克整了整衣冠来到通讯室。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出现在屏幕上的是十几名大主教以及苍井空。
“苍井空队长，西尔班大主教，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沙巴克有些意外，“前方的战区尚未平定，你们的这支舰队实力实在不足，我想可能很难通过的。如果你们是在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那么我可以派出战舰护航。”
“沙巴克司令官……”西尔班大主教充满威严地说，“你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勇猛忠诚，嗯，我们已经有那么久没有见面了吧？”
“是的，主教大人。”沙巴克诚惶诚恐地说。
他出身于卡图星系，从有记忆以来西尔班大主教一直是卡图的地区大主教。
教廷的星域十分广大，总共包括上百个星系，来往并不方便。
对大多数的信徒来说，教廷中枢以及光明星都只是模模糊糊的概念，真正带领他们举行宗教仪式的，则是各个星系的大主教。
是以大主教在自己的星系内拥有绝对的威信，所有信徒都把他们当作神的直接代言人。
沙巴克虽然凭借自己的战力成为了十字骑士团的副中队长，并且统帅一支庞大的舰队，亦不敢冒犯自己的大主教。
“我们刚刚从光明星系赶来。”西尔班大主教缓缓说道，“有一个并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沙巴克。光明星系已经被恶魔占领了，萨斯但丁团长以及圣十字骑士团的大多数高层人员都投向了恶魔的怀抱，整个人类世界面临着危机！”
“您，您在说什么？”沙巴克皱起了眉头，倘若对面说话的不是西尔班大主教，而他身后又站着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主教的话，沙巴克还以为这是谁在开玩笑呢。
现在当然不能如此想。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沙巴克沉声问道，“光明星系……你们的战舰损毁严重，不过似乎大多数都是腐蚀性的伤痕，不像是被战舰炮或者机甲武器击中的……”
“那是恶魔的冥火！”西尔班大主教说道，“你们并不知道，自从教廷和四大星域开战以来，光明星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恶魔从天而降占领了整个光明星，并且用它污浊的细胞污染了大多数的神职人员。我们这些不肯屈服的高层被它囚禁起来已经有三个月了，直到现在，阿泽利卡司令官出现，用他的生命拯救了我们！”
“阿泽利卡？”沙巴克紧紧皱起了眉头，阿泽利卡是和他同一批回到教廷后方的部队司令官，两人平素交好。本来阿泽利卡舰队是配属给他执行辅助性任务，后来却接到了作战本部的紧急调遣，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西尔班大主教说道：“整件事情解释起来非常困难，我这里有些影像，你看了就会明白，在神圣星域的中枢，究竟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何若智将数据传输上了沙巴克的旗舰。
沙巴克面前的大屏幕内，爆炸、牺牲、勇气和恐怖逐一展现。
这身经百战的悍将终于亦按耐不住，颤声问道：“这，这一切难道是真的？”
苍井空接口道：“沙巴克司令官，你也是职业军人，应该知道这些影像全都是从机甲以及战舰的摄录机上拍摄下来，用来进行战术研究的，这种影像完全不可能经过人为修改操纵，所以是最真实的战况批报。”
沙巴克痛苦地攥紧了拳头：“难道光明星系已经真的变成了那副样子？那些奇异的虫军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这样强悍！”
苍井空道：“现在我们只知道那是一种神秘的宇宙生物，可以借由种种方法控制人类的大脑。萨斯但丁等人正是被这种生物控制了大脑之后，才下达了向四大星域作战的命令。当你们这些对光明神忠心耿耿的战士都被调遣在外作战的时候，这怪物就可以在圣域内部搞风搞雨，毫无顾忌地将圣域腐化成它所构想的地狱！”
西尔班大主教道：“沙巴克你要明白，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我们教廷和异端者之间的宗教圣战，而是整个人类世界和异星恶魔之间的最终决战！无论我们人类内部究竟有什么矛盾，在强大的敌人面前都应该放下分歧，一致对外！”
沙巴克默然了很久。
他的战舰上忽然响起警报，红光闪现。
只听一阵阵呐喊传来，剧烈的爆炸亦此起彼伏。
一些虫兵不知怎么潜入了他的战舰，开始向指挥部进军。
战舰兵拼死抵抗，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抵御住了敌人的进攻。
旗舰却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苍井空皱眉道：“这些虫兵肯定是三面兽方面早就派遣埋伏在你的旗舰之上，今次他们知道沙巴克你已经了解了事实真相，再不会被三面兽卖命，是以才使出最后的手段攻击！”
沙巴克看着手下抬进来丑陋腐臭的虫兵身体，满脸沉思。
西尔班大主教厉声喝道：“沙巴克你还不觉悟吗？难道你真的要当全人类的罪民？”
沙巴克周身一颤，终于下定了决断，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听从团长大人的吩咐了，问题在于现在双方都是交战状态，我们这支舰队拥有上百万的兵源，无论是食物还是能量的补给都是一笔沉重的负担。以前尚可得到教廷方面的支援，如果现在贸然停战的话，这么多人的吃喝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
对士兵们而言，只有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任务。无论多么崇高的信仰和目标，如果没有后勤补给的充足保障，那么士兵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哗变。
这亦是最近数月教廷军士气低迷的主要原因之一。
何若智站了出来：“沙巴克司令官您不用担心，只要您向自己的军团宣布立刻中止作战，我可以马上安排一批食物供应到您的船上，保证让每一个士兵都吃到香甜可口的食物。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还可以立刻安排你们进入行星修整，伤兵可以得到良好的治疗，破损的战舰也能得到最好的修复。”
“这不可能！”
沙巴克嗤之以鼻。
上百万士兵的补给何其庞大，战舰的修复更是要进入设置在行星轨道圈上的专门工厂才能进行，西尔班这支舰队不过近百艘战舰而已，而且大多数还是速度快但船体小的轻型巡洋舰，根本没有维修战舰以及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