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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秘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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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抬着花轿的迎亲队伍直奔山下的保安村而来。花轿里面坐的自然是母亲蓝月喜亲自选中的儿媳了。    
    花轿刚到村口,“噼里啪啦”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鼓乐声,这喜庆的喧嚣从村中的主干道的尽头,一直响到村子中部的戴春风家中。    
    戴家今天格外热闹,屋里屋外站满了人,有来帮忙的,有来看热闹的。保安村小,一家有喜全村同庆。    
    这天最高兴的自然是戴春风的母亲蓝月喜。你瞧,她穿戴得整整齐齐,头上还插了朵红绒花,迈着一双小脚出出进进,忙这忙那,乐得合不拢嘴。她的长子春风已从文溪高小毕业,并考上了杭州省立第一中学,今天又是他娶亲的大喜日子,家中添人进口,她怎能不乐?    
    鼓乐、鞭炮声中,花轿被抬到了戴家门前的坪场上。人们立即簇拥着胸佩红绸花,身着崭新灰绸长衫的新郎,让他用一条红绸带去牵引轿内的新娘。    
    此时的戴春风显得颇为天真开朗,在人们的指挥下,像一只木偶似地机械地作揖叩头,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不管干什么,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是真的开心还是为了讨好母亲讨好亲友?只有他自己知道。    
    众人拥着小两口,戴春风把新娘子牵到洞房后,又回到大厅,给客人一一敬酒,直到深夜,客人们都酒足饭饱告辞而去,母亲也回房休息,这才头重脚轻,晃晃悠悠地回到洞房。    
    洞房内,陪伴新娘的女眷们已经离去各自回家了。新娘子依然蒙着红盖头,端坐在床边,等待着新郎官来掀起盖头。    
    戴春风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洞房,借着房内长命灯红蜡烛的烛光,看见新娘子,胖乎乎的小手正紧张地绞着一条红丝手帕,毕竟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同居一室,心里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了。再加上在这之前与新娘子有过一面之缘而且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记得女方的脸是白白胖胖的,圆鼓鼓的,说不上好看也不能说难看,眼睛不大,但透着温柔,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她脑后的那根长辫子,真是又黑又粗又亮。此时,戴春风呆立在桌边,看着用红绸盖着脸的新娘,有点束手无策。    
    在紧张的呼吸声中,过了好半天,他才想起母亲告诉他的话:进屋后,用围缠着红布的木棍揭开新娘子的盖头,再跟新娘子说说话。他沉了沉气,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木棍朝着新娘子慢慢地走了过去,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到自己长大了一岁,他感觉到他要主宰整个世界了。他轻轻地挑起红盖头,生怕碰到她的玉体。盖头被挑了下来,新娘子的脸刷地变成了粉红色,羞涩地看了他一眼,立即低下了头。戴春风的脸也刷地一下子变了颜色,脸又红又热,定了定神看着新娘子,只见她原来那根长辫已盘在脑后,并插了支金光闪闪的头簪。他记不得这金簪是她娘家的陪嫁,还是自家下的聘礼,总之这金簪插在黑亮的发髻上,顿时产生了一种富贵之气。    
    “你累了吧?”戴春风正望着那金簪出神,新娘突然抬起头来,腼腆而又关切地望着他说。戴春风毕竟是第一次这样近地挨着年轻女子,她目光中那种少女的羞涩,那种女性的温柔,搅得他因酒而飘飘然的双腿,此刻更加飘飘然了……    
    毛秀从虽然目不识丁,却早记熟了“妻贤夫祸少,家和万事兴”、“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等古训。婚后,她体贴丈夫,孝敬婆母,照顾小叔。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夫妻俩也恩恩爱爱。    
    转眼间新年已过,戴春风辞别母亲、妻子,到杭州上学去了。毛秀从则代夫在家侍奉婆母,操持家务。这年秋天,还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本想让戴春风请假回家来看看,可是她哪里知道,她最疼爱的丈夫,此时早已被省立一中开除了……    
    


第二章 人性的两面:浪荡与狡诈二、 恶习不改丢学业

    戴春风生性好动,在校时戏弄舍监,来到杭州之后,仍旧恶习不改,结朋交友,逞强好胜。开学不到一个月便把杭州的山山水水玩了个遍。    
    如诗如画的西子湖、波光粼粼的三潭映月、垂柳依依的苏堤白堤、弯弯曲曲的九溪十八涧、巍峨耸立的六和塔,以及庄严肃穆的岳王庙、寂静幽深的灵隐寺……均留下了他浏览的足迹。自然,他又结识了不少新同学、新朋友。在新的伙伴面前,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他常爱出出风头,以引起新伙伴们对他的敬佩。    
    一天,他邀几个伙伴去市区逛大街。有个同学突然对街边照相馆橱窗内的一张西服照发生了兴趣:“嗨!我等也像这样穿身西服照张相,该有多神气!”    
    当时的学生,除学校规定的学生装外,平时大都穿长衫或中式短褂,只有留学生或为洋行办事的职员才穿西服,所以从各县考来的学生对西服非常神往。    
    “这还不容易!我这就给你拿套西装来。”戴春风立即接过那同学的话茬儿,并冲大伙诡秘地一笑。    
    “别吹牛啦!你自己不过两身长衫,到哪里去弄西装?”同学们混熟了,都知道彼此的底细。    
    “好!如果我五分钟之内给你拿来西装,你怎么谢我?”戴春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如果拿来,我请大家下馆子;如果拿不来,你请客,如何?”那同学笑着跟他打赌。    
    “你这顿饭是请定了,我这就去取来。”戴春风笑着说完,转身就往旁边的一家旧衣店走去。他刚才走过时,早已注意到照相馆旁边的那家旧衣店,而且看到旧衣店的墙上挂了几身旧西装。    
    旧衣店铺面不大,墙上挂满了新旧不一的长衫、短褂和几套旧西装。店伙计是一个与戴春风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此时正站在梯子上往高处墙上挂衣服。    
    “先生,你要买哪件?”见戴春风进来,店伙计立即热情地站在梯子上打招呼。    
    “小老板,我只想借这身西装照张相,一会儿就还给你。”戴春风边说边把衣服摘了下来,不等对方回答,拿起就走。    
    “哎!哎!你怎么不交钱就拿东西?”伙计急忙跳下梯子,边喊边追了出去。    
    “你看,你看,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先回去吧,我这就还你衣服,他们只照个相嘛!”戴春风早已把衣服交给了同学,又返身过来拦住小伙计。    
    那伙计比他瘦小,挣不脱他的手臂只好被他拉回店里。既然人在,衣服跑不了,他倒是不太着急了,但对戴春风这种明目张胆的霸道行为非常恼火。他清楚,打架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便悄悄地记下了戴春风胸前的校徽和同学们叫他的名字,等戴春风等人还来衣服,高高兴兴地下饭馆时,这伙计也关了店门,径直到省立一中告状去了。    
    为此,学校在全校大会上点名批评了戴春风,并给予一次记过处分。然而戴春风并未因此变得小心谨慎,仍旧不改他那爱出风头的毛病。    
    入学三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戴春风和同寝室的三个同学睡得正香,突然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把他们从梦中惊醒了。    
    “这个舍监太讨厌了,怎么就不懂得脚步放轻点!”一个同学不满地嘟囔。他们都知道,这是负责监察宿舍的老师查夜来了。由于他们的寝室紧挨着二楼楼梯口,常常半夜里被这舍监的脚步声吵醒。    
    “唉!有什么办法?快睡吧,谁让我们寝室紧挨着楼梯口,只好自认倒霉喽!”另一个同学翻过身,准备蒙头再睡。    
    “我还是等他下楼后再睡吧,要是再被他吵醒,我这一夜就别想睡着了。”第三个同学接过话茬儿。    
    一直没说话的戴春风,正憋着一肚子火,琢磨着用什么法子整治一下舍监。    
    大家的议论刚停,他立即说:“你们看着吧!我今天非要教训一下他,让他下次到这里就再也不敢咚咚地搅人美梦。”说完,他趿拉上鞋,从床下拿了个什么东西,溜出寝室。    
    不一会儿,他又悄悄返回,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别睡,等会儿有热闹看!”说完他自己钻进被窝,蒙头大睡起来。    
    其他几个同学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悄悄地侧耳细听。不一会儿,舍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突然,只听见舍监“哎哟”一声,紧接着就听见有什么东西叽哩咕噜地滚下楼去。    
    他们几个人立即奔出寝室,借着楼道的灯光往楼下偷看。只见那五十多岁、长袍革履、平时令人生畏的舍监,此刻正龇牙咧嘴地扶着腰,从地上往起爬呢。见此情景,几个同学吓得连忙退回了寝室。    
    “你还睡呢,你闯大祸了!”一个同学忍不住掀开戴春风的被子,指责他说。    
    “你到底怎么搞的?舍监摔成这样,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另一个同学担心地说。    
    戴春风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充好汉地说:“放心吧,我一人做事一人担,不会连累你们!”    
    原来,他把一对木制哑铃放在楼梯口,想绊一下舍监,吓吓他。没想到,舍监一脚正踩在哑铃上。木制哑铃是学生做哑铃操时用的,中间是细棒,两头为圆球状,所以舍监一踩,哑铃向前一滚,舍监便滚下楼去了。    
    戴春风本人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更没想到,他的这个恶作剧,竟断送了自己一生的学业。    
    第二天一早,被摔得鼻青脸肿的舍监找到校长,要求严办肇事者。在全省首屈一指的中学出现这种捉弄师长之事,自然是不能容忍的。校长亲自出马,当查明肇事者就是不久前刚受到记过处分的戴春风时,便毫不犹豫地开除了他的学籍。无论戴春风如何解释、哀求,均无济于事。他只好卷起铺盖,离开了省立一中。    
    出了校门,戴春风久久地在西子湖畔徘徊。这人间仙境,曾使他产生了多少美好的憧憬,寄托了他多少少年的雄心壮志!这里,曾是他视为自己一展宏图的跳板,是他在乡亲、同学面前引为自豪的资本。而如今,这一切均变成了泡影。他将如何回去面对慈母爱妻,面对同学乡亲?    
    思来想去,他觉得不能就这样回去。“天生我材必有用!”他自信学业不成,还可以在其他方面闯出一条路来,到那时再回去,也好向母亲、妻子有个交待。于是,他离开西子湖,直奔杭州城里的一个远房亲戚家。    
    那亲戚姓徐,是毛秀从弟弟的岳父,在杭州城内开了家小铺。徐老板为人忠厚,得知戴春风的遭遇后,就热情地留他住在店内,并为他在附近豆腐坊找了个差使。戴春风平日自认为读了几天书,不屑与苦工为伍,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好意思写信向家中要钱,只好硬着头皮卖劲地干。豆腐坊老板倒也蛮喜欢他,只是他本来就是小本买卖,给戴春风的工钱很少,仅够他吃饭和零花的。    
    当母亲去信告诉他,他已有了一个白胖白胖的儿子时,他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已身为人父;忧的是自己不仅学业无成,而且事业也无望,竟连一件像样的礼物也无钱给孩子买,自己怎么有脸回去呢?    
    戴春风接到母亲的信后,就下决心要攒钱,等过年的时候好买些礼品带回去,然后再当面把被学校开除的事告诉她们。    
    转眼到了年关,戴春风平时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所以除去路费,他几乎无法买一件礼物。这时徐老板的侄儿徐缙璜路过杭州,也要赶回江山去过年,便邀戴春风同行。    
    他俩一道由南星桥码头乘船,沿钱塘江逆流而上。船行到第一大站富阳码头时,戴春风忽然把铺盖卷儿交给徐缙璜,托他带回江山家中,说是有件送给母亲的礼物忘在杭州徐老板家了,他必须返回一趟。徐缙璜信以为真,只好把他送上岸,独自回江山。    
    其实,戴春风根本没有什么礼物忘在杭州,而是他上船之后,看到那滚滚而去的江水,想到离家愈来愈近,心情便愈加沉重起来。出门近一年了,母亲在家辛辛苦苦管理竹林、田地,妻子代他侍奉母亲,抚养孩子,听说弟弟因未考上高小,已被母亲送到江山县一家杂货店当学徒去了。而他身为长子,上不能孝敬母亲,下不能养育妻儿,也未曾照料兄弟,上学又被学校开除,做工也仅能〖HT5,5”〗饣〖KG3〗胡〖HT〗口,这叫他如何回去面对老母、妻儿?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这个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时却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了。    
    所以,船一靠富阳码头,他立即找借口脱身,并于当天又返回了杭州。他路上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设法弄些钱,买些东西送给母亲和妻儿。堂堂男子汉,在外面可以能屈能伸,但在母亲、特别是新婚仅一年多的妻子面前,可不能太丢人,让她瞧不起啊!    
    走进徐记小铺时,徐老板一家正在吃晚饭。大家一见他都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你不是和缙璜回江山啦?!怎么又回来了!缙璜呢?”    
    听大家这么一问,他立即装出十分沮丧的样子说:“唉!别提了。缙璜在桐庐被人掏了腰包,现在被困在桐庐客店,让我回来找你帮忙。”他编这段谎话时,竟然脸不变色心不跳,而且说得那样流畅,像是真的一样。    
    老实的徐老板信以为真,立即拿出五十元钱给戴春风,托他转交自己的侄儿。戴春风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么多钱,打心里往外乐。第二天一早,他便在街上为家人各买了些衣料和年货,高高兴兴地回家过年去了。他相信这些东西可以帮他过关。    
    果然不出戴春风所料,母亲、妻子见了他自然高兴,见了那些衣物更是喜出望外,当然谁也没想到他已被学校开除。直到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过完年,戴春风才鼓足勇气,将自己被学校开除的事说了出来。    
    戴母听后,一下子惊呆了。半晌,才难过地叹口气说:“也好,那就在家帮我照管田地、山林吧。”    
    说完,她默默地走进厨房,边烧火,边暗自流泪。而他的妻子听后,一言未发,也只默默地抱着孩子走进卧室,边奶孩子,边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愣神儿。    
    母亲和爱妻的表情,戴春风全看在眼里。尽管她们没说一句责备或埋怨他的话,但那种惋惜的神情,却像一记沉重的耳光,抽打在他的脸上。戴春风自觉无地自容,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帮母亲把田地、竹林管好,增加一些收入,为母亲、妻子分忧解愁。


第二章 人性的两面:浪荡与狡诈三、独立门户自封县长(1)

    戴春风整日想着自己是“双凤朝阳”格,将来必大福大贵,哪里还有心思干庄稼活,整日想着自己如何大福大贵。    
    这天晚上,戴春风又像往常一样,把脊背给妻子,不言不语,闷头想他怎样才能大福大贵。    
    温柔贤慧的妻子见整日闷闷不乐,生怕闷出病来。用手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脊背,关切而又心疼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啦,成天闷着头睡大觉?当心闷出病来!”一连问了几次,他始终不哼不哈。    
    妻子见戴春风他不吭声,便用她那硕大的双乳贴在他的背上,想让戴春风和她欢度一夜,同时仍不停地问他。    
    戴春风被问急了,一拧身子,摆脱了妻子的双乳,不耐烦地说:“你们女人真烦!我的事你不要管!”    
    “夫妻嘛!”她仍旧柔声细语地说,“你心里有事,说出来会好受点,我没准还能帮你呢?”    
    “你少〖HT5,7〗口〖KG2〗〖HT5,6〗罗〖HT〗嗦,快睡觉吧!”戴春风仍旧不耐烦地背对着妻子说道。    
    戴春风脾气十分暴躁,妻子畏之如虎,遭到如此斥责,也就不敢再说什么,翻了个身,各自睡了。戴春风睡不着,做妻子的看见丈夫心事重重,虽然自讨了个没趣,却仍然睡不安稳。    
    “啊!有了!”戴春风突然一声叫喊,自然地用手一拍,正好拍在妻子的小腹上。    
    妻子猛然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很快,好像是有所意会,偷偷一笑:“没有。”随即拉住丈夫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调情道:“你整天面壁,哪里有呀,我的肚皮还是空荡的,有什么呀!”    
    戴春风把她的手一甩说道:“不是这个,你真烦!你快睡你的觉吧!”    
    妻子原以为丈夫在同她耍笑,谁知又自讨了个没趣儿。    
    原来,戴春风想的是怎样才能出人头地。猛然间他想道:人人都怕当兵的。每逢队伍在村头或附近过路时,不论男女老幼,听说队伍来了就跑,见了当兵的就藏。想到这里,他心里说:“嗨!有了!当兵去。到那时,一定会受到街坊爷儿们的恭维和抬举。”由于一时兴奋,不由得喊出了声。    
    戴春风虽然脾气乖戾,但他知道母亲为了养活他吃尽了苦头,因而他对母亲始终是孝敬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同母亲说说的。    
    第二天起来吃罢早饭,戴春风来到母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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