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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捞一把,什么抢劫啦、收保护费啦、贩卖人口啦,都要插上一杠子——反正等到朝廷倒台之后,这些罪状全都能扣在旧朝廷身上,他们的责任自然也就消失了。”
“……照出看来,他们确实是有几分狡黠不错。”蕾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把这些精明人集中在一起所构成的团体,整体上却表现得异常拙劣呢,智商只怕是比幼儿园的五岁小孩还要低啊!”
“……有什么办法呢?社会是很复杂的,一加一未必等于二,由一群聪明人凑成的团体,也未必就是一个有智慧的团体!相反,正是因为聪明人太多,私心太重,没有一个压得住阵脚的领导者,于是就彻底陷入了无休止的内耗,博弈到最后满盘皆输。对外则表现得蠢笨迟钝,严重缺乏行动力……”
菲里撇了撇嘴,如此说道,“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很难,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而让人做不成一件事情却很容易,只要稍微拖拖后腿、磨磨洋工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只要真正动手做事,就一定会或多或少地出错,给别人提供攻讦的把柄,而若是什么都不做,却反倒是绝对不会出错,甚至还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大言不惭地指责那些做事的人……久而久之,组织内的全体成员自然就全都嘴炮无敌,动手无力了。甚至还会有故意给自己人下绊子的,以防对方取得能够压倒自己的功绩!
所以,有时候,某些大人物经常会做出一些无法理喻的荒唐举动,但这些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极为荒诞的做法,其实对内却是最明智的抉择,只不过决策者和旁观者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例如说东瀛朝廷那些吞了军饷和军费,把外国援助军火卖给当面敌军的腐朽公卿:还有那位把大批漂亮的精灵女同胞下了麻药打包出售,卖给我们人类做玩物和奴隶的金精灵中将丹尼尔阁下等等。
甚至就连我们耐色瑞尔帝国也不例外,扑街的囧事要多少有多少;前几天的报纸上不是报道了吗,南军的坠星海舰队官兵,居然因为害怕落水淹死,而拒绝出海到深水区训练操船!”
“……呵呵,这事情我也听说了。”蕾妮笑了起来,“……身为水兵却不会游泳,本来就已经很可耻了。居然还有脸面以此为借口拒绝操练……真不知这些家伙的心眼儿是怎么长的!”
“……这就是他们的聪明之处了、这些水兵都是被桑比亚当局强抓来的外地人,南军给他们的待遇极差,只管吃饭,连军饷都不发,所以这士气和忠心自然是一毫也无,只想着怎样避战保命。
然而,如果战舰留驻港口或浅滩,水兵想要在战斗中趁乱逃跑上岸固然容易,但万一出了远海,又跟敌舰队遭遇,那么就是想跑也未必能走得脱。即使是倒戈投降,也很难说会不会得到善待,万一遇上某位凶狠的敌将,下令把俘虏统统丢下海喂鲨鱼,或者流放到什么荒岛自生自灭,那可就惨透了。
所以,他们就借口不会游泳,死活不肯出海。而南军也会心疼这些昂贵战舰,生怕损坏——万一被这帮满肚子怨气的菜鸟们触礁上一两艘,那可就亏大了。而若是要训练他们游泳的话,又要耗费一些时日,总之就这么尽可能地拖延下去,等到一切都准备齐全,这场战争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还没打仗就想着如何逃跑,这样的西方军队,恐怕也不会比东方帝国的八旗兵好多少……”
蕾妮把舵轮用木档卡住,伸了个懒腰说道,“……嗯嗯,听你这么一说,我对击败南军就更有信心了!”
“……这个……最好别把事情想得太乐观,这三年的分裂混乱和无政府状态,对南北双方军政体系的打击,都是同样严重的。正如同一堆建材不能称为房屋,一盘散沙的帝国,也就无法称为帝国了。”
菲里挑了挑眉毛,“……南军固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北军内部同样也是良莠不齐。同一份报纸上炒得沸沸扬扬的另一篇新闻,不知你有没有看过,就是我们北军的坠星海舰队,被塞尔舰队击败的事情。”
“……看过了啊!”蕾妮对此表示不以为然,“……北军的坠星海舰队实力单薄,给养弹药都很匮乏,塞尔人却拥有龙巫教的骨龙亡灵骑士进行空中打击,我方被击溃并不值得意外。
“……没错,困守海盗群岛的北军内海舰队缺兵少将没饷银,吃败仗并不出人意料。”菲里对此是点点头又摇摇头,“但真正出人意料的,是战败之后的那一桩咄咄怪事啊!”
——在南北分裂之后,耐色瑞尔帝国位于内海(坠星海)的港口,大多被南军控制,除了北面半封闭的月之海沿岸,北军舰队在坠星海就只剩下了孤悬海中的海盗群岛一处基地。
因此,北军的坠星海舰队既缺乏回旋余地,与后方的联络和物资补给也都十分困难,再加上战舰数量处于劣势,在条件简陋的岛上又找不到合适的船坞,没办法对战舰进行妥善地维护保养,导致船体状况很差,所以这支孤悬敌后的舰队一直只能对南军干瞪眼,没有能力发起主动进攻。
然而,虽然北军方面只想着干瞪眼,对主动出击有心无力,但敌人可不是这么想——在南军对图坎汗国发出进驻邀请之后,为了打通塞尔与南军控制地域之间的海路联系,安全地运输图坎铁骑渡海进入耐色瑞尔帝国境内,就必须拔掉卡在中间的海盗群岛这颗钉子。
由于南军的破烂舰队实在不堪用,所以,红袍法师控制的塞尔舰队,便独自展开了攻略行动。
七日之前,塞尔舰队主力与龙巫教的亡灵龙骑士和亡灵船从拜占图港出航,又联合了一些游荡于内海之中的海盗,总共凑齐了约摸六七千人的兵力,趁着夜色对海盗群岛的北军舰队发动了偷袭。
停泊在舰队总司令部龙岛港口的十八艘战舰,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偷袭者迅速焚毁或俘获,一千四百名水手和港口警备队全军覆没,舰队司令劳勃中将身中六刀毙命。而由副司令维拉少将率领的另一支北军分舰队,驻扎在普瑞司泊岛的八艘战舰,也陷入了十分危急的局面之中。
面对这种大军压境、独立难支的危局,按照常理来推论,如果坠星海舰队副司令维拉少将是一员勇将,或许会主动出海迎击,拼死一搏:如果他是一员庸将,至少也该知道拔锚撤退,以图保存实力。
只要舰队还在,就有机动作战的能力,就能对敌人的运输船队构成威胁,就不会完全丧失制海权。
——正如菲里先前所说的那样,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很难,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而让人做不成一件事情却很容易,只要稍微拖拖后腿、磨磨洋工就可以了。
而制海权的争夺也是同一个道理——控制海上航路并不容易,但破坏海上航路就很容易了。
只要让几艘袭击舰不定期地出海骚扰一下,就能使得航线受威胁的敌人陷入两难境地:要么拨出一支强大的舰队,牢牢钉死在对方军港外面,迫使这些宝贵的战力为了封锁作战而经年累月地无法动弹;要么就是把海军分散成无数支护航舰队,为商船保驾开路,结果是严重削弱其集团化作战的能力,还有被各个击破的危险。
——这也就是所谓“存在舰队”这个军事术语的基本含义。
结果弄到最后,维拉少将确实是选择了撤退没错,可他在撤退之前却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
——他下令把自己麾下的八艘战舰统统凿沉,与船上配置的上百门火炮一起丢进大海!!!
然后,已经没有了战舰的维拉海军少将,才带领麾下的六百多名士兵,划着单桅小艇逃离普瑞司泊岛,前往北面的月之海“转进”到欣布女王驻跸的散蒂尔堡去“坚持抵抗”了。
如此荒唐的作战策略,令所有国际观察家都为之大跌眼镜。
虽然在危急的情况之下,前线指挥官下令就地销毁战略物资以防敌人获得,并非什么稀罕之事。但维拉少将这一次销毁的东西,既不是笨重的粮食和弹药,也不是无法搬动的营房、城池或堡垒,而是自己会动的船只啊!就算你实在是打不过敌人,守不住港口,那么开船逃跑总该没问题吧?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在海岛上,不乘船又该怎么跑?
而且,当时普瑞司泊岛的港口也没有被封锁,不存在无法出航的问题——塞尔舰队和海盗们还在龙岛忙着大肆劫掠,直到两天之后,才慢悠悠地来到了普瑞司泊岛“接管”了维拉少将留下的一堆废墟残骸。
可维拉少将却偏偏选择了最愚蠢的凿船自沉……从而让北军几乎彻底丧失了内海的海上力量。
明明大战当前,却一炮未发,就这么急匆匆地忙着自废武功,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但如果说这货是敌方潜伏的特务,似乎又不太像——否则的话,他还逃回去向欣布女王报到干嘛?
对待这样临阵脱逃、自毁战舰的懦夫,那位性情粗暴的欣布女王,怎么想都应该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因此,对于此人如此不合逻辑的作为,菲里在看到消息之后也是一头雾水,直到他去拜访了新当选的渥金教会“圣币”大主教,在东方世界曾经长期合作愉快的三井龙姬大小姐,才从这位在政坛上浸淫多年的超级腹黑女口中,略微推敲出了一点事情的真相。
然后,他就把这些别人总结出来的东西,得意洋洋地拿到了女朋友面前去卖弄:“……维拉少将之所以临阵凿船,其实并非是精神不正常,而是也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首先,敌我双方力量对比悬味,普瑞司泊岛上又没有坚固的要寒,更没有囤积足够的粮食弹药,肯定是守不住了。
其次,他若是直接率领舰队逃跑的话,那么战败的责任就必然要扣到他的头上——舰队司令劳勃中将已经在龙岛战死,按照死者为大的惯例,是无须为战败负责的,所以这个屎盆子他不想接也得接。更要命的是,谁也不知道军事法庭会怎么审判。虽然一般不太会弄成枪毙,但万一上面要杀鸡儆猴,给他判个流放、苦役或囚禁,外加罚款到倾家荡产,那也实在是够受的。
但若是力战一场再撤退,固然可以摆脱骂名,可又有双方在战场上缠斗在一起,无法摆脱,导致他自己被俘或被杀的危险——海盗群岛上缺乏大型船坞,这些战舰三年来恐怕保养得相当差,听说就连水手都因为生活困苦而逃走了许多,因此航速估计也快不起来,未必能在敌舰队的追击之下突出重围。
从实际表现上看,维拉少将的目标似乎并非是得胜,而仅仅是生存,所以,他就选择了“临阵凿船”这条貌似十分愚蠢,其实非常安全的计策——战舰自沉之后,他的人就不再对塞尔舰队和运输船队构成威胁,而敌舰队自然也就失去了追杀他的兴趣:更妙的是,在回到后方之后,因为没有了战舰,欣布女王也无法强令他们再度出海,去担任袭击舰,执行九死一生的海上游击破交任务。
而对于后方的质询,他只要肯厚着脸皮,也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高声辩解,说这是为了不让敌人俘获我方舰只的防范措施——反正海盗群岛是明摆着守不住的!
此外,他没有临阵脱逃,而是继续回来参加抵抗,也足以证明他不是逃兵,更不应该为战败负责——虽然坠星海舰队因为没有战舰,已经根本无法出海迎敌,只能坐在岸上看热闹了。
这样一来,维拉少将的命保住了,以后的仗也不用打了,对上级也有辩解推脱的说辞,就算有惩罚也不会太重,顶多是强制退役,这岂不是实现了个人利益的最大化——这才是官场老手的风范嘛!”
“……这个混蛋确实是够油滑的。”蕾妮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叹息着摇了摇头,“但若是人人都这样想着个人利益的最大化,那么战争也就没法打了!”
“没办法,所谓的北军,就是这样一个松松垮垮的联盟体系,充满了权谋和私心,却缺乏团结和凝聚力。否则也不会在坐拥全国几乎所有正规军的情况下,还让国家分裂的状态持续上整整三年了。”
菲里耸了耸肩膀,接口应道,“……当然,南军更是悲催,先在渥金教会的银弹攻势和大力扶持之下,被忽悠着竖起了分裂帝国的大旗,接下来却马上被一脚踢开——看到这帮蠢货终于上钩,渥金教会立即翻脸,宣布加入维护帝国统一和正义的北军阵营,并且把这支没了财源奄奄待毙的南军,作为跟魔法女神教会之间的交易筹码……玩政治玩到这等绝境,也实在是够悲催的了……”
“……按照这样的说法,财富女神才是魔法女神争夺未来主导权的真正对手?”
蕾妮听得似乎有些纳闷,“……既然渥金教会的目标是打倒我们,那么现在又为何要加入我们?”
“……正是为了打倒我们,所以才要加入我们。嗯,或许用‘推倒’这个词会比较合适。”
菲里眨了眨眼睛,补充说道,“魔法与金钱的竞争,永远都不会停止。但双方无论怎样斗争,其目标都是‘共同发展’,而不是消灭对方……嗯?这是哪儿发来的消息?”
说到此处,他突然注意到了通讯水晶球亮起的闪耀红光,顿时就收住了话头,伸手按在水晶球上方,闭眼接收起了讯息,然后便开始眼皮一阵狂跳,似乎是得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
“……怎么了?亲爱的?”蕾妮一边重新转动起舵轮,一边随口问道,“……是谁发来的魔法传讯?”
“……艾拉斯卓女士发过来的,命令我舰载着巨熊军团脱离大部队,全速起航,先行出发突入帝都……”菲里有些纠结地说道,“……总之,我们被命令去打头阵了!”
“……打头阵?这到底是怎么了?”蕾妮感到颇为好奇,“为什么要改动事先制定的战术方针?”
“是因为帝都的南军爆发了内讧!”菲里皱着眉头,继续略显纠结地回答说,“……根据潜伏特工发来的紧急消息,桑比亚和科米尔两邦的军队不知为何,正在帝都大打出手!而我舰速度又最快,所以艾拉斯卓女士命令我舰脱离编队,全速突入帝都近郊,然后根据局势独立行动,看看能不能趁乱获利……”
他放开水晶球,抬头望了一眼前方的湛蓝苍穹,“这样一来,似乎又要冒一回险了啊!”
五十七、决战之前须先杀盟友祭旗(上)
11月底,作为耐色瑞尔南军两大支柱之一的桑比亚共和国,突然毫无征兆地陷入了血火炼狱之中。
在这个土地狭窄而富庶繁荣的国度内,到处都是厮杀不断,血流成河。繁华的城镇被烧成一片瓦砾,成千上万的桑比亚平民死在了屠刀之下,沦为了挂在树上随风跳踢踏舞的尸体。
但颇为讽刺的是,造成这一切惨烈灾祸的犯人,并非之前一直与桑比亚所属阵营针锋相对的北军,而是桑比亚当局毕恭毕敬邀请过来帮忙“主持公道”的图坎汗国游牧民骑兵!
事实上,南军在绝望之下搞出的这一次引狼入室之举——邀请野蛮残暴的图坎草原游牧民旗本,进入帝国腹地“监督民主选举”,从开始就是问题一大堆,已经不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简直是闹得地动山摇。
在北面的陆地上,图坎汗国的前锋游骑兵,虽然已经抵达了耐色瑞尔帝国的东方国境,与驻跸散蒂尔堡的欣布女王,还有她麾下的“角斗士”军团遥遥相望。但是和目的地——帝都之间,还是隔着北军的大片控制区,小股的间谍或斥候游骑倒也罢了,但大部队却是绝对没办法直接穿过去的。
因此,唯一能够让图坎汗国援军进入帝国腹地的途径,就是在塞尔的南部沿海地区走海路,登船渡过坠星海,前往桑比亚的港口登陆,然后穿过属于南方阵营的桑比亚,以及虽然名义上属于北方阵营,但人口稀少,守备薄弱的谷地,从而直抵被弯刀锋山脉和幽影海包围的帝都城下。
但是,尽管前来帝都跟南军联络的龙巫教特使,把帖木儿可汗的英明神武、一诺千金、慷慨豪爽等等“光辉形象”吹捧得是天花乱坠,对图坎汗国与南军方面即将缔结的“钢铁同盟”,是描绘得宛如兄弟一般情谊真挚,仿佛天堂一般和谐美好。
可问题是,这批南军期盼已久的“王师”们,刚刚抵达桑比亚的港口,就立即原形毕露,让人后悔不迭——这些凶残野蛮的图坎草原游牧民,似乎打心眼儿里就丝毫没有把南军当做对等的盟友,而是看成了予取予求的奴仆。这才刚下船登陆,从晕船中缓过来,就开始在桑比亚的几座港口城市内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还向地方政府勒索女人、美酒、金钱等等“出师犒赏”,将这个繁荣的商业国度弄得乌烟瘴气。
在帝都方面的一再强令压制之下,已经对这些“王师”叫苦不迭的桑比亚当局,被迫继续百般克制,纵容这些无恶不作的匪徒们为所欲为。当图坎汗国的一位千骑长,因为强奸某位声望甚高的女贵族,导致被愤怒的村民围攻之际,当地的晨曦之主洛山达教会由于受到上级的严词逼迫,还顶着濒临沸腾的汹涌民怨,专门派遣了一队圣武士,前来给这位管不住下半身的