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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又见大伟
大概是03年的秋冬之交,那时我已经干了正行,很少掺和赌的事了。我当时的名气,找我帮忙的很多,但不是绝对好的关系介绍,我肯定是不去的。那天,一个朋友找我去鞍山帮忙,我和媳妇撒谎说出差,就去了鞍山。
赌场是四个股东,在当地都有点名气。听他们介绍,也是在百家乐的台子上,他们的百家乐庄闲差是五万,也就是五万台。
第二天晚上送到我赌场附近,为了保密,让我自己进去。按他们说的路线,我进了一家迪厅,赌场就在这个很大的迪厅里面,走的是暗门。我先在吧台坐着喝酒,看着舞厅里群魔乱舞,那声音快把我耳朵震聋了。大概九点多,赌场的一个股东找到我,拉着我让我跟他走。那迪厅的桌子摆的很紧凑,要从两个桌子之间过去非得和人家招呼。有的还好,有的根本不搭理你,还有的很横,直接摆手叫你从别的地方绕着走,憋了一肚子气。好容易挤到他们说的暗门的位置,那人示意边上一个人开门。
进去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过去,到了一个防空洞一样的地下掩体里,地方很大,但桌子少得可怜。一些老虎机,一个吹球的机器,一个21点,一个大小点,一个杠子台,一个百家乐台子。空的地方大都被老虎机占领了,还有扑克机,那时扑克机几乎在街面上看不到了。
里面人很多,不知道啥时候进来的这么多人。后来知道,一些老客都是从别的门进来,一共四个出口,还有一个连着地下的管道,可以直接上到街面上的下水井,大概是留着跑路用的。
大家都在专心的赌着,赢了大声喊好的声音,惋惜自己没押中的声音,骂娘的声音,晕牌喊边的声音,一看还以为是个大菜市场。
我不能这么干站着,按照我的思路进来了应该有人塞给我筹码。以前去那一家都这样,所以我也没和他们提。谁知他们好象都不知道这回事一样,我就自己腆个脸凑到了百家乐的台子上。之前赌场的股东给我看过照片,一个中年人,大大的眼袋,厚厚的嘴唇,很好认。我瞅了一圈也没看到他,应该是没来,我就站那里看热闹,因为没筹码,所以没得坐,只能站那里看。
看别人赌也很有意思,百家乐的桌子靠着墙边,荷官和派码的都在里面,边上还站着一个人防止玩家站到他们后边去。先前他们告诉我了,不出千对付赌客,玩得很正规。目标没来,就有点无聊,把各个桌子都溜达了一圈,看了一会觉得是那回事,确实玩得很正规,没有搞事。
我象个鬼一样的满场溜达,溜达了快一了,也没看到主角出现。很累,就找个扑克机椅子坐着休息,可能在这之前很少熬夜了,忽然又熬夜有点不适应,觉得很乏,散了场我直接回了酒店睡觉。
快中午的时候,一个股东来安排我吃饭,我和他说晚上再去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点筹码,我总站着看热闹不行。他连声的说不好意思,说晚上一定给我。我俩分析了一会那人没来的原因,估计他还能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吃完饭约好晚上来接我,实在也找不到个好地方玩,正发呆,一辆出租停我身边,看他的眼神应该是在问我想不想打车,我正好无聊,就问她:你们这里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他说有啊,去拜佛吧。他告诉我附近有座庙,有一个巨大的玉佛。我有点不信,问他?巨大的玉佛?有多大啊,比量给我看看啊。他说有三层楼那么高,我一听,希奇啊,有那么大的玉,说啥也得去看看去,搞不好偷偷敲下来一块带回家呢?
坐上他的车就去了,庙在个半山腰,付了车费,买了门票就进去了。正是秋末,稀稀拉拉的没多少游人。进去一看,果然好巨大的一个玉佛。看见佛像,心里不由得也神圣起来,急忙买来香去磕头,暗暗的祈祷自己和家人平安,也祈祷佛原谅我以前千人无数。
庙里的出家人很势利眼,啥都要钱,还总凑上来给我算命。买了个玉的护身符,很虔诚的戴上,一年后被朋友鉴定为赝品。气得好几天打不起精神,从那以后对出家人一直是鄙视的态度。
想想自己千过那么多人,才被出家人千了一次,心理也就平衡了很多。
拜完佛,到处晃荡着到了晚上。一个股东来给了我20万的筹码,一起吃了饭,又去舞厅看着大家发疯的跳舞,挨到了时间进了赌场。
有了筹码,就可以坐在桌子边上了,反正就这么一张桌子,那人来了也是在这里,只有守株待兔了。那人一直没来,正好有筹码,我也想看看自己凭运气赌是个啥结果,就玩上了。我不象别人,去看牌路,还拿笔和纸去记牌路,我就抓庄或者闲的连续。玩了一个多小时,很惨,输了10万多,自己就笑了,看来不出千,我啥也不是。
这时身边的一个人走了,又一个人坐了下来。我一看,嘿!不就是我准备来抓的哪个人吗?太好了,竟然坐到了我身边。咱们就称呼他为老杨吧,我和他点点头,赌场上玩的人嘛,都是自来熟。
他问我:怎么样了兄弟?我说输了十来万了,点一直很背。
他把手里的码摊到自己面前,用胳膊支着桌子,抽着烟,眯着眼睛看路珠合研究牌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并不急着下注。我说:大哥,你来了我就跟着你押可以不?我自己输得有点傻了,押那门都不敢了。他笑着说:最好别跟我押,我要是输了,你会埋怨我的,你自己看着你自己的心情押吧。
看了几手,他就开始押了,押得不多,有时候可以看牌。我也随意的押着,但视线从没离开他的手。有几把他押得很大,几乎把一门都包了。我都没有跟他押的机会,但我没看出他那里有啥毛病,那几把他赢得时候多,输的时候少。
一个多小时,他只押了了了可数的几把大注,其他的时候基本都是观望或者拿小注探路,我大概数了一下押了五把大的,输一次赢四次。小注他没资格看牌,我就观察不到什么了;大注观察了,也没看出具体那里有啥毛病。给他喊加油的人不少,他溜了很久的小注。
这个时候连续出了三个庄,很多人都去抓连庄,几乎没人敢去押闲。庄一会就押满了,他眯着眼,翻了翻面前的筹码,数出十万就推到了闲上。我装做不太会玩,也拿出二万的筹码跟着去了闲。还没等荷官撵我,他就对我说,小兄弟,这个门满了,不可以再继续押了。我说:为什么啊?我就相信能跳回来。还没等他说话,荷官说:这位老板,闲家已经满了,请收回你的筹码,或者去庄家。我瞪着荷官,装做很不理解规则的样子说:就一把啊,下次不押了可以吧?
我在拖时间不让他敲铃,如果有的小户再押庄,不管多少,起码我能在闲上押一点不是?墨迹的工夫,有个人在庄上押了一千,这样我在闲上也留了个一千的筹码。少是少了点,但毕竟和这个人进了一个战壕。我的目的就是这样,在他晕牌的时候我就可以帮他喊了,要不名不正言不顺。
荷官把牌用铲子送过来以后,他先翻开了一张,是个草花10, 0点,他把两手搭上另一张牌的长边一点一点地翻,边翻边大声的喊:四边四边!我也跟着大喊着四边。不光我俩喊,我身后还有人在喊,当时也顾着去看,但感觉那几个人有点太热情。为啥这样说呢?就我俩押的闲,也许是看热闹的帮他喊,喊正了能得点小费吧。
他把扑克掉了个方向,轻轻的边翻边大口的吹。我认为吹是玩牌的一种毛病,比如他现在手这里这张牌,四边的话,不是 9就是10,678 是三个边。9 和10中间也就是差着一个点,吹就是希望把中间的点给吹走。比如是10吹走一个点就是9 ,在我看来是 9还是10,不是吹就能吹走的,反正我赌钱没这个毛病。
但我是有目的而来,肯定得参与,虽然押一千有点少,但也得老着脸皮上不是?他翻开看边的时候我眼快,基本也看清了是个四边不假,但他好象怕别人看到,死死的捂着自己看。
我厚着脸皮在他把牌翻过来的时候把嘴也凑上去呼呼的帮着吹,主要是想看看他是否有小动作。我边吹着边喊着,使劲把脑袋凑过去。直到四个边全露完了,我基本可以肯定,那还是个10。但他还不算完,又是拍又是拧的,换了短边继续一点的的翻,边翻边吹,身后好几个都凑过来看,也有跟着喊的吹的。
终于他晕完牌了,那张牌被他摧残的,基本是折断了,象从垃圾堆里找出来的一样。翻开一看,还是个10嘛,当时我还以为他能把10变成 9了呢。看样老杨折腾得不轻,大喘着气对荷官招手,示意荷官补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老杨身上,也没去看庄家几点,这个10他是绝对没捣鬼,我是知道的。荷官补了一张给他,他还没翻开就大喊着三边,边喊边一点点的掀开牌边一点点的推进,我也把脑袋伸过去和他一起喊。我和他一起押的闲,他也没避讳我,让我一起看牌边。慢慢的掀开果然是个三边,我不禁佩服他那张嘴,他又把那牌掉个方向,在另一个短边上慢慢的推进,我拼命的把脑袋身过去和他一起喊:顶顶!
所谓的顶就是:三边无非就是 678,从牌的短边推进去,如果前边啥也没有,就意味着是 6或者是7 ,8 是可以在两个短边推进的时候看到一个中间的花色点的,7 在其中一边也是可以看到一个中间的花色点。喊顶就是希望看到那张牌中间有点,有点了就意味着不是 7就是8 。由于他没避讳我,我也看到了中间没顶出来。于是他又换了另外一个短边,继续顶。我大声的跟着喊着,终于,那牌也被蹂躏的不行了,我发现也是没顶出来,就是个6 。我坐了回来,等着看他怎么去做。
他拍了一会很不情愿的把那扑克翻开了,还是6 。荷官把牌收回去在自己面前摆放的时候,还把那个 6好好的理了理,给展平,想来大家可以想象得到这个 6受了啥样的罪。庄家点没他大,他赢了。所有的这一切我都跟着,啥毛病也没有,但是人家赢了,真是奇怪了。他累得够戗,大口的喘着气,露出放松的表情。荷官把钱赔给了他,我献媚的和他说:大哥你真厉害。他笑着摸出一根烟来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拍了拍我,表示我的奉承他接受了。
抓了这一跳,他又一千二千的溜。在以后的几个小时里,他总去抓一挑,或者连续两个庄的时候去抓一下庄,两个闲的时候去抓一下闲。他下大注的时候,基本是带着我一点,看来我的表现起了很大的作用。人这个东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差不多都喜欢这一口。
我觉得老杨没毛病,至少毛病没出在他身上。看来一开始我的思路是错的,我得重新调整一下思路了。荷官我观察了,我敢确认也没毛病。
我开始观察起对面坐的几个人,这是我开始没注意的。对面坐五个人,一个女的,30来岁,挺妖艳的。猩红的嘴巴,象吃了血,在唧唧喳喳的罗嗦个没完,基本是在讲赌博一些东西;一个胖子,富态态的,手里拿个纸和笔在记牌路;一个瘦点的年轻人,打扮得很好,估计输了不少,很丧气的样子;两个中年人,一个瘦点,打扮的很整齐,脸上没啥表情;一个胖一点,脸上泛着油光,在低头抽着烟。
我忽然觉得那个脸上泛着油光的人好象在那里见过,脑子里闪了一下,可惜当时没抓住。这些年接触的人太多了,一时还真没想起来,就是觉得面熟。
那老杨下大注的时候很少,我得观察老杨下大注时和老杨对家的是谁看的牌,我怀疑是他们做了手脚把自己的牌变小了。我观察了很久,发现只要那个脸上带油光的中年人下大注或者那女的下大注,或者那瘦的中年人下的大注,老杨基本是在另一家下大注的。
那个妖艳的女子估计和那个脸上带油光的男的认识,女的下大注时基本是把牌让给那个脸上泛油的人去看,瘦的自己看。有所发现以后,在他们对面视线不好,我得换个地方观察,我就站起来故意对老杨说:输得太多了,今天不玩了。老杨也说差不多了,今天不玩了,得回家去,要不老婆要怀疑他出去干啥去了,就收拾筹码走了。那几个人还在继续玩,只是注下得很小,最多也就押个五千。他们大概玩了二个来小时,也陆续的走了。
具体有啥毛病,还真没看出来,当天无功而返了。
但我很坚定的认为,他们应该是一伙的,虽然他们装做互不认识。我能感觉得到,从他们互相看的眼神我能读得懂,看来离曙光不远了。
第二天去了扑个空,人家没来,只有哪个瘦的中年人玩了一会就走了,第三天和第四天一个人也没看到,让我很是郁闷,看来只有耐心的等了。我认为他们看不出我是干吗的,不会惊。
第五天终于看到了他们,除了那瘦的中年人都来了。老杨坐了上去,其他人去了别的桌子。不管他们,盯住老杨没错,他是赢钱走的人,别的人随他们去。
看了一会我又注意上了一个大概30来岁的人,一副暴发户的打扮。好象每次他下大注的时候老杨也下大注,我选了个最佳的角度观察了起来,那个暴发户看牌很利索,很少去晕牌。牌递到他手里,他把两张牌并一起,简单看一眼就翻开,然后看着老杨晕牌,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怕老杨牌大过他,又好象希望老杨牌大过他,很复杂的表情,一时我也吃不准。但我清楚的看到那小子手关节的一些活动,我知道他走牌了。(走牌就是牌被换了)只是拿不准走那里去了,看那样子和角度不是在袖子里。
应该承认他玩得很高明,荷官把牌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很巧妙的看过了那两张牌了,但他装着不知道牌面。牌是始终没有离开桌面的,他先看下边那张,然后把下边那张倒到上面,再继续看下边那张,再把牌倒一下顺序,直接翻开在桌面上。据我观察,他倒牌的过程就是走牌的过程,但是牌走到那里去了呢?
看了很久老杨又下了一把大注,我这时观察的是他牌面的角度。要走牌必须是平行着走,所以牌面的角度很关键,顺放顺走,横放横走,离不开一个平面。我发现能和那扑克角度平行的只有一样东西,是他的手包,被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看来是走到手包的什么位置去了。
我又换了一个角度观察那个包,走牌的过程很快,拿眼睛是抓不住的。只能看他右手食指关节蓄力的样子,到后来放松的样子。那小子玩得不错,押小注的时候,那包被他推躺着的,外观上看不出来什么。押大注的时候不经意的扶一下包,为走牌做准备。
没发牌的时候包都是斜放,拿牌的时候胳臂不经意的碰了一下包,包就立起来了。拿牌的过程包一直在胳膊内侧,基本是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可能我后来选择的角度好,我能发现那个包在立着的时候有个很微细的缝隙,大小比扑克宽。想来扑克是被走进了那包的缝隙里,但是走了牌,那小子手里还是两张,我有点迷糊。可以断定他们是出千了,但我不会出面去揭露他。反正他们还继续玩,明天把这些东西演示给赌场的人,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看了一会,那暴发户输了很多的样子,那女的就从别的台子过来了。那暴发户很扫兴的样子说不玩了,就走了,走的时候当然也把包提走了。那妖艳的女子就坐了过去,她也带着一个包,也不经意的放在台子边上,她乱押了几把,就喊:大伟,过来我输没了,拿点钱我用。那个脸上泛着油光的男人应着,颠颠的跑来,坐在了那女子身边。
我听她喊大伟,一下子想起来了为什么我看着他这么面熟,是大伟,我的启蒙老师。没错,绝对没错,听他说话的口音我断定就是他。我特别的激动,仔细的端详着他。有十年没见到他了,他胖的厉害,以前很瘦的,模样变得也厉害。要不是忽然听到这个名字,我绝对想到会是他,当时要不是那个环境,我早就冲上去和他相认。十年来我的容貌变化得也很厉害,所以他也没认出我。
忽然从一个要抓他的人变成一个替他担心的人了,我就没敢再去观察他,只能用眼的余光去看着他,我是怕赌场的人从我的目光去注意他们。我又换了一个角度,眼睛只看着老杨。当初要不是大伟,自己现在是个啥样还真不好说,搞不好现在成了一个乞丐,心里不由的感慨万千。这时大伟用那女的包搞了起来,而我就象热锅上的蚂蚁。
谜底揭开,再去看桌上的形势就很明白了,老杨身后那些人都不怎么押钱,应该是老杨带的人,听口音是本地人。老杨晕牌的那些毛病和后面跟着乱喊加油的,都是为了吸引场上人的注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好让对面大伟他们搞鬼。我说嘛,怎么有那么多给他加油呐喊的人,组团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