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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迪克、杰夫,这是怎么了!”清亮而愤怒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在战场经历了两次天翻地覆的转折之后,弗莱德终于赶到了。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们的队列呢?你们的阵型呢!难道三年的战争就教会了你们这样打仗的吗?”头一次,头一次我的朋友如此毫不容情地在众人面前斥责我们。他的脸上带着愤怒,更带着痛惜。我和罗迪克羞愧地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尽管我们有满腹的委屈,但我们不能够说弗莱德的指责就是错误的。他将这场战斗最关键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们,带着他沉重的信任交给了我们,难道我们不是让他失望了吗?难道我们不应该为全军的失控负有自己的责任吗?我们毕竟是军官,我们必须为自己的职位负责。
“您不应当责怪两位长官,将军!”我的副官多布斯,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忍不住开口为我们辩解。他一向是个沉默寡言的军人,服从和执行是他最大的美德。但他这一次违背了我的意愿,完全无视我阻止他的眼神,大声地为我和罗迪克解释。
多布斯并不是个习惯于用这种方式与长官交谈的人,他的声音因激动和愤怒而颤抖。他说:“两位长官忠实地执行了您的命令,将军,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几乎已经攻占了城门。可在这个时候,将军……”
他的声音稍稍梗阻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周围的贵族军官们鼓动自己的私兵争抢起占领城池的功劳。是他们,冲垮了我们自己的队列,断送了大好的局面。两位长官奋力地制止,而那些贵族军官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甚至当面污蔑他们。造成这样的情况,将军,两位长官不应当负有任何责任!”
听完了多布斯的辩解,弗莱德的面色青得可怕。他的眼中射出利箭般的光芒,狠狠地扫视着我们这片杂乱的战场。
“他说的都是真的?”弗莱德的声音比深秋的晚风还要阴冷。
周围的士兵纷纷开口为我们证明。
“罗迪克,杰夫,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和罗迪克对视了一眼,终于点了点头。
“刚才你们怎么不说?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们以为我会不相信自己的朋友,或者说,是你们不信任我?”弗莱德的暴怒地大声斥责我们,但这一番斥责所包含的感情已经和刚才大不相同。
“你们差点就为那些犯下罪行的贵族承担罪责,知道吗?我绝不能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绝不!”我的朋友跳下马来,紧紧抱住我的双臂,直视着我的双眼。他表情严肃,目光明亮灼热,眼角边闪动着晶莹的水光,让我的心里一阵温暖。
“我们是军人,弗莱德,我们必须承担责任。不是为那些贵族军官,而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士兵。我们没有完成任务,这就是我们的过错,没有任何理由让我们逃避这个责任。对不起,弗莱德。不,对不起,长官。”我轻轻推开他的双手,用我能够做到的最庄重的姿势向我的朋友行礼致歉。在不久之前,我或许因为那些贵族军官的愚蠢而愤怒的,但此刻,我只能想起那些因为他们的愚行而无谓牺牲的士兵们,他们的死亡仿佛砍去我的手指般让我心痛难忍。必须有人为他们的牺牲负责,我情愿那是我。这是我为我的无能所能做的唯一的事。
“会有人为这件事负责的,我保证,杰夫,罗迪克,我保证……”弗莱德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抚道,随即下达了命令,“各部退到敌军弓箭射程之外,列队整休。”
他的命令得到了忠实的执行,那些濒临崩溃的败军此时巴不得能够离这面危险的城墙更远一些。在后撤的过程中,他遇到了惊惶的卡吉尔伯爵,那个最早煽动自己的私兵抢夺功劳的人。他此刻左臂上中了一箭,虽然没有什么严重的损伤,但仍让他的部属将他抗在担架上痛苦地呻吟。
“伯爵阁下,您的伤还好吗?”弗莱德策马赶上他,声音暗哑地询问着。
伯爵并没有听出弗莱德语气中的危险,略带自豪地夸耀道:“伤口不轻,但这不算什么。为了国王陛下的光荣和德兰麦亚的胜利,我即便身首异处也心甘情愿。”
“好,好,好。”弗莱德咬住牙床狠狠地吐出了三声“好”,“您很英勇,也很忠诚,更充满着伟大的爱国热情。但我想问问您,我给您的任务是什么?”
“压住后阵,随时支援基德中校的攻城编队。”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再像刚才那么趾高气扬了。
“压住后阵,很好,您还记得您的责任。那我想问问您,您的箭伤是怎么来的?难道说克里特人的长弓手居然可以达到我们十倍的射程,穿过整个战场来射伤后方的阁下您吗?”弗莱德死死盯着卡吉尔伯爵,将自己的满腔愤怒投射到这个无能军官的身上。
“是……是这样的,将军……”伯爵终于发现事情不是很妙,慌张地为自己开脱着:“基德中校的编队在攻城时……攻城时退却了,对,退却了,他退缩了,才把我……把我推到了战场的最前方……”
“住口,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我实在忍无可忍,从弗莱德的马后站出来。愤怒几乎冲昏了我的头脑,让我抽出了腰间的短剑,高举过头。
“我退缩了?”我的嘴唇因为愤怒而发抖,除了这句话我再也说不出什么来。终于,我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竭尽全力挥出手中的短剑,引起伯爵一声凄惨的尖叫。
剑光闪过,我砍断了担架的支架。失去了平衡的担架将惊恐的伯爵掀翻在地。他的身躯在我的短剑下萎缩,成为软弱无力的一团。
“回答我,基德中校真的退缩了吗?”弗莱德撇开滚落的男爵,询问起周围的士兵。他严厉的责问很快就从士兵中得到了真实的答案。
“回答我,基德中校是否制止过伯爵违反命令的举动?”
弗莱德的愤怒就如同一团静静燃烧的黑色火焰,虽然并不狂暴张扬,却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危险信号。这时在他面前,甚至让人无法兴起辩驳的念头。几乎所有的士兵都为我做证,他们中也有卡吉尔伯爵的私兵。
“你是伯爵,无须听从平民的指挥,是吗?”弗莱德转向瑟缩在一旁的伯爵,大声质问着。他的问题自然不会得到任何回答。
“好,那你是否应当听从我、德兰麦亚军前线总指挥、王国上将、卡古德里安侯爵的指挥,坚守阵地,提供支援,护卫友军,保护士兵呢?”弗莱德翻身下马,走到他跟前,用力揪起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因为你,因为你的贪婪的愚行,让数千士兵无谓的牺牲,而你却还躺在担架上吹嘘你的什么英勇无畏,甚至还诬陷那些真正奋勇战斗的人。你简直是……”弗莱德咬牙切齿地说到这里,忽然吞住了自己的声音,只是将仇恨的目光沉默地投向面前的这个瘫软的官僚。我想,他是找不到一个贴切的措辞来比喻这个无耻得难以附加的人形生物了。
“军法官,枉顾军令、侵害友军、争功夺利、诬陷王国军官、置大军于险境之中,应当如何论处?”
“每一项都是死罪,将军!”我们身后传来无情的回答。
当“死罪”这两个字敲打起卡吉尔伯爵的耳膜时,他忽然从瘫软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死死抱住弗莱德的大腿,大声哭求着:“饶命啊,将军。我也只是立功心切,才犯下了这些罪行。求您饶命啊!”
“饶命?”弗莱德的声音就如同这密不透风的黑夜一般无情,“你去问问那些被你害死的士兵,那些手足不全的尸体,那些因枉死而徘徊不去的冤魂,去问问他们是否愿意饶恕你肮脏的性命吧!”他右手一挥,随即有两名高大的士兵在执法官的带领下将挣扎着的伯爵拖向别处。
绝望中,伯爵尖声喊道:“我是外交大臣的表弟,费迪南德将军的堂兄,你不能杀我,没有人敢杀我……”直到标志他生命终结的惨叫声传来为止,他始终也没有停止背诵他那份缀满实权人物姓名的亲友名单。可惜,这些远在王都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名字无法穿越千里,在这里拯救他的性命。
“带着他的人头通告全军,在这次战斗中如果再出现争功夺利、枉顾军令的情况,卡吉尔伯爵就是榜样。”弗莱德厌恶地朝着伯爵发出最后尖叫声的地方看了一眼,“为什么这群蠢货总以为报出一堆名字就能挽救自己的生命?难道这些人的权势可以大过死神的邀请函吗?”
我们的军队在惶惶中安定下来,卡吉尔的死起到了两点作用:其一是让剩余的贵族军官找到了身为军人的自觉,估计在短时间内是没有人再敢犯同样的错误了,并且,他们应当会在后面的战斗中更加卖力,用以弥补之前愚蠢的过失。这是我的朋友第一次用威吓的手段去收取整顿军纪的效果,我知道,这种方法从来都不是他所希望的,可情势逼迫他不得不如此。另一点是弗莱德用这种方法宣告对贵族军官的处罚到此为止,这极大地稳定了他们的心情,使他们不会在交战中心生不轨。放弃惩罚犯下严重罪行的人,这同样是我的朋友所不希望发生的事,可同样是情势让他必须作出这样的选择。这对已死的士兵们并不公道,但这样做,却是为了保护我们身边更多尚且存活的士兵的生命。
“请佩克拉子爵过来。”整休的时候,弗莱德听我们详细讲述了在他到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并对那个在关键时刻挽救了战局的军官发生了兴趣。他仔细端详了不远处的查美拉城,询问清楚佩克拉子爵率军突入的位置,思考片刻之后,发出了他的邀请。
不久,佩克拉子爵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终于有机会在他展现了一个出色将领的才华之后仔细地一睹他的全貌。他大约四十出头,除了满头灰白的头发,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他看上去不像是名军人,更像是一个迂腐的教师或是别的什么人。
“我听闻了您在战场上的杰出表现,阁下,感谢您拯救了这支军队。”弗莱德真诚地对他说。
第九卷:中军 第八十章 临危受命
“我没有拯救谁,长官,我只是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头一次见面,这个看上去像个老管家的军官就板着脸当面驳回了弗莱德的好意,“另外,我更希望您称呼我为中校,长官。无论您怎么想,我希望您能把我当作一名军人。”
“那我就代表国王陛下感谢您很好地尽到了你的职责,中校。”弗莱德对他的顶撞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友善地说,“真抱歉,我对您不是很熟悉。尽管您是一位参谋官,但您似乎并不经常在会议上发言。”
“不顾身份地和那群白活了几十岁还分不清战争和打仗游戏的家伙撕破脸皮争吵吗,长官?对不起,我做不到。而且,请恕我失礼,长官您似乎也并不经常在会议上发言呢。”佩克拉子爵,哦,是佩克拉中校神情略带高傲和不屑地回答着弗莱德的问题,此刻的他和那个从不与人发生争执的懦弱贵族判若两人。
弗莱德终于露出了他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他微笑着与我对视一眼,而后伸手请这个不同寻常的中校坐下:
“您对战局有什么看法呢,中校?”
“在刚才的攻击中,克里特人已经发出了求援的烟火信号,清晨时分我们大概就会迎来第一批援军,而后的援军会源源不断地赶来。如果敌人的援军受到痛击,对守军的士气会形成沉重的打击,利于我们攻城。从这个角度上来讲,重点不在城镇,而在外围的援兵。”
“如果给你一万五千装备齐全的士兵,你能用多长时间攻入查美拉?”
“如果保证不受援军的侵扰,我想午饭前我们就能够夺取查美拉镇。”佩克拉中校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
“很好,和我希望的差不多。佩克拉中校,这里的一万两千步兵队和一千骑兵将在你的指挥下战斗,天亮之前会有大约两千重装步兵赶到这里。我命令你,务必在中午之前拿下这座城镇。援军的问题你不用考虑,我会掩护你。”尽管我知道弗莱德天才的脑袋里经常会出现许多让人出乎意料的念头,但我这次还被吓了一条。弗莱德一边说话一边喝了一口水,好象他所说的只是类似“帮我把书拿来”或是“你的扣子掉了”之类的无关紧要的话,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就将自己的指挥权交了出去。
听了这话之后,佩克拉中校全身一震,惊讶地张大了嘴。他没有想到,短短几句话就使他成为了这支军队实际上的最高指挥官,而身为统帅的弗莱德要去掩护他的作战。他结结巴巴地说:“长官,这,这不可能,您不能以不足三千的轻骑兵去阻拦援军……”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中校。”弗莱德站起身,将国王陛下亲赐的佩剑解下来交给佩克拉中校,“拿着它,如果有人违背你的命令,不要留情。如果你真的担心我的安危,那就早一点攻占这座城镇。”
弗莱德说完,转身就向骑兵聚集的地方走去,只留下手捧佩剑不知所措的佩克拉。在弗莱德离去的方向,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一道细小但明亮的光芒擦着地平线不安地跳动着,带着血与火的颜色。
你不用知道是谁第一个举起武器,也不会知道是谁第一个扑倒在地。当战斗在渐渐明亮起来的黎明十分重新打响时,你能看见就只有渴望鲜血的武器和赴死求生的战士。我站在弗莱德身侧,看着重新开启的杀戮之地,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为什么不亲自指挥战斗?”我问。
“我不是神明,杰夫,不可能同时指挥两处战斗。必须有人去阻挡援军。正如佩克拉所说的,最重要的战场在城外。这支军队只能由我来指挥,我的朋友,这可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弗莱德开朗地对我眨了眨眼睛。
“你就那么信任佩克拉中校?或许他不过是个只会说说而已的老家伙,和那些贵族子弟没有什么不同。这太冒险了。”罗迪克在一旁说道。
说到这个问题,弗莱德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是啊,这很冒险,但是我只能信赖他。罗迪克,包括你,杰夫。很遗憾,坦率地说,你们并没有依靠自己独立的判断进行战斗、总揽全局的能力。而起码佩克拉中校有过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对于整个战局的把握比你们都要强。”
弗莱德的话让我们一阵羞愧,同样感到脸上无光的还有旁边的红焰。他的评价是中肯的,一语道破了我们和真正出色的将领之间清晰可见的巨大差距。我觉得有几分气恼,气恼自己的无能,无法在我的朋友需要时站出来,分担他肩上的重担。
“不要气馁,朋友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出色的一面。罗迪克,你是个出色的战地指挥官,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将命令转化为行动;红焰,你是最好的战士,有你在,我们的士兵就不会丧失斗志;而你,杰夫,或许你在战场上并不出色,但却是天才的后勤保障调度者。你们不比任何人差,我为有你们这样的友人而骄傲。”看到我们有几分沮丧,弗莱德面色放缓,友善地安慰着我们。
我必须承认,得到他的赞扬让我感觉好多了。
查美拉城下,激战在继续。
弗莱德的眼光是正确的,这支原本几乎在城门前崩溃的部队在佩克拉中校的指挥下发挥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他们屡次以万钧之势强攻一点,而后故作败退,让守军精神松懈,却又在敌人疏于防范的地点重新发起强大的攻势。一次、两次……连续三次,中校的小小诡计都差点成功。直到第四次,城头的克里特人似乎察觉到了中校的惯用手法,当第四次进攻退却时,他们密切注视着德兰麦亚攻城部队后阵士兵的调度动向,随着城下军队的游动转移防御的重点,以防对手再次攻击自己的软肋。可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响起的后退的锣声忽然变成的进攻的号角,已经陆续撤退的攻城部队马上掉转头来重新扑向城墙。在后阵缓慢移动的两支部队停止了横向诱敌的动作,转而加入到对城墙的攻击上来。这次反扑来得如此汹涌,让克里特人措手不及,以至于许多德兰麦亚士兵已经攀上了城墙。可惜,克里特人在危急时刻显现出了他们强韧的一面,散落在城头的士兵迅速地集中起来,重新组织起强有力的防御,将,将他们已经踏上城墙的敌手再一次逼下城去。
在这一次次机动灵活的攻击中,德兰麦亚军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纪律性,所有的命令都得到了正确迅速的执行。即便前后矛盾的指挥号令让战场上的士兵们做起了看似徒劳无功的折返跑,也没有一个人违背。尽管指挥他们的只是一个中阶军官和并不十分显赫的贵族,但贵族军官们依然收敛起了自己的高傲和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