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砬椤癒X 14仍然在天上:她每三小时绕地球一周,这正是我们所预期的。可是那该死的无线电发射器的输出端坏掉了,我们根本就没法得到仪器的读数。
“我通过十二英寸的反光望远镜看到了装有镁粉的载荷碰撞月球的情景,距离阿利斯塔克大约五十公里。如果你能绕过太阳的强光去看,就会看到它撞出的洞。”
有时德克很羡慕这些人。在他们的生活中有目标,尽管那目标他不能完全理解。把自己造的巨大的飞船送到几千英里以外的太空空间,一定给他们带来了强大的感觉,但强大是危险的,经常会向坏的方面演变。将武器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们能被信任吗?拥有这些武器的世界本身还能被信任吗?
尽管德克有着理性的背景,他仍然不能完全免于自维多利亚时代大发现开始,就早已有之的对科学的普遍恐慌。在新的环境中,他不但会感到孤独,有时还有些紧张。和他交谈过的那几个人总是乐于助人而又彬彬有礼的,但总有些难为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掌握他的课题背景的想法,使德克远离了所有的社会交往。他喜欢这个团体,这个团体有种几乎过分的民主气氛,其次是要想见到他想见的人非常之容易。
在那段时间,德克主要是在用餐时间接触公共关系部以外的人。星际航行中心的小餐室由总部的所有人员轮流做义工,从主任一直向下排。它由一个非常有事业心的委员会来管理,喜欢进行尝试,尽管厨房里偶尔会糟得一塌糊涂,但通常情况下伙食还是非常好的。据德克所知,星际航行中心夸下海口,说是在南岸有着最好的伙食很可能确有其事。
德克的午餐,像复活节一样,是不固定的节日,他每天遇到的都是一群完全不同的面孔,他也因此而很快见到了这个机构中大部分的重要人物。没人注意他,这座大楼里装满了从世界各地的大学和工业公司来的客座人员,他显然被看作只是又一个访问科学家。
通过美国大使馆的分支机构,他的学校设法为他弄到了一套小型的提供伙食并有佣工服务的公寓,离格罗夫纳广场只有几百码。每天早晨,他步行到邦德街车站,然后坐地铁去滑铁卢。他很快学会了既避开早晨乘车的高峰期,又很少晚于星际航行中心中的那些高级成员。在南岸,昼夜颠倒的时间表是很普遍的:有时德克就在办公楼熬到午夜,周围还经常会有人做事的声音——通常来自于研究小组。为了清醒一下头脑,也为了做做运动,他常沿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散步,脑子中记下那些他可能会在某一天正式拜访的有趣的部门。通过这种方式,他对这个地方有了充分的了解,这种方式远比马修斯借给他那份精心设计却做了许多修订的组织结构图知道得多,即使是这份图还经常被马修斯借回去用。
德克时常会无意中通过虚掩的门看见里面凌乱的实验室,还有金工车间里沮丧的技师坐在那看着显然拒绝工作的设备。如果很晚了,这场景会因香烟缭绕的烟雾而变得柔和。这时一个电水壶和一个扁平茶壶而不是那些象征着荣誉的工具就会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偶尔,德克会正好赶上攻克了技术难题的时候,一不小心,他就很可能被请过去分享工程师们一直在酿的不知什么液体。就这样他和很多人有了点头之交,可是他熟悉到能叫出名字的只有十几个人。
三十三岁的时候,德克?亚力克森仍然对周围真实的世界感到有些紧张。只有面对流逝的时光和在他的书籍中间,他才会感到更加快乐些。尽管他去过美国大部分地方,但他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术圈里。他的同事认为他是一个稳健完美的工作者,能够几乎凭直觉解开复杂的局面。没人能知道他能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历史学家,不过他对梅第奇家族的研究被公认是杰出的。他的朋友永远也不能理解,像德克这样有着温和性情的人,怎么能那么准确地分析在如此火暴家庭里的人的行为和动机呢。
看起来,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把他从芝加哥带到了伦敦,他自己自然很清楚这一点。几个月以前,沃尔特?佩特沃尔特?佩特:1839—1894,英国批评家、散文家、小说家。对他的影响开始减弱:小小的拥挤不堪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舞台也正在失去魅力——如果这么温和的词,能够被用在那个简直是阴谋与暗杀的缩影的时代上的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兴趣的转变,他也并不希望这是他的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德克?亚力克森仍然在寻找他能够为之献身的研究课题。他感到一阵沮丧,他曾对他的校长说过,也许只有未来掌握着能够真正吸引他的课题。这随便说说、半开玩笑的抱怨却与洛克菲勒基金会的一封信不谋而合,而就在德克知道此事之前,他已经踏上了去伦敦的行程。
一开始的几天,他总是出于对自己能力不足的忧虑而心神不定。现在他知道了,他开始做一项新的工作时总是这样,不过在情况变得糟糕以前就结束了。大约一周后,他就感觉心中有了一幅非常清楚的这个机构的地图,这使他无意间找回了自己。他又开始有了自信心,能够放松一点了。
在大学期间,他就一直不定期地记日记——经常因为偶然的事情而疏于保管——他现在再一次开始记录他的感想和每天的生活琐事。这些为满足个人兴趣而做的笔记,能够帮助他整理他的想法,甚至还可能为他以后要写的正史提供基本的素材。
“今天,1978年5月3日,我到伦敦正好一周——除了邦德大街和滑铁卢周围的区域,我还没去过其他地方。天气好时,我和马修斯经常在午饭后沿着河边散步。我们从“新”桥(才建成大约四十年!)上走到对岸,然后或者向上游,或者向下游走,这完全取决于当时的兴致,走到查灵克罗斯或者布莱克弗莱尔再过河回来。路线有很多变化,可能顺时针走也可能逆时针走。
“阿尔弗雷德?马修斯大约四十岁。我发现他非常乐于助人。他有一种超常的幽默感,但我从来没有见他笑过——他绝对是没有表情的。他看起来对他的工作非常了解,我认为比麦克安德鲁斯,应该是他的顶头上司,好得多。麦克大概比他大十岁:像阿尔弗雷德一样,他逐渐从新闻学转到了公共关系学。他是一个瘦削而面有饥色的人,说话时带一点苏格兰口音——当他激动时就完全没有了。这应该说明了点什么,但我想不出是什么。他是个不错的家伙,但我想他不是特别聪明。阿尔弗雷德把所有的工作都包下了,他们之间的友爱所剩无几。有时候同时和他们俩搞好关系有点困难。
“下周我希望能开始和人会面,走得更远一些。我特别想见全体成员,但是在我对原子推动力和星际轨道有更多的了解之前,我无法进入科学家的圈子。阿尔弗雷德将会在下周教我所有这些东西——他是这么说的。我还想知道像星际中心这样人员特别复杂的机构,开始是怎么组建起来的。这看起来是一个典型的英国式的折中的产物,关于它的组成和由来的记载几乎没有。整个机构就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庞大群落。它处于正在走向破产的漫长过程,却负责每年花掉一笔钱,比如一年一千万(英镑,不是美元)。政府很少谈到它的经营情况,在某些方面看起来和英国广播公司一样独断专行。但当政府在议会上遭到质疑的时候(每隔一月就发生一次),一些内阁成员总会出来为它辩护。也许,麦克终究是一个比我想象的要好的组织者。
“我叫它‘英国式的’,但它显然不是。大约五分之一的职员是美国人,我在餐厅里已经听到了每一种能想得到的口音。这里就像联合国秘书处一样国际化,虽然英国必定会提供绝大部分的推动力和行政人员。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也许马修斯能解释。
“又一个问题:除了他们的口音,在这里很难看出不同国度的人之间有什么真正的区别。是不是由于——委婉地说——他们的工作本质超越国界?如果我在这里待得久一点,我想我也会被同化的。”
“我在想,”麦克安德鲁斯说,“你什么时候会问那个问题。答案相当复杂。”
“我会非常惊讶,”德克干巴巴地回答,“如果这个问题像梅第奇家族的阴谋那么复杂的话。”
“也许没有那么复杂:我们还从来没用过暗杀,虽然我们经常感觉到就像暗杀一样复杂。雷诺兹小姐,我和亚力克森博士谈话的时候麻烦你接一下电话。谢谢。
“好吧,你也知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时,太空航行学,一门关于空间航行的科学,被精心地筹划建立起来。V…2和原子能使绝大多数人确信,只要有人去做,太空是可以跨越的。在英国和美国,有几个社会团体积极地宣传人类会登上月球和其他行星的想法。他们取得了稳定而缓慢的进展,直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一切开始真正地运行起来了。
“在1959年,你可能——哦——还记得,美**队的装有二十五磅闪光炸药的制导导弹‘奥芬?安妮’击中了月球。从那一刻起,公众开始意识到空间旅行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了,不过可能要用一代人的时间实现。天文学开始取代原子物理学成为最重要的科学,火箭家族的成员名单也开始慢慢变长。但这只是一件用无人驾驶的导弹撞击月球的事情——与全尺寸飞船在月球着陆并再次返回相距甚远。一些悲观主义者认为完成这项计划可能还得花上一百年。
“在这个国家,有很多人不想等那么久。他们相信,跨越太空和四百年前发现新大陆的进步本质是一样的。它将会开拓一个新的疆界,为人类的前进设定一个富有挑战性的目标,从而可以遮盖国家间的差异,使二十世纪早期的族群矛盾放在真正值得的地方。可能会被用于战争的能源将被全部运用于到行星上开辟殖民地——这会让我们忙上好多个世纪。无论如何,这就是宇航学的理论。”
?
第一章 3
麦克安德鲁斯微微笑了一下。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动机。你也知道,五十年代早期那动荡不安的时期是什么样的。愤世者关于航天飞行的争论可以归结为一条著名的格言:‘原子能使星际旅行不只是可能的而且是势在必行的。’只要还被禁锢在地球上,人类就像把太多的鸡蛋放在一个易碎的篮子中一样。
“所有这些是一个由科学家、作家、天文学家、编辑和商人等各界人士组成的奇怪的老式团体所认识到的。他们用很少的资金开始出版《飞向太空》,这完全是受到了美国国家地理协会的那份杂志的成功的鼓舞。国家地理杂志宣称可以为地球所做的,就能够为太阳系而做。《飞向太空》可以说是一个让公众共同成为征服太空行动的红利分享者的尝试。它迎合了天文学上新的利益,那些认购了它的人,感觉自己正在帮第一次航天飞行筹集资金。
“这个项目在前几年是不会成功的,但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几年内,全世界就有了大约二十五万认购者,1962年‘星际航行中心’成立,开始专职研究航天飞行的问题。起初,中心付不起同庞大的政府所资助的火箭研究机构人员一样的薪水,但这个项目逐渐吸引了这个领域里最优秀的科学家。即使薪水很低,他们也愿意为一个富有建设性的项目工作,为制造运载原子弹的导弹而工作。在机构成立初期,得到过一两次财政上的外界帮助。1965年,英国最后一个百万富翁去世的时候,用他几乎所有的财产建立了一个信托基金供我们使用。
“从一开始,星际航行中心就是一个世界组织,这完全是历史的偶然,它的总部设在了伦敦。也许总部本来应该在美国的,你的很多同胞还因为它没在美国至今愤愤不平。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你们美国人在航天飞行上一直有些保守,直到落后我们数年之后才开始认真对待这件事。我说一句话你别介意:其实我们都被德国人超过了。
“还有,你必须记住,美国太小了,做不了宇航研究。是的,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但是如果你看一下人口分布图,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真正适合远距离火箭研究。一个是撒哈拉沙漠,即使这里与欧洲的大城市过于接近。另一个就是西澳大利亚沙漠,英国政府已经于1947年开始在那里建立它的大型火箭发射轨道。它有一千多英里长,加上前面两千英里的大海,一共有三千多英里长。在美国,你连五百英里能安全发射火箭的地方都找不到。因此,部分因为地理上的缘故,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
“我说到哪了?哦,再往前到1960年左右。大约是在那时,因为两个并不广为人知的原因,我们开始真正变得重要。那时,整个核物理部分完全停了下来。原子发展当局的科学家认为他们可以开始氢…氦反应实验——我说的不是过去的氢弹的氚反应——可是关键性的实验是被理性地禁止的。海洋里有无穷无尽的氢!就这样,核物理学家们都只能围成一圈啃指甲,直到我们能在太空里给他们建实验室。即使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也没关系。只不过是太阳系又多了一个暂时的太阳。原子发展当局也希望我们处理核反应堆产生的裂变产物,这些东西保存在地球上放射性太强,但某一天还可能有用。
“第二个原因没那么引人注目,不过可能比第一个原因更具现实重要性。大型的无线电和电报公司必须走出去进入太空——这是他们把电视信号传送到世界各地和提供国际通讯服务的唯一途径。你也知道,雷达的超短波和电视信号不能绕地球曲线传播——实际上它们只能沿直线传播,所以一个发射站发射的信号只能传播到地平线为止。中继站已经被建起来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人们意识到,最终的解决办法只能是在离地面几千英里高的地方建中继站——人造月亮,当然它们要沿轨道二十四小时运行,以便在天空中呈现出静止状态。你肯定已经看过这些想法了,我现在就不再细说了。
“就这样到了1970年左右,我们得到了一些世界上最大的技术机构的支持,他们最终带来了巨额资金。他们不得不与我们合作,因为我们拥有所有的专家。一开始,我担心会有一些口角,服务部一直不肯痛快地原谅我们偷回了他们最好的科学家。不过,我们和原子发展当局、威斯丁豪斯、通用电气、劳斯莱斯、洛克希德,还有其他的一些公司一直合作得很好。你可能也注意到了,他们都在这儿设了办公室。虽然他们和我们签了很多的转让书,但他们提供的技术服务确实是物超所值的。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再有二十年也达不到现在的程度。”
他的话有了一个短暂的停顿,德克在听他滔滔不绝地说话时,眼前浮现出一幅一只长毛狗正从山间的小溪里爬出来的画面。麦克安德鲁斯说得太快了,显然是在重复他已经用了很多年的一些短语和整段的话。德克有一个感觉,他所说的每句话都不是他自己的见解,很可能有其他的来源。
“我还是不清楚,”他回答,“你们的分支机构到底有多广。”
“相信我,那不算什么!”麦克安德鲁斯大声地说。“我想没有几个大工业公司不认为我们会在某一方面对他们有帮助。如果电缆公司能用几个空中的中继站代替他们的地面站和陆上通讯线,他们将会省上百万,乃至千万。化学工业将……”
“好了,我相信你的话!我是在想这些钱都是从哪来的,现在我知道了这是一个多么大的项目。”
“不要忘了,”马修斯突然说道,在这之前他一直坐在那一言不发,“我们最重要的贡献是对工业的。”
“是什么?”
“引入制作电灯和电子管的优质真空装置。”
“虽然阿尔弗雷德平时爱开玩笑,”麦克安德鲁斯严肃地说,“当我们能在太空里建实验室时,物理学会在总体上发生巨大的变化,这倒是真的。你能想象得出,天文学家是多么向往没有云团遮挡的天文台呀。”
“现在我明白了,”德克用手指数着要点说,“星际中心是怎么发起的,它想做什么。但我发现仍然很难准确地定义它到底是什么。”
“法律上,它是非营利机构。”(“怎么赢利!”马修斯压低声音插了一句。)“如章程所说,这个机构致力于‘研究航天飞行问题’。它创建时通过《飞向太空》这本书获得资金。尽管这件事与国家地理学会有关系,但学会与我们却没有任何正式联系——虽然这个学会也有很多非官方成员。目前我们的大部分资金来自于政府补助和工业企业的资助。当星际旅行能像今天的航空业一样完全建立在商业基础上时,我们当然会向不同的方向发展。对整件事有很多的政治立场,但没人能说出当人们开始征服行星时会发生什么事。”
麦克安德鲁斯小声笑了一下,半是道歉半是防备。
“你将来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