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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玉女白燕惶恐的轻“啊!”一声,飞身就要去搜药。
燕少玉一把拉住她,轻声道:“燕妹,别费事了,这种人虽然身怀解药,那解药必与毒药同色,只有她自己才能辨得出。”
七煞玉女白燕此时心急如焚,用力挣出燕少玉臂腕,飞身扑落百禽毒婆身侧,急忙一搜,搜出十几个玉瓶,果然不出燕少玉所料,不但颜色相同,就是瓶子,也是同样,七煞玉女白燕一时之间不由呆住了。
突然,燕少玉沉重平静的声音,起自她身侧,轻声道:“燕妹,时间不多了,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话声虽然平静,但在白燕耳中,却似千万把利剑插进了她小小的心房,使她觉得那颗心已完全破碎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哭喊一声,扑进燕少玉怀中,泣道:“玉哥哥,我不要你死,你,你还有许多事没有做。”
燕少玉轻轻拍拍她的香肩,笑道:“是的,燕妹妹。谁都不愿意死,但是,死神的魔爪既然掌握了你,害怕又有何用呢?”
说话之间,把麻木的右手插入怀中.掏出那粒驼龙珠,托于掌心上,道:“燕妹,他日你再见到凤仪时,把这个交给她,这是我唯一能送给她的东西了。”
七煞玉女白燕闻言心头一震,心说:“这些日子里他从来没有提到过凤仪,我只知道他已经把她忘了,想不到他时时刻刻都想她,原来,他比谁都重情,能与他死在一起,还有什么遗憾的。”思付间,她樱嘴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凄艳满足的笑意,轻声道:“玉哥哥,你怎么安排我呢?”
这时,燕少玉觉得掌心有一丝奇异的感觉,星目转移到掌心上,轻声道:“你与凤仪交情最好的,找到她以后,就不要再在江湖走动了,他日,找个如意……”
未等他把话说完,七煞玉女白燕把樱口印在他唇上,阻止他再把话说下去,良久,良久才移开红唇,轻笑道:“我的如意郎君就是你,你说过生死路上,都不与我分开的,你找别人送去给仪妹吧,我相信不久,她也会到地下来找我们的。”
她的语声平静坦然,毫不牵强。
燕少玉心头一沉,星目不由自主的移到掌心上,目光到处,只见那颗明亮的珠子,此时已蒙上一片污气,亮光尽失,紫黑的掌心,已然转白,伤口开始流出鲜红的血丝,心头登时一宽,笑笑道:“燕妹,你看看我的掌心,现在,我不想死了。”
七煞玉女白燕闻言一转美目,出许是过度的喜悦,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樱口微张,杏眼圆睁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突然,她娇呼一声,玉臂紧环到燕少玉脖子上,樱唇如雨般的印在燕少玉脸上的每一个部份,娇笑道:“玉哥哥,我好高兴!”
随着那激动的丽音,美目中泪下如雨。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燕少玉却无法算出那里面究竟包含了多少喜悦与深情,他轻轻吻吻这位调皮姑娘的玉颊柔声道:“燕妹妹,你身上也有一颗,快去救救牛刚吧!”
七煞玉女白燕直到现在才想到还有拔山神牛刚,闻言娇声应道:“是,玉哥哥。”话落急忙从怀中掏出另一粒,飞身向牛刚扑去。
拔山神牛刚的伤处在臂上,他的毒只有一种,是以,没有燕少玉重,否则,只怕早已命归黄泉了。
七煞玉女白燕把牛刚衣袖划破,把龙珠抵在他伤口上,回转美目,紧盯着燕少玉俊脸。
约有顿饭工夫,燕少玉俊脸恢复红润,轻轻把明珠下意识的在衣袖上一抹,那知,那片蒙蒙毒汁已成细灰,一抹便沾在衣上,明珠依旧明亮,燕少玉心中大喜,连抹几下,已把明珠恢复旧观,收入怀中。
七煞玉女娇声道:“玉哥,快把衣服撕去。”
燕少玉一怔,突然笑道:“驼龙为百虫之首,它双目之所以能够除毒,必然是能克虫毒。这些毒灰,只怕已无毒了。”
七煞玉女娇声道:“不管,我要你撕去嘛!”
燕少玉知她关怀情切,当下笑了笑,突然俊脸一变,轻声道:“燕妹,等下有人来此,你别说是明珠之功,只说我们拿到解药,一切由我应付。”话落把沾毒灰的衣袖撕去。
七煞玉女白燕迷惑的道:“玉哥,他们都是你的人,为什么呢?”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燕妹,不久你就会明白的,现在没有时间了。”
这时,拔山神牛刚臂上也已流出了鲜血,七煞玉女白燕急忙把明珠取下,用小手帕把珠上毒灰拭去,揣入怀中。
拔山神牛刚环眼眨了几眨,但却不睁眼。
燕少玉沉喝道:“牛刚,你躺在那里可是很舒服吧?”
拔山神牛刚仍不睁开眼睛,开口问道:“我是死的还是活的?”
燕少玉沉声道:“别浑,快起来,死了那会说话?”
拔山神牛刚环眼一瞪,翻身跃起,嚷道:“既然没死,谁愿意躺在冰凉的地上。”
话落间,突然看到两个老毒物的尸体,大吼一声道:“你们死了我也要打两掌消气。”
就在这时,院内突然飞落天剑翁,他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燕少玉俊脸突然一变而成灰白色。
天剑翁一双精目一扫,心头不由一掠过一丝凉意,暗自付道:“燕少玉功力果然高得惊人,手段也狠得怕人,在场的这许多人,竟然没留下一个活口!”
他继而看到燕少玉灰白的俊脸,眸子深处,不由又掠过一丝喜色,但仅只一闪便消失了。
这一切,原不过只是眨眼的工夫而已,燕少玉心中暗自冷哼一声,冷漠的道:“那颗人头,可是浮沙堡二堡主的?”
天剑翁闻言恭身道:“票公子,第七庄上,浮沙堡二堡主,与他所统领的十二个弟子,已全死在老夫手上,这颗头,就是二堡主的。”话落把人头扶正,脸朝燕少玉。
燕少玉谈然的点点头,道:“你表现很好!”
天剑翁险上喜色一闪,心说:“果然此举是试探我的,哼,燕少玉,你太低估老夫了!” ”
在转念间,笑道:“公子过奖了!”
话落一顿,突又问道:“公子脸色微显苍白,可是方才战斗太激烈了?”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凭他两人,还用不到燕某人费太多手脚,只是我一时大意,中了百毒婆两种毒,现已解去一种,还有一种末除,不过,哼,他们的代价却远比燕某高。”
这时,拔山神牛刚已走过来,大声道:“察帮主,两个老小于我已打扁了,请帮主把剑收回!”
燕少玉回头一看,果见二人的尸体,已被拔山神牛刚打得稀烂,再看牛刚那煞有介事的样子,也觉得好笑。
这时,圣婴童子、盲圣、邪哑及小秀士朱云鹏、断魂神煞晁子羽等人都回来,纷纷禀报战后结果。
天剑翁见众人满身血污,心知浮沙堡来燕家庄的人,可能十有八九死于众人手中了,心中对天龙帮中这些人,暗生一种畏惧之意。
突听盲圣禀道:“票帮主,还有部份浮沙堡的人,逃进讼林中去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天羽早已给他们安排好了,现时已快下雨,就让他们在雨中过这恐怖的一夜,想想他们的下场吧!”
恰在这时,院中走进玄真羽士云天羽及一百多个身带斧锄等工具的弟子,玄真羽士见过礼,开声道:“禀主,现买现赏,他们都成了主顾了!”
话落突然发现燕少玉脸色不正常,心头不由一沉,眼口道:“帮主,你……”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我中了点毒,没有什么大妨害,邪哑!你去叫绝医等人回来吧,盲圣,你率领帮中弟子把这里清理干净,谷奇来时,叫他速速化验这些药,找出另几种解毒药来,务必要在天亮以前找到!”
话落一顿,道:“天羽,燕妹,扶我回房中去!”
众人不知底细,只道燕少玉真的毒伤很重,一个个心中沉重,各自照帮主吩咐办事去了。
玄真羽士去天羽与七煞玉女白燕,一左一右,扶着燕少五向房中走去。
圣婴童子关心师弟安危,随后跟了上来,天剑翁精目一转,也随后跟进。
穿过两座大厅,进入一间精致的卧房,只见室内用具,件件都是鹅黄色轻沙垂地,显得非常柔和恬静,显然,这两个老怪物并没有把室内的陈设变更。
七煞玉女白燕亲自替燕少玉把卧具换过。回头柔声问道:“玉哥哥,室内还有其他东西要换过的吗?”
燕少玉淡淡的道:“燕妹,我现在情绪不佳,室内东西,以后再说吧!燕妹,你去把窗上纱帘打开好吗?”
七煞玉女白燕点点头,转身向窗口走去,燕少玉传言对玄真羽士云天羽道:“你睡外面客厅,今夜……”
玄真羽士云天羽若有所悟的笑了笑。
恰在这时,门外走进圣婴童子与天剑翁,燕少玉一转头,云天羽却听如未闻,这时七煞玉女白燕子已把窗帘打开,窗口正向着大院,天剑翁扫了一眼道:“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燕少玉坐到床上,沉声道:“没有……你们休息去吧,明天本帮开坛!”
天剑翁一听开坛二字,心中一震,但未形之于色,忙恭身道:“老夫遵命!”话落看了窗口一眼,退了出去。
燕少玉见天剑翁一走,忙道:“你们都退出去吧,我要静静!”
于是,众人都退了出去,就连七煞玉女白燕,也不例外。
黄昏时候,突然下起雨来,越下越大,似无停止的可能,这段时间,绝医进去探望过一次,便急急的去化验百禽毒婆遗下的十多瓶药去了。
燕少玉没有吃晚饭,便自睡去了,由于他有令在先,谁也不敢进房。
天近三更,雨却越下越大,雷电飞加,倾盆如注。所有的人,经过一天劳累,早已都进了梦乡了。
突然,一道黑影,急如惊天般的从燕少玉卧房宙前经过,只见他把手一扬,两道黑影,轻巧的落在燕少玉窗帘上。
房中燕少玉发出均匀的呼吸,睡梦正甜,台上琉璃灯正散发着暗淡的光芒,虽然昏暗,但与四周鹅黄色的垂帘相映,却愈发显得柔和。
轻风掀动窗帘,黄纱轻风如絮,突然……
鹅黄轻纱上,飞出两只大如拳头的暗紫色,背有金线的大蝎子,背上金线,由头顶直延到尾上高高翘起的毒钩上,两只巨螯平伸,足有五寸长,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两只巨蝎翻上纱面,突然停止爬行,头下尾上,似在观察床上燕少玉的动静。
黄纱再度被风吹起,纱尾恰好搭在床上,两只金线大蝎子.长脚一阵划动,爬上锦被,争先恐后的向燕少玉爬去。
不大功夫,便已爬到被口,燕少玉突然睁开星目,目光到处,不由毛骨悚然,心说,想不到他也用这种东西对付我!
燕少玉转念之际,两只金线蝎子并未停止行动,此时已爬到他俊脸上,并立于额上。
燕少玉星目一望,盯在蝎尾,心中暗忖道:“毒虫之类的东西,大都是人不犯它,它不犯人的,我可得沉住气!”
那知,这次他猜错了,这两个东西,乃是经人训练过的,只见,它们在燕少玉玉额上停了一阵,反卷着的尾钩,突然缓缓向下伸来。
燕少玉大骇,心知再不下手,俊脸上必挨上两刺,时间仓促,也不容他思索,就在两只巨蝎的尾钧,快触到脸上之际,燕少玉猛然伸手,扣住两双蝎尾,用力从脸上拉了下来。
只觉掌上一阵巨痛,浑身力道全失,心知这两双毒蝎之毒,必然歹毒无双,连忙探手入怀,摸出龙珠,右手向床缘上一压,把两只金线大蝎压死,然后,把龙珠交握于左手,疼痛立消,这才沉哼一声,闭上气去。
外面厅中的玄真羽士云天羽,根本就不敢睡,一闻沉哼之声,飞身下床,冲了进来,触目见燕少玉手中巨蝎,不由骇得呆住了。
突然,一缕轻音传入耳中,道:“天羽,快去叫他们进来!”
玄真羽士云天羽闻声,心头大放,但心中仍自疑惑的忖道:“人那有不怕毒的,这金线蝎子,乃西藏产物,毒能立毙狮虎,帮主何以不怕毒呢?”
他心中虽然在想,但却不敢误事,急步冲出门外,嘶声喊道:“你……你们快来啊!
帮……帮主被蝎子叮死了……”
此声音尖锐凄厉,骇人之极。
只听,全院一阵大乱,首先进来的就是七煞玉女白燕,她一见燕少主灰败的俊脸,一颗芳心直欲脱口而出,娇呼一声,扑到燕少玉身上,人已昏死过去。
接着进来了天剑翁、盲圣、邪哑、圣婴童于、小秀士未云鹏,断魂神煞晃于羽、柏树礼父子,最后进来的是拔山神牛刚。
玄真羽士一扫众人足下,只见个个鞋底干燥,心中不由暗哼一声,道:“好个奸滑老贼!”
天剑翁心中也是一动,忖道:“哼,你想到的老夫早想到了!”
拔山神牛刚环眼圆睁,吼道:“老道,你方才说什么?”
玄真羽士云天羽落泪道:“都是我太过于大意,自信我排的阵无人能侵入,那知,帮主被西藏的人毒死了。”
拔山神牛刚黑脸登时一白,朝床上一望,见七煞玉女白燕昏死在燕少玉身上,帮主俊脸灰白如纸,漫说他是个浑人,就是其他的人,也没有一个看出破绽。
拔山神牛刚猛上一步,突然双膝跪地,拉开大嗓门,号陶大哭道:“帮主啊,帮主,俺牛刚满以为认识你后,便可以跟你纵横七海,横扫九州,再没想到你竟命短如风中之烛,是那个王八龟孙子,缺子缺孙的下此毒手,他日被老子抓住,必生啖其心,活剥其皮,哇哇……”
他嗓门本来就大,一旦伤情大哭起来,直似雷鸣,震人耳鼓。
其他的人,闻言伤情,个个跪地,泪下如雨。
突然.玄真羽士云天羽若有所悟的道:“各位先别痛哭,谅那凶手去还未远.现在就赶快追去吧!”
众人个个怒气填膺,闻言同时收泪起身、天剑翁当先应道:“对,报了仇再说!”声落纵身而去了!
圣婴童子见状心忖道:“师弟看人,果有独到之处,此人入帮不久,竟然如此忠诚!”
其他的人,也有同样的想法,纷纷纵身追了出去!
拔山神牛刚爬起来,一抹眼泪鼻涕,环眼瞪着玄真羽士云天羽道:“都是你摆的什么好阵,如果找不到凶手,回来再找你算帐!”声落大步跨出房外。
帮中弟子,虽然自知功力有限,但满怀期望,一旦落空,个个却生了拼命之心,纷纷向四野搜去!
雨仍然下得如同倾盆一般,但却没有一个人拿雨具。
房中只剩下了玄真羽士云天羽,与昏死床上的七煞玉女白燕,将床上的燕少玉已完全包没于锦被中,就连那双垂下的手也已藏进了被中。
玄真羽士面对燕少玉,垂首而坐,似在追念往事,又似在等待什么?
突然,门口灰影一闪,玄真羽士云天羽方才回头,突觉项上一麻,石枕穴已被点中,卧倒于床上。
只听一个冷酷的声音道:“小辈,你明白了,以便到九泉之下,去告诉燕小儿,老夫乃是天剑翁,奉了鬼殿主之命,前来瓦解天龙帮,你与这丫头便是第二批,哈哈……燕小儿与你一死,天龙帮便群龙无首了,老夫的手段如何?”
此话落探手入怀,摸出一个黑漆木盒,打开盒盖,里面霍然藏着两只金线毒蝎。
他把金线毒蝎倒于地上,冷笑道:“天龙帮的余孽,与老夫这些东西有缘,说不得只用他们来打发你们了!”
说落之际,那些蝎子已爬出两三尺远,蓦地!
噗噗!两声,地上的两只金蝎线子突然巨尾翻腾,但却不能前进。
天剑翁一怔,定睛一看,只见蝎背之上,豁然钉了两条木梢,木梢透过蝎背,钉进石地中,单只这份功力,已够骇人的了!
天剑翁久走江湖,见状心知有异,但却并不立刻转身,精目一转,突然飞身向床上七煞玉女白燕扑去,急如浮光掠影。
那知,他身子才动,突见眼前黄影一晃,心中一骇,急忙煞身倒退五尺,回到门口,落地一抬眼,登时老脸惨变,惊呼道:“你!燕少玉?”
不错,眼前之人,正是燕少玉,他冷漠阴森的站在那里,除了星目中闪射着透人肺腑的光芒以外,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嘴角上浮出一丝无所谓的笑意,顺手揭开锦被,只见里面盖着的是另一条卷起来的被子,他冷漠残酷的笑道:“尊驾手段虽然不错,但却没伤我天龙帮一兵一卒,然而……”
话落俊脸冷光一闪,阴沉的道:“阁下却要分尸于燕家庄上。”
声音没有一丝火气,但却含有一种慑人魂魄的力量,令人无法相信。
天剑翁老脸上肌肉搐动,突然大笑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