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鹈鹕案卷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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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在四个城市里都有办公室,包括坦帕市在内。她认不出加西亚是谁,她急着要走。
  朱迪恩·威尔逊不在她的公寓时,她的室友讲她大约一点钟回来。
  他们把梅洛·卡斯和莱因哈特的名字划掉。悄悄商量了他们的计划,然后再分开。格雷去找爱德华·林奈,根据名单上的记载,他曾连续两个暑期在怀特和布莱泽维契事务所做书记员。电话簿上没有他的电话号码,但他住在韦斯利高地,在乔治城大学校本部的北面。
  10点45分,达比又在布告栏前徘徊,希望再次出现奇迹。艾克斯是个男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去接近他。她希望他在他应该在的地方——201教室上刑事诉讼程序课。她小心地向教室走去,过了一会儿门就开了。50名法科学生一下子涌进了走廊。她永远也成不了记者。她永远做不到走到陌生人跟前发出一连串的问题。她觉得尴尬而不舒服。不过她还是向一个有点腼腆的年轻人走去,他眼神忧郁,戴一副厚眼镜,她问道:“对不起,你认识不认识迈克尔·艾克斯?我想他也在这里上课的。”
  这个年轻人笑了。受到别人的注意总是件愉快的事。他指着向大门口走去的一群男学生。“那就是他,那个穿灰色套衫的。”
  “谢谢。”她离开了他,他还站在那里。这群学生离开大楼后便走散了,艾克斯和一个朋友走在人行道上。
  “艾克斯先生,”她在后面喊他。
  他们两个都停下转过身来,含笑等她紧张地走近他们。“你是迈克尔·艾克斯吗?”她问道。
  “是我。你是谁?”
  “我叫萨拉·雅各布斯,我正在为《华盛顿邮报》写一篇报道。我能单独同你谈谈吗?”
  “当然可以。”他的朋友懂得她的意思便走开了。
  “你要问什么事情?”艾克斯问道。
  “去年夏天你在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做过书记员吗?”
  “是的。”艾克斯态度友善,乐于交谈。
  “在什么部门?”
  “房地产。乏味极了,但毕竟是一个工作。你为什么想知道?”
  她把照片递给他,“你认得这个人吗?他在怀特和布莱泽维契事务所工作。”
  艾克斯想要帮忙,但他记不起这张面孔。
  “这张照片有点可疑,对吗?”他说道。
  “我想是的。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是一家非常大的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出席会议时胸前都别上姓名牌。你能相信吗?就是拥有这家事务所的那些人也相互不认识。他们一定有上百名合伙人。”
  确实的数目是81个合伙人。“那里有一个人管你吗?”
  “有的,一个名叫沃尔特·韦尔奇的合伙人。这是个坏家伙。说老实话,我不喜欢这个事务所。”
  “你还记得其他书记员吗?”
  “当然记得。那里面挤满了暑假里来干活的书记员。”
  “如果我需要这些人的名字的话,我可以再来找你吗?”
  “任何时候都可以。这个人有麻烦吗?”
  “我想没有,他可能知道些情况。”
  “我希望他们都被撵出律师队伍。他们真正是一帮恶棍,那是一个腐败透顶的工作场所。什么事都带政治色彩。”
  “谢谢。”达比笑笑转身走开了。他以赞赏的目光看看她的背影,补充说,“随时打电话给我。”
  “谢谢。”
  达比走到隔壁的图书馆大楼,顺着楼梯上到了五楼,这层楼有一套房间就是《乔治城大学法律学报》办公室。她在图书馆里找到了这份杂志的最新一期,发现乔安妮·拉特利夫是学报的助理编辑。她认为大部分的法学期刊和杂志都大同小异。那些优秀学生常常泡在那里,撰写学术文章和评论。他们对其余的学生有一种优越感,他们抱成一团,欣赏自己的超群的才华,在法学杂志的套房里厮混。这里是他们的第二个家。
  她走进房间向第一个人打听乔安妮·拉特利夫在什么地方。他向转弯的地方一指。右手第二个门。推开第二个门,里边是一间拥挤的办公室,四周是一排一排的图书。两个女的在埋头工作。
  “我找乔安妮·拉特利夫,”她说道。
  “是我,”一个大约40岁年长的妇女说。
  “你好。我叫萨拉·雅各布斯,我正在为《华盛顿邮报》写一篇报道。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她慢慢地把笔放在桌子上,朝另一位妇女皱了皱眉头。她们正在干工作,突然被打断,令人十分厌烦。她们都是非同一般的法科学生。
  “报道的内容是什么?”拉特利夫问道。
  “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她们又皱起了眉头。
  “我非常忙,”拉特利夫说道。
  达比心里想我也很忙,你们是在给一些毫无意义的文章核查引语,而我是在追查杀害两名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凶手。
  “真对不起,”达比说道。“我保证只耽搁你一分钟。”
  她们来到了走廊。“打搅你我十分抱歉,但我时间很紧迫。”
  “你是《华盛顿邮报》的记者吗?”这不像提问题,而像质问。出于无奈,她只能再次说谎。她对自己说,在这两天时间里,她可以说谎、欺诈和偷,然后她就到加勒比海海滩去,让格兰瑟姆把这儿的事情全包了。
  “是的。去年夏天你在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工作过吗?”
  “工作过。有什么事吗?”
  达比很快把照片拿了出来。拉特利夫接过去仔细端详着。
  “你认得他吗?”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是谁?”
  “他是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我原来以为你可能认得他。”达比知道,尽可能装出一片心诚的样子。
  “不认识。”她把照片还给了达比。
  真是受够了。“好吧,谢谢。打搅你,真对不起。”
  “没关系,”拉特利夫说着便进门去了。
  赫兹汽车出租公司的一辆崭新的庞蒂亚克牌小汽车在街角停了下来,达比钻了进去,汽车随即开走,进入车流。她把乔治城大学法学院也看够了。
  “我去闯过了,林奈不在家,”格雷说道。
  “我同艾克斯和拉特利夫都谈过,他们都说不认得。七个人中有五个认不出加西亚。”
  “我饿了,你想吃中饭吗?”
  “好主意。”
  “五个书记员在一家律师事务所里工作三个月,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得出一个年轻的合作律师,这可能吗?”
  “是的,不但是可能的,而且可能性很大。别忘记,这是一件很拿不准的事。如果把秘书、律师助手、书记员、办事员、复印员、邮件收发员以及各类职员和后勤人员都算进去,400名律师就等于上千人。律师们都喜欢待在自己部门的小天地里。”
  “各部门的业务范围都是互相隔绝的吗?”
  “是的,一个在三楼做银行业务的律师很可能几个星期同一个十楼的干诉讼工作的熟人不照面。不要忘记,他们都是大忙人。”
  “你想过没有,我们可能找错了事务所?”
  “可能找错了事务所,也可能找错了法学院。”
  “我找的第一个人,梅洛,告诉我乔治·华盛顿大学两个学生的名字,去年夏天他在在那里做过书记员。吃过午饭后我们去找他们。”他把车子慢下来,违章停靠在一排低矮房子的后面。
  “这是什么地方?”她问道。
  “市中心,离开芒待弗农广场一个街区。朝那边过去六个街区就是《华盛顿邮报》。拐过弯去就是我们要去的小吃店。”
  他们走向小吃店,店里很快挤满了吃中饭的人。她坐在靠窗的一张桌旁等着,他去排队买三明治。
  格雷端来一托盘中饭,还有凉茶,他们开始吃起来。
  “你每天都是这么干的吗?”她问道。
  “我就是靠做这个谋生的。我整天打听消息,下午晚些时候写报道,然后再去挖掘新闻,直到深夜。”
  “一星期要写多少篇报道?”
  “有时三篇或四篇,有时一篇也没有。采访和选材都是我自己干,没有人管我。这次的情况有点不同。我已经有十天没发表任何报道了。”
  “假如你无法把马蒂斯连上去,怎么办?你这篇报道将来怎么个写法呢?”
  “这要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这篇报道我们不能只写维尔希克和卡拉汉两个人,那样写就不值了。这是一件大新闻,他们两个不值得大写特写。他们只碰到了表面便完结了。”
  “你是要一鸣惊人吗?”
  “希望如此。如果我们能证实你的小小案情摘要,我们就可登出一篇精彩报道了。”
  “你已经看见大标题了,是不是?”
  “看见了。我已经兴奋得不得了。这是一篇空前轰动的新闻。我们把马蒂斯同杀人事件联上之后,就可发表一件特大新闻。事情一旦曝光,一夜之间就会有许多方面同时进行调查。这地方就会万炮齐轰,特别是针对总统和马蒂斯竟然是老朋友这一点。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们再来针对白宫当局,弄清楚当初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知道一些什么情况。”
  “头一个就要找到加西亚。”
  “啊,对。我知道他就在这儿。他是本市的一名律师,他知道一些非常重要的情况。”
  “我吃完了。”
  格雷看了看他的表,“现在是12点15分。我们必须在一点钟到朱迪恩·威尔逊的公寓。你要不要现在就去把钱电汇来?”
  “要花多长时间?”
  “我们现在就去办电汇,回头再来取钱。”
  “我们走吧。”
  “你要汇多少?”
  “一万五千。”
  朱迪思·威尔逊住在一幢破旧房子的二楼,里面都是两居室的学生公寓。一点钟的时候她不在那里,于是他们开车在附近兜了一个小时。格雷成了一名观光导游,他缓慢地开过蒙特罗斯戏院,戏院仍旧是用木板封着的一片焦土。
  两点十五分,他们把车停在街边,一辆红色的马兹达汽车在狭窄的车行道上停了下来。“那就是她,”格雷说道,便下了车子。达比仍留在车里。
  他在大门前的台阶上追上了朱迪思。她显得很友好。他们在交谈,他把照片拿给她看,她看了几秒钟后就开始摇头。他回到了汽车上。
  “找过了六个人,都等于零,”他说道。
  “只剩下爱德华·林奈了,他可能是我们的希望,因为他有两个暑假在那里做过书记员。”
  在三个街区之外的一家便民小商店里找到了一个付费电话,格雷拨了林奈的电话号码。没有人接。他把听筒重重放下,回到汽车里。“早上10点钟他不在家,现在也不在家。”
  “可能在上课,我们需要他的课程表,你应该把他的课程表同其他人的一起取来。”达比说道。
  “你当时并没有提出来。”
  “这里谁是侦探?谁是《华盛顿邮报》的大腕调查记者?我先前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法科学生,现在能够坐在前排座位上看你驾驶车子,便已受宠若惊了。”
  “随你怎么说。现在上哪儿去?”
  “回法学院,”她说道。“我在车子里等,你进去弄一份林奈的课程表。”
  “是,小姐。”
  注册室里办公桌后面有一位学生。格雷向他要一份爱德华·林奈的课程表,学生便去找注册主任。五分钟之后,注册主任慢步从墙后面弯了出来,朝他看看。
  他立刻露出微笑。“你好,还记得我吗?《华盛顿》的格雷·格兰瑟姆。我还需要一份课程表。”
  “教务长说不行。”
  “我以为教务长到外地去了。”
  “他不在,可是,助理教务长说不行。没有课程表了。你给我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我不明白。我并不是要个人的成绩单。”
  “助理教务长说不行。”
  “助理教务长在哪里?”
  “他忙着。”
  “我等他。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他要忙很长时间。”
  “那我就等很长时间。”
  她毫不退让,把手臂交叉在胸前。“他不会让你再拿课程表了。我们的学生有隐私权。”
  “他们当然有隐私权。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麻烦?”
  “好吧,我是要告诉你的。”
  “请讲吧。”
  那个学生办事员悄悄地绕到墙角后面不见了。
  “你上午谈过话的几名学生中有一位给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打过电话,事务所的人打电话给助理教务长,助理教务长打电话给我说,不要再把课程表给新闻记者。”
  “他们凭什么管这件事?”
  “他们要管,因为我们同怀特和布莱泽维契有着长久的合作关系,他们雇用了我们的许多学生。”
  格雷装出无可奈何而又束手无策的样子。“我只是想找到爱德华·林奈。我发誓他并没有任何麻烦。我只需要问他几个问题而已。”
  她为胜利而洋洋得意。她顶回了一位《华盛顿邮报》的记者,为此她十分自豪,所以她决定向他透露点风声,“林奈先生不是我们这里的学生了。我能讲的就这些。”
  他朝门口退去,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声“谢谢”。
  他快要走到汽车时,有人喊他的名字。是注册室的那个学生。
  “格兰瑟姆先生,”他边说边向他奔过来。“我认识爱德华,他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因为个人的问题。”
  “他现在在哪里?”
  “他的父母把他送到一所私人医院去了。他正在戒毒。”
  “医院在哪里?”
  “在银泉。名叫帕克莱恩医院。”
  “他到那里有多久了。”
  “大约一个月。”
  格雷握住他的手。“谢谢。我不会跟别人说是你告诉我的。”
  “他不会有麻烦吧,是吗?”
  “不会。我向你保证。”
  他们在银行门前停了下来。达比从银行取了一万五千美元出来。随身带钱使她害怕。林奈使她害怕。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突然也使她害怕了。
  帕克莱恩是为富人或拥有昂贵保险的人设立的一个戒毒中心。这是一幢不大的建筑,四周绿树环绕,孤伶伶的,远离公路有半英里路。他们估计,这里恐怕不容易会人。
  格雷首先走进大厅,向接待员询问爱德华·林奈。
  “他是这里的病人,”她说话一本正经。
  他露出了他最迷人的笑容。“是的。我知道他是病人。法学院里的人告诉我,他是病人。他在哪个房间?”
  达比走进大厅,慢步走到饮水喷泉旁,长时间地喝水。
  “他在22号房间,但你们不能见他。”
  “法学院的人告诉我可以见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态度十分友好。“我叫格雷·格兰瑟姆,是《华盛顿邮报》的。法学院的人告诉我,我可以问他几个问题。”
  “很遗憾,他们会这样跟你说,你要知道,格兰瑟姆先生,医院是我们办的,他们办的是法学院。”
  达比拿起一份杂志,坐到沙发上。
  他的笑脸已经大为逊色,不过尚未消失。“这我明白,我能不能见见管理员?”他仍彬彬有礼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有件十分重要的事,今天下午我必须见林奈先生。如果你不让我见他,我就不得不见你的上司。不同管理员谈过,我不会离开这里。”
  她给了他一个最厉害的眼色,便离开了柜台。“请稍等。你可以坐下。”
  “谢谢。”
  她离开之后,格雷转向达比,他用手指了指一道双扇门,像是唯一的一条通道的入口处。达比深深吸一口气,迅速穿过双层门。门里也是一块有三条无菌走廊分岔出去的汇合处。一块铜牌指明通向18…30室。这里是医院的中心部分,走廊里光线暗淡,静悄悄的,地上铺着很厚的工业地毯,墙上贴着有花卉图案的墙纸。
  她这样擅自闯入是会被抓起来的。她会被交到一个高大的安全保卫员或者一个粗壮的护士手里,关进一个上锁的房间,警察一来就把她打个鼻青眼肿,然后戴上手铐把她带走,她的伙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而无能为力。她的名字将刊登在《华盛顿邮报》上,如果胖墩识字的话,他会看到报纸,那么他们就可以对她下手了。
  她在走廊里蹑手蹑脚地走过这些紧闭的房门。22号房间的门关着,门上钉着爱德华·L·林奈和韦恩·麦克拉奇博士的名字,她敲了敲门。
  管理员是个比接待员更蠢的笨驴,但是他却为此而得到高报酬。他说他们有严格的关于探视的规定。他的病人都有重病,不可惊动,医院必须保护这些病人。他们的医生都是专门领域中的高手,严格规定了什么人可以探望病人。只有在星期六和星期天才允许探视,即使这时,也只有家庭成员和朋友才能陪伴病人,而且只限30分钟。他们都是一些十分脆弱的人,他们肯定不能经受新闻记者的讯问,不论是为了多么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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